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堂堂一位郡王爷送给别人一件赝品当礼物就大大有失身份了,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朝廷官员的面把赝品送给自己儿子的座师当拜师礼。
“司马丞相,记得当年家父曾请过当代兵器铸造大师验明过,这把龙牙刀造型奇特、吹毛断发,连断十数把上好钢刀己身刃口却毫无损伤,确属真品。试问如此利器,若是赝品的话,那世间还有何物是真品?”
顺平郡王虽然想极力保持自己的谦谦之态,但飞溅的唾沫完全破坏了他的原有形象。对于他的大声质问,司马承光倒是表现的一脸平静。
“郡王殿下,这把‘龙牙刀’是利器没错,但它绝对不会是真品。”司马承光不怎么给郡王爷面子的斩钉截铁下了定论。见前者脸色越发难看之后,他才又稍稍解释道:“当初我们司马家那位先祖留下的笔记中就详细描述了真品龙牙刀的形状与特点,这把利器虽然在造型上极似真品,但它没有真品龙牙刀的一个显著特点。至于是什么特点,若郡王殿下真有兴趣知道的话,请借一步说话。”
“好!本王倒要听听是何显著特点?请!”
顺平郡王显然有点动肝火了,肃手一请,与司马承光两人一起远远走到一处角落站定。后者附耳跟他细语了一阵之后,郡王爷的表情立即由怒色转为吃惊、失望与尴尬。
“咳咳!诸位!本王今晚很感谢你们来参加此次宴会。不过,现在本王与端王、司马丞相、以及谢先生有要事相商,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多多见谅。”顺平郡王朝着在场众人拱手开腔说着漂亮话,但其言下之意显然是让这些来他家白吃白喝的人早点自觉滚蛋,也就是他下逐客令了。
果然,几个比较识趣而机警的人马上纷纷向他告辞,在他们的带头下,霎时间刚才还算热闹的大厅走了个干净。在郡王爷摒退左右服侍的下人之后,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他、我、端王、司马承光、以及项成文五人。
第五卷 天币传说
第六零章 提议
谢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经司马丞相说明,本王谓龙牙刀并非真品。”顺平郡王脸色有些尴尬的拱手向我致歉:“还好本王府尚藏有一口宝剑,剑名青霜,虽比不上薛锋大师所铸的龙牙刀名气之著,但也是上等的一流兵器,世间罕有之物。本王决定用这把青霜剑送予先生替换这把赝刀。先生你看可好?”
“无妨!无妨!”我一脸大度的说道:“这把刀虽说是赝品,但我本人却着实喜欢的紧,郡王你就不要换来换去的了。何况我是使惯大刀的,这把赝刀刚好份量趁手,握着也舒服,我就要这把赝刀好了。”
“万万不可!”顺平有点夸张的马上摇手拒绝,见我微觉诧异,他又忙解释道:“本王原以为这把刀是真品,才拿来赠与先生当犬子的拜师礼。如今既已知道它是赝刀,本王怎还能如此失礼拿它送予先生呢?”
我轻轻一笑,便没有立即接他的话,重新伸手握住这把所谓赝刀的龙头刀柄,把它“轻轻”举于手中,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转头向顺平郡王说道:“郡王,我说过了,这把刀我很是喜欢,除非你舍不得把它送给我,不然的话我要定它了。”
“这……”见我把话说死,顺平郡王一时还真是不好收回这把赝刀了。
“顺平,你把我们单独留下,所为何事?”正在尴尬间,端王这时正好插进话来,一脸询问的看向顺平郡王。
“也没什么大事?一是为了送赝品给谢先生一事向先生致歉。还有就是年关将近。顺平想与二祖父以及司马丞相商量一下家父何时该从鲜卑回朝一事?”顺平郡王轻描淡写的就交待了留下诸人地缘由。
“顺平你父亲何时返朝?不是自有圣上圣断吗?”端王明显地皱起了眉头。
“二祖父,这里也没什么外人,那顺平就直言不讳了。”顺平郡王说是这么说。但眼睛还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棺材脸的司马承光,这才接道:“现今鲜卑日益自大,对我大楚早有不臣之心,尤其自从去年开始鲜卑就断了向我大楚地礼节朝贡,狼子之心昭然若揭。家父这次以大无畏之气概只身犯险,出使鲜卑。实有抱着为国捐躯之心的。但顺平身为人子,岂能坐看家父一直深处险地而不思救,所以顺平希望二祖父能与司马丞相联名上书奏请圣上,让家父能早日返朝。”
他的这个提议还真是有些出乎端王的意料,脸上满是惊奇之色,看看一脸正经的顺平郡王,又看看完全一副局外人样子的司马承光。
我在一旁听得更是有些糊涂了,本以为当初五王爷出使鲜卑是份优差。是当今元昌帝看重他地表现。现在听得其中内情,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若老皇帝真的看重他这个儿子,又怎会大冬天派他出使北寒之地,以身犯险呢?现在仔细想想。元昌帝连七十大寿都没有让人召回这位五皇子为自己祝寿,其孺子之情还真是淡薄的可以。直到此时。我才想通当初项成文这位堂堂五王府的小王爷,为何在京城中不怎么吃得开了。显然那些知情人早已不看好五王爷的夺嫡前景,顺带着就没给他孙子多大面子。
娘的!我这回可是有点亏大了!我心下不由暗恼。本以为这位五王爷争储夺嫡是很有希望的,现在看来却几乎是最没希望的。失策!实在是大大地失策!本以为是上了豪华游轮,却没想是只破木船,保不准哪一天就船毁人亡了。难怪当初五王爷对我这一介小民客气非常,高看几分。想来当时正是他最落魄失意之时,我这么个假冒的大诗人外加有战略眼光的才士突然出现他面前,大拍他的马屁不说,并且还以他为题赠诗,赠衣,嘘寒问暖地连我自己都感觉有点肉麻。不过,现在想来,当时我的那番表现说不准还真让他从心底里大大感动了一把,所以才在家信中叮嘱自己地儿子跟孙子要对我礼遇有加。
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端王才叹气开口道:“顺平,不是本王不帮忙,实是圣上对此事心中早有计议,这么贸贸然上书,必会惹起圣上的不满,倒时只怕你父亲更是难以回来了。”
“这个不用二祖父你担心。二祖父只要在奏章中说,我父亲自觉年事已高,自愿请辞主管吏部之职,回京颐养天年。这样一来,想必圣上会应允的。”顺平郡王说的这番话可
十足,但他的脸色看似却非常平静,显然这个决定他不是临时起意才提出来的。
端王微觉诧异的看向他,严肃非常的问道:“顺平,这个决定可是你家父要你转告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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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平郡王给以肯定的点了点头,带点黯然之色道:“家父前几日刚送到的家书中提及自身在鲜卑王庭颇受冷遇,写这信之前更是感染风寒大病了一场,这才有了这番提议与感叹,信中所言显有心灰意冷之态。”
“唉!”端王有些感触似的重重叹了一口气:“即是你父亲有此决定,那他自己为何不上书皇上请求恩准返朝呢?”
“唉!”顺平郡王也跟着重重叹了一口气:“此等之事若让家父自己提出,不是徒招他人诽谤吗?一些宵小之辈定会以此诋毁家父,贪生怕死,不敢过久留处鲜卑,改善与之良好关系,有负皇上重托。若二祖父你亲自上书代家父呈情,加上司马丞相也上书并呈鲜卑之不臣之心,想必皇上定会恩准家父返朝,也堵上了那些小人之口。”
端王又犹豫了一阵,这才慨然下决定道:“那好!这份奏书本王就替你父亲写了。”
顺平郡王大喜,当即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冲他磕了一个头:“家父今次若能顺利返朝,都是拜二祖父所赐。”
“起来吧。你现在也是一位堂堂的郡王爷了,可不要动不动就朝人下跪。”端王嘴上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受用之态,显然还是很满意顺平郡王这个磕头大礼的。
顺平郡王很给他这位二祖父面子的恭声应是,这才站起身转头向一旁一直作壁上观的司马承光,问道:“司马丞相,你看你那份奏章……”
“郡王殿下,本来此事与我本人没有多大关系,但考虑到鲜卑这头恶狼对我大楚早有窥觎之心,五王爷实是身处险境,旦夕安危。我据实奏明圣上,也是职责所在。”司马承光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不过,郡王殿下你也明白,当初左丞相提议陛下从众位皇子中选出一位出使鲜卑之时,包括我本人在内,当朝诸位大人也都是一致附和的,随之陛下才钦定了五王爷受此重任。现在若由我贸贸然的上书提出让五王爷返朝,而五王爷今次出使鲜卑又毫无寸功建树,这实在是让我有些难做呀!”
听完这棺材脸大喘气的话,我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他先是把五王爷的危险说的吓人,接着又装出一副为难状,明显的是一副要好处的贪官奸官做派。这还真是被我猜对了,别看他长得一副刻板公正严明模样,背地里还是男盗女娼,贪赃枉法。这伸手向人要好处就是这种人的一个显著特点。
顺平郡王听得他这话,当即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冷声道:“司马丞相,本王也知道你难做。但是,若家父不能顺利返朝的话,想必我六叔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没等司马承光变色,他又马上接道:“当然,本王也明白司马丞相你的苦衷,明日本王再等你的答复如何?”
“那好,明日我再答复殿下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便多留,告辞!”
司马承光大概心中有气,当下还真是干脆非常,说告辞就告辞,微微一拱手之后,就甩袖出厅而去,很有些狂生的目中无人做派。
“哼!”两声冷哼同时响起,所发者一个是端王,一个当然就是顺平郡王了。前者肯定是因为刚才司马承光告辞之时,没有和他打招呼。而后者显然是因为对方没能当即答应他的请求。
“顺平,本王也该回府了。谢先生若改日有暇的话,就请到本王王府一。告辞!”
端王也是走的爽快非常,朝我拱了拱手,止住了欲送他出厅的顺平郡王和项成文,洒然而走。
见端王远去,顺平郡王却突然又冲我拱手作了一个九十度的大揖,一脸惭愧之色的说道:“本王有一事相求,希望先生务必答应。”
我一脸诧异的忙伸手相扶于他,问道:“郡王你何需如此大礼?但有所求,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谢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这番话可说的是斩钉截铁,脸上的表情更是一副忠肝义胆,肯为他两肋插刀的坚决之态。
第五卷 天币传说
第六一章 缘由
唉!说来惭愧,本王刚才所说这把龙牙刀是赝品,实之嫌。”顺平郡王一脸的尴尬之色:“但本王之所以怎么做,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司马承光这老贼以家父能否顺利返朝相要挟,而这把龙牙刀就是他其中要交换的一个条件。”
“这么说这把龙牙刀不是赝品了?”我故作诧异的看向他。其实在此之前他断然拒绝我要这柄所谓“赝刀”的提议,我就察觉到他的不妥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却没想其中还有如此蹊跷之处,这样一回想,那个司马承光还真是狡猾非常,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咬定这把龙牙刀是赝品,然后接着跟顺平郡王说悄悄话,私下里胁迫对方把这把所谓“赝刀”送予他,让堂堂的郡王爷无奈之下只能暗吃这哑巴亏,有苦说不出。他这份睁眼说瞎话,一下子就忽悠了这么多人的功夫,实在是让我佩服之至。当然,在佩服的同时,我这个被他忽悠的主要对象之一,心里也是怨恨难免。
见顺平郡王无奈的点头,我心中的怒气更不是不打一处来。
“这个司马老贼还真是会演戏?口口声声说这把龙牙刀是假货,骗得众人团团转不说,还让郡王爷你凭白吃了这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还真是好算计!”我有点事后诸葛的点评,语气中满是不甘之意,任谁知道自己被别人当猴子耍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哼哼!这个司马老贼虽然贵为一朝丞相,但也太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了。难道我们五王府是怎么好被人欺辱的吗?”项成文也是满面愤然之色。气得不轻。
“唉!谁叫我们现在有求于人呢?”做为吃了哑巴亏的当事人——顺平郡王倒是看得开,反而劝解起我们来:“据我们宫中地眼线所知,开春之后。圣上很有可能要向鲜卑用兵之迹象,若在那时之前你祖父还不能顺利返朝,实在是祸福难测呀!”
“大楚怎么会对鲜卑用兵?”我震惊非常地同时大惑不解,这所谓大楚国表面看起来强大,但看其所处地理位置却是三面受敌,险恶非常。牵一发而动全身,从其国力上看也只是守成有余而开拓不足。别人没来攻打就是万幸了,元昌帝这时却异想天开的去主动攻击对方,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难道他不怕身后的汉国扯他地后退,掏他的老窝,还有那匈奴趁机袭扰边疆吗?
“唉!谢先生前些日离京大概有所不知,今次皇上圣寿,鲜卑来使在宴上出言不逊。大是辱及圣颜。而且此使者更是在寿宴之上当众提出要与我大楚和亲,让我大楚挑选一年轻公主嫁于他们的大单于,要不是当时众大臣开解拦阻,圣上龙颜大怒下早已下令将此使者推出斩首了。再加上自去年开始。鲜卑就借故领地失收,不来我大楚朝贡。这新仇旧怨加在一起,圣上哪能不大动肝火?”
“鲜卑使者虽然在宴会上提出和亲有些失礼,但陛下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要砍他的头呀?”在我的记忆中古代几乎历朝历代都有和亲这一事,实在平常不过,元昌帝对此雷霆震怒要砍这使者地脑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要知道,若他真的下令砍了这使者的脑袋,就等于与鲜卑宣战了。印象中,这个老皇帝还真不至于暴躁冲动如此。
顺平郡王两父子便没有立即回答我这个疑问,而是都带着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阵,顺平郡王才一脸肃容回答道:“我大楚国太祖爷早有明训,除非我大楚亡国,子孙后代不得以女子和与外邦。违者将视之欺宗灭祖,大逆不道,人神共唾之。”
娘的!居然还有这一典故?我心下微感诧异下,也不禁有些佩服起那位几百年前的“楚霸王”来,他这个训示还真是够种够男人。本来与外邦和亲,特别还是嫁女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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