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
叶凡瞅了瞅,摇了摇头:“这倒像是人的耳朵。”
宋玲月闻言险些失笑,因为她想起了一首教孩子学数数的儿歌,摇了摇头晃掉想笑的念头,宋玲月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一种法子,可以使得记账变得简单起来,就像我写的这个,其实它代表的是数字‘三’,其余的几个数字也都有各自的写法,这样的话,那么多比划,就都可以省下来,而且还不用浪费那么多纸,最重要的是,它很方便计算。”
叶凡对这方法虽然觉得新奇,可愣是没听明白,之后宋玲月又举了好些例子,这才差不多讲明白了,因为用到过阿拉伯数字,所以宋玲月很清楚它的方便之处,但是叶凡虽然弄懂了,却还没有意识,不过宋玲月也不着急,只说可以找一个人先试试,再做决定,叶凡也表示同意,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些话题,用了些膳食,宋玲月这才道别,只是临行前,却又道:“叶公子,你二十一那日,可得空?”
“二十一?”叶凡想了想,跟着摇了摇头,笑道,“我平日里闲得很,怎么,姑娘是有何打算吗?”
宋玲月没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只是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咱们其实可以换一种称呼,这样姑娘、公子的叫着,你不觉得很疏远吗?”
“姑娘所言极是,”叶凡说音未落,便自个儿先笑了,“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叫宋玲月,你叫我的名字,或是玲月都可以,你叫叶凡,那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吧?”宋玲月想了一想,既然和叶凡的合作是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那便也该用回之前的名字才对。
叶凡却是有些诧异地道:“宋玲月?可姑娘不该是玲珑姑娘吗?”
“我不是玲珑姑娘了,”宋玲月叹了口气,把刚刚叶凡的问话给扯了回来,“你刚刚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我的答案是,我是一个名叫宋玲月的凡人。”
叶凡像是还有话要问,不过犹豫片刻,却只是点了点头。
宋玲月重新绽开笑颜:“至于二十一那天的安排,你能在此之前帮我找到一个熟悉记账的账房吗?如此,也可以早些熟悉和了解一下我说的那个法子。”
叶凡转了转眼珠,有些狡黠地道:“那玲月觉得我怎么样?”
“你也是账房?”不怪宋玲月太诧异,只是从最初的窃贼,到后来的酒店老板,再到账房,这人也身兼太多职了吧?
叶凡有些自得地笑了:“略懂,略懂罢了。”
“那咱们就还约在这里,可以吗?”宋玲月也没多问,反正是和对方合作,至于是谁学了去,也是对方安排了算的。
叶凡自是没有意见:“如此便说好了,到时候玲月可不要失约。”
“那天啊,我想应该不会的,”宋玲月心中其实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今日多谢款待,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幸会,后会有期。”叶凡躬身作揖。
坐了几乎一整天,着实有些累了,宋玲月伸着懒腰走出门,接着就看到了一直守在厢房外头的双儿,不禁有些诧异:“双儿,你怎么不找个地方歇歇?难不成你就一直站在这里呢?”
“奴婢是怕夫人有何吩咐,若是离开了,便听不到了。”双儿对着宋玲月笑笑,又跺了跺估计已经站麻了的双脚。
宋玲月闻言不禁叹息,自己先前确实是想防着双儿,所以才没带她一起进去,现在倒是突然觉得愧疚起来:“咱们回去吧。”
双儿应了一声,跟上了宋玲月的步子。
回到王府时,已经能看出些婚礼的端倪,下人们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宋玲月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径自往小院走去,可谁曾想半路竟又是被人给拦住了。
“玲夫人,还请厅堂请。”那人偷偷地看了宋玲月一眼,语气却不是那么恭敬。
宋玲月挑了挑眉,不知又是哪里出了岔子:“有什么事吗?”
“王爷和二夫人都在呢。”那人回答得十分模糊,只是一味地把人往厅堂请。
“那就走吧,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宋玲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跟着那人往厅堂去了。
到了地方,宋玲月才觉得好像气氛十分不对,不止六王爷和二夫人在,几乎是这府上的美人儿都在这里了,其中一个还哭丧着脸,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妾身给六王爷请安。”宋玲月也不管其他人看向自己的古怪目光,只是福了福身。
六王爷只是冷眼看着宋玲月,神色中透出几分不耐烦,不过按照宋玲月对这位六王爷的浅显了解,这份不耐烦应该不是对着自己的。
“王爷,王爷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呐。”那个哭丧着脸的美人儿见宋玲月来了,立时跪到地上,险些落下泪来。
宋玲月听得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至少也意识到了这人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不然不会有人专门把自己找来,而这人也不会一见到自己就跪下了。
“妹妹且先起来,王爷可不坐这儿呢嘛,自然是会给妹妹做主的。”这话是二夫人说的,算是安慰,却也算是在变相地给六王爷施加压力。
六王爷皱了皱眉,却还是没说话。
二夫人见场面有些冷下来,只得继续道:“玲妹妹也别担心,既然有王爷在此,自然是不会叫妹妹平白蒙受了委屈的。”
“受委屈?妾身不太明白二夫人所言。”宋玲月也不得不皱起眉头来,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好事。
二夫人面露诧异之色,转头看向那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美人儿,之后才又对着宋玲月道:“是这样的,玉烟妹妹说她无意间丢了只镯子,而那镯子又是王爷赠的,她十分宝贝着,如今才会这般难过。”
“原是这般,可这又与妾身有何干系?”宋玲月点了点头,其实心下已经大概了解了这戏码的大概内容,不过表面上仍在故作不懂。
玉烟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十分委屈地看着宋玲月:“玲妹妹怎可如此?姐姐也知妹妹新得王爷宠爱,想来也想要些王爷亲赠之物,可那毕竟是姐姐一直视若珍宝之物,妹妹无论如何也不该夺人所爱呀?”
宋玲月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玉烟,却没接话。
玉烟被宋玲月看得哭也不是、笑也不得,只得继续抹泪:“玲妹妹难道还不愿承认吗?”
“姐姐究竟是要妹妹承认什么,姐姐不说,妹妹又怎么知道?”宋玲月觉得这人真是好笑,装模作样的实在太假。
此时便又有人走上前来,低着头道:“奴婢给王爷、夫人请安,奴婢前几日与我家夫人一道出门,结果正巧撞见玲夫人,我家夫人便与玲夫人闲聊几句,之后便也走了,谁知回去了才发现镯子竟是不见了。”
宋玲月倒是认得这婢女,正是之前想把自己绊倒,结果却被自己罚跪了的那个,宋玲月便又去看向她的主子,可能是见面次数不多,宋玲月可以肯定自己确实不认得这人,不过转念一想,这王府里争风吃醋的事儿多着了,又未必非得是你招惹她了。
这么想着,宋玲月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不过这种事落在她身上,那自然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人给诬陷了:“这位姐姐的话好生奇怪,妹妹这次才初见姐姐,又是何时与姐姐相遇闲聊的?倒是姐姐身边这位婢女,我倒是见过,前次我去小厨房给六王爷做午膳,结果正撞见这小丫头,她当时出言不逊,还被我责罚了,我说……该不会是这小婢女心存怨恨,故而在姐姐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玉烟神色一变,却更是凄楚了:“妹妹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姐姐也是无妨,可红儿她不过是小小婢女,纵然妹妹再是瞧她不入眼,也不该这样说呀!”
“姐姐放心,妹妹不似姐姐那般小心眼,丢了什么东西都以为是旁人偷的,姐姐也真是的,既然镯子都丢了好几日了,怎的今日才想起来要找呢?”这就叫做反打一杷了吧?宋玲月也没心情继续斗嘴,随口讽刺了几句,便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曾见过姐姐的镯子,还望姐姐明察。”
“你!”玉烟几乎咬牙切齿,却转瞬变了神色,“王爷,要想知道玲妹妹有无拿走妾身的镯子,只需到她院中找一找便是了。”
“你是说要去我的院子里搜屋了?”宋玲月抖了抖眉,这动不动的就搜屋,也实在太不尊重人了吧?
玉烟却是挑衅地道:“怎么,玲妹妹不敢了吗?”
宋玲月压下心中火气,尽量自然地道:“我只是怕姐姐这是没事儿找茬玩呢。”
“既然玲妹妹也不在意,那边去找一找也好,总不好污了妹妹的名誉。”二夫人适时地插了进来,表面上是在为宋玲月说话,可谁都听得出她安的什么心,不过除了宋玲月之外,这份心思是人人乐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化险为夷
宋玲月转头看向六王爷,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出某些情绪,或者至少应该会有些什么,但是很可惜的,此时六王爷正看向旁处,即使是在宋玲月把目光移过来良久之后,他也没有丝毫反应,显而易见的他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分明站在那个可以一句话决定人生死的位子上,却偏偏想要做一个局外人,这件事本身不就很可笑吗?
这让宋玲月觉得有些失望,这里的人,宋玲月一个都不了解,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除了六王爷,可惜,六王爷似乎也并没有把这个特权当回事的打算。
宋玲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好,你们想搜就搜吧,只是请记得轻拿轻放,我的东西虽然不值钱,却毕竟是无辜的。”
“妹妹放心便是,不过是找人过去找找东西,又不是多严重的事儿。”二夫人有些得意地笑了,随后她便遣了人去了宋玲月的小院,可惜自己的院子都要被人翻了,宋玲月却没有权利跟去。
罢了,来到这里本就是身不由己,其他的也就都无所谓了。
几人各怀心思地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几个负责搜屋的侍从也都回来了,其中一人手中正捧着一件东西,被一张素白的帕子盖住了,瞧不清里面包着什么。
那人径直走到六王爷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王爷,奴才方才在玲夫人的房中,找到了这个,还请六王爷过目。”
东西外面的帕子虽然还没被揭开,不过宋玲月也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她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起来,果然还是自己欠考虑了,想必是那欲要陷害自己之人,早已做好了打算,今日又见自己出了门,这才开始实施计划。
也难怪自己刚回来,就有人半路上把自己拦住,想来是害怕自己回去后,发现什么异常吧,不过就凭宋玲月这种脑筋,估计就算回去了也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
此时再想这些已是迟了,只见那边六王爷已抬手掀开那帕子,露出两只翡翠镯子来。
玉烟一瞧见那镯子,顿时凑了过去,颤抖地道:“王爷,这正是您赠予妾身的那副镯子呐,您还记得吧?那时候我才入府没多久……”
“这镯子本王认得。”六王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玉烟的话,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玉烟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敢把镯子给要回来。
“你们可别弄错了,这镯子……当真是从玲夫人的房中找出来的?”二夫人开了口,此时倒也不叫“妹妹”了,瞬间改口成了“玲夫人”。
那呈上镯子的下人很明确地给出了答案:“回二夫人话,这镯子确是从玲夫人房中、席间、枕下找到的,奴才见那镯子被放得很隐蔽,想必是不想叫旁人瞧见的。”
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说是宋玲月偷了人家的镯子,还给藏了起来。
宋玲月这时真有些气不过了,不禁开口道:“这镯子倒是找的好,只是我既然又不能把它拿出来戴着,为何还要去偷它?难不成我还有收藏癖吗?”
“此事自然还要问妹妹自个儿了,说不定你便是瞧我不顺眼,或是看不起我身边的下人,便如此而为了呢?”玉烟此时底气可以足得很,说起话来也跟瞧不起人似的,“又或者妹妹是知晓了此物乃王爷所赠,这才起了嫉恨之心。”
宋玲月冷笑两声,这次却不是在辩驳,而是转向六王爷:“王爷也这么以为的吗?”
六王爷终于看向宋玲月,可是那张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没有任何波澜,宋玲月在这一瞬间似乎懂了,六王爷在乎的、珍视的,从来都只是玲珑,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是。
宋玲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似乎又觉得十分轻松,因为自己终于可以不必觉得亏欠了,因为没有人在为她考虑,没有人是认得她的。
“玲妹妹,你就认了吧?王爷虽然宠着你,可毕竟不可能一直护着你,更何况此时本就是你理亏。”玉烟觉得自己很成功地挫了这位新入府便得六王爷宠爱的女子的锐气,甚至还有可能使得这人因此失去六王爷的宠爱,故而玉烟的声音里已是难掩得意。
二夫人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玲夫人,你这又是为何?”
“为何?”宋玲月冷哼一声,既然没有人在乎自己,而她又很难为自己辩驳,那便只好拼一拼了,“自然是因为六王爷太过薄情,见了旧人,便把新人给忘了。”
“玲夫人怎可如此无礼,竟对王爷出言不逊?”二夫人像是有些着急,并拿担忧地目光看向六王爷,“王爷,妹妹也是年轻不懂事,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玉烟也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仍是借机道:“我方才都说了,六王爷又不会和你一般不讲道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愿承认吧?”
宋玲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并不理会玉烟与二夫人的话语,只是认真地看向六王爷:“王爷定然是忘了吧?原先在那杨柳岸时,王爷与妾身初定情意,正是情浓意切之时,王爷曾赠予妾身一对翡翠镯子,妾身还一直宝贝着不愿戴上,只怕自己一不留意会把镯子拽了,可又不愿叫它离自己太远,便用帕子包了放于枕下,以便夜夜思念,想来过去种种,王爷早已忘却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主人皆是震惊不已,玉烟则是不敢置信地反驳道:“你骗人!那镯子分明是王爷赠予我的,怎么会是你的?”
“是呀,妾身也想问问六王爷,为何有人会说自己的镯子也是这副模样?”宋玲月长叹一声,面上似哭似笑,像是十分难过,“妾身似是想明白了,原来这镯子,本就不是赠予我一人吧?至于今日之事,又是否是王爷指使,想要除去我这个才入府几日,便已叫王爷心生厌恶的新人吧?”
“你胡说,一定是你不想承认偷了我镯子的事实,所以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