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作年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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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作年芳-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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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兴许感情这个复杂的东西本身便无道理可言。

宿根的手越握越紧,“我知你在气我,气我同她。。。气我让你等了那么久,气我不信你。。。你说要我怎么做才可以消气?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苏葵眼眶渐红。一颗不规律的心脏被他的话揉成了一团。

这么久来,感情不是假的,怎么可能说放下即刻便能放下?

堆心见她强忍眼泪,知她内心是舍不得,细声的劝道:“小姐。。。不如。。。”

并非是她立场不坚定,先前知晓宿根跟周云霓的事情她的确是气愤不已,但宿根和苏葵一路走来她几乎全部看在眼里,是她一直艳羡不已的一双璧人,若换做是她定也难以抉择。

她只是不想看苏葵难受。

苏葵阖眼,脑中不断闪过昔日里的画面,她又何尝不想依循当初的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

理智终究驱散了挣扎,她轻轻摇头。

这个动作很轻,却让他无法承受。

“还记得当初你答应我的话吗?”

宿根痛苦的点头。

苏葵没看到他的动作,继续道:“我之所以嫁你,不外乎你待我好,懂我,信我。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再留我?”

宿根的手不可查的松了三分,无言以对。

“这世间的事情说简单便简单的很,我要的,你给不了。再强求的话,也只是相互折磨罢了。”

苏葵终于回头,低头将他的手拿下,连带那只玉镯也一同褪了下去。

宿根将它攥在手心,尚且带着她的温度。

想再开口,言辞却哽在喉咙。

她再次转身之际,宿根没有再拦。

明明不敢去看她离去的背影,但还是舍不得不看她,一眼也不愿错开,静静望着她一步一步的穿过假山丛花,长廊。从清晰到模糊,再到不见。

人走了还可以追回来,心离开了要怎么找的回来?

心痛的感觉早就麻木,只是一想到她从此以后再跟他没有关联,再不是属于他,就会觉得连骨头都发疼。

周围的人走的七七八八,管家不忍心去劝他,想着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一群宾客需要去解释,跟几个丫鬟交待了几句匆匆离了听风楼。

周云霓走了上去,低声唤他,“王爷。。。”

宿根忽然一把攥住她的玉颈,眼睛里碰撞着激烈的火花。

周云霓脸色顿时涨红,近乎窒息的情况下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正文 220:折返

她是真的怕了。

宿根收紧手指,额角爆出青筋,极其克制着自己不去扭断周云霓的脖子。

蓦然松手,将她甩开了几步开外的距离。

“咳咳。。。咳!。。。”周云霓趴伏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整个人还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之中。

宿根带着浓厚恨意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入她的耳中:“你想要的,永远不可能得到。”



还没能成功的从嫁女儿和嫁妹妹的情绪中走出来的苏天漠和苏烨一听回来的家丁禀告完情况,即刻动身去了六王府。

此时六王府门前人满为患,若不是那门前守着的四个侍卫生的魁梧高大,太具有威慑力的话,只怕这些人八成是要冲进府里一探究竟。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该不是就这样拜堂了?”

“怎可能拜得了堂!六王爷那不是摆明了不打算认这门亲事么,之前说不出口定也是碍于圣旨难违。。。”

“这个时辰了都,宾客竟也都没有出来一位,也不知究竟怎么一回事?”

“快看!那不是苏家的马车吗?”

众人闻言如同被风吹歪的野草一样,齐齐转了头朝着那现入视野的蓝顶儿大马车望去,只见那马车旁若无人的飞驰而来,近了之后,还未有停得稳当,马车帘已经被人从里面掀开,下来一位身材欣长俊朗不凡的男子,随后下来的便是一身玄色的苏天漠。

见果真是苏家父子,方才还喧腾不已,大肆议论的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颇为宽敞的道。

守门的仆人见人过来,忙地见礼,“见过苏丞相。苏将军!”

苏天漠在来之前便将情况了解的清楚,心里担忧苏葵,也不再说客套话,直截了当的道:“带我去见王爷!”

一名黑壮的家丁恭敬的应下,“是,丞相、将军请随奴才来。”

心里却暗叫不好,这爷俩明显是‘来者不善’,给苏小姐撑腰来了,里头的情况他还没有摸清楚,待会儿将人带到。若是情况不妙的话,他可得赶紧离开才行。

心里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刚引着二人穿过一丛假山石径。便见迎面行来一对主仆,行在前面的女子披散着三千青丝,低垂着精致的眉眼,明明是一身红衣却显不出半分喜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家丁登时傻眼,觉得这半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叫他想破两个脑袋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向来不掩对苏小姐心喜的王爷迟迟没有出来踢轿门,而此刻苏小姐又这么一副模样从王爷的院子里走出来。。。

“阿葵!”苏烨满眼惊惑,顿下步子望着迎面而来的苏葵。

苏天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苏葵抬起了头,口气有些意外:“爹,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苏天漠几步走近,见她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头上的凤冠也没了踪影。沉着脸问道:“跟爹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六王爷他人呢?”

苏葵鲜少见他黑脸,心中一时酸楚万分,方才还能在人前若无其事的开口立誓要跟宿根断绝干系的她,可在苏天漠跟前,此刻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苏烨紧蹙着一对剑眉。“堆心,你来说!”

堆心被他这么一吼。久忍不下的眼泪扑簌而落,“小姐在王府门前等了两个时辰六王爷都没有现身出来踢轿门,后来奴婢去听风楼寻人,才知道,才知道表小姐昨夜留宿在六王府,已是同王爷他有了,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苏天漠苏烨惊呼着出声。

苏天漠的脸色黑的像是要滴出水,“表小姐她现在人在哪里!”

“表小姐还在六王爷的院中。。。”

“真是岂有此理!”苏天漠气的发抖,周云霓虽平素任性骄纵不假,但他真的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不顾名节的傻事来!

“亏我还以为他是可以托付之人!竟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我倒是要问一问他,阿葵哪里对不住他了!”苏烨双拳握的啪啪作响,气性俨然是比苏天漠更甚,只是他气的是只是宿根的负心行为,周云霓如何不自爱,如何自毁名节已经被他自动过滤掉。

苏葵见他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慌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哥,别去了!”

苏烨近年来的趋于成熟稳重谁都看眼里,但她清楚只要牵连到家人的事情,他比谁都难冷静,行事比谁都来的冲动,照他这个情势看,若真的找了过去只怕会闹出大事来,她不怕多添一桩事,但她不想给苏烨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真的没必要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苏烨回头怒视着她:“他这么对待你,你竟然还护着他!快松开!”

苏葵眼眶微热,对他摇头:“不,是我自己不愿意嫁了——”

苏烨压根不信她的话,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会说不想嫁就不想嫁了?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宿根?“你不必多说,我自会跟他问个清楚!”

话落,已将苏葵甩开,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听风楼。

苏葵被他大力甩的站也站不稳,见他如此心中不免着急,心中压制的郁气尽数直涌而上,身体反射的前倾之际,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苏天漠大惊失色,一把将她虚晃的身子托入怀里,“阿葵!”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苏葵半闭着眼睛,声音小如蚊响:“爹,别让。。。哥哥过去了,我们,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爹这就带你回去!”

苏葵“嗯”了一声,眼前一黑,人已经没了意识。

再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心里竟是有幸庆幸的,昏过去也好,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那样的眼神,那多双眼睛,她真的不确定还能不能再承受得了一次。

苏天漠伸手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将人打横抱起朝着来时的路大步走了回去。

苏烨被苏葵突然呕血的情况给吓住,唯恐她出什么好歹,哪里还能分神再去找宿根算什么账,折身跟了上去。

“快去请大夫去府里!”

探着脑袋往里头瞅着的众人顿时哄散开来,只见苏天漠神色匆匆的抱着苏葵走了出来,且苏葵毫无生气的闭着双目,嘴角还满是血迹。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这人好好地走了进去,怎么出来的时候会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早已等的心焦的金挽池这一次没有理会黄书航劝阻的目光,极快的翻身下马奔了过来,“苏丞相,苏小姐现下如何,可有大碍?”

苏天漠见她身着六王府侍卫衣服本不愿去理会,但听她关切的声音明显是女子的阴柔,这才去打量她,眼神闪过一丝迷惑,怎会看着有几分眼熟。。。

碍于苏葵的情况便没再去分神多想,只当在哪里撞见过,敷衍了一句:“多谢阁下关心。”便大步的离去。

金挽池却没理会他的态度问题,又追了上去,手中多了一粒乳白色药丸,低声道:“我看她脸色应是引发了心疾,只怕会伤到心脉,这药可保她心脉不受损害——”

药香扑鼻,让人顿感心神清明,苏天漠见多识广,又从李炳那里学到不少药理,单凭气味便可断定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但却不敢拿苏葵随意去试药,有用固然是好,可若弄巧成拙就不值了。

“阁下的好意心领便是——我已封住了小女的心脉,暂时无碍。”

这些年没见,您倒是比夫人还在的时候有心眼了不少么?金挽池在心底笑着腹诽了几句,终于发挥了不要脸的好精神,趁着苏天漠没有防备,一手捏住苏葵的下颚骨,一手将那药丸塞了进去。

“你。。。!”苏天漠大惊,一来是为她这无礼又大胆的行为,二来是惊异于她的身手之快,他敢确定除了如此近距离的他,当是没人瞧见她的动作。

金挽池挑眉一笑,“用穴位封住心脉终究不是良策——好了,苏丞相不必跟我道谢,快些带苏小姐回府医治去罢!”

话音刚落,便逃之夭夭。

黄书航将她一切看在眼中,既是好笑又是担忧的叹了一口气。

苏天漠探了苏葵的脉,却发现脉象竟是开始变的稳定了起来,心中更是惊诧,再去找寻金挽池的身影,却被杂乱拥挤的人扰了视线。

跟了上来苏烨问道:“爹,怎么了?”

苏天漠摇了头,抱着苏葵进了马车。

车夫将苏葵的模样看在眼里,没敢多问半句,急急的调转了马车,扬鞭驱马而去。

押送嫁妆的车队紧随其后。

这一日王城格外的热闹,多年后提起大多人都很清楚的记得,那日一大早苏府陪嫁的嫁妆便开始穿过王城大街,直待午时才运送完毕,车上的珍宝数不胜数。

而刚过了午时没多久,车队又尽数折了回去,等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王城大街之后,已是日暮时分。

六王府门前的人已走的七七八八,三五成群出了府的宾客们,神色各异。

“唉,这苏小姐,也是个可怜见的命苦人儿。。。”

正文 221:敬酒

“可不是麽,也怪那半路出来的表亲小姐,行事如此不知羞耻,真是坏我大卫风气。”

“此次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怕苏丞相也得寒了心,日后若是真没了苏家撑腰,就算她进了六王府想也不会好过多少!”

“哼,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没想到的是,这苏小姐竟还是清白之躯——果然市井流言多是胡编乱造,以后万不可听之信之了。”

“对。真不知这造谣的人是怀着什么心思,这般毁坏别人的清誉,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只怕这苏小姐得一辈子戴着这个抬不起头的帽子了。”

史夫人听罢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想着今日苏葵的一言一行,越发觉得看着顺眼的紧,想着今日一事闹开,苏家定然是要将六王府记恨上了,这事又是六王爷的过错,苏葵又立下了毒誓,宫里也没办法再提这门亲事,心中浮现了一个念头。



今日本是难逢的黄道吉日,却一直没出什么吉利的事情。

刘将军府今夜也闹出了事端,又一次大大刺激了百姓们的神经。

而通过这两件事情折射出了一个颇为高深的道理:当一个人该倒霉的时候,看黄历也是没有用处的。

刘严霸班师回朝后的第三日,皇帝大宴了功臣将士。

而今晚是刘严霸以主帅的身份犒劳属下们而设的宴席,相比于身上穿着繁琐的官服,说话举止各种拘谨的宫宴,这规模虽是小了许多,但贵在气氛相当融洽,刘严霸事先有特许,来参宴的将士们都可带着家眷一同过来。

有几位是刚出了六王府的门儿。便直奔了刘府。

时值戌时三刻,刘家后花园中彩灯高悬,朋客满座,谈笑声,喧嚣声不断,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彼此都是见惯了对方最不堪的模样,所以时不时的便会爆出一句粗话。

说是可以带家眷过来,但真的携妻带子的并不是太多,多数是觉得这样的场合不是女人该来的。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女席也就勉强凑了两桌。

“将军过来了!”有响亮的声音喊了一句,乃是一位面带红光。四十来岁的男子,正是刘严霸的得力助手,也是此次国公岛一战的副将,秦越,此次一战功劳显赫。前几日刚被圣上金口封了昭勇将军,官拜正三品。

一百来位将士们齐刷刷的起身,“将军!”

只这一声发自肺腑的‘将军’便能听出刘严霸在各人心中敬重的地位。

刘严霸笑着颔首,捋了一捋浓密的胡须,“都坐吧!今日本就是聚一聚,不必拘泥礼数!”

“是!”众人笑着应答。

刘严霸走向最上方的空座。还余下了两个位置,正是留给他跟身后的刘庆天。

刘庆天一语不发的跟在刘严霸后头,落座之后。便见一身海棠红的周云霓在净葭的陪同下行了进来,径直走向了女席,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跟各位夫人点头寒暄着,后才从容的落座,女主人的气场拿捏的极好。

这真的是那个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的周云霓吗?

除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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