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平明白事理。多学着点!”
先前开口的男子顿时成了众人鄙夷的对象。
为了不引起众怒,他只得缄口不语。
但心里还是在琢磨着卖豆腐的老吴那茬儿。。。。。。
这一等不要紧,一伙人直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人,还是没来。
终于有人耐不住了,“大哥,这人也太不守信用了!竟让咱们等了一天还没来!”
一有人起了头,场面便哄闹了起来。
“是啊,虽说给钱就是大爷,可我大爷也没让我等这么久过!”
“大哥,不然咱们走吧,那一百两咱们大不了不要了,这山里天黑了还有野狼,万一要是丢了命就不值当了。。。”
正文 278:辰氏夫妇
他这句话刚落了地,便有几声狼嚎自西南方向传了过来。
众人即刻换做了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
那为首的男子见此情形也不由动摇了几分。
他这边正琢磨着要不要走,若是走是他们自个儿走,还是带着那昏迷的小姑娘一道儿走,若是将她带走该如何安排,若是将她留下,只怕在这荒山中一夜过去也是凶多吉少了,如果真的闹出了人命来,追究到他们头上去,可就真的不值当了。
在他举棋不定之际,便见不远处闪现了光芒。
“好像有人来了!”
一伙人闻言即刻转脸望去,只见那火光又近了许多,原是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近了之后,为首的男子认出了来人,上前殷勤地道:“公子爷,您可算是来了!您看,按照您的吩咐,这都办妥。。。”
话说到一半,他的笑便凝固在脸上。
“通!”下一刻,人便僵直着向后仰倒在地,一双眼睛里还带着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
“大哥!”众人无不大骇,戒备而又惊惶地看向面前站着的三个人。
可他们也没能害怕多久,因为下一刻就没了呼吸。
脖颈处都扎着一枚致命的银针。
“王爷。”出手的黑衣侍卫望向攸允,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攸允却一动不动,眼神紧紧地盯在璐璐身上。
良久,他才开口道:“乘黄呢——”
吴其佝偻着身子走向璐璐,拿手在她的伤口处探了探。
怎么会这样。。。
他眼神微变,心中卷起了波涛。
明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安神的沁香,可这血。却是与常人无异。
与其说是从骨血里散发出的气味,倒更像是。。。经过长期的熏制而沾染上的香味。
可这种气味又怎么熏得上去。。。
且她分明就是月族圣女的后裔!
真的不应该。
“本王在问你话!”攸允几乎是咬着牙朝他低吼道。
吴其微一眯眼,“王爷,此事定有蹊跷。”
“蹊跷!”攸允瞳色巨变,“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戏弄本王!”
说话前,他已欺身向前,伸手扼住了吴其的脖子。
眸中血光翻涌不止。
吴其却全然不为所动,也没有丝毫惊怕之色。
“王爷。”他伸起那枯树皮一般的手,覆在攸允的手背上。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耐,“王爷是不是太过浮躁了。”
“嘶!”攸允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直直地往后退了五六步的距离。
“王爷!”那暗影见状忙地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对着吴其怒道:“放肆,竟敢对王爷不敬!”
“你!”攸允惊赫不已——他右手整个手背竟然都是青黑之色,很快的,他便清晰的觉察到。整个右臂都在渐渐变的麻木了起来。
“你对本王使了什么毒术!”
“老夫怎敢。”吴其淡淡地道,“不过是防身的伎俩罢了,只会让王爷的右手短暂的麻痹几个时辰,算不上什么毒术。”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攸允定定地望着他,口气十足的阴冷。
“呵呵呵。。。”吴其笑了起来,诡异的音色回荡在空山中令先前还偶有动静的狼兽们都吓得不敢出声。
他摇着头道:“老夫知道王爷不会。”
他说的没错,攸允是不会。
至少现在不会。
“日后王爷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还有很多。”吴其轻哼了一声,从攸允身侧走过。
攸允紧攥着拳头。
若不是还对他有用,他早就一刀解决掉他了。哪里还容得了他如此肆意妄为!
他动用了内力来平复着丹田里串走的真气。
“将小姐带回去。”
“是。”
近来桃云山里颇为热闹。
一年一度的品酒会如期而至。
只因国丧而取消了晚间的歌舞篝火,其余的也同往年无异。
辰三也来凑了一把热闹。
他周旋与各个酒棚之间,但凡是没喝过的酒,都得尝一尝。
“这位相公,一人独行,会不会觉得孤单的慌?”
随着一道妩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觉察到右肩上明显多了一只手。
辰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将人拖拽出了拥挤的人群中。
“干嘛啊你!”待二人到了无人之处,那女子才甩开了他的钳制,一脸的委屈。
“谁让你过来的?”辰三皱眉看着她,“临走之前我交待你的话你都忘记了?”
安柔一撅嘴,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一把扑进他的怀里,“你都不知道。。。你不许我跟府里的那些女人起冲突,我便忍了——可她们三天两头的便来找我的麻烦,还在我的饭食中下药,我们的孩子险些都。。。还有那该死的臭皇帝皇后。成日唤我进宫,想方设法的想从我这里探听你的消息来。。。”
辰三听闻叹了口气。
他本是想着安柔有了身孕,不好随他四处奔波以身犯险,但却没想到留她在辰国,竟也好比虎穴龙潭。
“是我考虑的不周。”他反拥住她,声音满是疼惜。“我答应你,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到时再也不会有人敢惹你烦心。”
“相公。。。”听他这么温柔的保证,安柔倒是有了几分心虚,她缩了缩脖子,“有几件小事我想跟你说一说。。。”
“说吧。”
“翠夫人的胳膊被我。。。不小心给打断了。”
“。。。”辰三脊背一僵。
“还有,我,我将柳素素的养的那只兔子给炖了。”
他就知道她不会真的那么老实!
那些从小娇生惯养的女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唔,为夫知道了。”
安柔狐疑地道:“你不生我的气?”
辰三又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御医不都说了吗,不能使你动气,否则对孩子不好。”
“哼,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心疼我。。。”安柔咕哝着道:“合着还是为了小的。”
“好了,说正事——你出辰国,皇兄他们可知道?”
“你放心吧,我只是想回卫国的娘家瞧一瞧,他们也没怎么起疑。”安柔从他怀里抬起了头,问道:“娘的事情。可有着落了?”
“快了。”辰三帮她别起耳边滑落的一缕青丝,道:“我今日过来桃云山,便是打探消息的。”
“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嗯。”辰三牵起她的手,二人就朝着望月凝的方向而去。
辰三倒是路熟,绕了个捷径,没用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楼前。
“两位客官里边儿请。”阿庄热情的招呼着夫妻二人。但在看清安柔的长相之时,眼中却有一闪而过的疑惑——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出来,阿庄倒也不算执着,很快就抛诸脑后了。
辰三挽着安柔的手,步入大堂中,环顾了四周一番,问道:“二楼上头,还有客房吗?”
“有的。”阿庄点着头道:“除了临湖的那两间之外,其余的都还空着。客官如果要住下来的话,小的可以带您上去看一看。”
“不用了,随便找一间便是。”
阿庄应下,招呼着二人坐下,“二位客官看一看要吃点什么?”
“香干马兰头、清炒莲藕、松仁儿海带——”辰三随手点了几样,看了安柔一眼,朝着阿庄问道:“可有新鲜的鲫鱼?”
阿庄点着头道:“有是还有一条活的。但个头儿不大。”
“没关系,就做一道鲫鱼萝卜汤吧。”
“好的,二位客官稍等。”阿庄记下,朝着后院的伙房走去。
安柔甜丝丝地笑开。
自从她有了身子以来,不同于别人好酸或是好辣,她独独是贪鱼鲜贪得紧。
饭吃到一半,自外头进来了两个人。
“二位客官今个儿可回来的真早。”阿庄看了一眼天色,觉得稀奇的紧。
“阿庄哥,我今个儿在街头看到有斗蛐蛐的了,改日咱们一道去玩。如何?”松尾一进来便兴冲冲地说道,小跑到阿庄跟前。
“斗蛐蛐的?”虽是至今都不知道二人的来历,但对这个机灵的小鬼头,阿庄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松尾也算是在他终日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添上了一抹色彩。
“对啊,可有意思了!好多人在看呢!”说到这里。他愤愤地道:“都是我爹,非拉我回来!”
松爹对着阿庄呵呵一笑,复抬手在松尾的脑袋上敲了一记,道:“爹先上楼,你别给掌柜的他们添乱,听见没?”
“知道拉!成天像个老太婆一样,啰里吧嗦的。。。。。。”
“小兔崽子!”松爹佯怒地给了他一记眼刀子,却也不再罗嗦,大许的确是有什么事情要上楼去研究,便没再训他,折身上了楼去。
走到一半,忽然警觉地转回了头,往楼下扫了一圈儿,见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才面露思索的转回了头去。
辰氏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这人武功不低。
只有习武之人才会有如此高的警觉和感知。
安柔看了一眼同阿庄聊得火热,确切来说是他一个人说的火热,而阿庄只是负责傻笑的松尾,有些不确定地道:“真是他们?”
正文 279:大丫鬟
哪儿有人出门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还带着这么一个半大孩子的?
辰三微一点头。
起初他也怀疑过,但后来他想了一想,只当是巫谷拿来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
“阿庄哥,你都不知道我爹今日有多丢人。。。 他竟然在大街上踩到香蕉皮跌了个四脚朝天,那模样——”松尾乐的合不拢嘴,“哈哈哈。。。 真是笑死我了!”
阿庄对父子二人这种互扒老底的相处模式已是见怪不怪。
兀自在心里想象了一番松爹在大街上跌倒的场景,也不禁笑了起来。
“小孩,来,叔叔问你件事情怎么样?”辰三对笑的恨不得趴在地上打滚儿的松尾勾了勾手,笑的一脸“慈祥”。
是想从松尾这里打听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可松尾却像是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的一边笑,一边同阿庄说着今天看到的趣事。
“。。。哈哈哈。。。 。。。吃瘪了吧?”安柔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对着松尾道:“这位小弟弟,姐姐这里有只好蛐蛐儿,你想不想看一看?”
“蛐蛐?”松尾闻声立马掐掉了话头,抛弃了听得正起劲的阿庄,朝着安柔小跑了过来,“真的吗?”
安柔点点头,也果真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竹筒来,她拿手指轻轻敲了一敲,即刻有清脆响亮的叫声响了起来。
端是听这音色,便知的确不是寻常的蛐蛐。
她自幼便被无光收为弟子,在这山里长大。回回偷下山就会去看别人斗蛐蛐的,后来也就养了一只。
“快给我瞧一瞧!”松尾眼睛一亮,伸手便要去拿,却被安柔躲开。
她将竹筒在松尾眼前晃了几晃,笑眯眯地道:“姐姐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姐姐便将这蛐蛐送你,怎么样?”
“一言为定!”松尾想也没想,便点头应下。“你问吧!”
“嗯。。。。。。”安柔想了想,问道:“你家是哪里的?我听你和你爹的口音,当不是卫国人士,对不对?”
松尾颔首,“我们是从大漠国过来的。”
大漠国。。。
大漠紧挨着的,可不就是巫谷吗?
兴许是他爹特意有交代过,让他对外边的人都是这么一副说辞。
辰三眼神一闪:“你们来卫国要找的人。可有找到?”
“你怎么知道的?”松尾闻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松尾!”一声怒喝声暴起,松爹唰唰地下了楼,拽起他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我没有,我们本来就是来找人的啊!”松尾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叫松爹直想抽上他几巴掌。
这个兔崽子,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吗,今日怎在这上头犯起了傻来!
“你还敢胡说!”
“。。。我偏要说!我们本来就是说好来找我娘亲的!”松尾甩开他,委屈地道:“可你说话不算数。到了这里以后就再不提这件事了!”
“我。。。”松爹一愣,还没能入戏。
松尾几乎快哭了出来,冲着他吼道,“你这个大骗子!你骗了我娘亲,把她气得离家出走!如果我娘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爹了!”
松尾越说越委屈,到最后一脸委屈的半死不活的模样跑上了楼去。
松爹傻愣在地。
——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兔崽子还是个演技派!
“。。。大兄弟啊,我都听见了。”卢掌柜的也被吸引了出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来,“要我说,这事儿可真是你的错了,孩子还这么小,可不能委屈了孩子啊——”
“。。。”松爹只得点着头。
卢掌柜虽然平日里的确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其实也是个热心肠的,他拍了拍松爹的肩膀道,“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如果有尊夫人的画像,卢某倒是可以托人去城里打听打听。”
松爹闻言顿时愣住,他那位命薄的夫人,可都去了好些个年头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卢掌柜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他点着头,指了指楼上道:“我先去看看那小兔崽子。”
见他推辞,卢志自然也不好坚持。
见松爹转过了身去,背影似还有些落寂,卢志无声地摇了摇头。
正在安柔跟辰三大眼瞪大眼的时候,却见松尾风一般的跑了下来。
他奔到安柔面前,脸上似乎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一脸正经地道:“方才走的太急,忘了同你要那个蛐蛐了。”
安柔看着他伸出来的手,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那竹筒递给了他。
辰三则是觉得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奇怪。
六王府,花厅。
周云霓抿着唇环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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