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动弹不得的刘饶这才真正害怕起来,有种做噩梦时被人追杀但全身沉重一步都跑不动的恐惧感,慌慌张张的抱住了楚略的脚:「救命啊楚哥!」
正努力往外爬的徐烦调转了方向,扭动着身子想往床底下躲。
楚略一脸便秘的表情,只等晏冰斧子落下来的时候制住她,但晏冰砍下来的斧子半空转了个弯,「咚」的一下砸在旁边的桌子上,哗啦一声响,桌子顿时散了架,晏冰顺势扔了斧子,弯下腰粗鲁的扯着刘饶两只胳膊把人往外面拖。
楚略正待阻止,徐烦忙道:「别别别!千万别和她对着干。」他吓了一身冷汗出来,「放心吧,夫人不会杀人的,就是看着……可怕了些。」
刘饶还在惨叫中:「楚哥救命……」嘤嘤嘤嘤好可怕!
楚略跟着晏冰出去,看着晏冰依然把刘饶摆在先前的一圈面粉的中间,然後像是没看到楚略一般,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表情冰冷凶狠,毫不「怜香惜玉」的抓着徐烦使劲儿往外拽。
伴随着徐烦「嗷」的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他竟然硬生生的被从卡着他的地洞里拽了出来,徐烦泪流满面:「小晏你轻点我半条命没了……」
看了眼忙忙碌碌准备「仪式」的晏冰,楚略摸摸脑袋,问地上被摆成大字型的徐烦:「现在怎麽办?她的目标好像是你们两个,这是……祭祀?」
「别管祭祀不祭祀。」徐烦全身每一个地方不疼的,他的力气恢复的差不多,趁着晏冰进厨房找东西,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瘸的跑到自个儿的房间里一通翻找,拿着菜刀从厨房出来的晏冰看到地上只剩下一个刘饶,脸上顿时露出愤怒的神色,正看到找到东西扶着腰从房间里出来的徐烦,说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话:
「不听话的牲口,用来祭祀会惹怒神明!」
她举起菜刀,面上杀意一闪而过,这次明显是来真的了,徐烦慌忙把手里的东西扔给楚略:「快给她嗅一下!」
楚略接住,拔掉塞子讲瓶口对准了晏冰的鼻子,晏冰身子一软,扔了菜刀,正倒在楚略怀中,眼睛瞪的大大的。
刘饶哀嚎:「有这玩意儿怎麽不早拿出来。」
徐烦腰酸背疼,一脸难受,闻言黑了脸:「你懂个P,不是老子亲手调制的药物哪里敢给她乱用!哎哟疼死我了……楚爷您把夫人抱床上躺着,等我给她扎几针稳住她的病情就没事了,早知道今早就给她扎了。」他懊悔的嘀咕。
楚略抱着晏冰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面容沉静:「徐烦。」他眼睛的神色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徐烦听到心里咯登一下,想了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脸一下子就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丶完结章
徐烦给晏冰诊脉,发觉脉象不对的时候,并不知道晏冰的身上会有什麽变化发生,但他知道晏冰的脾气不会太好,如果没有夜里的怪病,那麽她的表现一定是暴躁丶易怒忍不住破坏东西之类的,哪里知道晏冰竟然还没到晚上就发了病,来势汹汹,如此恐怖,险些把他自个儿也给搭了进去。
而他能做的,是在安抚下晏冰体内的暴躁情绪,可他没有那样做,而是听之任之,就为了看楚略倒霉。
徐烦一再强调:「真的只要发一通脾气就能好!不会对以後的病情造成影响!」所以他才没管,等着晏冰的火气自己消下去。
楚略怒火滔天,一拳揍在徐烦的脸上,刘饶大惊,扑上去拦住他,「楚哥冷静冷静冷静!」哎哟心疼死他了,美人千万别破相了。
徐烦心虚又惊恐,大叫:「楚爷爷爷爷爷!我可以马上叫我师父过来,真的!」他总共也没动过几次歪心思,次次都被楚略给发觉,但从没见楚略发过这麽大的火,他自觉理亏,只想补救,一狠心,把自家师父给搬了出来,其实并不能肯定到底能不能请得动师父他老人家。
「徐烦,你可知清虚教的那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只等你离开後就讲你抓回教中。」楚略语气冰冷,「你对我不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一个背叛清虚教的人为何至今还能安然无恙?你若想走,我不拦,但你若再把歪主意动到她头上,我扭断你的脖子。」
徐烦一脸的羞愧,又有些委屈,其实在得知那些人还没走,对他虎视眈眈,而楚略一直都帮忙护着他的时候,徐烦就没再怨恨过限制他自由的楚略,也没对晏冰动过歪心思,他是真心想把晏冰给治好的,这次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但也没那麽严重——至少对晏冰的病情不会有影响,谁知道这位楚大爷对自家媳妇儿护短护到这种程度,见不得别人对她有一丁点的不好,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不成……咳,好吧,是他不知轻重了。
他有错。
总之经过这一次,徐烦不敢再动任何的小心思,抱着愧疚与补偿的心思,一心一意的为晏冰施针。
到了黄昏晏冰才逐渐清醒过来,她当然记得自己干了什麽,情绪异常低落。
「我绑起来吧。」她认真道,她本来还想说下次直接打晕她就算病情因此加重也没关系,看了看楚略的脸色,默默地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徐烦听了她的话,脸色讪讪的,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诊断出来的都告诉了两人。
「过了今晚就好了。」攻击性的变化不会再有了,所以可以放心,没必要……用绳子绑着,呵呵。
但谁知道今天晚上又会发生什麽事情?晏冰犯病的全过程,还是第一次给楚略之外的人看到,她心里愧疚之馀,又觉难堪。
楚略总是能够从她表情的变化上读出她内心的想法,安排徐烦和刘饶到客栈暂住,偌大的小院只留他和晏冰,让徐烦第二天申时再过来给晏冰施针。
如此过了两日晏冰每晚一觉到天明,竟然没有犯病,徐烦把脉後告诉二人,晏冰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用担心。
又过了十多天平静的生活,期间晏冰晚上偶尔会发病一次,但都没有那天提着菜刀砍人那样惊悚,这时候老神医终於到了。
他对自家徒弟所叙述的病例十分感兴趣才肯亲自来一趟,给晏冰诊了脉,又放了血独自鼓捣半天,一语道破晏冰怪病的根由:
「中毒!她身体里有十多种奇毒,现在还没死真是命大,我徒儿把她的毒压制到夜间发作也是歪打正着了……小丫头,想想你都吃了什麽?是怎麽中毒的?」
返魂丹!
晏冰看了眼徐烦,想了想,还是承认了,但她没有傻到把原主是因为贪心才服返魂丹的真相说出来,否则徐烦指不定怎麽恨她:「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返魂丹。」
看到徐烦变化了的脸色,晏冰不急不缓的说道,「先前我为了徐烦能保护我的安全,便以返魂丹要挟他,怕他找到,我就把返魂丹从丸子里取了出来,只把返魂丹留着贴身携带,装返魂丹的丸子扔掉……後来返魂丹不知怎麽的被茂儿发现,丢到了茶水里,我没防备,喝到了肚子里,睡了一觉醒来便失去了记忆,最近才全部想起来。」
她带着十分的歉意看了眼徐烦,「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你坦白,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神医笑道,「若非你误食『返魂丹』,也许变成你这般模样的就
是我那糊涂徒儿了,是不是啊,徒弟?」
徐烦想通了这个道理,也是一脸的庆幸,本来还对晏冰有三分怨愤,这会儿也消失了。
楚略瞄了眼说谎脸不红的某人,得到了一个十分淡定的眼神,默然无语。
虽然知道了中毒的根由,老神医却不能解,一则是毒性侵入骨血不易解,二来晏冰体内的十多种毒几乎达到了一个平衡点,解毒只能一种接着一种解,但解开一种,会引发剩下的毒发作,晏冰到时候就必死无疑了。
老神医的医治方法在晏冰看来足够奇葩不过又能理解,他又给晏冰下了一种毒,让她身体各类毒的毒性达到一个彻底的平衡。
「今後只要别再让她中毒,便与常人无异。」老神医笑眯眯的,「或许还会因祸得福,此後病邪不侵。」
虽然老神医已经这样保证了,但楚略还是不放心,想请老神医一起到边城居住,以免晏冰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找不到人。
老神医果断的拒绝,不厚道的把自家徒弟给推了出来:「这等小事,我徒儿能解决的。」
楚略表示怀疑,但不能强迫老人家,只得勉强收下了徐烦这个半吊子神医,刘饶高兴的很,幸好美人没有跟着师父回南疆,否则他岂不是要和美人分离,现在美人要和他们一起到边城,有楚哥罩着自己,那个计划他就有胆子实行了。
送走了老神医,楚略一行人也离开榕城,出发前往边城。
晏冰夜间不再犯病,几人赶路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已经看到边城高大巍峨的城门时,晏冰情怯,对楚略道:「万一爹娘不认我怎麽办?」她紧张道,「死人复活,还转了性别,爹娘能接受吗?」晏冰钻了牛角尖,「况且我已经换了身体,除了记忆还在,与从前再无半点关联,还有什麽资格再称爹娘的孩子?」
楚略好笑,没到的时候紧赶都嫌速度慢,现在都要到家门口了,却停下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自
己的爹娘难道还不了解吗?无论你变成什麽样子,都是他们的宝贝七郎。」楚略劝不动她,只好道,「不然这样,你和徐烦刘饶在客栈住着,我先回家一趟 ,慢慢地把你的事情讲给爹娘听,等过两日二老都情绪稳定下来,愿意见你的时候我再通知你,好吗?」
「嗯。」晏冰皱脸,「我丶我也要准备一下。」
这两天等的分外漫长,如果不是楚略告诉她爹娘也很希望见到她,只是情绪不稳定,所以要再等一等,她一定会觉得爹娘没办法接受自己。
两天後,楚略才带晏冰回家,老两口早就在家里等着了,见到晏冰,免不了又哭一场,才三年而已,晏老将军和永昭公主就苍老了很多,即使楚略尽心尽力的照顾二老,晏冰的去世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晏冰望着爹娘一阵心酸,跪下重重的给二老磕了几个头,什麽为爹娘争光为爹娘长脸,都强不过自家孩子健康平安的在膝下尽孝,如果知道荣誉加身换来的是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晏冰宁愿一辈子做个没出息的米虫,做外人口中的「将门犬女」。
一家团聚,皆大欢喜,等到众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楚略趁机提出了希望和晏冰办一场婚礼的要求。
晏老将军的脸,瞬间就黑掉了。
他只知道晏冰的两世,虽然晏冰如今是女儿身,但在晏老将军眼中晏冰依然是他的宝贝「儿子」,现在却要以女儿身嫁给一个男人,想一想,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以前楚略叫他岳父他还不乐意,怎麽的自家儿子也得是强势的那个吧?非得让楚略把自己和妻子当公公婆婆看,争了三年,晏冰一回来,晏老将军立刻就败了,不甘不愿的接受了楚略的这一声「岳父」。
「儿啊……」晏老将军刚开口,就被永昭公主给拍了一巴掌,「改口吧。」
晏老将军一脸便秘,「闺女」二字愣是憋不出来:「罢了,办就办吧。」
楚略盼了许久,终於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刘饶是认得晏老将军和永昭公主的,而晏冰的名字凡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楚略一般都十分小心的改口称「夫人」之类的,刘饶只当自家嫂夫人是二老所收的义女,对他们两人「补办」的婚礼也没发表不同的意见,他很喜欢凑热闹,尤其是他中意的美人也参与了进来,刘饶嘿嘿坏笑,趁着大家伙都高兴,徐烦不那麽排斥他,居心不良的把人给灌醉。
刘饶这个二货,徐烦明明已经恢复了男装,声音也是男子的声音,他却坚信这只是美人的一种高超的伪装,从没放弃过他「验明正身」的念头。
趁着众人都喝高了,没人注意他们,把徐烦给拐骗到了客房里,罪恶之爪伸向了徐烦的……裤子。
第二天,不论是客房里的徐烦,还是洞房花烛夜的楚略,在清醒过来之後,俩人的脸都绿了。
(完,想知道发生了什麽请等番外,受不鸟太重口情节的就此打住,关键词:爆菊。)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看——《(综穿)职责所在》'如无意外,11。4号开'
丶【番外】爆菊
【此章有大雷一定要慎入】
本来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的,为了他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为了不在他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喝成一滩烂泥,楚略威逼利诱,奶娘徐烦和兄弟刘饶同意为他挡酒。
——尽管这两个家伙才是真正想把楚略灌醉的人。
楚略没有阻止众人闹洞房,他只是不声不响,像当初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一样,虽然面沉似水无波无澜,但只要神经不是水桶那麽粗的正常人都能感觉到他平静的表面下森森的杀气。
欢天喜地或不怀好意的闹洞房之旅气氛凝结,众人表情僵硬身体僵硬的告辞,连祝贺两位新人百年好合都给忘记了。
终於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掀开盖头,新娘子低头含羞……事後清醒的楚略回忆,他当时就应该警觉的,晏冰会害羞,但害羞的模样绝对不是小女儿家一样羞羞怯怯紧紧张张的那种。
以前的晏七郎是个二缺,後来就变成了闷骚,总是假装淡定从容。
他正想说娘子我们安歇吧,晏冰哼哼唧唧的提醒:「交杯酒。」
哦,把这个给忘了!
楚略转身端来两杯酒,与晏冰喝了交杯酒之後,正要把空杯子放回去的时候,脖子後面忽然一痛,眼前黑了一下。
这种程度其实没能打晕他,但对於偷袭他的那人显然已经足够了,楚略缓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个儿被四仰八叉的拴着,结结实实,胳膊和腿都没放过。
晏冰皱着眉正在打量他,楚略心里咯登了一下,问:「你现在是谁?」
晏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以为我又犯病了?没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谁。」
老实说,楚略一点都没放松下来,他觉得脊梁窜上一股凉意,晏冰的笑容让他心里毛毛的:「那你绑着我作甚?」
晏冰淡淡道:「楚略,我虽然现在是个女儿身,但前世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做姑娘家几月有馀,做男子却整整二十年,你以为我会甘心被你压吗?」
楚略脑子转的极快,灵光一闪,忽然就明白晏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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