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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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情殇-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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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画中仙子惊乍见 梦

江南看到那条小溪冒着腾腾白雾,蜿蜒流淌在山谷中,谷中云蒸霞蔚,犹如人间仙境。于是沿着小溪向上走,越走白雾越浓,伸手摸溪水,溪水也是越来越热了。江南在雪山丛中走了多日,食不果腹,已是冻得不行,来到这条温暖的小溪旁,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走了十余里,溪水已是烫得难以再试。江南开始摸到热水时,那水只不过略微有些暖气,他还是不敢肯定上游会有沸泉。但此时的溪水已是非常烫,根本不能触摸,几乎就是沸水了,他心中渐渐有了希望,觉得上游肯定就是沸泉。
更加令人惊喜的是,那热得无法触摸的水里,竟然有不少的鱼在游动。他猜想那就是烂赌鬼所说的火鱼,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这里必有可以解火鱼毒性的药物。江南登时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向上走去。虽在极高的高山脚下,又是深秋,这里还是那么温暖,草木依然郁郁葱葱,奇花异卉依然姹紫嫣红。江南心情激动,觉得这里是人间仙境,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地方。
又走了里许,白雾更浓,溪水里的热浪已经让江南反而感觉有点酷热难耐。在这寒冷而潮湿的雪山深谷里,有这样的热水,水雾浓得几乎看不见道路。江南挥掌,白雾散开,前面的景象让江南眼睛一亮。几个人工砌成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而用以雕砌池塘的石头,是打磨得光滑闪亮的汉白玉。池边栽种者许多花草,虽然不是什么奇花异卉,但却都不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品种,全因此地地气温暖之故。
池边一位女子,年可二十,长发及膝。全身一袭白色衣裙,外面一层几乎透明的白纱,里面是一层*闪亮的雪白的丝绸。头上只簪了一朵花,好像就是画中所见的雪莲,但那是一朵白色的雪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装饰,让人感到一种纯洁无瑕、不染红尘的美。江南久居苏杭一带,为点苍派打理过不少丝绸生意,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丝绸。他看着这名女子,心中不禁想起魏晋时期的一句诗“裙开露玉趾,裳薄映凝脂”,一时看得呆了。
因为江南以掌风挥散浓雾,那女子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江南一看那名女子的容颜,视野立刻完全被她占据,视线几乎再难离开。自己从小相识的清儿,清纯而美丽,自己从小以为世上女子最美莫过于她。等见了鹤鸣,她那种美艳,令人不敢逼视,登时令书中所记的沉鱼落雁,羞花闭月之类的词儿变得具体而现实。若雪的出现,更令“美若天仙”一词留在眼中,她的美不同于鹤鸣,除了美丽,更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连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也被她震住。狐媚妖有一种妖媚的美,一颦一笑,令人心动,但江南只要一想到鹤鸣或者若雪,立时能够抵御那种媚。至于那日险被狐媚妖所害,江南猜想多半是那茶里有问题。所以江南以为,妖媚的感觉,属于邪魔外道,不足与鹤鸣和若雪相比。
美貌是无法叠加的,可此时,江南想说的是,此女虽然妖媚,但她的魅力竟然超过鹤鸣和若雪再加上狐媚妖的总和。江南虽然立时想起若雪,但还是难以把自己的眼光移开。而那女子竟然有三分像鹤鸣,江南仔细一想,忽然想起,那女子竟然同点苍山上思过的房子里见到的画上的那名女子几乎一模一样,江南一惊,不觉呆呆望着她,难以想象为何在这见到那个画中人。
这样的凝望有些失礼,那女子有些愠怒,继而有些得意,然后转过头,就像没有看到江南一样。兀自低头吟哦,原来她正在作诗。只听她吟道:“雪峰环抱神仙府,……”,一时没了下句。江南看了看四周,接到:“白云生处隐士家。”这两句未见极好,但十分符合当地,当时的境况。四周雪峰林立,全无人间的烟火,红尘的喧嚣,真如神仙洞府,而那温泉中蒸起的白雾冉冉上升,和天空的云连在一起,让人感到白云由此生成。
那女子看了江南一眼,江南忙在水中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见自己真是如同叫花子一般,不觉自惭形秽。那女子道:“雪莲!”江南心中一动,浑身剧震,以为遇到神仙,竟然知道自己要找雪莲。
忽听一名女子道:“婢子在!”江南才知,是有人名叫雪莲。看那婢女,也是美人,胜于皇宫中的宫女,但在这“画中人”面前却也不值一提。
那女子道:“你带这位公子去洗浴,然后给他做一席好菜,给他做件衣服。”
那婢女道:“是!”然后对江南道:“公子请!”
江南见了那个神仙般的女子,不知该当如何,听她让雪莲带自己去洗浴,想起自己叫花子一样的邋遢相,便鬼使神差的跟着去了。那婢女雪莲带江南来到一池热水边,这是所有池子中位置最低的一池,那水由较高的池子溢出,流向较低的池子,在池子中渐渐冷却,最低一池自然水温最低。当然这池子如果都可以洗浴,那最低的一池也就是最脏的了。当然,这最低的一池,仍然是清澈见底的。此时此情此景,江南早就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就算在最低一池,也还是玷污了这神仙境界。




第五十一回 画中仙子惊乍见 梦

于是江南便有些不敢下水,只听雪莲说道:“公子请。”说着就要替江南宽衣,江南从未受过别人服侍,何况如此美貌的侍女,当下十分尴尬,窘道:“小生自己来。”然后望了望雪莲,脸一红,一时不知说什么。那雪莲姑娘倒机灵,福了一福,退了下去,江南忙脱了衣服下到水中。雪莲又进来,把江南的衣服拿了出去,江南大急,也不好出来抢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拿走。泡在热水之中,江南忽然想起,那女子的婢女都叫雪莲,此处自然多得是雪莲,或许真能找到红色的雪莲吧,看那雪莲穿的是粉红衣裙,多半此处真有红色雪莲,心中十分高兴。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加上连日疲累,竟沉沉睡去。
忽听有人叫道:“公子,婢女看着公子衣服尺寸,重新替公子做了件衣服,不知合不合身。”说罢,又退了出去,江南洗罢,穿上新衣,觉得十分合身,那衣服用的是上等丝绸为面,极好的棉布为里,穿在身上十分舒服,且用一种花熏过,透出淡淡的香味。
江南想自己刚才睡着,看天色最多不过两个时辰,竟然已做成一套衣服,心中有些吃惊。谦逊了几句,那雪莲姑娘也不答话。然后雪莲又带了江南去吃饭,也不知是饭菜极好,还是很久没有吃到像样的饭菜,江南吃得差点连舌头也咽了下去。雪莲在一旁看着江南吃饭,一边帮江南把头发梳理好,但一直默不作声,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江南跟她说话,她只是脸一红,却不搭话。
吃过饭,雪莲带江南去见先前见到的那女子。江南这才看到,这里建有几座木屋,虽不奢华,却十分精致。室内装饰没有黄金白银,珠宝玉器,用的全是丝绸布艺,没有奢侈华丽,充满简约朴素,却同样精美异常,让人有一种来到神仙洞府的感觉。屋内没有生火,却是非常暖和,见到那女子,江南作揖道:“多谢姑娘款待,还没请教姑娘高姓;台甫。”
那女子眼睛打量着江南,淡淡道:“小姓朱,乡下人家,哪里有什么名字了,你就叫我朱儿吧。”
看她的举止气质,哪像个乡下人家的女儿,但她既如此说,江南也不便再问。此时江南已是从邋遢花子变成了翩翩公子,相貌俊美,举止潇洒。
朱儿呆呆看了江南一盏茶的功夫,眼光里透出一种情意,看得江南有些不好意思,朱儿却突然道:“你是孟江南?”
江南大惊,觉得奇怪,自己只是见过她的画像,而她竟然认识自己,当下不敢隐瞒,只得道:“正是小生。”心中隐隐觉得,此女不是神仙,就是传说中的狐妖。
朱儿道:“孟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幸会!幸会!”
江南道:“惭愧!惭愧!贱名有污清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当下便不说话,等着那女子发话。
朱儿道:“你是点苍派的?”
江南道:“不错!”
朱儿道:“你会无极剑法吗?”
江南道:“会是会,如果自顾自的舞剑也很娴熟,但若是跟别人动武,反倒不如用别的剑法。”
朱儿竟然用一种近乎央求的口气道:“你能施展一下无极剑法吗?”
江南忽然觉得难以拒绝,于是挥剑起舞,朱儿在一旁操琴伴奏,江南觉得听着他的琴声舞剑好像十分得心应手,便继续舞剑。渐渐地,江南陶醉于她的琴声,在琴声中忘情地施展出无极剑法,他觉得,这次舞剑所得良多,又有新的领会,觉得在他的琴声之中练剑,更加顺手,更加投入,比之平时更能施展得娴熟,渐渐达到一种从心所欲的境界,于是更加沉醉于这琴声之中。
忽然,琴声顿止,朱儿喃喃道:“恂哥,你终于肯回来了吗?”
江南忽然从陶醉中惊醒,停了下来,顺着朱儿的眼光看去,却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只见朱儿泪流满面,见到江南停下,朱儿也惊醒了,不好意思地道:“你舞剑时像我的一个故人,我一时忘情,竟然将你当作他了,对不起。”
江南看她的光景,知她肯定是想起情人,也不追问,但他知道,学会了了无极剑法的人二百年来只有两个,自己和马一笑是因为悟了无相心法,可以勉强使用,但都不娴熟,使用起来威力反而不如其他剑法,算不得会。学会的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令狐恂,而刚才朱儿依稀说到了“恂哥”,难道令狐恂竟是她的情人?可是令狐恂如果在世,应该在七十开外了,怎么会是这个女子的情人?她看上去那么年轻,难道她练成绝世神通,夺天地之造化,竟然已是不老之身?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朱儿忽道:“听说魔教四大高手都折在孟公子手下,不知是真是假。”
江南道:“小生跟他们动手之前,从未同真正的高手动过手,心中本不敢向他们出手,只是他们咄咄逼人,非要置我于死地,我是不得不出手,没想到侥幸胜了。”




第五十一回 画中仙子惊乍见 梦

朱儿道:“哪有侥幸胜的,既然胜了他们,必有惊人业艺,你也不必过谦。你看他们四位武功如何?”
江南道:“嗜血狂魔功力惊人,小生若非以快补弱,恐怕不是敌手,而且幸好他练功走火入魔,只能出十招,否则在下不敢说一定赢得了他。”
朱儿道:“以快不弱,深得武学精髓,说起来知道的人不少,但真要实施,若无惊人业艺,恐怕也是说说而已,快之比强,虽然更有优势,但要想快到这样的境界,绝非常人可以做到。佩服,佩服。”
江南得到她的夸奖,心中也有些得意,接着道:“阴阳老怪武功稍弱,但易容之术,令人叹为观止,可惜装作我十分熟悉的人,被我识破,不然结果还很难说。他以内功改变容貌,内功打了折扣,偷袭虽然成功,却伤不了我。”
朱儿奇道:“听说阴阳老怪是用内功控制自己的容貌,若是易容,肯定是惟妙惟肖,就算至亲,也难相认,竟然被你识破,简直难以置信。”
江南道:“他以内功改变容貌,内功打了折扣,偷袭虽然成功,却伤不了我。”
朱儿道:“即使内功大打折扣,但收得起这一掌的人,世间屈指可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令人惊叹不已。”
江南又道:“狐媚妖媚术十分厉害,又在茶里加了毒药,和她一起的老妇点了我的穴道,险些已经着力她的道,幸好关键时刻不知为何,小生穴道自行冲开,虽然受了内伤,还是保留了一半功力,堪堪可以胜得过她。”其实他一般内力还是远胜狐媚妖,但他一向谦虚谨慎,不愿口出大言。
朱儿道:“顶住狐媚妖的媚术,定力令人惊叹,剩下一半功力就可击败她,内功也很浑厚了。”
江南道:“烂赌鬼,武功平平,利用几个番邦请来的高手缠住我,又在香里下了毒药,我虽然胜了他,但我还是中了他的毒。”
朱儿道:“四大高手,在魔教的排名本是根据武功来排列的:嗜血狂魔第一,其次阴阳老怪,然后是狐媚妖,最后是烂赌鬼。江湖上的人对他们的惧怕排名却是妖、魔、鬼、怪,其实烂赌鬼最难对付,只是他并不生事而已。”
江南道:“姑娘倒知道很多江湖典故,不知为何江湖上惧怕他们的程度竟会跟武功无关?”
朱儿道:“狐媚妖长于媚术,被她诱惑的人倘或把持不住,内力就会被她吸取,对于多数武林中人来说,忽然废了武功比死还可怕,所以江湖中人最是怕她。嗜血狂魔嗜血好杀,败在他的手底,就是死路一条,江湖中人怕他也是应该的。烂赌鬼毒品极差,又好逼人跟他赌,所以人们也还是怕他,但他一般不杀人,所以没有嗜血狂魔可怕。至于阴阳老怪,无非是喜欢装作他人,搞些恶作剧,并不真的害人,所以排在末位。”
江南道:“他们的古怪名字是江湖上的称呼,还是真叫这个名字?”
朱儿笑道:“哪有那么古怪的名字,其实狐媚妖本名胡美瑶,长于媚术,江湖上惧怕她的媚术,称她狐媚妖。烂赌鬼本名兰都贵,长于用毒,但因他很少用毒,却很好赌,赌品又差,所以叫烂赌鬼。阴阳老怪本名殷扬,因他擅于易容,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所以叫他阴阳老怪。嗜血狂魔本名施燮,因他的血刀功夫,中招者血管破裂,全身是血,所以被人称为嗜血狂魔。若是比武,你自然可以胜得了他们,但那胡美瑶,在茶里下了修罗花,这花香味近于茉莉,本身没有毒,若是加上她熏衣用的罗刹草,令人陷入迷幻之中,你居然也摆得脱?穴道被制,你还能自行冲开,难道以她的阅历也不知道需要很快补上几手,以免被你冲开?”
江南道:“原来她的毒药如此厉害,怪不得我一时难以自拔,还以为枉自读了几年圣贤书,还是克制不了自己。我冲开穴道,只不过一瞬间而已,她正好要过来补上几指,却正好被我一掌击倒。”
朱儿道:“最怪的是,你不是说你中了兰都贵的毒,是什么毒,怎么中的?”
江南猜想她也许会解此毒,便照实说了,朱儿听完,显得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南,奇道:“怎么你还是到这儿来了?难道你竟然能够用内功镇住毒性,自己来找解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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