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灵兽、仙兽乃至神兽之类,动辄千万年才有希望成人。越是天生灵气强大,越是体格巨大的,那耗费的光景就越多。”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玄武用一种上了贼船无法翻悔的口吻抱怨道:“这是以血脉而论,若是以体格而言,普通狐狸、老虎一流,数百年时间足以;若是山熊、猛犸一类,则要千年以上。苍天有心,最是公平不过,体格越大者,化为人形后拥有能力越强,本命元气越盛,日后成就越大,故而化为人形越发困难。大致上本体体积大了一倍,就要耗费两倍的时间修炼;大了两倍,就要耗费四倍的时间修炼。”
没奈何的摇摇头,玄武差点没哭了出来:“你想象,一条狐狸才多大一团毛团?我的本体却有多大?按照老天爷制定的规矩,狐狸之类百年成人形,我就要数百亿年的功夫才能修炼出一个结果来!若没有那灵丹相助,怕是等我修练成人形时,早就鸿蒙再次开辟了。从古自今,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玄武一族有顺利成人的,就算我们的老祖宗,如今还在天神界苦修哩。”
夏颉、旒歆默然,只能用那等很是怜悯的眼神看着玄武,说不出话来。没办法,材料太好了,修炼起来也是一种折磨啊。
这头玄武怕是苦修了数亿年,早就闷得紧了,好容易打开了话匣子,他怎么会停下嘴来?就听得他‘呜呜呜’的嚎哭了几声,突然又‘哈哈哈’大笑了三声,于是,夏颉很凑趣的问了他一句:“玄武神龟为何发笑?”
玄武‘嘿嘿’笑了几声,步伐益发的有力起来,他得意洋洋的鼻孔朝天的哼哼道:“我的本体不过方圆数千丈而已,还有那可怜的,北溟之下的鲲,本体数百里方圆,这只是他的第一道本体。等他化为大鹏,双翅一展就有九万里大小,却是比我的本体更大了万倍,哈,哈,哈,他是今生今世再也无望修成人形了!”
夏颉、旒歆语塞,对于这头幸灾乐祸的玄武,他还能说什么呢?就看得这玄武兴致勃勃的口沫四溅的叫嚷道:“五百万年前,我还在北溟汪洋下一个大水洞中居住,却是碰到了一头鲲,问了一句他未来修炼成人终成天神的事情,他哭得可比我今日厉害得多哩。”
咳嗽了一声,夏颉突然想起了通天道人门下大弟子之一的金光道人,他低声说道:“玄武,你怕是说错了一件事情。鲲鹏想要成人的确极难,我却知道有一只大鹏,已经修成了人形哩。”
玄武猛的停了下来,他尖声嚎叫道:“没道理!这天开辟才多少年?一头鲲鹏,怎么可能修成人形?”
夏颉‘嗯’了一声,轻轻的摸了摸玄武的大脑袋,叹息道:“没奈何,那金光师兄,却是我师尊门下大弟子之一,怕是早就服下了灵药吧!”
玄武鼻子里冲出了两道白气,气鼓鼓的仰天长啸了一声,迈开步子,故意走得一个动山摇的快步朝前奔去。一边狂奔,这玄武一边低声抱怨道:“没天理,没人情,没道理。我好容易要来一颗灵丹,还是卖命做苦力才得来的。你那金光师兄,却为何有这样的缘法?想我们玄武一族的祖先,还在天神界修炼,却也没能得到一颗助他化形的丹药哩!气煞,气煞啊!”
‘嗷嗷’一声,这头玄武彻底的陷入了狂走状态,一声疯狂的嚎叫,就看得夏颉他们队伍外侧方圆数百里内一阵的动山摇,数百座小小的山头突然崩溃成了平,原本的平却又突然拔高千许丈成为高山,一声之威竟至如此,旒歆说这玄武体内蕴含的能量强度等同数百名九鼎大巫的强度,看来并不是虚言啊。
夏颉却是又惊又喜,惊是惊叹于这头玄武的实力委实可怖;喜么,还能欢喜什么呢?有了这么强的一头坐骑,在战场上谁还能伤了他不成?不要说战场上,就算日后到了安邑若是和其他人起了纠纷,却也再也不用害怕被夷令刺杀那次伤得如许之重了。有了玄武护体,谁能动他?
前方骑着雨工往来奔走的赤椋突然远远的跑了回来,就听得他大呼小叫的吼道:“刑天大兄,夏颉大兄,我们到了安邑哩,我认出这道路了,再往前五百里,跑上了那个山坎,就能看到安邑了。”
骑着乌云豹一直跟在夏颉身边的金钢一听得说安邑到了,就看得他两眼发光,猛的操起一柄巨石磨制的大斧吼叫道:“安邑到了么?大王说的那天下最大的城市安邑到了?有无数美酒美食加美人的安邑到了?哈,夏颉兄弟,你是不是要准备给我们兄弟们换一身甲胄和兵器了?你看看,我们穿成这样子,丢你的脸啊。”
夏颉扫了一眼金钢以及他的那五万名属下,气得七窍生烟。这蛮王盘庚果然做得出来,五万精锐的巫武,是真真整整‘赤身裸体’的出门的,除了一头坐骑,除了金钢手上还有一柄石头磨制的武器,他们就连裤衩都没穿一条,就跟着夏颉出了蚩尤山城!五万条裸奔的超级猛男啊,最后他们用来遮盖身躯的兽皮,都还是夏颉他们商队再次耗费了大批的食盐给交换回来的――当然,兽皮的价钱贵了十倍不止!
“换,为什么不换!你们这样子在路上这一个月也就罢了,可是若是这样进城,何止丢了我夏颉的脸,就连大夏和你们蛮国的脸都丢尽了。”夏颉咬着牙齿直哼哼,一路上他们疯狂赶路,有大巫沿路做法加快速度,又是走的直线,可是从蛮国一直赶到安邑,却也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这五万蛮汉身上的兽皮,早就是大窟窿套小窟窿,小窟窿套更小的窟窿,浑身上下的皮肉都要露出来晃荡了。
五万套顶级的大型铠甲,五万柄经得起五鼎巫武的蛮力折腾的沉重兵器,一想到那个巨大的花费,夏颉就有一种预感:自己要破产了。没奈何,谁叫这五万人是以夏颉招收的私兵的名义跟随过来的呢?虽然也是属于刑天家的名下,可是很显然,刑天大风说了,他没钱给这五万人置办装备,那除了夏颉自己掏腰包,莫非还能找大夏军部报销花费不成?
金钢却是故意不看夏颉那扭曲的面孔,他得意洋洋的大吼了一声:“兄弟们,夏颉兄弟说啦,到了安邑,好铠甲好兵器随我们选,好酒好肉随便吃,漂亮的大夏婆娘随意睡啊!哈哈哈,来几个人,跟老子去看看安邑城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城门比我们蚩尤山城都要宽一些!”话刚说完,就看到金钢两条大腿一夹,坐下乌云豹突然加速,带着十几条汉子疯狂的超出了队伍,朝前奔走而去。
旒歆突然低声笑起来:“安邑的城门,的确还比他们蚩尤山城的城门宽哩。蚩尤山城的那城门,还能算城门么?”
旒歆笑起来,夏颉也笑起来,白看到两人一起笑了,也‘吱吱’的狂笑起来。就看到白十个锋利的爪子在玄武的脖子上一阵疯狂的撕扯,想要让玄武也跟着笑,可是却只看到火星乱闪,哪里能伤得了玄武的一点皮肉?‘老成持重’的玄武神龟自然不会和这头才十几岁大小的貔貅计较,大眼珠子扫了白几眼,鼻孔里喷出一道白气,顿时把白冲飞了十几丈远,气得白飞奔回来,朝着玄武就是一通乱划。
‘铿锵铿锵’,金铁交鸣声爆响,白就这么一路在玄武身上乱抓乱划,也不知道划了多少下,最后累得白瘫在夏颉怀里直吐舌头,却也没见玄武身上出现了哪怕一点的小痕迹。玄武神兽的防御力,果然是惊人到了极点。
刑天大风只是无比眼馋的看着那玄武,突然觉得自己座下的犼实在不是一头好的坐骑。刑天大风那个羡慕啊,他拼命的转悠着眼珠子寻思着,绞尽脑汁的想要折腾个主意出来,把玄武也放在自己屁股下面骑一阵子呢。“只是,骑着一头乌龟上战场,这个,是不是太没脸了一点?谁也看不出这头乌龟是玄武啊,可是是人都看得出来,我坐的是一头可以力杀天龙的犼啊!”想到这里,刑天大风顿时又犹豫起来。
一路前行,却远远看到前方跟随金钢跑出去那些汉子中有一个汉子却又骑着乌云豹跑了回来。就听得这汉子大惊小怪的一通嚎叫:“奇怪,奇怪,那安邑城不是你们的都城么?怎么就变成了一摊破烂?就好似我们蚩尤山城烧陶土的瓦窑被打翻的样子哩。”
夏颉大惊,连忙问道:“你说什么?安邑城怎么了?”
那汉子抓抓脑门,憨憨的笑道:“安邑城啊?如果那一堆破烂就是安邑城的话,安邑城已经完蛋了哩,一块大点的石头都看不到了。”
夏颉面色一变,刑天大风却是急声问道:“那你们的首领金钢去干什么了?”
那汉子‘哦’了一声,兴奋的吼道:“那一堆破烂四周围了无数人马,分成了好几个大营在相互挑战哩。金钢大哥看得手痒,听得里面有你们刑天家的人在和别人动手,就冲下去帮忙了。嘿,不看不知道啊,那场子里面的土都是红色的,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哩。”
安邑城被毁,夏王乃至一干重臣被铺天盖的海人火力杀得干干净净,前线的履癸、盘罟闻讯立刻抛下了和东夷人的战事,不管不顾的率领百万大军急速赶回安邑争夺王位。两支大夏朝最为精锐的军队在安邑城的废墟外摆开了阵势,正式的对峙起来。而幸运的十三王子衮却不知怎在海人的火力覆盖下逃生,他居然也拉了几个兄弟做依仗,拉起了自己母族亲人麾下的大批人马,和履癸、盘罟的大军来了一个三国混战。
三方刚刚小规模冲突了半个时辰,刑天家主刑天厄以及一众因为出城点兵而幸运躲过灭顶之灾的刑天家将领,拿着夏王临死前一个时辰颁发的军令点起了军部下属的庞大军队,横插了一刀,勒令三方罢手,严禁他们私下械斗损伤了大夏的元气,勉强的维持了一个平和的局面。
这等不稳定的平和仅仅维持了小半个月,随着伐北令、伐南令隶属刑天家的大军到来,履癸自信自己和刑天家关系够硬,立刻趁着盘罟、衮阵脚大乱的时机半夜偷营,斩杀了盘罟、衮的直属兵马数万人,取得了一个小胜。可是履癸刚刚做贺了不到小半个时辰,随着相柳家、申公家、防风家各大巫家驻守族的长老和私军的大举前来,安邑城外的军马居然超过了两千万之数,势力纠缠复杂,哪一边都不敢再胡乱动手。
于是乎,最后的十几天时间就变成了各大王子麾下势力的大斗将时段,盘罟、履癸、衮等人属下大将纷纷邀斗,十几天的时间死伤了数百名领军的将领。而盘罟、履癸、衮等人就在各大巫家的面前,就谁最有资格接掌王位这个性命攸关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盘罟身为大王子,按照大夏朝的祖制,夏王暴亡,他有资格监国;履癸身为夏王亲自晋封的太子,按照大夏的法律,他应该即刻登基;衮虽然不是大王子也不是太子,但是他有大夏王族十几名王子和几位王叔的支持,麾下兵马却也不少,自己的母族更是掌握了中州的大权,他自认也有资格争夺一把,当然死也不肯相让。
安邑城外如今超过两千万的兵马,掌握在刑天厄手上的就超过了一千两百万。而天下九州之中,一半以上的军队也在刑天家的控制下。毫无疑问,如今的刑天厄倾向于谁,谁就立刻能够登上王位。可是刑天厄却分明是在待价而沽,甚至根本不在各大巫家面前露面,一应事务都推给了脾气暴虐动辄挥手揍人的刑天十三处理,哪里还能弄清一个端倪来?
而原本有实力有威望制止这一切事情的巫殿和隐巫殿,所有的大巫却忙着去寻找镇国九鼎的下落,哪里有功夫理会这等闲事?就连最是喜欢生是非的太弈,都被海人终极战争堡垒的炮火炸出了内伤,如今正在运转玄功治疗伤势,更是懒得管这等闲事了。
于是乎,安邑城外纷纷乱斗,履癸属下两大打手碂黑虎和黄飞豹实力极高,下手狠毒,一连斩杀了盘罟、衮属下三百多员大将,导致两个王子属下军队中再无人敢向他们挑战。于是乎,两个暴力分子就开始挑衅那些支持盘罟和衮的巫家的子弟,十几天的时间,很是杀了几个防风家、申公家乃至相柳家的子弟,一时间弄得各大巫家纷纷翻脸。
各大巫家翻脸的结果就是:在刑天厄的无形震慑下,无人敢动用大军私斗,可是各家的子弟却是纷纷按照自己的实力相邀斗殴,时有死伤,把诸大巫家最近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怨气和仇恨集中爆发了一次,反而履癸、盘罟、衮三人成了看客。
金钢骑着乌云豹蹲在那山坎上看热闹的时候,正好就是刑天家的刑天犴和相柳家的相柳胤交上了手。
手持长剑的刑天犴身形灵动,绕着相柳胤一通乱刺,嘴里嘀嘀咕咕的咒骂相柳家不应该和刑天家争权。
手握两刃蛇牙斧锥的相柳胤犹如一条毒蛇一样满乱窜,一边朝着刑天犴乱捅一边喷着毒气,同时咒骂刑天家不该一家坐大,坏了祖宗的规矩。他更是痛斥刑天家的人太不给他们相柳家面子,他们相柳家不过是在安邑城的卫司下找了点清闲职务厮混,怎么就招惹了他刑天家的人,居然坑害到相柳柔跑去守王宫的大门,这一次若不是相柳柔的命好,也就跟着夏王一起去见了祖先了。
两人越打火气越大,渐渐的两人控制不住脾气,刑天犴一声怒斥,浑身银光大盛,那长剑上一阵轰鸣,手一挥,无数道十几丈长短的弧形金精剑气朝着相柳胤猛轰,炸得那面一片的坑洼不平。那相柳胤却也怒斥一声,眼里绿光闪动,体外突然泛起了数百丈的水波,那水波的流水都是粘稠无比,隐隐有绿色气泡‘汩汩’而起,臭气熏天的水波‘哗啦啦’的朝着刑天犴猛冲。
旁边观战的刑天狴看到刑天犴被剧毒的流水包围,立刻右手一伸,一个印诀轰出,巨大无形的力量震碎了那一片粘稠的水波,震得相柳胤蹊跷喷血,狼狈的连连倒退。那同样观战的相柳柔看到相柳胤吃亏,哪里肯罢休?他自己不敢上前打斗,却是手一挥,几条奇形小蛇飞射而出,嘴里毒气狂喷,措手不及正在挥剑追杀相柳胤的刑天犴‘啊呀’一声,脸上已经被毒气喷了个正着,顿时浑身发绿,拖着长剑转身就走。
相柳胤看到刑天犴吃亏,哪里肯罢休?他怒吼一声‘刑天犴,贼子休逃’,挥动那蛇牙锥已经凌空跳起,朝着刑天犴劈下。
那在山坎上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