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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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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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逃命未遂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正疑惑间,却见祁宁自披风中露出了半张的面容,轻抿的嘴角露在风中,竟然叫她看得有些愣神,言语浅浅:“不出七日,我们的人就会找到这里。”
秦淮丝毫不知道祁宁的笃定到底是出于什么,只觉得这几天的天好似是出于什么预兆一般,天气无常的很,不时总是会来一场叫人焦躁的暴雨,雨水冲刷了地面,山寨里的人却仿似不知道即将来临的会是更大的一场暴雨一般,每日依旧我行我素地早出晚归。
本来还以为流寇都过茹毛饮血的生活,几天相处下来,才渐渐发觉并不是这样。或许因为原本是正统军队的缘故,总感觉山寨里的这些男人过得格外有秩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丝毫不见含糊。
原本秦淮也未留意,然而渐渐地也发觉有几分不对劲,才反应过来是有几天不见大胡子了。
这样的山寨,处处弥漫着男人汗味的气息,虽知这些人并不会对她不敬,然前头的前车之鉴并不是这么容易忘记的。那种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触觉依旧清晰分明地留在脑中,有时看着远处,总会茫然地出神,恍惚间,对于自己如今这个身处的地方总有那么多的不安。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两日,大胡子终于再次出现了。
然而叫秦淮诧异的却是,风尘仆仆的大胡子哪里都没有去,刚入山寨竟然足不点地地直接到了她的房里。
着实说,对于这个山寨里独一无二的“贵人”,秦淮受宠之余,更多的还是“惊”的份。
也不知道大胡子这几日是上了哪里,然从他全身上下“杂草丛生”的模样看来,至少不会只是在周遭闲逛。却见他涎了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秦淮只感觉浑身的寒毛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立起,不自觉地往外头又坐了坐,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
大胡子显然分毫没有留意到她的尴尬,而是心情极好,笑呵呵地随手倒了杯茶,一点也不客气:“姑娘可知道我这几日去了哪里?”
秦淮默,心头不由感到一阵窘然。她怎会知道这流寇的去向……但是看这大胡子神色,也不知道逆他意会不会触了逆鳞,于是应了声:“不知,大当家请说。”
“我去了一趟幽州。”
秦淮没想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不由有些诧异。印象里,幽州处在大魏边界,临近古楼,单这么几天要往返这两地,恐怕都要累瘫上好几匹骏马了。
不知道这个大当家的为何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她正蹙了蹙眉,只听大胡子又微微笑着说了下去:“二弟人在幽州,我这次去了趟,他也开始返回这里了。我赶回得早,不出几天,他也该是回山寨了。”
秦淮着实不知这个二当家的回寨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只能扯了嘴角在那里陪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TT 对不住啊,和尚最近被课业搞得一阵头大啊,接下去的几天还是日更……
和尚每天在很想R人,靠!神马时候可以解放我啊!!!极度缺少睡眠!还被一天冷一天热的天气整高烧了!

、第18章 逃亡夜
大胡子的眼里闪这什么深长的意味,这并不是秦淮可以读懂的,但是冥冥中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他口中的那个“二当家”一出现,似乎注定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这个事,十之八九却是跟她有关的。
想着,不禁也露出几分疑惑。
大胡子也好似看透她的心思,那张脸上依稀露出几分似乎是笑的神色,随手抹了一把胡子:“想必这些日子以来,姑娘心里头藏了很多的疑惑,只要几天后二弟回来,这些疑惑定当替姑娘解释清除。到时候……”
最后那声“到时候”在诡异的沉默后再也没有了声息,秦淮看到大胡子那些胡渣后头藏着的眼似乎微微眯了眯,这一瞬间仿似有一道叫人难以捉摸的精光,生生叫她背脊一凉,当即全身蹿上一阵冰冷的感觉。
就好像,那个二当家的归来,也正足以决定她的生死一般。
几日的调养,叫尚香的身子也已经好了不少。
最近的这几日也依稀开始下雨,秦淮本来还在想着,以祁宁这样尊贵的身子,要怎么受得住山寨这样野兽窝般的坏境,但几天下来,不想祁宁才是最安于现状的一个。
每次去看他们的时候,不是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闭目养神,就是靠着柱子站在那里,远远得看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每当这个时候,秦淮不知为何总会隐约觉得,其实祁宁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隐藏得太深,叫别的人都难以走入他以前不为人知的故事中。
而这个时候,离祁宁所说的“七日之期”也渐渐近了。
除了依旧有人隔三岔五地逃离不遂,被捉回打个半死之外,似乎如今的山寨里反倒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安稳得多。许是大胡子口中的那个二当家就要回来的缘故,看得出来这些流寇们一个个都很愉悦,这不禁让秦淮也觉得很好奇,这个二当家,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那一日白天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得把外头刑场上染血的黄泥也给冲刷了开去。
已是人定的时刻,依稀只有树木摇曳的微薄声响,一片寂静中,屋中安静地躺在床上的秦淮徐徐地睁开了眼。
听外面的动静,那些人理当是睡得很死,前头祁宁早就交代过,逃离的时间就定在今晚。
蹑手蹑脚得起来,透过窗缝往外看去,东倒西歪地已经躺了几个人。
知道是今天偷偷从厨房搞来的拿些蒙汗药起的效果,秦淮深吸了一口气,悄然推门走了出去。
雨轻轻敲击这屋檐,把她的心跳也渐渐激起了一般,合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随着远离,步子才一点一点地开始放大,每走一步只觉得好似心跳都随之一震,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到棚子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钻了进去。
今晚这样平常的日子,棚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入睡的。
再想想,这样大规模逃难的日子,如果那些流寇知道,恐怕更没有哪个是甘愿入眠的。
“终于来了。”祁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而是始终看这地上的一处,顺着看去,秦淮才见他一手拿着树枝,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羊皮,上面歪歪扭扭地不知道画这什么,正在地上的沙堆上绘着什么。
不禁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祁宁答道:“应该快了。一会你跟好尚渊,他会带你离开。”
秦淮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为什么是尚渊带我走?那你呢?”
祁宁手上的树枝这才一顿,抬头:“我还有事要做。难得深入了匪穴,这么可以这样就走了。”
领会过来他话里的含义,秦淮只觉得心头一跳:“这太冒险了!”
“担心我吗?”祁宁嘴角这样一抿,迫得秦淮一窘下不得不偏过头去,却听他声音淡淡的,“这流寇的老巢,是不得不灭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的关系,祁宁的这淡淡的一句话,听在耳朵里竟然有种狠绝阴戾的感觉。但是当秦淮再抬头看去时,他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外头,整张脸都被夜色深深埋在了其中。
不出多久,外面果不其然落入了一番躁动中。沉沉的躁乱落在雨帘之中,来来往往的人踩过地面,激起了愈发多的泥渍,叫嚷声把原本安静至极的夜晚衬得格外嚣杂。
整个山寨几乎是在这瞬间,被各处攒动的火把给招出了一片的火光。
尚渊神色严峻得留意了一下外头的环境:“小姐,我们走!”
秦淮接过祁宁递来的斗篷,愣了下,却被他那种无痕的神色把所有要说的话都给逼了回去。一咬牙,转身紧紧跟上了尚渊。斗篷盖住了全身,上头还留有祁宁的气息,不知为何竟然让周身腾起了一阵热意。
外头的攻势太紧迫的关系,尚渊带这往以前摸索好的路走去,也没碰到太多的人。几招将挡道的人撂倒,躲过人影蹿动的地方,渐渐就要离开山寨,秦淮的整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处。
“小姐,前头就到了。”尚渊压低了声音交代这,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秦淮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处侧门,愈发近的时候,不禁回头往会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正门处被人从外头生生撞破,大队从外头涌入的正是大魏朝士兵模样的军队。
不知道哪里起了火,茫茫一片的烟腾在天空,沉沉地随着夜色盖住了整个山寨,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觉。理当有的逃离成功的愉悦,这个时候竟丝毫不存在,只觉心跳格外突兀而猛烈,是种分外心绪不宁的感觉。
“小姐,快!”
尚渊的话叫秦淮拉回思绪,当即压下心头诡异的感觉跟上,前脚正踏出门,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暴戾的吼声:“祁宁就在山寨里头!快给老子搜!”
全身一僵,秦淮只觉步子一时再也迈不开,生生顿在了那里。
尚渊在前头也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双唇分明死死抿紧:“小姐!”
“他们在找祁宁,我们必须得回去!”秦淮一抓身上的斗篷,急忙往回踏出一步,却被一把死死抓住,不禁沉声道,“他没有这个斗篷遮身,会有人认出他!”
然而尚渊抓住她的手反是愈捉愈紧:“大人给奴才下的命令是——务必将小姐安全送离这里,即使是,死!”
秦淮几乎要吼出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效忠祁宁一辈子吗?现在那个人有了危险,你却是准备就这样逃走!”
尚渊的整副神色分明暗了下去,但是语调依旧平稳至极:“小姐,请跟我离开。”
秦淮死死得挣了几下,却始终不见挣脱,不禁瞪大了眼:“让我回去。”
尚渊的脸色分明更沉了。
秦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分毫不肯让步。
“即使小姐不想脱身,也要替这些女人和孩子们着想。”半响,尚渊的话才不轻不重地响起。
秦淮被冲散的理智这个时候才稍稍回笼了一些。
为了逃脱的时候不要太过招人,所有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随了祁宁留下,而尚渊带着离开的,几乎只有一些女人和孩子。
秦淮这时才稍稍理解祁宁话中的含义——有时候,若要人生存,则必定需要有人牺牲。
这个时候,女人们各自抱着孩子们在一旁怯怯地看着他们争吵,一双茫然的眼中更多的是无助和忐忑。在山寨中关押久了的关系,那些孩子们一个个看上去格外的瘦小,藏在夜色之中,只有空洞的眼畏惧地看着她。
在这样的神色注视下,秦淮感觉周围淅沥下着的雨好像从她的身上直接浇入了心中,让真个灵魂都一点一点沉寂下来了一般。
猛地一用力,默然地甩掉尚渊抓住她的手,秦淮遥遥地望着那一处的火光,轻轻抱了抱身子,一片冰冷中,听到自己麻木而毫无平仄的声音:“尚渊,带路吧。”
“是!”
尚渊的声音里透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是秦淮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的颤音。
看着那人走在前头留下的背影,她不禁抿紧了唇。
其实,害怕祁宁出事的人何止她一个,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背后的那片火光,在渐渐走远的步子中,也渐渐隐没了下去。
终于一路摸索到了约好碰头的山洞,在沉沉的夜色中奔走了一整晚,所有人都已然是格外疲惫的身子。女人、孩子们都三三两两地抱作一团,渐渐入了睡。
尚香始终抓着尚渊不放,最后也抱着他的胳膊,在满身的劳碌中进入了睡梦之中。
秦淮抱这身子,紧紧地拉住身上的斗篷,靠着石壁遥遥地看天。
几片乌云挡住了所有的星辰,身后是众人劫后余生的平稳的呼吸声,许是太过宁静的缘故,比之之前的慌张,更加有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TT 抱歉嗷嗷嗷,本来放假回家装备更新了,但是才跟榜,正好碰上驾照考试,就被逮去练了。
驾照终于考出了……更啊更,这周要2W字,呜咽……
千金已经完结了,以后就更新这本了,正式开始连载。v

、第19章 后有追兵
外头的风,徐徐地吹着。
如果不是山头处隐约弥漫的火光,这样的夜,理当是静谧的,而如今的秦淮,其实理当是要径直再冲回山上去的。
但这个时候,她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只有风在身边绕这,把淋湿的身子一吹,好像从骨头深处泛起了一阵凉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背后隐约的步声将她从恍惚中拉回了神,回头,看到尚渊站在那里。
扯了扯嘴角,问:“尚香睡了吗?”
尚渊“嗯”了一声:“小姐还是进去吧,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可以供换的干衣服,风大,容易着凉。”
秦淮将自己的身子又抱得紧了紧,摇头:“就让我这样坐会。”
尚渊欲言又止,结果只是站在一旁闭口不语。
秦淮觉得这样的冷风,把头也吹得有些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尚渊,你也累了一晚,去里头休息吧。我一个人没事。”
尚渊也只顿了一下,便接口:“大人让我陪着小姐,寸步不离。”
这“寸步不离”四个字,终于让秦淮忍不住回头看他,扯开了嘴角:“你对你家大人还真是忠心耿耿,他说的半个字你都不敢忤逆。”
尚渊沉默这并没有接话,许是觉得这话说得也确是不是味,她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身边的地:“坐吧。”
尚渊犹豫了一下:“我站着就好。”
一看就知道尚渊是顾及两人身份,秦淮的视线远远地投在远山之间:“坐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尚渊稍稍迟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秦淮疲惫地眯了眯眼,没有再说话。
“有人朝这里来了!”
秦淮本来正在出神,猛然听到这样一句话,竟被生生吓了一跳。抬头时尚渊已经站了起来,她忙不迭也往外看去:“是谁?是祁宁他们吗?”
尚渊一把拉住她,语气有些低沉:“恐怕不是。”
秦淮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来的不是祁宁的队伍?如果不是祁宁,那么来的人是那些流寇?那就意味着,祁宁一行已经……
再往下,着实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抬头,看到尚渊一动不动地也是愣在那里,秦淮在全身冰凉之余,忽然回头往山洞里看过一眼,强压下心口的动荡,咬牙:“快点把他们都叫醒。”
尚渊经一提醒也才回神,忙朝山洞里头跑去。
秦淮站在门口,只觉得那些冷风生生又将肌肤迫得一阵生疼。
本来已经以为脱离了危险,不想这里竟然再遇到流寇,所有人都有一种生生再次堕入地狱的感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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