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话中听出无名无情无忌三人想必都是安然无恙,这才算是放下了心。不过,为了不让这姚胖子起疑,我依旧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问道:“这伙人难道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现在皇城戒严了,只要细细搜查想必还是可以逮住那伙凶徒的。”
“嘿嘿,侯爷你是有所不知,这伙人之所以如此大胆,背后的主子肯定来头不小,事先必定经过了详细谋划,怎会留下什么线索?何况这皇城中住的大多都是皇亲国戚,皇上即使震怒非常,也是不敢轻易下令搜查整个皇城的。不管怎么说,项总管虽然得宠,但归根结底都只是一个阉人,是个奴才身份,他活着时我们还得给他点脸色,现在他这一死,我想大多数人都是暗自称快地,毕竟他生前就不怎么得人缘,若陛下为此阉人要遍搜这些皇亲国戚的府邸,不管最后有没有抓住这伙凶徒,都会大失民心,吃力不讨好,依我看陛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如此做的。”
看着姚胖子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怀疑此人就是五王府地掩藏实力之一,这王府总管还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见我脸色有异,姚胖子马上又堆起谦恭地微笑:“嘿嘿,这只是小人的一点片面之词,侯爷你听过就算了。若侯爷你没什么要紧事,在这多事之秋,还是尽量呆在府中为好。”
“我也没要去什么地方,就是去王府旁边看看我的那些属下。”
我如实照说,姚胖子马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小人亲自给侯爷你带路。”
对他这要求,我当然也不便拒绝,只好由他。
两人一起出了王府,果然感觉到今天皇城的气氛有点不一样了,大道上的巡逻官军一队接一队的走过,比起上几次所见,更多了几许肃杀紧张之气。还好,姚胖子有点先见之明,我所要去的地方虽然就在王府旁边,但从距离上来说也不是特别的近,至少也要四五百米的路程。途中,遇到了好几拨上前来盘问的官军,都因姚胖子随身携带的王府令牌顺利过关。若先前就我一个人独自出府的话,还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了。
到了地头不久,老豹、无名等几位领头人物都闻讯出来参见。我见无名毫发无伤的样子,心中的一块大石才算是真正落地。
随口询问了老豹那些赏赐之物是否安全后,就嘱咐他再多派人手看守,并明告众人在离京之前我要把这些黄金存入钱庄,让护卫队全体队员早早做好准备。毕竟,押运着这么多黄金上路是笨人的做法,还是把它们存入钱庄,兑换成宝钞来的轻松和安全。原本这一道手续不用我来走,都是那项阉人故意刁难所致,不过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我也不再与他一般计较。
因为姚胖子自觉身份。留在了客厅外头,并没有跟随我入内,我也少了许多顾忌。见在场当中没有无情无忌两人,我就直接问无名道:“无情、无忌两人呢?”
“无忌微感风寒,无情正在照顾他。”无
中,少有的多了一丝感情波动,要不是我这个熟悉他不容易听得出来。
我知道他这话中地意思。无忌显然是在昨晚地刺杀行动中受了伤,不过想必是轻伤。
“哦,最近天气较前些日是更冷了一些,大伙儿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多多注意。”我漫不经心似的随口瞎扯,换来几位不知内情下属地一片感动之声。
“嗯,这样吧,无名你带我去看看无忌。其他人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下达了命令后,就独自跟随着无名,来到了专门为无忌辟出来养伤的小房间。
—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鼻药味,不由让我皱了皱鼻子。
“这是为了掩盖血腥味。”一旁的无名难得主动给我解释。
我点点头随手推门。却是锁住了。
“谁?”里面传来无情的喝问。
没等无名给我代答,我就开口道:“是我!我来看望无忌了。”
木门打开。只见无情地脸色不是很好看,也没给我行礼,闷声不响的就扭头向床榻走去。我知道他与无忌的感情,心下虽微感不悦,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他一起来到床榻前。
只见床榻上的无忌正冷巾敷额,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一脸的痛苦之状,哪只是无名所说的“微感风寒”?显然是“深染重病”吗。我这才明白无情刚才没有好脸色给我看的原因了。
我有点不满地瞪向无名,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微感风寒’吗?他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很严重!”无名干净利落的给了我肯定回答。
“你们两个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要你们注意安全吗?”我有点怒火中烧,虽然无忌是三人年纪最轻,武功最差,而且还是个哑巴,但要用他一命换那项阉人一命我也是舍不得地。
“那个太监有武功!很厉害。”无名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心头不由一惊,暗叫失算。妈地,这个项阉人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身怀武功,还真是深藏不露,看走眼了,回忆自己认识的几个太监好像他们都有功夫,难道身怀武功是这些太监的一个必备素质不成?我深呼吸了几次,勉强才压下怒火,心下也明白,无忌这次受伤也不能全怪两人,毕竟三人之中无忌功夫最弱,对敌经验最少,三人又是以寡击众,再加上刺杀对象突然成了武术高手这个变数,难免有照顾不来的时候。
“无忌应该没有什么性命大碍吧?”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虽然我跟这个哑巴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只要是人总是有些感情的。无疑,对于无忌这个哑巴手下我还是十分看重的。何况,从刚才的情形来看,要是无忌就此一命呜呼了,无情说不定会把我当成仇人来看,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若是伤口处理不当,外加高烧不退,今日就可能没命了。”回答我的是刚才一直闭口的无情,他脸带恳求之色的看向我,接道:“还请老爷看在我俩兄弟为你死力效命的份上,尽早请个好大夫过来,这样无忌或许还有救。”
我一时有些犯难了,这个风口浪尖的若是去找大夫,八九会暴露出三人行藏,无疑等于自投罗网。但若是见死不救,看着无忌就这么死翘翘,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无情,无忌伤在哪里?”我异常冷静的询问道。
无名还以为我要向大夫叙述伤情,忙详详细细的做了回答:“伤在左肋。是在我们即将撤退之时,被对方一名神箭手射中的,入肉很深,我们只是削断了箭枝,箭头还留在体内,暂时止了血,做了简单包扎。”说着,他轻轻扯开盖在无忌身上的被单,露出其伤口给我看。
只见无忌的受创处正赫然露出拇指长的箭柄,周围洒着一层厚厚的止血药,虽说是暂时止了血,但随着呼吸,还是会从伤口出渗出丝丝鲜红血渍。
我伸手摸摸他的面颊,果是如炭烧一般,烫的厉害。
“还请老爷尽快去请大夫过来,上次老爷你不是刚结识了那位朱老大夫吗?老爷只要把他秘密接到这里就行。若怕事情败露的话,我们还可以悄悄出城,绑架一位大夫过来,大不了我们事后把他灭口就是,迟了恐怕来不及了。”还别说,无情对无忌的兄弟之情那真是没得说的,为了能救回无忌这条小命,他可是一改往日的冷傲,对我是三请四请了。
我思索半晌,沉吟道:“这样恐怕都不妥当,现在皇城已经戒严了,要想出去可有点困难。即使出去了,怎么把大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皇城来也是个问题,很难掩别人的耳目。”
“那照侯爷你的意思,无忌他是没的救了。”无情的面色有点冷,那眼神就像是一只困兽,让我不由感到微微心悸,一旁的无名不由悄移半步,侧身在我面前少许,隐隐有防备之态,显然是看出了无情的微微敌意。
我若无其事的轻轻推开了身前“挡驾”的无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暗褐色的药丸来。
无情无名都是微感诧异的看着我,我不等两人开口询问,就自卖自夸道:“这药名为大还丹,其成分中包含了千年人参、千年雪莲,百年何首乌等名贵的中药材,稀罕非常,乃是我谢家祖上用秘法秘制而成,总共才得了五颗,到了我这一代,也就只剩下了两粒,据传此丹能医死人而肉白骨,相信用它来救治重伤之人更是没有问题。”
我嘴上说的越是珍贵,无情他欠我的这个人情当然也就越重,当然相对应的他对我的感激之情也就越发深了。
两人都被我说的半信半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五卷 天币传说
第六六章 一旨二问
无名,你去取杯烧酒过来,用来给无忌服药。”我面上装出大方而又有些不舍的表情,这让一旁的无情看见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他嚅了嚅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无名明显的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门而去。
说实话我给出这颗续命丹心中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它的神奇之处是千真万确经过实践证明的,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其珍贵之处自不必说,用一粒少一粒,现在加上这即将要用掉的一颗,我也就三颗了,就这么用去还真是有点心痛的。没办法,这东西总不能永远藏着腋着,迟早是要用的,用在无忌这哑巴身上,虽然浪费了一点,但也胜在能笼络人心。
也不知那朱老头有没有撒谎,等以后倒是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争取能把这“大还丹”批量生产出来,不过想来这事肯定不容易,记得当初我要“拿”他这几粒续命丹时,他可是如丧考妣,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心里计较着,有点依依不舍的看着掌中的这粒小药丸,微微叹了一口气。
无情一看我这样子,大概误会我舍不得这药丸,连忙躬身说道:“老爷,只要你能救回无忌这条性命,我两兄弟必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今后赴汤蹈火,绝不二心。”
听他这类似效忠的话,我心里总算感觉今天这买卖没做的太亏。我一脸和善的冲他虚抬手,严肃道:“无情,你不必如此多礼。无忌这次受伤。我也是有一定责任地。这大还丹虽然珍贵。但终究还是要用到人身上,若此药能救回无忌一命,也算是用得其所。”
无情眼中无疑露出了感动之色。忙替我辩白道:“老爷你不必自责,无忌此次受伤主要还是怪他自己功底不扎实外加太过轻敌所致,等到这次养好伤后,属下必定严厉督促于他。”
“你也不必对他严厉太过了,毕竟他还年轻,以后地路还长着呢。”我也忙为无忌说起好话来。年轻人嘛。总要有点活力,如果我的手下都像无名无情两人一样死气沉沉的,那也不是我所希望地。
无情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无名已经端着一碗烧酒匆匆返回了。
现下还是救人要紧,我忙示意无情把无忌扶坐起来,捏开他的嘴巴,就着烧酒把那粒“大还丹”给他服下了。
等到其体内的药力差不多散开,无忌那炭烧般的脑袋也同时降了温。光从这一点功效来说,我先前的那段“广告语”也不算是太过吹牛,这让一旁的无情不由对我这神药更是信心大增。接下来当然就是正式开始救治地时候了,我先是命令无名把无忌再次扶坐起来。固定住身体,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上次从朱老头那里拿来的止血膏。递给无情,叮嘱他待会儿我拔出那支断箭之后,他要马上给无忌上药止血。
好在有了上次拔刀救治曹严的经验,加上就伤势来看,无忌这次所受的伤显然比曹大统领那次的“串烧”轻了许多,更是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这一次救治起来还算是熟门熟路。拔箭、止血,然后就是等着无忌什么时候醒来了。
不过,我现在贵人事多,当然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傻等。在无忌的伤口止血完毕,重新躺倒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之后,我交待了无情小心看护,就快步走出了这个充满刺鼻药味的小房间,跟着我一起出来的还有无名。显然他也都有点受不了这里地特殊气味。
“无名,中午的时候,我要去参加一个文会,你和我的亲卫队一起去。你给陈虎知会一声,叫他午时前带两小队人马到王府报到。”尽管我现在越来越对自己的“功夫”有自信,但凡是总有个万一,把无名这个人体盾牌带在自己身边,还是能多一份保障地。
对于我这个命令,无名当然没有什么异议,当即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在外厅会合了喝茶喝的有点不耐烦地姚胖子,两人一起返回五王府。
刚到府门口就与正欲出门的项成文碰了个对着。
“师父,你来的正好。宫中正来人找你呢,是皇上跟前的近侍牛公公。”项成文边说边一个劲的把我往里请,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
乍一听到这消息,我还真有点做贼心虚的紧张感,毕竟这位牛公公在这个敏感时期来找我,可是很能说明问题的。不过,我毕竟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物了,旋即镇定了下来。这位牛公公是来“找”我,而不是派人来“抓”我,我还怕个鸟?
“他找我有什么事?”我随口似
道。
“牛公公没说,不过弟子猜测八成是皇上有事召见,或者是皇上要让他传话给师父你。”项成文便没有发现我刚才刹那的失神,很有弟子做派的对我这个师父有问必答。
我也没再与这位便宜学生啰嗦,跟随他一起快步走到王府会客所在的前院大厅。
正见上首左右两个座位上,顺平郡王与那牛公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尤其是后者明显的是在敷衍,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大厅门口。一见我出现,他也顾不得失礼,忙从座位上站起,不由分说的撇下了一旁的顺平郡王。
我忙拱手上前向他问好,打着哈哈道:“牛公公,上次一别我还以为很难再见到你老了呢?却不想今天你老亲自来找我了。”
总体上来说,这位牛公公是我所见过的太监中最顺眼的一位,所以我对他还算蛮客气的。
“洒家吃住宫中,今次若不是奉了皇命前来,与十里侯还真是很难碰面。”
—
我虽然在心中早已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现在听他所说还真是元昌帝派他前来的,心中仍不免一惊。
“顺平郡王,皇上有几句话要洒家私下转告十里侯,你看……”牛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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