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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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情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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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件怪事。她一向惹人喜爱,没有仇敌,所以无从查起。
当夜张阅曾想搬她遗体上山嫁祸江南,但一来恐留下蛛丝马迹,二来没人会相信江南是凶手,所以当夜逃了回来。如今查不出来。他是暗暗得意,当下继续藏拙,更加小心。只是给人圆滑印象,又是带艺投师,虽入门十年,却不得学无相心法,一直未能到手,只有继续隐藏。只打听到一个正本由掌门亲自保管,五个副本由金牌弟子保管,管理极严,向来视为点苍最高机密,实在难以到手。谁要传授弟子,不看武功基础如何,先看背景,再看为人,须得掌门亲自同意。他也曾恳求师父传授,曹猛倒是同意了,但谢慎总觉他不可靠,未得应允。学习无相心法的人都是由师父去借得无相心法的五分之一,学完归还之后,才能再去借另外的五分之一,决不能有超过五分之一的副本出现在同一个人手上。而能够得学无相心法的人,都是踏实稳重之人,绝无一人偷录副本,也不肯泄露只言片语。
两年以后,思过结束,江南还是住在峰顶,他此时已二十一岁,武功大有长进,箭法精湛,一里外的野兔也能射到。他并没有想到要报仇,因为那已不能挽回什么。他想过凶手会不会是那晚来杀他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是张阅?但又想起,张阅武功低微,有一次因张源调戏妇女,父子两被人打得鼻青眼肿,捆成粽子扔回点苍,险些给人打死,他未能击败那些寻常的江湖武师,所以他的武功,绝不能是清儿的对手。
他每日重复同样的事情,早起后跑步下山,吃几个老王烧饼,然后到洱海练习水性。中午在街边吃些凉粉小吃,然后到洱海边上,想些心事。下午练习射箭,晚上打坐运气,修习内功。日复一日,他就这么无言的过着简单而单调的生活,就算那些师姐师妹来向他请教武功,他也是敷衍塞责,再不向过去那样热心了。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来招惹他。除了师父,他极少跟人说话,时英很是担心,但也无从安慰。
这一天,正在洱海边思索剑法,不知不觉就使出了一招惊涛骇浪,江南出招本就似是而非,自从参悟了无相心法更是随意,若是师父看见,必说他这招不对。没想竟然有人叫道:“好!好一招惊涛骇浪。”




第五回 痛不欲生失发小 喜出望

江南回头一看,见是一位中年渔翁,头上带着斗笠,约四十来岁,满脸风霜之色,两眼无光,脚步虚浮,不似武林中人,却像没落文士。江南正待开口,却听他道:“后面再接一招惊鸿一瞥,那就完美了。”
江南道:“参见前辈。前辈取笑了,弟子一向出招不准,总被师父责罚,待我重新使出,再请前辈指点。”江南想:“是不是我使的这招惊涛骇浪实在不成体统,所以这位前辈出口讥讽,这两招是怎么也连不起来的。”
那人说道:“哦?怎么有谁说你使得不对吗?”
江南道:“家师苦苦传授,弟子总是难以领悟。”
那人道:“令师传得你这样的弟子,真是高人,可是点苍山上没有如此人才呀!”
江南窘道:“前辈取笑……”
那人道:“不是取笑,你出招灵活,不拘一格,须知招式是死的,对手是活的,你用死的招式去打活的人,不灵活一点怎么成。”
江南听他这么说,心中忽地灵光一闪,好像黑夜里的闪电,忽然照亮了一切,但很快又再度陷入黑暗。于是说道:“若非取笑,为何前辈让我在一招惊涛骇浪之后,紧接着出一招惊鸿一瞥?惊涛骇浪是全力攻击,惊鸿一瞥是先逃之后回身一剑,这如何接得上?”
那人道:“怎么接不上?为什么接不上?”
江南觉得他如此精通点苍剑法,自己使出这招惊涛骇浪,连自己也觉得不像,他竟然看得出,于是疑道:“前辈跟点苍有何渊源?如何我使得似是而非的招式竟能被一眼看出?”
那人道:“你别问我是谁,我看你是个人才,孺子可教,这样吧,你每天此时来此,我可以指点你一二。”
江南道:“前辈不肯赐告与点苍有何渊源,晚辈宁死不敢受教。”
那人骂道:“臭小子!你滚吧!若非看你资质好,又领悟了无相心法,我才懒得理你!嘿!如此迂腐,肯定是时英这个老小子教出来的弟子,简直是个木头,嗯,不是木头,是石头!”说罢头也不回的去了。
江南很想追上去,但又忍住,晚上很后悔,心想:“这前辈既然看得出点苍剑法,又说我领悟了无相心法,应该熟悉点苍派,多半是友非敌,他既然赞我,只怕习武与我风格相同,如能教我那可极妙,今天得罪了他,恐怕没希望了。可看他模样,不似会家子,只怕有诈。嗯,不管他,明天我再去,求他教我,唉,真是好难为情。他居然说我迂腐就是时英的弟子,点苍派人人都这么说师父,多半那人确实跟点苍派颇有渊源,否则他如何对点苍派的人如此了解?我看跟他学一点武学,应该不至于有何不妥。”
第二天,他又去洱海边,果然见到那个渔翁。
“前辈……”
“臭小子,算你狠,没见过你这样好的资质,碰巧又是点苍门下,我的武功是不能传给外人的,好在你不是外人,你听说过我没有?我是马一笑。”
江南喜道:“你就是我们点苍派的马一笑?”
马一笑道:“你知道几个马一笑?”
江南道:“你真是马一笑?”
马一笑道:“马一笑很香吗?我为什么要冒充?”
江南倒头就拜,问道:“前辈如何称呼?”
马一笑道:“我师父姓曹,名讳一个惇字。”
曹惇是名字中有个“惇”字,带有“忄”,该是点苍派的第一代弟子,他的弟子应该比自己大两辈。江南磕头叫道:“太师叔!”
马一笑道:“你倒机灵,我看你资质好,指点你几招,你试试看,先一招惊涛骇浪,再一招惊鸿一瞥。”
江南道:“这两招连在一起绝无可能,若说强行连在一起,中间就有了空档,很容易为敌所乘。”
马一笑道:“不错,你知道招式之间必须连贯就好,但你出招时不要太过拘谨,可以适当灵活一点,不要每招每式都使得太到位了。”
江南道:“那我试试看。”
当下试了两招。
马一笑道:“这不行,要连贯!”
江南道:“这怎么连得起来?忽而全力进攻,忽而全身而退,还要再回身反击。”
马一笑道:“你两招都要马马虎虎,不要那么一丝不苟。”
江南道:“可师父说……”
马一笑道:“你师父懂什么,他武功可比你差多了。”
江南道:“不可说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我的武功比他高些,他也还是我师父。”
马一笑道:“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当下江南又试了几遍。
马一笑点头道:“嗯,总算有点意思了。这样下去也算是有些起色了。以后自己练吧,招试要连贯。武功有四个层次,最上乘的境界,是无招,但要有足够经验才做得到,对敌时不要去想该出什么招式,而是要看对谁身形,敌未动,我先动,不要去想敌人出什么招,我该以那一招来应付。对手只要想出招,他身形必先有所准备,这时就已经露出了破绽,你可直接打击他的破绽,你再有十年时间,就可以做到。若是经常同高手过招,恐怕还可以快一些。
“稍次一些的是似招非招,出招不可拘泥,太过拘泥,很容易被对手掌握。对手不可能站在那里等你出招,你的招式发出一半,对手肯定已经发生变化。而且动手时的天时地利各有不同,哪能独用同样的招式来对敌。所以出招时不可死板,否则难以取胜。
“中乘是招无定招,出招圆滑连贯,每一招都是不同的,可谓变化无端。若是太过强调招式的准确性,就算以点苍无极剑法繁复,也不过是六千五百六十一种变化。若只是招式娴熟未免落了下乘,至于招式不熟,就不算会武。
“你也算得中上乘了,以后就看你造化了,记住,不可拘泥。按我今天教的练。说到修习内功,需先藏精于五脏,而后蓄气于六腑,此之谓‘有’,然后散之入十二正经,导之于奇经八脉,此之谓‘无’,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只有‘无’才是运用的本质,到不了这个境界,终究不过令狐广、曹猛之流。过几年如果有缘,我再来传你。”说着就去了。远处传来声音“不错,不错。”江南心想:“曹猛、令狐广都是我派高人,比得了他们也很不错了,真那么厉害,我也心满意足了。”殊不知,正因为他有知足之心,才能参悟无相心法,才能进境神速。
江南举一反三,把许多招式都这样连贯起来使,感觉全新,渐渐的出招越发似是而非,渐至似招非招,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但武功在不知不觉中进境神速,藏精蓄气也有成就,只不知如何散之十二正经,导之奇经八脉。但江南悟性奇高,虽不十分明白,还是按马一笑教的,把内力渐渐导入四肢,藏之于十二正经的原穴。运行时随时导入奇经八脉,跟一般武学理论中的打通奇经八脉不同,但进境神速,远胜一般的武学体系。而马一笑让他把内力散入十二正经,最后蓄之四肢,数年后救了他的命,也算是缘之所至了。




第六回 德才兼备有众望 文武双

江南武功大进,但他不再参加什么小校,大比,也未与师父拆招,他也不知自己武功到底进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有时他甚至希望那天偷袭他的人再来杀他,这样他就可试试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了,但那人始终没来。
不说江南武功日上,却说谢慎年迈,健康状况江河日下。渐渐感到难以理事,决定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弟,但萧恪觉得自己一向对师兄惟命是从,并无掌门的威信,也不惯发号施令,而且自己也年轻不了几岁。其他师弟更是不惯理事,都不愿接受掌门之位,不似令狐广、曹猛、惠研等经常办事,都是极干练得力的人,所以谢慎决定直接传给下一代弟子。
谢慎先找来众位师弟,大家讨论到底传给谁比较妥帖。谢慎先道:“我已经老了,这些年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冬天有经常喘嗽,这个掌门是不能当了,我想传给下一代弟子,但不知传给谁,各位师弟说说,该传给谁好?”
师弟们自然是先说了些客套话,什么师兄神功盖世,老当益壮,等过了百岁再传不迟之类的话。谢慎当然是又说了自己衰老的种种迹象,师弟们都觉得遗憾,然后不得不勉强同意,然后才开始主题。讨论了半天,提出了三个候选人,简直就是没提出什么意见和建议。因为平时就是由令狐广分管点苍派的日常事务,惠研专收田租,曹猛管的是江南一带的生意,点苍派的大事早就是他们经手,提出他们三个简直就是废话。但总算提出三个人都很有才能,而令狐广更加有德一些,在后辈弟子中有些威望。
一日,谢慎招来令狐广,“我今年已经八十有八,这几年精力大不如前,每到冬天就咳喘,要到山下才感觉好一些,今冬就难说得很。这掌门应该传给下一代弟子了,你说说,这掌门的位子该传给谁呢?”
令狐广想:“目前是我呼声最高,但曹猛﹑惠研也有实力,师伯如此问我难道是让我支持惠研?惠研始终是谢慎的首徒,传给他也算是名正言顺,我怎么回答才好?”当下答道:“师伯神功惊人,如今尚未为老,待百岁之时再议不迟。”
谢慎叹道:“唉!老喽!若论武功造诣以你为高,但真若动手,曹猛曾经在江湖屡逢高手,经验丰富,而且敢打敢拼,真要动手还很难说。若论资历威望惠研与你相当,若论才干你与曹猛各有千秋,只是曹猛不如你宽厚,你又不如惠研宽厚。”
令狐广心想:“你若要传惠研,我争也无用,不如就支持惠研,看你心意如何。”于是说道:“弟子愿辅佐惠研师兄,如曹猛不服,弟子愿与他一战。”这样一来,抬高了自己,压低了曹猛,好像是说曹猛就是会不服,已经给曹猛下了一剂猛药,同时提醒谢慎,如果传给惠研,曹猛不服的话,惠研就没有办法。
谢慎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你下去吧,这是派中大事,不可草率,等大家商议后再定。”
令狐广告退,谢慎又招来曹猛。
谢慎问曹猛道:“曹猛你说谁最合适?”
曹猛自负地道:“武林门派嘛,应该比武解决。”
谢慎想起令狐广的话,觉得令狐广所说确实有道理,若是传给惠研,曹猛很可能向他挑战,惠研多半不是对手,但他听了曹猛这话,十分生气,怒道:“宽厚待人就不重要吗?”
曹猛道:“惠研师兄虽宽厚,但武功低微……”
谢慎打断道:“我当年武功就不如你三师叔!马一笑当年四招打败你们五个金牌弟子,砸掉银牌,从此云游天下,漂泊江湖,如此*不羁,难道去找他来作掌门?还有个你们没见过的师叔,武功之高,简直就是难以形容,但他竟然勾结魔教,难道也去找来做掌门?!”
曹猛见师伯发怒,忙道:“弟子知错。”他哪知道,令狐广已经说了那些话,他这么说,实际是帮了令狐广的大忙。
然后谢慎有找惠研来说话。
惠研老奸巨猾,知道自告奋勇乃是下策,需得以退为进,于是说道:“弟子以为,令狐广最有才干,又能容人,不至于排挤其他门。曹猛功劳最大,当年为点苍出生入死,但他不够宽厚,不会笼络人心。他两人都可以考虑。但他俩矛盾很大,无论谁当掌门,另一个都会不服,很可能造成点苍派的分裂。”
谢慎道:“你自己呢?”
惠研道:“弟子武功不及点苍小四剑,恐难服众。”
谢慎道:“掌门是要协调各方关系,武功才智只是其次。你只是说他俩,难道你就不想当?”
惠研想:“师父一向精明,只可实说。”于是说道:“想是想,只怕师父百年之后若点苍四小剑不服管辖,弟子无能为力,曹猛又爱冲动,弟子不是他对手。”谢慎想:“令狐广所说不错,曹猛的确很难对付,难道只有传给令狐广?”
第二天,第一代弟子在议事厅聚会。
谢慎:“我想把掌门之位传给第二代弟子,诸位师弟以为谁最合适?”
众师弟道:“师兄神功盖世,尤未为老,议此事恐怕太早。昨日商议,选出了三个候选人,都是文武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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