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心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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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心痒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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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不能以女儿身示人的缘故,娘亲这些年来并未对她有多加管束,总是会抚着她早已长及腰间的墨发说道,无论是以何种身份,只希望她能永远这般开心的过活下去。

打湿锦帕,轻轻的将原先涂抹于眉梢和鬓角处的修饰给擦了干净,过了十五,再是如何秀丽的容貌,女子和男子间总会有些差别。除去缠胸和假喉结,娘亲更是连这些修饰容貌的细节之处全都教给了她。
思及此,言擎不免记起第一次见识到这些的时候,她与娘亲之间的对话。那时,她百般好奇的追问道,“娘亲,你莫不是那传闻中雌雄莫辩的不败神煞?”
言夫人瞪了她一眼,“就会瞎说,我还雌雄同体呢!”
“……那老爹怎么办?”
言夫人:“……”

带着暖色的温馨回忆,再加上这微醺的香气,言擎靠在浴桶上,禁不住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外间的房门被轻叩了两下,紧接着一道温润如风的嗓音响起,“擎儿?”
满是湿热水汽的屋内,言擎早已在里间的浴桶中沉沉睡去,自然无人应声。
站在屋外的言惟墨有些疑惑地又敲了两下,从他昨晚那满身酒气的样子来看,莫不是宿醉还没醒?在原地沉吟了片刻,言大公子终是伸出手推开了门。
走至外间,没有闻到任何酒味,言惟墨挑了挑眉,朝着床榻边走去。凌乱的薄被还散落在榻上,枕间尚还有着余温,却见不到那个本该在熟睡中的人。
难道是又跑出去了?罢了,从她这几天的表现看来,倒是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修长的指尖不由得紧了紧,言惟墨敛下了眉,眸中墨色黯沉。还是同小时候一样爱玩捉迷藏,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就打算朝屋外走去。
脚下步子顿了顿,内间竟隐隐有股熟悉的桃香传来,言惟墨蹙了蹙眉问道,“擎儿?你在哪?”

无人应声,满室的寂静。
未加多想,他移步于内间。最先入目的是层层泛开的乳白色水汽,言惟墨有些迟疑的开了口,“擎儿?在不在?”轻轻撩开了那一串串精致小巧的碧色珠帘,屏风上那件桃色丝质长袍赫然入目,饶是一向精明的言大公子,此时也不由得愣在原地。
桃香,内间的水汽再加上外衣等于?言惟墨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白玉般的双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随即,又像是想要的确认般的再问了声,“擎儿?”入耳的声音竟是略带着些平日里从未有过的低哑和暗沉。
无意识的盯着屏风后,掌心内甚至能感觉有薄汗微微的沁出,言惟墨颇为自嘲,怕是当初去上京殿试都未有这般的紧张。脚步变的轻缓而迟疑,心房内传出一阵不规则的律动,眼见着就要绕过屏风。
屋内突然响起一道询问,“少爷?我进来了?”
触及屏风的手臂迅速收回,言惟墨眸中闪过一抹几乎可以称之为懊恼的情绪,视线打量般得停顿在屏风上搭着的白布条上。眼见着门外的人就要推开门进来,他才连番跃至外间,打开雕花栏窗径直的跳了出去。

小姿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外间被打开的窗栏上,心下暗暗叹着自家少爷的大意,边走上前阖拢窗,这才问道,“少爷?”
珠帘相撞间发出一阵脆响,小姿绕过屏风后,看到那个半倚在浴桶上的美人。将手中备好的衣袍挂在屏风上,这才哭笑不得的用手摇了摇她,“少爷,醒醒。”
“唔,小姿?”垂坠腰间的乌发半倾下来,言擎微眯着眼看去。
纵然是早已熟悉她本性的小姿,每每看到这番美人入浴图,也会不由得花了眼。
“你怎么进来了?”清醒过来的言擎缓缓道。
深知自家少爷喜恶的小姿连忙背过身去道,“老爷和夫人在前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派我来看看。少爷,你快些起身吧,否则一会水凉了会染上伤风的。”
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言擎这才道,“知道了,你先在外面候着吧,我这就来。”
小姿轻应了声,半福了个身,退了出去。
用锦帕把身上擦拭干净,缠好裹在胸前的布条,再执起屏风上备好的水蓝色卦衣穿戴好,言擎这才缓缓走至外间,细细地对着镜中涂抹几笔。

这厢言惟墨则是十数年来头一次如此狼狈的跳窗而出,待到静坐在前厅时,他才忆起走之前注意到的白布条。绷带?擎儿受伤了?不对,布条上并未沾染有血迹,再者照着他的性子,若是受伤早就昭告全府了。默默地将一个接一个的设想推翻,言大公子出神地思考着白布条的用处……
“爹,娘,大哥,三弟。”施施然的行至前厅,言擎这才一一对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言老爷不满的开了口,“你就不能快点,让长辈这么等着你像话吗?……”
桌下的脚被踩住,刚想继续的言老爷顿时噤声,含泪望向自家夫人。
“擎儿,先坐下喝碗莲子汤。”言夫人一脸和蔼的看向言擎道。
桃扇半掩着唇,言擎偷笑了声,这才落座道,“老爹记得多喝几碗,祛暑降火。”
“你……”言老爷瞪了瞪眼,脚上又传来一股力道,这才呲了呲牙,“坐下喝你的罢!”呜呜,夫人,重女轻夫也不带这样的。
刚一入座,那抹熟悉的桃香再次入鼻,言惟墨神色恍然的上下打量了言擎一番。
“大哥,有事?”端着小碗喝汤的言擎不由得嘴角一抽,大清早就被这种视线注目着,还真是无福消受。
晨曦中,言惟墨轻轻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昨日回去后,为兄对二弟的功课甚是担忧,虽然不求考取功名,但至少要知书达礼才是。”
闻言,言擎手一抖,盛着热汤的碗差点没摔下来。这厮……又来了……她就知道会这样……

放下手中的碗,言擎轻咳了声道,“大哥多虑了,知书达礼说不上,至少我不是文盲……而且,昨日我已经跟三弟商量好,要跟着他学习经商。”
言惟墨偏头,淡淡的朝自家三弟看去。
接收到言擎传来的求救讯号,言惟砚点了点头,配合的表示确有此事。
言大公子这才薄唇轻启道,“比起经商,二弟恐怕还是先学礼仪的好,这一路回来,为兄听到的流言倒是不少。”
言擎动作一顿,默默的朝自家三弟再次看去。
言惟砚抿了抿唇,吐出一句让言擎玻璃心碎了一地的话语,“大哥,说的对。”
言擎:“……”
静待了几息,他才继续道,“经商同样重要。”
言惟墨:“……”
“那就一人教一样,替换着日子便好。”言夫人笑眯眯的开了口,一语定江山。
可怜言二少夹在中间,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让你多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齐~ 看到有姑娘说排版的间隔,于是从这章开始改~
又到周末……各种给力2更开始,我乖乖爬去码字了……你们懂的 T_T  (抓虫)




、水深

“娘!”言擎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喊道。
言夫人接过一旁递来的手巾,这才悠然道,“擎儿,莫不是比起经商你更喜欢读书识理一些?”
听着自家娘亲挪揄意味甚重的话语,言二少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听娘的安排便是了。”
闻言,言惟墨递去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今日他银冠束发,难得的换上了件简装的白袍,似笑非笑的模样,映在晨曦中愈发显得俊雅。
真真是骗死人不偿命,言二少干脆地负手别过脸,冷冷哼嗤一声。
言惟墨则是心情颇好的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二弟一会便随为兄去书房吧。”
“书房?要不要这么即时行动的……”言擎愕然道。
指尖在桌面上顿了顿,言大公子稍稍拉长了语调,缓缓道,“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二弟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时光才是。”
“……”黑狐狸,万恶的欺诈户,言擎心底一阵腹诽,却又无处可发。
施施然的放下手中的茶碗,言惟墨轻笑一声,“二弟,该走了罢?”

不甘不愿的唔了一声,言擎这才起身,没走到两步,她忽然又扑向静坐在一旁的言惟砚,满面委屈道,“小砚,你一定要记得准时来接我!”
言老爷:“……”
言夫人:“……”
木然的抬了抬眼,言三公子表示明白。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小砚,呜呜,我舍不得你!”言擎不死心的继续紧拽着自家三弟的衣袖道。
饶是胸襟风度一向享有赞誉的言惟墨,此时也不禁脸色微沉,大踏步的走至两人身前,径直拽住了言擎的手臂就朝外走去。
“放开我!”略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的言二少甩手道。
眉梢微挑,言惟墨浮现出一个堪称邪恶的笑容,松开手中原本拽着的手臂,改为牵住那双调皮的小手,一字一句道,“二弟多虑了,为兄又不会吃了你……”
言二少的脸色霎时变得精彩无比。
言老爷嘴角抽了抽,是他多想了么,这句话怎么听都好像……
仪态优雅的啜了口清茶,言夫人这才展颜道,“两兄弟感情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好,为娘真是甚感欣慰呀。”
“……”
言女王,你是从哪里看出感情好了……
“二哥,晚膳前见。”清冷的嗓音流泻而出,言三公子终是看不过的开了口。
“呜呜,小砚,二哥等着你!”言擎立刻感动的挥了挥空出来的左手道。
深深的朝座位上的墨衣男子看了眼,言惟墨这才轻笑道,“那在此之前,二弟便由我来管教了。”语毕,他还不忘将那个尚在踌躇中的言二少给牵了出去。

一路穿行过长廊,偶有知了挂在树头鸣叫几声,泛着浓浓的夏日气息。
感受着从掌心内传来的温度,言惟墨薄唇上不由的噙了抹笑意。若是此时言擎抬头留意到,定会大吃一惊,与往日里那副疏离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一抹清浅的笑意堪称如沐春风。
可惜,言二少正情绪低沉的垂着头,默默地试图将手从那人的掌下抽出来。
察觉到掌下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正不安分的乱动着,言惟墨敛了敛笑意,淡然道,“书房就快到了,二弟你还是莫要挣扎的好。”
“……”在脑中将缩小版的言大公子翻过来覆过去的蹂躏了一百遍后,言擎这才深吸了口气道,“怎么会呢,我可是很乐意向大哥讨教的。”
言惟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既然二弟如此要求,为兄定会倾囊相授。”他刻意的在最后四字上加重了语调,满意的又欣赏到了言擎的变脸。
“……”言二少顿时噤声,心里禁不住又抽了自己几巴掌。让你多嘴!吃的亏还嫌不够多么!

东厢的书房向来是言大公子的专属,即使是几年未曾回来一次,府内照旧是安排了人手,每隔几日,便有侍婢前来打扫干净。
推开金漆描边的红木门,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踏入其中。眼尖的快速扫过屋内那个玲珑剔透的精致摆设,还有压在桌上的白玉镇纸,言擎不由得咋了咋舌,还真是大手笔。打量般的环顾了一圈,她才晃了晃手啧声道,“大哥,可以松开了吧?难道我还会跑了不成?”
言惟墨依言松手,唇角含笑道,“擎儿可是有前科的,我当然得看的牢固些。”
揉了揉被拽的发麻的手腕,言二少撇了撇嘴。嗤,总是人前人后两番模样,这下又喊着擎儿来跟她套近乎了。
倒也习惯了他这般性子,言惟墨没太在意的朝着书桌前走去,待到站定后才指着桌面上摆放整齐的纸张道,“几年未见,擎儿先来写几个大字让为兄看看罢,看看退步没?”
忆起年少时期,三兄弟中就她的字最是扭曲而被这厮嘲笑了许久。言擎只觉得脸上微微有热气上涌,瞪了眼忿忿道,“别小看人,我自是比以前强多了。”
坐在桌前,言擎扮了个鬼脸,这才不怀好意道,“有劳状元爷帮我研墨了。”
挑了挑眉,言惟墨并未多说,取出还漫着墨香的砚台,倒是动作格外认真的研起了墨。

支起一截手臂,无意识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发上的银冠因为研墨的姿势而微斜着,余下几束青丝服帖地垂坠于前襟,清俊的面容半掩于日光中,色泽淡雅的薄唇紧紧抿起,竟是出乎意料的——顺眼。
被这一想法惊倒的言二少不由得动作一僵,怔怔的看去。
“擎儿为何这般入神的看着为兄?”被这难得的注视扰的无法静心,言惟墨停下手中的动作戏谑道。
“呃?少来!我才没有在看你!”被揭穿的言二少颊边闪过一抹可疑的暗红,反驳道。
书房内霎时沉寂下来,言惟墨静默了片刻,半真半假的回道,“这说法还真是让为兄伤心呢。”
言擎腹诽,这黑狐狸又开始了,扭头朝桌上看去,并未接话。
抬手将墨砚推了过去,言惟墨这才缓缓道,“擎儿,墨也磨好了,你可以开始了罢?”
嘟囔了声,言二少这才执起笔,小心翼翼地对着纸上写去。没办法,少时的阴影太深刻,只要是在这人面前,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觉得紧张。

扑哧一声,立于身后的言惟墨看着白纸上那一团墨印,忍不住笑了出来。
攥着笔杆的指尖微微泛白,言擎咬着唇瓣,死死的盯着那一抹败笔,脸上的窘迫之色不断加深。
“擎儿还是同小时候一般……”未尽的话语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言惟墨叹了口气,一手从后方环住身前之人,另一手则是握紧了她攥着笔杆的手。
带着体温的身躯径直的贴在颈后,略带着清香的乌丝淘气的划落在腮边,就连手都被紧紧握住,一瞬间,言擎甚至屏住了呼吸。
“首先拇指与中指要紧夹住笔杆,固定好姿势,例如这个字,则是要着重于描和折的部分……”带着湿热气息的话语从耳畔传来,言擎身子僵直地随着他的手而动作着,至于那些指导的话语则是连一句都没听进去。
“擎儿,现在可懂了?”身躯相交,言惟墨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到他的僵硬,刻意地再次压低了身子,对着言擎耳边问道。
“啊,大哥!”触电般的捂住一边已然泛着粉红的耳朵,言擎惊讶道。
言惟墨状似无意的凑近叹了声,“擎儿,跟为兄在一起真的有这般无聊?”
“什,什么?”眨了眨眼,言擎不明所以的朝后缩了缩道。
“手把手的教写字,你都能出神,真真是让为兄难过。”侧过脸,言大公子很是惆怅的对着窗外道。

难得见到大哥这般示弱,言擎心下不免有些愧疚。他都是为了自己好,那般的字的确是拿不出来见人,思及此,言擎就差没指天发誓道,“大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我们重来一次吧?我绝对不会再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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