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舷小啜一口清酒,懒懒的说:“嗯……还不错,难怪圣儿要我们来这里。”
“什么?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小沫不解,对方嚣张道:“来,让本大侠好好跟你说说……”遭到某人强烈鄙视的眼神,他不以为然,继续说:“渝洲这次有采花贼案,费时很久都没有结果,所以要靠本大侠出手了。”
“这关你什么事?你们大侠还管这些?”
“不然怎么叫行侠仗义嘛,笨!”他敲了一下小沫的头,好家伙,小沫两眼泪汪汪,无缘无故被骂了……他又问:“如果你是采花贼,会采什么样的花?”
“贼为什么要采花?野花不要钱的吧,随便采吧……”
大侠脸青,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采花贼啊?答案是:当然不知道!好吧,弈舷只好耐心解释一遍,“此花非彼花,我指的是女子,嗯?如果你是,会采怎样的女子?”
小沫把头一缩,不自在的说:“我干嘛要去采,我又不……缺!”
“我是说如果嘛如果!”大侠脸黑,直接咆哮。
哦,原来是如果……小沫心里一松,拍着他肩膀说:“那就胸大的,屁股大的!”
对方脸部抽搐,流了三道冷汗,咽口水道:“不得了……年纪轻轻就如此重口味……”
“难道不是吗?”小沫还觉得自己有理,自言自语的说:“依依好像说过男人都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啊……”
“依依是谁?教你这些?”大侠也八卦。
“呃……就是我家一丫鬟,她说我要懂才好为将来择偶做准备。”
“你择偶?噗……”弈舷一口笑喷了,不知为什么,好像不相信这家伙会择偶似的,就是觉得乐,说笑道:“你娘子说不定比你还长得剽悍呢,谁愿意嫁啊。”
小沫感到自尊心受到打击,哼哼两声,说:“你又敢取笑我长得像女人,说了我不是!呐,其实楼中央弹琴的那个女子,我从第一眼见她就爱上她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性取向正常,小沫不顾后果的对弈舷说。
结果这时,琴音戛然而止,酒楼的老鸨挥了挥手绢,朝楼上楼下喊道:“不知各位公子少爷对刚才这位弹曲的聆枫姑娘可还满意?”
“满意!”楼上传来一声男子的喊叫,众人目光刷刷的投向弈舷这边,他立刻埋下头去,手指着一脸无辜的小沫低声说:“刚才是他,是他……”自己就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小沫怒火中烧,压抑……无比压抑……
老鸨笑了笑,说:“满意就好,其实这位聆枫姑娘很早就盼着有一个归宿了,不知哪位公子愿意开价赎她?”
老鸨的声音落下后,场上一片寂静,见没有人做声,弈舷在小沫耳边说:“还不快去赎人家,反正你有钱……”小沫用怨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心中咬牙切齿,想:还敢来惹我……
正当她被弈舷调侃得窘迫无比的时刻,场下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波澜不惊。
“五千两白银。”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声源处,只见灯火黯淡处有一帐纱帘,帘后立着两个修长的身姿,子婴站在乾奚身边,静静的陪他倾听场外的一切,不愿露面。
弈舷替小沫打抱不平,拍着她的肩说:“喂,那人跟你抢媳妇啊。”小沫才不顾他说什么,在听到开价后已经麻木了,傻傻的张口念道:“五千两,五千两啊……”
“怕什么?为心爱之人付出点银子算什么!大不了把你抵在这儿。”“你怎么不去死啊。”
不知为何,他很喜欢逗她,很喜欢看她窘迫的表情,于是大声喊了一声:“这里这里,八千两!哎哟,”弈舷压低声音怨道:“干嘛掐我,我帮你争取呢!”
小沫不悦,责怪:“多管闲事!”但弈舷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知道那人一定会再抬价才喊这一局的,他确实只想逗逗她嘛,莫非,真生气了?
果然,帘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愈发淡定,全场却愈发震惊,
“一万两,黄金。”
“我的个妈呀……”弈舷差点被吓晕了,但对乾奚的好感顿时全无,心想:纨绔子弟,浪费钱……
而站在乾奚身边的子婴虽也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子婴这爱琴的天性,是无人能劝的,也许他可以节约吃穿,但也会拼尽全力去帮助他认为有必要帮助的人,比如,弹得了一手好琴的人,在他眼里,是值这个价的。
聆枫姑娘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不信之色,老鸨喜笑颜开,问:“还有更高价吗?没有的话那聆枫姑娘就是这位公子的人了。”
场下便传来阵阵议论,“是谁这么大气,一万两黄金赎一个卖艺的女子,我看还不如去把会卖笑的晓今姑娘买回家……”
乾奚并不在意,转身走了出去。
场子散后,子婴替乾奚去当铺取钱,他已单独在后院侯了许久,等聆枫姑娘去找她。他一直没有正面对她,聆枫只看清了他的侧脸,已是美得不像凡人。她见四周无人,立即想要下跪,他却仰着头淡淡的说:“莫屈辱了自己,请起。”
一个上前扶起的动作都没有,天生的贵气难以遮掩!但聆枫听了他的话后便直直的站起来听他说:“姑娘,你很快就要自由了,我赎你,是因为你琴艺高超、另有境地,觉得不该被困在这凡尘世界,所以还你一个宁静的天地,其实,你的琴音,远不止那万两黄金……”
聆枫含泪,说:“多谢公子相助,但聆枫别无去处,请公子收留,让我做个丫鬟什么的也好。”
乾奚叹了口气,说:“跟着我也不见得会安定。”随即摸出一块贴身玉佩,正面转过来递给她,说:“拿着它,去过自己的生活,你会遇到愿意呵护你,也有能力呵护好你的男人。”
聆枫睁着婆娑泪眼,看清了他绝美的容颜,眼眸柔情似水,但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她见他心意已绝,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凉,但最后只说了声:“多谢公子!”便匆匆离去。
而这一幕,刚好被路过后院的弈舷和小沫看见,弈舷边走边想:出手不凡,一定是贵族子弟,离他远点……
小沫却心想:翩翩公子,温润如玉,难得的表里如一……再看看身边的人,哪像他呀……她摇着头叹了口气,径直向前走,弈舷跟上前问:“叹什么气?”
“哎……(轻轻)”
“什么?”
“哎!……(重重)”
“喂喂,什么嘛……”
声音渐渐远去。
第6章 chapter6
客房是圣儿帮他们定的,穿过这座酒楼的后院就是了。两个人踩在楼梯的木板上往上走,小沫忍不住问:“怎么还不见那个姐姐?”
萧弈舷慢悠悠的走着,说:“她呀,是暗地里行事的,白天不怎么露面。”
“那为什么不是你暗地里行事?”小沫不满道:“你调子很高啊,人家可是女孩子。”
“哟,还懂得怜香惜玉?”弈舷停下脚步坏坏的笑着,笑得她心里发麻,不过又马上转为正经,用一种似是感激的语气说:“圣儿在我眼里从来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比任何女子都强,这些年来多亏有她。”
然后,二人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小沫突然问:“大侠你是一直在江湖上漂吗?有没有家人?”
废话。乔小沫你个大傻帽!弈舷怎么会愿意说呢。他只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眼神有些伤感,不愿提及往事,道:“别说这些了,反正我早习惯了!走,给爷打水去!”边说,边走进了屋子。
“啊啊?干嘛?”傻不拉叽的小沫跟了进来,不知道他要干嘛,好端端的打什么水呢……弈舷转过脸看着她,用一种“你怎么这么笨啊”的语气说:“当然是洗澡啦!你不洗澡的啊,这么白这么嫩鬼信你不洗澡!”
他伸出手捏了捏小沫的脸蛋,很滑腻的质感,使他心头像触电般震了一下,便条件反射似的将手缩了回来,二人心跳同时猛的加速,脸上开始烧啊烧啊烧……两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别扭!弈舷心有所思:不对啊,我一个大男人摸她一个小男人应该很正常啊……怎么会有怪怪的感觉呢?该不会是我的性取向出问题了吧……啊?啊?啊?
“咳咳,”小沫咽了口口水说:“那个,我以为大侠都不用洗澡的嘛。”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弈舷笑眯眯的摸着后脑勺,说:“呵呵,不洗澡当然会臭啦……”见她还没动静,大吼:“还不快去!”
小沫立马夹紧屁股一溜烟的冲进房里拿了两个木桶又一溜烟的蹿了出去,动作可不是一般的快,弈舷心里得意,看来有个手下还是很爽的一件事啊。
可怜小沫身子弱小,一个人提着两大桶水左摇右晃还要上楼,结果到了弈舷房里两桶水已洒得差不多只剩一桶,没有安慰就算了,没有鼓励就算了,居然还要忍受魔音绕耳,“还不再去!去!去!去!(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哎,使唤……就知道使唤……小沫在心底暗暗发誓:等我身子长得壮了,第一个剁了你!(有可能吗?)来来回回好几趟,小沫已经快要虚脱了,现在是最后一趟两桶水……但是她已经不幸丧命了。“咣当”一声水桶重重的落地,小沫勾着身子坐在地上,说:“哎哟我不行了……”大喘粗气,筋疲力尽之际不忘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汇聚起来骂道:“你个死叔叔臭叔叔烂叔叔!!!”
“省点力气休息吧,我帮你提就是了。”突然,浮躁的空气里突然多出了一个温柔的男声,伴随而至的是一阵木兰幽香。小沫抬头,已见子婴用细长的手指提起了她身前的两个木桶,像毫不费力气一般向楼上走去,轻而易举的送到了弈舷门口。她马上跟上前,只看见他清秀的背影却不见他回头,子婴放下水桶,安然说了声:“就放这儿咯。”便转身走进了隔壁第二间客房,顺手将门带关。
什么情况???小沫还没有回过神来,重重的两桶子水已由自己手中到了另一个男人手中,轻轻松松一分钟后又到了楼上,是自己一时看呆了么?她居然连是谁帮了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好看的背影属于谁?怎么与白天在后院看到的那位翩翩公子那么相像?
啊,一定是他了……小沫吞了口口水,心想:这回遇到贵人了,不但‘财’貌双全还是一副热心肠……
“小沫子,怎么还不上来?!”
该死的萧弈舷,把她喊得跟那什么似的!但或许只有这样加一个后缀才不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丫头吧,虽说难听了一点,但也不缺喜感嘛嘿嘿。
“洗、洗、洗死你!”小沫气冲冲的一脚踢开了门,弈舷欠扁的声音传过来,“不要这么粗鲁嘛。”接下来的场景令小沫恨不得马上消失在他的面前,大大大侠居然上身脱个精光的站在她的面前!虽然只是上身,但对于一个十年足不出户的小女子而言,思想比较保守的她还是吃不消的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心底已经抓狂,但经过酒楼喊价事件后她已充分明白了说话要先用脑的道理,于是手在下面使劲儿掐自己大腿,尽管心里已经崩溃,但面部还是欲哭无泪,甚至还要从容、淡定……
倒是弈舷还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搭了条白色毛巾在肩上,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累了。”她敷衍一句,迅速将热水倒进了浴桶,说:“水温差不多了啊,您老慢慢洗啊,我先走了。”急急的说完刚要逃离,弈舷却喊了声:“等等!”她收紧脚步,突然很想哭。
“你是不是不舒服?”
想干嘛……
“不舒服的话就你先来洗吧,身子要热才舒服,别说我没照顾你。”
“不用啦!”她大呼一声,马上冲了出去,弈舷还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想:我的威力这么大?怕成这样……哦,忘了,他是个胆小的男人,呵,算他识相……
——————
乔小沫出了房门才舒一口气,但扑通直跳的心脏还没有冷静下来,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一时觉得奇热无比,想喝水……
大侠和我是分间住吧?她心里想着,于是看见了眼前有两间另外的客房,她想起刚才帮她提水的公子进了第二间,那另一间一定就是她的了!
没有多想,推门而入。她抱起桌上的水壶往嘴里灌,哈,好凉快……
咦?这间屋子的装饰怎么和大侠那间不太一样?墙上挂着山水画,床头放了一架古琴,窗外的竹枝伸入房来,给人一种清幽孤冷的感觉,该不会闹鬼吧……
这时外面突然响了一声闷雷,着实吓了小沫一跳,接着,毫无征兆的大雨说下就下,狂风袭卷而来弄得整楼的窗户啪嗒直响,天昏沉下来,房内的烛火忽明忽灭,“妈呀,我要出去……”小沫哼哼一声,立刻放下水壶就要移步,结果门在这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只白色的袖袍从门缝里飘进视线,小沫眼睛瞪得愣大,二话不说,闭眼惊叫:“鬼呀!!!”
素来淡定的乾奚被她这么一声不顾天高地厚的叫声惊得也愣了一下,想:他是谁?怎么一副很怕我的样子……
小沫闭着眼睛边叫边冲出房,结果一头撞在门框上,他心知不好,唤了一声:“小心……”但已抢救不及,小沫眼珠一翻,已在他面前晕了过去。
乾奚弯腰,将她抱到了自己床上,动作很轻,很轻……
“出什么事了?”闻声过来的子婴一脸担忧,乾奚坐在床边说:“无碍,一个小兄弟被吓晕过去了,你快去让掌柜的请个大夫来。”子婴瞥了一眼床上的小身板,应了一声,便跑去了楼下。
大夫说小沫只是受了点惊吓,马上就会醒来,乾奚才安心了一些。
他和子婴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的睡颜,乾奚心想:真是个弱小的兄弟,怎么会被我吓到呢,我长得不是很恐怖吧……还是,难道那颐国第一美男的称号只是百姓爱戴而加的虚名啊……他好笑的叹了口气,觉得实在有趣。
而子婴看着睡梦中的小沫竟然无缘由的感到一阵头疼,皱了皱眉头,这一小小的不对劲被细心的乾奚尽收眼底,对方关切的问:“子奚,你不舒服?”
“有……点吧。”子奚按了按太阳穴,但头疼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乾奚扶住他,柔声道:“我送你回房,好好歇着。”便将子婴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乾奚本想留下来陪陪子婴,他却担心小沫没人照顾,说自己没事,便将乾奚遣了回去。他一个人弓着身子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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