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被夸奖,弈舷心里那叫一个狂妄!接下来又忿忿的想:可为什么你要自称哥哥,把我就介绍成叔叔呢,这么显老的一个词,我只希望你叫啊,笨蛋……
听了小沫的一番说辞后,阿齐犹豫着点了头,带着二人从他熟知的一条近路越往有村庄的山那头。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弈舷问小沫要不要饼子先充充饥,哪知她非常不识好歹的吵着一定要吃热的饭菜,搞得阿齐和他都得加快脚步,不过,由着女朋友任性,男朋友是该无怨无悔的。。。事实证明,弈舷是个好男人啊。
“呼,终于到了。这是……”弈舷有些喘气不来,平时轻功都没这么累呢,阿齐回答他:“是我以前的邻居家,但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让我们进去。”
“咚咚咚。”阿齐敲门。门“吱”的一声开了,出来的是个小女孩,见到阿齐很高兴的喊道:“阿齐哥哥!你今天去哪里了,不来找小云,害小云没人玩。”
“嘘……”阿齐低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小云的头,问:“你爹娘呢?有没有说不要去找我?”
“嗯……我娘说了,说你是坏男孩,你们全家都是坏人……”小云天真的回答道,屋里突然传出了大人的声音,“丫头,跟谁说话呢?”
说着说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一见是阿齐站在门口,马上把小云拉了过去,正要关门,弈舷的剑鞘已抵在了门缝之间,稍稍用力,妇人的手劲就受到了挑衅。
“啊……”她的手被弹开后,马上向屋子里喊她丈夫出来,又指着阿齐的鼻尖骂道:“我们邻居这么多年,你爹娘有宝物不拿出来分享,现在惹祸上身了又想来害我们,我们才不愿沾你家的霉气!”
妇人的话语及其难听,小云已在她怀里哭了起来,他丈夫拿着大刀冲出来,弈舷皱眉,一个弹指,已隔空点了他的穴道,说:“不要冲动,我们只是想来投宿一晚,并无恶意。”
弈舷不顾夫人惊煞的眼神,直接背着小沫进了屋子,把她放在了椅子上,折出来对妇人说:“请为我们准备些热的饭菜,你的丈夫很快就可以解脱。”
妇人自知家里来了高手,不敢再多说什么,走进厨房为他们做饭。小沫坐在椅子上有些歉疚的说:“这样不好吧……毕竟人家是主人……”
“可他们必须知道待客之道,不是举刀相向。”弈舷的语气里有一丝怒意,道:“而且,她自己也说与阿齐家做邻居这么多年,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却只会落井下石。”
阿齐小跑到二人面前,问:“哥哥我该怎么叫你?”他的眸子里纯净明亮,炯炯有神。小沫笑了笑,说:“就叫小沫哥哥吧。”
“那……这位哥哥呢?”
哟,这两个字叫得弈舷心里可舒服了,小沫却有些不满的纠正道:“是叔叔。”弈舷白眼看着面似无所谓的她,挑衅的舔了舔唇,意思是:又想盖章了吧……
“可是,他看起来只比你大一点点啊。”阿齐天真的说道。弈舷更加得意地说了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小沫嘴角抽搐两下,表示无语,说:“那是因为他长得很幼稚,但你可不要被他的表面骗了,他这张小白脸的皮囊下面可是一颗魔鬼的心呢~”小沫故意说得吓死人,弈舷头顶已经冒烟。
“叫逍遥哥哥好了,乖。”既然知道小沫子的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自己扳回一局吧,阿齐果然很乖的说了一声:“好!”
某人那个得意啊得意……人生的春天又重来了。
第三十章嵩山之夜宿人家(下)
妇人为小沫做好了饭菜,弈舷先视察了一番,发现可放心食用,便解了男人的穴道。把小沫放在一边狼吞虎咽,自己则去向夫妇解释道:“你们害怕山贼,情有可原,而我们,正是来为你们剿灭山贼的,所以,希望你们能让我们暂且住下。”
“好!我相信你的武功!”男人很爽快地答应了,像是忘却了之前的种种不快,虽然夫人的眼神还是有些不愿,但他是一家之主,做主道:“只要你们可以将山贼赶走,保嵩山安全,想在这儿住多久就住多久!”
妇人拉了一下丈夫的衣服,男人有些不悦道:“你这女人,家里来了大侠也不通知,害我以为来了山贼,现在人家答应帮我们嵩山,你还做这种鬼模样干什么!”一阵斥责后,他转对弈舷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坏人来了。”
“原来误会一场,刚才逍遥也有不对之处,请主人谅解。 ”
“逍遥……难道是北济灾荒,东打野猿,南除花盗的逍遥公子?” 男人都口吻似是万分敬佩,弈舷倒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传得这么远,山区都有人知道。
“我前几日去了趟渝州,那时正听说了你的事迹,真是久仰大名啊。 可惜一回来,就发现村里人家的门大多是紧闭的,才知嵩山快成山贼窝了。”男人感叹道。
弈舷承诺,“你们不必担心,有逍遥在,一定不会让狂贼继续猖狂的。”说罢,他看了一眼阿齐,问:“不知可否收留那个孩子,他怪可怜的。”
男人不顾妇人生气的眼神,爽快地答应道:“邻居一场,应该的!”
“哦,太好了太好了!阿齐哥哥以后要住小云家了!”刚停止哭泣的小云听到了父亲要收留阿齐的消息马上开心得蹦了起来,阿齐的脸上也绽放了淡淡的笑容,妇人却不甘心但又不敢说什么的走进屋子里去了。
话说,小沫那边也吃得够久该消停了,可她是有多额啊,非要把每个盘子都舔得精光才恋恋不舍的被弈舷提进了房。
一把扔到床上。
“哎哟,轻点!人家负伤在身呢。”
她还埋怨,把东西吃得一干二净连菜叶子都不给他剩一片,还有理由埋怨?看来是自己宠他宠得无法无天了,才助长了她的歪风。
“我肚子好痛……”
又有什么毛病?她为什么老是折磨他呢……
弈舷走过去帮她脱了鞋,把她的双腿抱到床上,说:“好好睡一觉就不会痛了。”刚要将被子扯过来盖在她身上,床单上一片醒目的红色却灼烧了他的眼球。
突然,脸颊好热……脖子好热……胸口也好热……
这丫头,既然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考虑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哦……我先出去打盆热水。”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还怎么好意思待下去!女人的事情就让女人自己解决好了。
小沫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叔叔怎么就突然去打水了,还误把他的用心良苦当作弃她不顾,在心底扎起了小人儿……
只是,怎么觉得身体下面好像有股暖流在流动一样呢?她想起弈舷出门前说的那句话,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在看到双腿间流出来的暖热的鲜血时惊呆了。
她想起了相府夫人曾教过自己一个知识:女子在十到十八岁的年龄期间会遇到初潮,此后每个月都有例假,表现为腹部疼痛,想吃热的食物,想睡觉。
莫非自己这么不幸的重彩啦?那弈舷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呢……想起他突然出去打热水的行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塞了两个大大的字:完了……
她不记得夫人教过自己的应对初潮的具体方法了,只因那时贪玩,哪会去在意以后才会发生的事啊,而现在,她腿脚不便,屋里唯一的女人一定不会帮她这个客人,该如何是好呢……
“啊……”小沫单脚下床,一个没踩稳,摔倒在地上,弈舷听见叫声后端着水盆进房来,马上把水盆放下,将她抱到床上,说:“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摔疼?”
她失神地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不太会……”她羞怯的说道:“而且,没有懂常识的女人可以帮我……”
弈舷犹豫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子背向她,说:“其实,懂一点常识的男人……也是可以的……”
他的声音沉着有力,这一刻,她觉得他的背影比以前更高、更高了……
“你照我说的做,站不稳的话,可以抓着我的手,”他背对着伸了一只手给她,又说:“放心,我不会偷看……”非常认真的语气,像是怕她担心什么。
小沫欣慰的笑道:“我不担心,从不担心你对我做的一切。”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弈舷……
说罢,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只脚跪在床上,另一只单脚立地,虽然样子很难看,但只能如此了。
“先用一块布擦干身体和衣物上的血迹……”弈舷开始指示,她照做,动作有些摇摇晃晃。
“接着再把一块更洁净的布折叠成一定厚度,垫在下体。”他说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完整张脸却都烧了起来。
“最后,拿热毛巾敷在腹部,就不会肚子疼了。”说完,他用另一只手将毛巾从热水里捞了出来,单手拧干后反着递给了她。她拉开自己的衣裳,将毛巾塞了进去,然后整理好衣裤,在床上干净的地方坐下后说:“弄好了……”
弈舷没有回头,大概是怕她尴尬,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早过来看你。”便想离去,结果,手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拉住,他惊诧的回过头,只见小沫的眼里满是柔情,听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你,弈舷……”
他走上去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知道么,傻瓜……”他拉了拉被子,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小沫身边的床单,说:“我还是去把它给洗了吧,毕竟是别人家的东西。”
“大侠是要亲自洗床单么?”
“不然呢?这种事本应是他的贤妻来做,可现在妻子既然身体不适,那做丈夫的就代劳吧。”他笑着说完,扯过床单走了出去。小沫的心里腾起阵阵暖意与温馨。
再寒冷再无助再惊慌的夜里,有他在,一切都那么安心。
第14章 chapter14
乾奚再一次醒来时,夜色已尽,熹微的晨光移近视线,抬眼只见一片黯淡的屋檐。他揉了揉太阳穴,半撑着身子从木床上坐了起来。
在这间小木屋里,光线不强,看外面的世界是一片模糊,乾奚沉下心来猜想,应该是一个幽谷,只是……自己何故到这儿来了呢?
“咔”的一声木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高高的穿着玄色袍子的男子,脸上戴着银白色面具,只可见抽象的凹凸。他把手里盛着清粥的瓷碗在乾奚面前的桌子上放下,发出一声动静,冷冷的说了句:“吃饭。”
声音有些沙哑,冰凉的不带任何情绪。
乾奚锁眉,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叹了出来。虽然他很想先问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到底是哪里,但他心中迟疑了一会,终是没说多话,走下床端起瓷碗,仰首喝了下去。面具人的眼神仍旧没有丝毫温度,语气却似是露出了一份敬佩之情,“好勇气。不怕我下了毒么。”
口中这般淡然的说着,心却扯得紧紧的,没来由的感到慌、而疼。
“要杀我,一刀即可。我想你犯不着来阴的。”乾奚娓娓道来。
面具人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似的,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改成了两个字,“聪明。”继而又从袍子底下摸出一张写了字的纸,递到他乾奚眼前,说:“用你的身份给这张纸盖一个章,你就可以活命。”
乾奚目光轻轻一扫,瞥见那张纸上写着赫赫几行字:狗皇帝,若不想你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三日之内带着长生药前往渝州西岭,记住,一个人来,多一个,就等着过来为他收尸!
恶狠狠的字目刺痛了乾奚的双眼,他的指尖颤了颤,突然抬睫,道:“若我说不愿呢?”
“那就等着命丧黄泉。”话还腾在空中未落,面具人已抖了抖剑鞘,拔出一把银色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寒气逼人。乾奚心中一颤,眸子里流转过一缕痛楚与无奈。
“那么,”他安然若素的看着对方,下一秒眼皮缓缓的瞌了下来,心如死灰,道:“请阁下动手吧。”
一句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却足以令持剑之人难以置信的晃了一下剑身,犹疑道:“你当真无畏?”
乾奚闭着双目,手握成拳又松开,坦然的说:“当我发现生命失去意义的时候,生于死而言,已没什么区别了。”
面具人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乾奚睁开含情的眼眸看着他,他失了魂似的后腿两步,耳边回荡着乾奚那悲伤忧郁而充满绝望的声音,
当我发现生命失去意义的时候……
生命……失去意义……
呵,他心中苦笑一声,想:乾奚,原来,怎么都瞒不过你。
果然,过了半晌,乾奚漠视前方慢言道:“子婴,告诉我你有苦衷,不要骗我……”
不、不,他不可以这样被乾奚认为!子婴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挽回一切,不然他的努力,岂不是白费……烟熏喉咙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只想隐藏身份的最后陪伴在乾奚身旁一次,自己亲自照顾他,会比落入别人手中安心得多,可他不希望就此被他厌恨啊……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好自为之吧。尽快给出答复,不然,我真的不再手下留情了。”他急急的收剑,略显惊慌的走了出去。
乾奚的心中有些乱,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他犹为子婴的心软感到欣慰,不管他为了什么靠近自己,乾奚也始终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绝对。只是,他与他,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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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不太鲜明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一身白衣的女子静静的斜躺在藤床上,专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说:“深儿,你求我也没有用,姑姑帮不了你。”
此时摘下了面具的子婴拥有着一张绝美的容颜,可含泪的眼眸中却不见往常的坚毅,流露着淡淡的哀伤和乞求,“姑姑,你待深儿从来最好,求你救我的朋友出去……”
此人即时十年前在墨月剑下救起乔深的白衣女子,素月。她照怒月教主旨意废去了乔深的所有记忆,可毕竟是个女子,心有不安,便十年如一日的待他好,以弥补心中小小的歉疚。她挑了挑眉,不忍心再见他长跪不起的样子,却无奈道:“姑姑真的帮不了你,要知道,违背师尊的意愿,可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语气藏着一丝担忧,乔深咬了咬唇,颤声道:“可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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