西边乒乒乓乓的刀刃撞击声中夹杂着痛苦地叫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东边虽有百来号人却一片寂静,各种武器纷纷指向司空子娴,本就孤单的身影却似更加怜人。
半空中,尚德真人看见自己的门人同神箭堂的人混战在一起,虽说有血道人相助,但黑衣带来的都是一帮修为不浅的死士,门人屡有死伤,心下着急,却苦于急切战不下泰晤鬼,一分神,差点被泰晤鬼抓掉左臂。
“嗤、嗤”
两道血柱从两个身子上喷射出来,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十数人已经倒在天桥图之下,伤口处仍然残留着黑色的气息,但很快地被鲜血冲洗成红色。
鲜血入水般涌出,人影如浪般退开。一条两米宽的道路出现在王午剑和司空子娴之间。
“呀啊!”
一人飞起狼牙棒从背后照着司空子娴顶门打下来。
司空子娴全神贯注着,这个把自己从孤镜中唤醒的男子,怎么会留意后面会有人乘虚而入?
“去死!”
王午剑瞠目喝道,祭起雄镯,打中狼牙棒的棒头。
棒头被击得粉碎,半截棍子倒飞出去,两条手臂被震裂,滚到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人群中再次有人低声言语,那汉子惨叫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他们自己:下一个就是你!
然而,人们总会因为恐惧而削弱,也会因为恐惧而疯狂。
十几人,十数般兵器,一齐向圈子里的这对苦命鸳鸯袭来。
“啊……”
“啊……”
雌雄镯双双飞起,两人瞬间爆体而亡,临死前的惊叫,使不少胆小的人畏畏缩缩退到人群的最后面。
王午剑黯然一笑,谁都想得到至高无上的法宝,但很少有人愿意承受,它所带来的波折困苦。
一把天桥图,一炳仙剑,独占群雄。
尚德真人临空劈出一个五星剑花,左掌一推,驶向泰晤鬼。
泰晤鬼不紧不慢,打了个法诀,体前出现一个黑太极圈,双手转动之,迎着五星剑花推过去。
“哗……”
一道白光溅起,气流震退两人。
泰晤鬼翻身落在地上,墨麒麟跃起拖住尚德真人。
两人怒目对视,却没有继续动手,而是观望着混战的场面。
黑衣也早早退到一颗大树下,潜藏起来,像一只猎豹,静静地等待着想要的猎物虚弱,无力,然后伺机动手。
两道金光往来飞突,每次飞出都会有人惨叫,甚至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尚德真人骑在墨麒麟上,俯瞰这场龙争虎斗,一张老脸时而阴沉时而得意,眼下腾飞的宝物本应是握在他的手中的,但不知如果在自己手里,会不会也引得这群人来争夺?
战场蔓延逐渐蔓延,把白剑派和神箭堂的人也尽皆卷入,上百人的大混战拉开帷幕。
王午剑和司空子娴稍稍减缓了压力,然而除却二十多人的正面围困外,远处还有十数人死死盯着他俩,暗处还有黑衣和尚德真人在窥视。
天桥图扫过之处,尽是残体、断肢。
两人相依而立,脚下踩踏的都是血红的土地。
天桥图的黑气已经明显暗淡下来,谁都知道王午剑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连扔出的雄镯,也摇摇晃晃。
“天?你怎么样?”司空子娴轻声问道,气息急促。
“没什么!”王午剑顿了顿道,体内的真元不仅仅是被天桥图吸噬,而且好像自动在外流,若不是拄着天桥图,恐怕已经坐倒在地上了。
天桥图虽然轻如草芥,却快过利刃,斩人首级如切豆腐一般不费丝毫气力,然而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真元的流逝,天桥图仿佛是一杆附有人性的吸血狂魔,不断地驱使他竭力厮杀。
本来就是重伤初愈之身,此刻已是精疲力竭,好在还有体内的精魂作为后盾,王午剑环视着这些被控制的亡命之士,心中充满悲愤。
民不畏死,岂能以死惧之?
今番要想活着离开,就必须浴血奋战!
王午剑收起雄镯,浑然拔起天桥图,脖颈上的绿色疤痕再次显现出来。
因为天桥图的吞噬力,幽幽地绿光一闪一闪地向着王午剑右手方向蔓延。
王午剑脸上表露出前所未有的平静,任体内的元气流向何方?
“天!不要……”司空子娴感觉到一丝冰凉,转过身来冲王午剑喊道,但为时已晚,死渊里那个绿守护神再次出现在她身边。
“今天之后,我,未必还能是我。”王午剑淡淡道。
“不要……”司空子娴哽咽道,眼下这么多对手,即便是一个修为两千年的人遭此困境,也难免九死一生,何况只是一个寄生体内的精魂,而且完全可能被彻底激活,那么两个人恐怕没一个能“活”着的。
“你愿意陪我杀出去吗?”王午剑幽绿的眼珠子里闪出诡异的光芒。
司空子娴轻轻点点头,或许命运都是由老天写旧的,挣扎只会更痛苦,一腔愤慨撒落在周围这群豺狼之士身上。
寒玉剑的青光罩住司空子娴的半个身体,另一半身体被雌镯璀璨的金光笼罩,婀娜的身姿显得几分神秘,一双冰冷的眼神扫视四周。
雌雄镯再次双双飞起,两道黄金鱼尾交替穿梭。
五颜六色的法宝光芒中,唯有一道黑光和一道青光抖动的最为欢快,最为急促。
巨大的战场外围,十数人在慢慢移动阵脚,寻找时机。
大树下,黑衣奸笑地看着这一切,内心的算盘就要打完了。
墨麒麟上,尚德真人冷冷地俯视着这场惨烈的厮杀,纵使门人、弟子死伤殆尽也不为所动,法宝的诱惑令他像年轻时追逐声威一样,疯狂、冷漠。
“扑通”一声,王午剑突然栽倒在地。
周围待攻的人一惊,以为他有什么诡计,立刻后退几步。
司空子娴心中着慌,连忙执定雌镯,插剑问道:“天,你怎么了?”
王午剑敲敲后脑,勉强仰卧起来,苦笑道:“你先走吧!”
虽然连王午剑自己都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体内的真元流逝干净,仿佛被某个神秘的物体吸噬一样,而这种力量又不同于天桥图。
右手紧紧抓着天桥图,身体越变越绿,精魂犹如一个能量泉源,不断地给天桥图提供能量,但却没能供给王午剑补充体内真元。
一个道长手执长枪,从背后向司空子娴刺过来。
王午剑心中一热,一股暖流直冲顶门,伸手甩出天桥图,将那人穿入身体,插在地上。
天桥图大半没入地面,戟身上串着一个抽搐的人,汩汩地鲜血顺着戟神上涌下流,但没有浪费在地上一滴,都被天桥图吸收。
所有人都被这一刻惊呆了,谁都没想到王午剑竟然会把天桥图当作凡兵一样抛射出来。
就连一直暗中垂涎三尺的黑衣和尚德真人也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王午剑放弃天桥图就等于放弃了生命,仅是雌雄镯在收放之间,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然而没有人会再次注意这对站在鲜血和残尸中间的男女,纷纷注视着天桥图上那具尸体的变化。
那道人的鲜血很快被吸噬干净,整个身体干瘪下来,就是一件衣服裹着一个皮囊。
有一人最先反映过来,飞奔到天桥图前面,眼睛里放射出惊喜之色,伸手要拔之时,一把飞刀斜里划过来,斩断了那人的右手。
鲜血从断臂上喷射出来,被天桥图隔空吸噬,那人倒在地上打滚嚎叫,被一剑划过,停止了呼吸。几十人紧紧围靠在一起,为了自己不受阻碍,手中的武器瞬间涌向身边的人,十数人立刻血溅当场,人群中再次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此起彼伏。天桥图周围的尸体一个个地增加,鲜血在天桥图的吸引下缓缓汇聚过去,黑色的魔气变得幽红,分外恐怖。
第七百章一变成魔
几十人紧紧围靠在一起,为了自己不受阻碍,手中的武器瞬间涌向身边的人,十数人立刻血溅当场,人群中再次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此起彼伏。
天桥图周围的尸体一个个地增加,鲜血在天桥图的吸引下缓缓汇聚过去,黑色的魔气变得幽红,分外恐怖。
王午剑蹭一下站将起来,把司空子娴惊了一跳,幽暗的眼睛里爆射出凶恶的神光,双拳紧握,骨骼作响的声音埋没在喊杀声中。
“天!你?”司空子娴抓着他冰冷的臂膀,焦急地说道,“我们趁机逃走吧!”
“这群人不死,我们永远都不得安宁!”王午剑淡淡道。
周身绿气萦绕,但隐隐间有一股力量潜藏在绿气下面,想要突破它,占据王午剑。
司空子娴颇为困惑,内心的思绪如麻,眼前逐步远去的男子,令她万分痛心。
尚德真人再也按捺不住,催动墨麒麟,挥舞盘古剑,朝着天桥图冲杀过来。
当下有几人没有防备,被砍倒,眼看天桥图就要落入尚德之手,两只箭如闪电般劈过来。
尚德慌忙用盘古剑格挡开,几只箭陆续朝着他飞过来,尚德挥动神剑,体前划出一个太极圈,将来箭四处反弹,几人不幸被射中,倒在地上惨痛地哀嚎。
转瞬间,黑衣来到尚德十步之处,弃弓挺枪便刺,体内的真元注入枪头,一团白光当先捅破太极圈,尚德剑花飞舞,荡开墨麒麟,跳出圈子。
黑衣跳到,天桥图旁边,将戟上串的那人一枪挑为两段,伸手拔戟。
“留下天桥图!”一人大呼飞过来,手中的大刀当先飞出,开众人,却被尚德一剑刺过来,王午剑连忙抵挡,被迫降落地面,一把手杖隔空打过来,王午剑吐出一口浓血,飞滚到一边。
一人持剑跑在最前面,司空子娴仓皇祭出雌镯,正中那人后背。
那人还没来得及一声叫唤,已经被击成碎末,溅到身后的几个人身上,余人大惊,这才想起还有个雌镯可以飞舞。
那群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司空子娴驭着一只青黄色三角兽张牙舞爪冲突过来,当先两人措手不及被抓的血肉模糊。
天水兽路过王午剑,收回利爪,抓起王午剑用力一甩,扔到背上,飞腾而去。
天水兽飞奔在茫茫大山上空,然而群山绵延,仿佛无边无尽,怎知那一座才是玄池山所在?
“哇!”
王午剑大吐一口鲜血,血中伴着黑色的小颗粒。
“天,你怎么样?”
司空子娴叫道,紧紧抱着身体越来越沉重的王午剑,鲜血顺着嘴角滴到天水兽幽青的脊背上。
王午剑勉强回过头来,艰难地做出笑脸,打算说什么来安慰司空子娴,但胸口一热,又是一口浓血吐出来,身体一震,几乎摔落下去。
司空子娴稳住天水兽,将王午剑半仰在怀里,泪眼汪汪地擦拭着嘴边的血迹,一张脆黄的脸令她万分痛心和焦急。
“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司空子娴喃喃道。
王午剑微微睁开眼,咧开嘴角一笑,体内真元的流逝令他几欲昏厥,天桥图和精魂仿佛两个强大的对手一样,在他体内展开一场争霸赛,更使得他五脏翻滚,六腑欲裂,咽喉处一股热血上下涌动。
司空子娴回了回神,四周环顾之下,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道观建立在半山腰上,催动天水兽望道观飞过来。
临近上空才发现这座道观已经破损废弃,司空子娴心下一凉,本想找个地方落脚疗伤,看来也只能靠自己了。
“天,你怎么样了?”
落下天水兽,王午剑昏昏沉沉,身体如棉花一般,虚弱地依靠在司空子娴怀里,听到了她的呼喊,才慢慢睁开眼睛,但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来走动。
司空子娴将他扶坐在地上,依靠着天水兽,起身打量了四周,而后退开门走进去,正中间一个雕像已经被破帘子遮盖住,灰尘在供台上落了厚厚一层。
司空子娴收拾干净一块地面,将几个蒲团摆成一排,然后出了门搀扶着王午剑,艰难地向屋内移动。
“你先吃点药丸吧!”
司空子娴轻轻道,说着从包袱里拿出紫金葫芦,倒出几粒还魂丹,只是王午剑神魂不宁,勉强吃了一粒。
一股热气迅速随着血液扩散到全身,王午剑急促地呼吸几口气,仿佛是重生一般贪婪地吮吸着大山里的气息。
很快,王午剑的脸色稍稍好转,至少眼神里闪烁出几分神气,想要做起来却使不上力气,身体一软倒在蒲团上。
“你不要动!”司空子娴急忙说道,忽然觉得后脑一沉,体内的真元仿佛是炸裂的皮囊一般迅速外泄,根本无力阻止,很快便有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虚弱地靠在墙壁上。
“司空子娴?你怎么了?”王午剑惊慌地问道,心下着忙,差点又一口血涌上来。
“没,没什么!”司空子娴苦笑道,除了真元流失外,也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么不适,但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没有真元意味着变成了一个凡夫俗子,就像一个百万富翁忽然变成乞丐的失落感。
王午剑颤抖地伸出手握住司空子娴,那只酥软的手愈加软弱,犹如蛋糕般柔弱。
“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啊!”王午剑蹙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靠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司空子娴说道。
但柔弱的声音出卖了她此时的状态,为了不让王午剑更加担心,也为了预防不测来敌,司空子娴打开紫金葫芦,一连服下几粒还魂丹。
“吃点丹药就好了,真的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再差也比你强!”司空子娴强打起精神,淘气地说道。
“你真的没事么?”王午剑有几分欣慰地问道。
“有,有,怎么会没事儿呢?”
司空子娴刚准备说话,却不料被后殿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两人大惊,几乎不敢相信,在这个孤山破观里竟然也有人在埋伏!
难道?真的无法逃过这一关?
屋里屋外分外安静,仿佛是为了聆听那轻盈的脚步声,两人的心更是绷得甚紧,难道注定了要死在这场无味的纷争之中?
一道身影转过后殿,出现在两人眼前。
那人身着暗红色的劲装,脸上蒙着一块暗红色的纱巾,一双明眸大眼中吐露出几分狡诈的笑意,这人正是破风姐。
所不同的是,原来右手中握着的破魂换成了一把绿色短刀,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血红珠子,仿佛是为了与破风姐的着装相呼应而做的,“哼哼,当然有事儿了!”破风姐冷笑道,“她呀!是吃错东西了!”
王午剑和司空子娴各自暗叹,没想到居然被人不知不觉地下了药。
第七百零一章内讧
“真是卑鄙!”
王午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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