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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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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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表哥怎会喜欢风尘女?”
薛碧玉惊奇万分,不待她说完便愤愤不平地打断,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倾慕的表哥会喜欢风尘女。
一介大将军有名有望却喜欢一个出身低贱的风尘女子,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个笑话。
她突然很想验证下事情的真伪,看看是否真有这么个女子勾了自己表哥的魂……
这边当下无话。

另一边借公务之名溜身的秦霩,一回到自己院子便真的接到了紧急公务。

而后日子一天接一天过,被秦晓雪搅破了平静的秦府开始频频出现事端。
这厢她正为秦霩娶妻之事做准备,忙着指挥下人们翻新墙柱,那厢被贬为粗使丫头的几位美人便齐齐闹起自杀来。
人自然没死,只是惊动了秦霩。
最终秦霩选择息事宁人用钱财遣散了她们。

接着又生出一事,还来不及享受将军恩宠的瑞宝丫头忽有一日经过关着伺候过几位美人的丫头的废屋不知看到了什么,回去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秦晓雪去看了她一次,随即便把她打发出了府。

然后,秦晓雪提出要在府中丫环里选出一个合适的给秦霩做妾。那些自诩长相得宜的丫头们听到消息后马上装病的装病,讨饶的讨饶……没一个乐意。
最后她碍于秦霩的脸面偃息旗鼓把目光移到府外,找了个小官之女给他做妾,谁知那女子入府当晚便做了件轰动全府的事,竟用簪子试图刺杀秦霩,被秦霩当场制住。
秦霩审问得知她是听信了外边谣言,以为他是个以虐人为乐的变态将军才生出谋害之心,顿时啼笑皆非。
秦晓雪则当即大发雷霆,要将女子拖出去杖毙。
秦霩拦住不让,母子俩便在如何处置女子之事上在人前爆发了冲突。
最终结果是女子相安无事被秦霩送回本家,秦晓雪气得拂袖而去,两人冷战了几天才重归于好。

当此时,这接二连三发生之事人人都以为是秦晓雪处置四美事件的关联效应,没人意识到一个阴谋正朝阴谋的玩弄者秦晓雪逼近准备将她颠覆……
而秦晓雪本人也毫不意识,已被接踵而来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连自己的外甥女也顾不上招呼。
于是,在她无暇理会之隙发生了一件小事,表小姐的丫头水秀与阿媚的丫头铃儿在厨房里因争一个灶台而起了冲突。
当然,这事是薛碧玉为了能光明正大去见阿媚而操纵的。因为事件一出她动作便快得出奇地直奔阿媚的隐香院。

这日风有些大,抖落了不少槐花,花朵在风中翩跹若群蝶嬉戏。薛碧玉却对美不胜收的情景视而不见,一路疾走如风地朝阿媚的住所奔去。
她一迈入隐香院之门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枯叶落了满地无人扫,花圃显然已有些时日没料理杂草丛生……整个院子空空荡荡,不见半条人影。
“咦……走错地方了么?”
她诧怪地拍了下自己脑袋,一面向前走一面东张西望,转了两圈发现鬼影都不见个。正准备退出去看是不是隔壁院子,却听见似乎有人声从主屋传出来。
她于是迈步走上台阶,不动声色地靠近主屋,侧耳听了下才确定里边确实有人声,只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不禁好奇心起,在房板纸上小心翼翼戳了个洞偷看里边情形,恰看见床榻之上两名女子正神态亲昵地相拥而语。
靠里边只穿了中衣那位,薛碧玉感觉年龄比她大许多又说不出大多少,明明面如白纸却天生丽质难自弃,容颜不减秀媚风韵。前边那位倒是衣衫整整,只是看不到什么模样。

薛碧玉正在为自己所见的情形诧怪,却突然听清了从那位衣衫整整的女子口中蹦出的几个关键字眼。
“……可以……陪着您……喂给他(她)吃……”

喂给他吃,还是喂给她吃?!
薛碧玉开始只觉得她们的谈话内容有些奇怪,可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心头忽然狂震起来。
喂给他吃?
她们想谋害她表哥!!




、急令催得人心乱

薛碧玉只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忘了那两人若是发现她会有何反应,呆若木鸡地立在门前。
她不笨,只一瞬便猜出了那身着中衣的女子的身份。这秦府除了她姨母和表哥,能住主屋的就只剩两个,一个是佳容夫人,看她年龄也不像,排除后便只剩下水秀所说的她表哥心坎上的女人阿媚。

薛碧玉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自己的惊骇,见她二人形迹可疑的模样定是心怀不轨想谋害她表哥或者姨母。她抬腿便预备踢门撞破她们阴谋,却在关键时刻按捺住了冲动掉头就走。
她边走边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没证没据能奈人何,还是通知自己姨母和表哥要紧。她的心却一直不上不下愤愤难平,很想掉头回去质问阿媚,她表哥哪里亏待了她竟在暗地里使坏……

薛碧玉奔去传递消息的当口,阿媚正把胁迫她的小小推开,几乎遏制不住怒意差点将她硬塞进手的药包捏碎。
小小跌倒在地,却不气不恼撑着地面讥笑一声,不容置疑道:“夫人,您必须这么做,否则您的亲人就……”
“够了!他不是正顺着你主子的意思走么?”阿媚怒火中烧地甩袖背过身去,只觉看她一眼都生厌。
此时她对铃儿与水秀发生冲突的事还浑然不知,并不知薛碧玉借此理由登门造访,无意听见她们谈话关键通风报信去了。
此刻她完全不能自已,几乎快被莫名其妙的愤怒冲昏头脑,很恨刘驹总以她亲人相逼强迫她违背意愿做事。
“世上最不可靠是人心,这不过是慎重之举,您何必如此愤怒……”小小悠然站起身,讥笑不已道:“宁愿置亲人安危于不顾也不肯辜负仇人之子,您莫非已经无法自拔爱上了他?”
阿媚平静的心湖顿时因她的话而层浪迭起,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迅速如涟漪荡开。她当即扭头狠狠瞪住她,欲盖弥彰的惊愕与惶然却无法掩藏。
小小仿似洞穿了她的思想,手撑着床沿压迫性地将身子倾近,满面嘲讽地笑,轻描淡写道:“也是,秦将军比主子年轻那么多,精力旺盛对您又温柔……您怎么还会记得主子的恩惠……”
“闭嘴!”

阿媚怒不可遏地抬手准备给她一耳光,却被她眼明手快抓住,随即便觉腕上一紧辣意阵阵。
小小拧住她的手,冷笑不已道:“夫人,小小虽然是奴婢却也是人,一而再再而三被打脸也是会生气的……之前给你脸不过是因你毕竟还在为主子做事,现下瞧你也不想做了,我也没必要对一个弃子浪费表情!”
她说罢当即甩开阿媚的手,干脆地拂袖转身向外走。

阿媚见状,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马上出声喝止:“站住!”
小小却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地走向门口。
阿媚急得六神无主,只知现在放了她出去她的姐姐便会危在旦夕,当即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我做!”
小小听见她毫不意外的回答时才终于定住脚步,转头朝她睥睨一笑,抹去了谦卑之色的脸明艳动人,显露少女该有的神彩。

当此时,秦晓雪正难得惬意地躺在自己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疾风吹得她身后槐树的花枝摇曳不止,花朵簌簌如雨砸在她肩头,落在地上欢快地打着旋儿。
她捡起一朵掉在身上的槐花凑到鼻尖轻嗅。淡雅袭人的香气顿令她松了紧蹙的眉头,身心放松地闭起眼享受于自己而言难能可贵的安稳。
她对槐花有一种偏执的喜爱,喜它的洁净素雅,也因一生能够缅怀的快乐时光都与它有关。
她时时在槐树下捡起一朵槐花,抬头之际便恍若情景再现忽然看见那令她甘之如饴扑身成魔的男人。他一身戎装地立在花树前,朝她露出温暖笑意,并柔声唤她雪儿。

而此时,秦晓雪一睁眼又看见了他,看见他恒古不变的笑脸,听见他温柔如故的呼唤……
她如往常一样心头发颤,却没如往常一样渐渐恢复平静,心率越跳越快忽然便感觉呼吸困难,太阳穴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她当即意识不对,马上从躺椅上跳起,疾声呼喊:“来人!”
在她话音刚落之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便猛然袭来,顿令她站立不稳栽回躺椅上。随即她浑身的力气仿佛忽然被抽干了般,只觉四肢百骸都透出疲倦难抵睡意,眼皮也越来越重……

薛碧玉出了隐香院后便朝秦霩居所的方向直奔,按捺不住要将阿媚与人密谋的信息递给他。
她走到半道刚巧看见一个小厮在前面狂奔,心了觉得奇怪也没多想,只是加快了脚步。
谁知一到秦霩院门口她又看见了那小厮,他正气喘吁吁从院里出来,后边还跟着神色匆匆的秦霩一行。
她马上知道出事了,迅速奔上前询问:“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姨母突然晕过去了。”秦霩边走边答道。
“什么?!”薛碧玉惊讶地叫起来。“姨母昏倒了?”
“嗯。”
秦霩边应边加快步伐,疾走如风地朝秦晓雪的住所奔,显然对母亲的情况很是担忧,眉间焦虑之色也掩不住。
薛碧玉只觉消息太难以消化,她正准备告诉自己表哥阿媚图谋不轨,自己姨母就出事了。
是巧合还是她们动作迅速?
走神之际,她脚步也慢了下来,待反应过来秦霩已经走远。她连忙奔跑起来,边跑边叫道:“表哥,等等我!”

两人赶到时,先他们一步抵达的府中大夫正在给秦晓雪号脉,眉头微蹙着一副苦恼模样。
大夫看见他二人马上起身施礼,“见过将军大人,见过表小姐。”
“怎么回事?”秦霩盯着床榻上面白如纸的秦晓雪,皱眉问道。
大夫擦着额上的汗,回禀道:“脉象太乱,无法断症,似乎有点像……”
“像什么?”薛碧玉情不自禁地插嘴问,心没来由地狂跳,隐隐感觉不安。
“像是中毒了,不过小的还要认真诊断一番……”大夫不太确定道,接着重新坐下抓起秦晓雪的手腕搁在脉枕上,准备再号一次脉。
秦霩忧虑地看了母亲一眼,叮咛了句:“仔细点。”便走到一旁案前坐下等情况。

薛碧玉明白他是怕打扰到大夫诊脉,于是看了秦晓雪一眼也跟着过去,在他身旁立定,踌躇犹豫不知该不该在此时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他。
那个叫阿媚的女人不可能这么快动作便迫害了她姨母。只是瞧她和另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的神态,又叫人不得不怀疑……

秦霩并不知她此刻的心情,正支着脑袋看向窗外。那窗前不远是一丛花圃,种着媲美牡丹的朝影花,状若金莲的花瓣片片分明,黄中带紫的花色绚丽无比,将那雍容华贵之气展露无遗。
他并无闲情逸致赏花,只是借此分散自己的心神。只因“中毒”二字太令他心惊肉跳,虽未确诊却叫他遏制不住联想会不会是阿媚下了毒。
一面揣测又一面否定,上次阿媚给他的解药他找大夫检查无碍后,便悄然给他娘服食了,大夫也说毒已解,不可能是她才对。
否定之后又禁不住怀疑,如果真的中毒,除了她有动机下毒还能有谁?
转念一想又把假设否定,当今皇上的身体每况日下,而夏国却在此时突然发兵,她的主子顺安王即便夺权也会找人平疆,这事落在他这个虽投诚却嫌隙未除的人身上再适合不过,自然不可能在此关节让她动他娘。
再转念一想又怀疑起来,她被他娘误了终身,到现今还要仰人鼻息生存,加害也是说得过去的……

一时两人都心思翻涌,神游开外陷在自己的意识世界。
直到听见“咦”的一声,他俩才顿时回神互望了一眼,才将目光齐齐看向声音源头。
“怪了,怪了……不可能呀……”大夫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按着秦晓雪的脉搏喃喃自语。

秦霩见状马上起身,边走边询问他情况,“怎么了?”
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诧怪道:“脉象渐渐平和了,完全没有病症……”
“你的意思是忽然晕倒不是病?”秦霩不悦地皱眉问,对他给的答案十分不满意。
大夫低着头不敢看他,嗫嚅解释道:“情绪过激也会引发晕厥,若非精神病症便不算……”
秦霩听他作这番辩驳顿时无名火起,不待他说完便呵斥:“混账!你怀疑夫人得了精神病么?”
“对呀,姨母怎么可能得精神病?你这个庸医!”跟过来的薛碧玉插腔道,满脸愤愤不平。
“小的做这番猜想也是因为夫人现在的脉象无病症可寻,若不等夫人醒后再……”大夫见他二人神态,马上颤颤巍巍道。
秦霩实在不耐烦听他说毫无意义的话,不待他说完便拂袖驱赶,“你到外边候着去。
大夫听了马上静若寒蝉地朝他行了礼,随即恭谨退下。

秦霩慢慢走近床前,蹙着眉凝视“无病症”却依然面无血色的秦晓雪的脸,见她额上有薄薄汗意,于是掏出手绢给她擦拭。
薛碧玉的眉头也因焦虑不安而皱起,在他身旁盯着他动作努嘴欲言又止,一时还无法甩脱犹豫。
表哥应该是喜欢那女人的,会听信自己的片面之词么?
他如果不信怎么办?
等姨母醒了看看情况再说会不会好些?
……

不过,她最终还是决定在秦晓雪晕迷状态下跟秦霩说。毕竟她姨母跟那女人水火不相容,如果自己怀疑有误的话岂不是害了人家,先给自己表哥提个醒便是。
打定主意后,她马上开口,斟酌其词道:“表哥,玉儿有件事想告诉您。”
“什么事?”秦霩不以为然地问。
“玉儿今日去了隐香院。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却有两个女子在主屋里鬼鬼祟祟说话,说什么‘喂他(她)吃’……似乎想谋害谁,所以……”

秦霩当即变了脸色,截断她的话问:“你此言当真?”
她马上诚恳点头道:“千真万确。”
“是吗?”
秦霩唇边不禁浮现一抹凄凉笑意,声音轻若呢喃,似毫不意外又似黯然神伤。
薛碧玉怔怔地盯着他忘了接话,只觉手脚无措不知往哪摆,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气氛开始陷入沉默。
秦霩一直神色难辨地注视病榻上的母亲,而薛碧玉则是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他,心乱如麻。
足有盏茶功夫,她才想到出言安慰他。
“表哥,姨母会没事的。”
“嗯。”秦霩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薛碧玉见他如此神态,顿时愧疚感更重违心安慰道:“玉儿相信表哥的眼光,表哥喜欢的女人……”
“咚咚咚……咚咚咚……”
她的话不及说完便忽然被响起的急促敲门声打断。

秦霩听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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