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过高等教育,总是鬼啊鬼的,很让人难以接受得了。再说破东风西装笔挺的,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穿着道袍的牛鼻子吧?如果他真穿了一件道袍,肩膀上扛一把桃木剑,估计他还没出家门,就被青山精神病院的人给接收了。
但注意归注意,破东风还没有自觉达到随时可以为民除害的大侠境界。当然了,如果你给他所需,我想破东风肯定会义不容辞的为他(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什么?你说没钱!那好,咱们拜拜,后会无期了。”
“兄弟你好,可以请你喝杯吗?看来你今晚的心情实在不怎么样。”
破东风拿起酒杯走了过去坐到帅哥的身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对他说。
“如你所愿,兄弟。”帅哥和他碰了一下杯,一口气把酒喝了个精光,再度拿起第二杯……
……!
运气很好,破东风碰上了一位极度需要别人倾听和发泄的路人,所谓感情的深入就是随着‘酒精考验’而产生的,这句话绝对很有道理,现在的破东风和帅哥都已经口齿不清了,但破东风也得知了他的名字叫顾什么风长的,是一个什么……什么的督察,说什么他……他最好的弟兄死了……呃……对……是死了……!
“好了,好了,”破东风承认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他唠唠叨叨的说了一个小时,破东风所记得的只有上面这些,但这些与他何关呢?不是吗?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去与未来,伤心与开心,人无助的时候求神,那么神无助的时候求谁呢?最后破东风摇摇晃晃的给他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就离开了酒吧回到他舒适的大床上见神去了,“当然,如果周公也算神的话。”
今天是杰佬盖旗(下葬)的日子,法医那边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顾风长和一帮手足都穿上了黑西装,步履一致,沉重而伤心的送杰佬最后一程。
如果顾长风知道昨天晚上在酒吧和他一起喝得醉熏熏的男人只要看杰佬一眼就会知道他的死因的话,估计他肠子都会悔青。但现在的实情是破东风昨晚给他的那张名片早就不知被他给扔到那个垃圾桶去了?
关谊的头脑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她无法理解,就像是溺水的人那么无助一样,她知道她经常和杰佬对着干的原因其实很幼稚,她只是希望能引起杰佬的注意,因为她希望杰佬能多点关心她,花多点时间陪她,自从母亲过世后,就剩下了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了。
父亲是一个社团负责人,在她六岁的时候就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后来警察告诉他们,她的父亲做了替死鬼,被社团出卖了,死在泰国黑帮的手里;所以杰佬才非常痛恨这些黑帮,一毕业就加入了警队,走上了与父亲相反的道路。
整个葬礼除了牧师的声音就只有关谊的眼泪不停的滑落着,她在恨,恨自己的任性,恨自己的幼稚,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一切的一切,她无法原谅自己。她分明感受到了那天晚上杰佬看到她的样子后的痛心和自责。眼泪把她脸上的眼影冲的一踏糊涂,露上了十六岁原本的青春面孔。
顾风长心里更是一痛,他没有照顾好他最好的兄弟,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妹妹。 他发誓,用心头的血来发誓,不管是谁杀了杰佬,他一定不会放过哪个人渣,哪怕是用法律以外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没人能明白他和杰佬的感情,他忘不了,忘不了杰佬当初用身体帮他挡住的那一颗原本射向他心脏的子弹,否则今天就没有他顾风长了。
葬礼过后,顾风长和弟兄们更加是矛足了劲,不分白天黑夜的调查,可惜都是一无所得。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关谊在过了一个星期后,好象想通了什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顾风长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方便照顾杰佬的妹妹,关谊已经搬进了他的住所,但关谊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要他把杰佬是怎么死的过程仔仔细细的告诉她。虽然顾风长不愿意关谊受到这件事太多的影响,但不告诉她又怕她一言不发的,只好妥协了。
关谊很冷静的听完,她没有落泪,该流的泪已经在葬礼上流光了,现在的她只想追寻他哥哥走过的路,她用力的拽紧杰佬的勋章发誓,她要考警校,她要进重案组,她要走哥哥未走完的路,十六年来她从没有一次如此认真过。
一个人有了目标才会有希望,关谊现在就是这样,她完全抛弃了过去的生活,努力的向自己的目标一步步迈进,往昔的样子再也没有出现。她对顾风长也日渐依赖,把对杰佬的情感都转移到了顾风长身上,不允许别人来掠夺,每天放了学后,就像个小妻子一样风风火火的照顾起顾风长的起居生活。
顾风长并没有多想,在他眼里关谊只是一个小女孩。今天他忙了一天,毒品彪死了,死因和前几个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外在致命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他还是找不到一点一滴的线索。疲惫的回到家向关谊打了招呼就倒在沙发上打起呼噜来。
关谊看着沙发上的顾风长疲惫的样子,心里有些痛,她拿起毯子轻轻的盖在顾风长的身上,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去洗,刚想把外套扔进洗衣机,好象感觉衣服的上口袋里面有东西,她随手掏了出来一看,原来是张名片,没有在意,把它放到了茶几上。
顾风长从来没有与死神这么接近过,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经过眼睛,直达嘴里,涩涩咸咸的,子弹从正前方对准他的心脏部分直飞过来,他没法动,他的腿已经中枪了,他一步也移动不了,他已经绝望了,他准备闭上眼睛接受死神的洗礼,他甚至连祈祷的时间都没有,突然间,他听到一声“头,小心!”的叫声,他看到杰佬已经整个人扑了过来,他眼睁睁的看到子弹从杰佬的肩膀上穿了进去,像是慢动作一样,一小股血花飘飞了出来,他激动地大喊着:“杰佬……杰佬……”
顾风长突然间惊醒了过来,发现面前并没有杰佬,没有血,也没有子弹,“原来是一场梦啊!”顾风长呢喃着。发现全身都被冷汗侵蚀了,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流动的液体让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放松的吐了口气,而眼角的视线却瞥见了茶几上的一张名片,一张有些奇怪的名片,它怪在整张名片都是由黑色构成的,四周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镀了两条波浪线边。而名片上却一个字也没有,顾风长不禁有些奇怪的拿了起来准备细看,他的手刚触碰到名片,名片却诡异的凭空出现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体闪着银光,刹是惊人。他一惊,急忙松开手,发现名片上的字又不见了。一把手放上去,字体又再度的出现,放开又消失不见了。
顾风长发誓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情,他拿起名片仔细的观看起来。只见名片上写着。
“异事件事物所”
“联系人——破东风”
“电话——31846553”
顾风长考虑了一刻钟,终于拿起手中的电话,拨响了名片上的电话。虽然他不相信这会对他有什么帮助。但人无助的时候总会去求神,虽然说破东风不是神,但命运之神还是眷顾了顾风长。
破东风
当破东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顾风长时,终于认出了他就是那晚和他一起在酒吧里卖醉的家伙。无可否认,虽然他的样子很憔悴,但一点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阳光气息。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破东风一边开口,一边叫麦子端来两杯咖啡。
顾风长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好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年龄大概介于二十八到三十岁左右,下巴留着浓密的须根,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没有刮干净。手指修长,而且指甲也修剪的很整齐,右手的中指好象刻了一个什么图藤,有点像是一个古代的凤凰。
“咦!凤凰……凤凰……”好象是在那里见过似的。顾风长的大脑立刻高速运转了起来,片刻画面就被定格在酒吧里。他不就是那天在酒吧里面和我聊了半天的‘路人甲’吗?好象走的时候是塞了一张名片给我,难道就是他?
顾风长决定先试探一下。
“异事件一般是指什么事?”顾风长问道。
“嗯,就是正常渠道无法解决的事情,比如一些科学解析不了的事情,你都可以委托我们替你解决。”麦子端来了咖啡,放到他面前,解析给他听。
顾风长眼前一亮,一位魅力四射的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顾风长忽然觉得呼吸变的困难,数段尘封以久温馨的片段陆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KULA?她怎么那么像KULA,她不是……不是死了吗?”
顾风长端着咖啡的手颤抖着,咖啡不停的从杯口溢出,还有几滴溅落到他的手上,却毫无痛觉,他现在的思绪已经混乱不堪,眼眶内的热度冲击着他的泪腺。但他没让自己维持这种状态太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能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他并不是浪得虚名,必须不能让自己的私人感情影响他的判断力,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故事并不长,破东风还没有抽完一根雪茄的时候,他已经交代完了,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他的手下和龙头老大死得离奇的事,虽然他分析得很简单,表面上来看是连环杀人案,杀人凶手的手段极其高明和残忍,死前必定遭到过凶手的折磨和恐吓 ,死后表情才会那么惊恐,而且他怀疑凶手是个极其高明的催眠大师,所以才在尸体上找不到任何的外在伤口。
破东风不否认他的分析能力极其高明,很容易让人按他的思维方式联想下去。当然如果所谓的‘异事物’就是他所认知的‘催眠’这一类的话。
可惜他印堂附带的高度负性能量明白的告诉破东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凡是和这一类东西接触过,或者和死者接触过的人,印堂都会染上它滞留的能量团,单看不是本体,滞留的能量就已经达到如此之高,那么它的本体绝非善类,看来挺棘手的,破东风不禁有些期待。
“那么、顾先生,我想问一下凶杀的杀人动机何在呢?”破东风微笑着问他。
顾风长没有丝毫迟疑就回答:“杀人动机有二。一、是社团内部的某些人想重新洗牌,以求上位。二、是极度痛恨社团的人寻仇所至。但也不排除是别的势力想要介入,分一杯羹。”
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那天要引诱杰佬并杀死他呢?是意外导致还是有意的呢?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一般,社团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和警察对着干的。
“难道?难道凶手和杰佬有过节?”看来自己得从这方面调查看看。
顾风长不禁有些微喜,或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咻的一下,站了起来道:
“实在不好意思,破先生,我想先走了,这件事太危险,我不想把你牵涉进来,而且……这是我们警方的事情。”
顾风长非常不好意思,他知道进到店里,却不买东西的人是很惹人讨厌的。但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面前这个非常普通的男人死于非命,连杰佬的身手都不能幸免,他根本没有信心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比他们更强。
破东风宽慰的对他笑了一下道:“顾先生,你不用感到抱歉,何去何从是顾客的自由,再说我也没有帮到你任何忙。……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合作好了。”
“抱歉”
顾风长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站在破东风旁边的麦子,转过身走了出去。
“等等”
破东风突然叫了一声,顾风长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破东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硬币般大小的东西扔到他手里“顾先生,这是一枚我公司的徽章,它可以享受八折的优惠,希望你没机会用到它。”
顾风长拿起手中的徽章看了一下,和普通一元硬币的重量差不多,只是上面刻有一只唯美的凤凰,是个不错的小饰品,开口对他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
“BOOS!你变了,天那!天那!你竟然把如此珍贵的护身符送给他,还不要钱,真是不可思议?”顾风长前脚刚离开,麦子就像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破东风大吼大叫的,好象他以前就是一周剥皮似的。
“麦子,你注意到他看你的眼光了吗?里面包含着复杂的感情,好象他很喜欢你耶。你是不是曾经和他有过一腿啊?”破东风打趣道。
“BOOS,你要死了,竟然敢毁谤本小姐。”
麦子随手拿起沙发旁边的坐枕猛敲破东风的脑袋,脸上却偷偷浮现一丝绯红,女人都这样,只要听到有人喜欢自己,不管那人是人是猪,四脚爬行的还是两脚走路的,心里都会有一丝窃喜,起码可以证明自己是有市场的。
破东风心里不能否认,他送他护身符的确是不希望他出事,原因是他感觉到了他看麦子的眼神,对于麦子破东风一直觉得很抱歉,也知道她的心思,她无怨无悔的跟了他三年,把青春都浪费在他身上了,可是有些东西破东风真的给不了她,至少目前他给不了她。
如果顾风长能走进她的心里的话,起码他的内心会安慰些,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女人都是感情的动物,一旦认准,九匹马也拉不回来。
顾风长离开破东风的公司后,直扑警局的档案室,提出杰佬的一切资料看了起来。可是看来看去都找不到一丝的切入口,杰佬从加入警队到过世那天都很正常,并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顾风长按摩了一下酸涨的太阳穴,回想着杰佬最后死忙的地点,是在废弃的仓库……仓库?可是那天搜查的很彻底啊?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啊?死忙时间是在晚上。
“对,是晚上。”
“这段时间以来死忙的人被发现时间都是晚上,那是不是说凶手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呢?”顾风长决定夜探仓库。
零点的钟声过后,整座城市安静了下来,除了一些都市夜归人以外,街道都显得冷冷清清的,在这个时间剥落了披在城市的外衣后,就露了出里面的狰狞。有黑有暗,有正有反,有阴有阳,有强有弱。就看你玩不玩的起。
顾风长拿着手电轻轻的推开废弃的仓库门,弓着腰,像猫一般轻灵的闪进仓库里。他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发现,物品的摆放还是和那天搜查的一样,地上还有杰佬尸体的定位粉笔线,和灯泡的碎片,他打开手电筒,一步步的向里面走去,握着手枪的手指抓得有些许发白,只要任何的风吹草动,他相信绝对可以在一秒钟内拔枪射击,他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