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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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残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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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他的武功再好,可是对阵那几个高手还是很吃力,白子轩站在那里没有动手,他只是上下打量着那几个黑衣人,不是他不想还手,只是觉得……全身都有点无力,其实不止是他,残剑也是,他打倒了两个,便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才的饭菜里有……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抵抗了,但是看着一旁的父亲,如果……如果他倒下了那么那些人便会杀了父亲,还有三个人,只有三个人而已,他可以的。想到这些,他撑着长剑勉强从地上站起来,什么人是最可怕的,是不怕死的人。
他顾不得身上的虚脱,当几个人交手的时候,他的长剑被牵制住从腰间拿出短的匕首刺进那个人的心窝,在那个人倒下的时候转手用长剑刺死他。就在他解决着两个人的时候,剩下那个人的大刀像白子轩挥去,眼看着大刀就要劈开白子轩的脑袋,残剑想都没有想的就钻在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他,那个人的刀毫不留情的看在他右边的肩膀上,鲜血四溅,就在那个人抽出刀想要在看的时候,他将长剑调转方向刺向身后那个人。
听着身后那个人渐渐倒地发出的声音,他虚弱的笑了一下,然后便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就在这场战斗解决的时候,李锦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的身上米有一点受伤的痕迹,看着满身是血的残剑惊了一下,冲着白子轩问道:“姑丈……您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饭菜里被人下了软筋散,所以……他让残剑坐下吃饭,然后派李锦出去办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连草丛里的移动他都发现了,李锦拍的人已经被除去,被换上了敌国的探子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
“锦儿,你回去休息吧。”他没有去承认这些都是自己有意的,可是他的默认已经变相的说出了真相。
李锦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怒火,丢下一句话便急匆匆的跑了:“真的是帝王之心最难测,居然可以这么试探自己的儿子。你真可怕。”
可怕?听到指责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做这些只是像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告诉自己儿子不是讨厌自己心里是有自己的。他的心里不是只有孟瑾瑜。
这段日子,在路上的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尤其是看着儿子那纤瘦的背影,要说讨厌他,真的是讨厌不起来,可每次想到他都是最在乎孟瑾瑜的,心中难免升起一点的怨恨。他就要做这个事情来告诉自己,儿子是有自己的。
他一早便付下了软筋散的解药,毕竟他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当成儿戏。伸手抱起昏迷中的儿子,朝内室走去放在床上,看着他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他长叹了一口气。
昏暗的烛火照在他并不显老的脸上,伸手撕开了他被血弄湿的衣衫,看着他在他白皙的肩膀上那道伤口显得格外突兀,伤口真的很深,差一点就把他的手臂给砍掉了,拿来湿的帕子将血擦干净,又弄来了止血的药粉洒在上面。
净白的药粉洒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残剑疼的醒了过来,他能够感觉到给自己伤药的是谁只能咬牙忍耐,装作自己还没醒的样子。
看着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而变得瑟瑟发抖,白子轩就猜测到他醒了后来,没有感情的说道:“朕知道你醒了,你要是痛的话可以喊出来。”虽然话语中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难掩他内心对儿子的关切。
残剑并没有叫,只是将小臂放在嘴边,疼的太狠了便咬自己,而脑中想的却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李锦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赶过来?还有房顶与草丛中的异动……真的有些不像自己人。
……
今晚的可疑之处实在是太多,残剑对宫廷的规矩不太了解,皇帝每次在用餐之前都会让宫人先尝试是否有毒,这个规矩即便实在宫外,白子轩也没有变过。曾经被某人评价为矫情。
饭菜里有异样会不知道?这个根本就是用来视他的计谋。
上完药之后,白子轩拿来白布条将他的肩膀包扎好,然后去一旁洗掉手中的血,淡淡的问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残剑扬起汗津津的小脸去看他的背影,一双黑亮的眼珠凝视着他衣袍上的图案,冷冷的询问道:“在您的心里,残剑的命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白子轩的手一顿,心口似被热油泼了一下正在丝丝拉拉的痛,残剑的命对于他来说是什么?在他心里没有李襄重要,没有他的仇恨重要,没有……他的江山重要,或许儿子对他来说,就只是在他百年之后将他的基业传承下去。
这是他最开始对于儿子这个词的理解,后来,他发现事情渐渐超出他的控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工具产生感情?
其实,在这一刻他很想说:“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可是,命中注定他无法对这个苛刻已久的儿子说出那样的话。
他冷漠的转过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儿子那双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眸中透着单纯。
“你是朕的工具,你的存在就是帮朕解决掉敌人。其他的你不要奢求。”不要奢求父子之情,这句话他不但是对残剑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一个皇帝,一个合格的皇帝不应该看中这份父子之情。
听到他的回答,残剑勾起一丝冷笑,这次他的眼中没有泪水也没有太多的伤心,因为……心已死,就不会再感受到疼痛。
“主子放心,奴才明白了,不会再有任何奢求。”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淡,疏离。双手死死的撑着床想要爬起来,可是每次移动都会牵扯到肩膀的伤口,让他痛得眼前发黑。看着他的痛苦白子轩是心疼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出太多好听的话。
他大概明白了残剑的意思,道:“你不用动了,你就在这里休息,朕去隔壁。”说完,他大步的离去,刚才那声主子让他觉得很刺耳。以前,总是不喜欢他叫父皇,可是真的当他不再叫的时候却觉得心中有个地方空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残剑一阵苦笑,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也越来越远。
很久之后,白子轩回想起这一次的事情,他唯一能说的就是,他这辈子的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因为他的多疑,因为他……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心,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夜晚的寒风吹进他单薄的棉衣里,每一寸肌肤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冬季的寒冷。连云城地处北方到了夜晚变更是冷的,且当年的老城主极爱用碎石铺成的地面,虽然时间久了石子儿的尖锐已经被打磨的平了,可是那脆弱的髌骨跪在上面,还是疼痛难忍。
现在更是寒冬,天寒地冻的,地面比以往硬了很多。北风依旧在刷刷的刮,跪在夜色中的那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残剑已经被冻的嘴唇发紫,身后的伤口早已和冰冷的棉衣黏在一起,他望着眼前的那间房子,看着里面摇曳的灯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今天,父皇他……呵,或许现在残剑更应该称呼他为主子。
想起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残剑皱紧了眉头,他努力寻找着自己的错处,可就是找不到啊。
今日白天,越国主帅在城外与大宣交战,双方兵力相当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白子轩亲自站在城楼上观战,残剑跟在身边随身保护。双方打了很久都没有一方取得大的胜利,对方主帅很是不满,下令鸣金收兵。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白子轩用余光撇到一个身穿淡紫色棉衣的姑娘在刚才的战场上捡拾那些兵器,可能是要拿回去卖吧。
白子轩望着她那修长纤瘦的身影没有紧蹙,双眼紧紧的眯着。命人将他带回李府中,然后……残剑不知道怎么了,就被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狠狠的打了一顿,他能够感觉到白子轩的愤怒,这次他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打他,让他无法承受。
他现在依旧能记住他因为愤怒而变得绯红的眼眸,还有……那震耳,震破五脏六腑的吼声……
一阵冷风吹过,天空中飘下几朵精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清颤了两下雪花渐渐融化,然后便是漫天的白雪。寂静的夜里仿佛能够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或许那不是听到的而是……感觉到的。
白子轩坐在房里,他今日带回来的女人就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脸色很差,而这个姑娘却仿佛没有感受到。
“轩轩?……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她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好听,无法跟京城中最好的歌姬媲美嗓音。但是语调却格外温柔,柔道男人的骨头都是酥的。
他转过头看着他,手掌抚摸着她那白嫩的脸颊,嘴角挂着一抹笑,只是他的眼神冰冷,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自然是感觉不到的。他的掌心在她的脸上摩挲,慢慢的向下摸索,再次期间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后来……再到她颈部的视乎手掌忽然用力,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谁派来的?”声音冰冷如千年的寒冰,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女子很是紧张,她很害怕眼泪含在大眼睛中却不敢落下,委屈的嘟起嘴巴,小鼻尖憋得通红。她的长相和李襄有几分相似,包括她今日白天的举动。
“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很委屈,如果不是知道真相的,恐怕就要被她糊弄过去。
白子轩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手上忽然用力只听到咔嚓的一声就感觉到手下的人没了动静,看着她渐渐倒下的身子,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惜。
就在这个时候,被放假几日的金福出现在房间中,他是听说皇上又重打了残剑,所以他才过来的,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和恐惧。
白子轩坐在软榻上,半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雪花,淡淡的说道:“金福,如果你不是看着朕长大的,朕今日就杀了你。”话语平静无波。刚才那个女子和李襄不但长得像,居然一举一动都很像。
金福苦笑一声,双膝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说道:“既然皇上知道这件事与奴才有关,为何要打残剑啊?”这个女子能够和李襄想象不是巧合,而是金福有意教的。这个人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
白子轩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金福啊金福,你可知道你是中了越国的诡计。”这个女子并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经过很长时间训练出来的高级细作,她的存在应该是勾/引朝廷大员然后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有用的资料。
现在,她被派来勾/引白子轩,她们可以根据那些人的喜好模仿出各类女人的样子。
听到他这么说,金福有点不明白,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不过……他同意将别的女人安插在皇上身边,也是受了孟瑾瑜的挑唆。也是为了残剑。
白子轩之所以讨厌残剑不过是因为李襄,只要他心中不要有李襄就可以,没想到……这么中了别人的诡计。
金福低下头愧疚了一会儿,后来又猛地抬起头,问道:“既然知道是奴才过得,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去责备残剑?这件事和他无关啊。”
听到这些,白子轩挥挥手道:“这件事不用你管,出去。”说完,便拿起一旁的书不在去看金福。
金福行过礼之后便迅速离去,他没有再去看残剑,因为,他不忍心。
雪越下越大,他跪在雪里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已经被冻麻,麻过之后便是刺骨的痛意,他只能咬着嘴唇强忍。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他看了个完全,因为他是在下雪之前跪在那里然后在下雪之后才起来的。
起来之后,他被带进去了白子轩的房间,白子轩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身上的雪花被房间里的地龙烤的很暖,然后渐渐融化。他的脸和耳朵被冻的通红,但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的漂亮。
“你觉得泥很委屈吗?”依旧是那样古井无波的声音,只不过他不再去看儿子,而是看着镂花木窗,透过窗纸看着窗外的雪景。
残剑心中苦笑,他何尝有过委屈的权利啊?
见他不回答,白子轩也不在强迫他,而是转身走去了软榻的方向,语气很轻:“那个女人是你舅舅派来的,你应该不委屈了吧。朕和孟瑾瑜之间早晚会有一战,选择谁,你想清楚。”他给残剑的是一道选择题,其实不然,这个问题只有答案,那就是无论生死胜败,残剑都会跟随……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道题虽是选择题,但是却没有第二个选择,他不可能选择他舅舅,因为……面前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站在他这边替他扫清一切威胁到他皇位的障碍,在舅舅战败后,在为他求情。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地毯,双膝虽然跪在地毯上,而且房间暖和犹如春天,但是他的全身已经感受不到暖意了。
见他没有回答,白子轩心中燃起怒火,但他还是忍着:“你有时间考虑,在朕和孟瑾瑜正式交战之前你给朕答案。”说完,他摆摆手,必须让这个人快速离去,不然但凡是个张眼睛的就能看出来他心中的紧张。
他在乎残剑会选择孟瑾瑜,甚至连他的犹豫都在乎,其实,这种感觉不能叫在乎而是叫害怕。
残剑离开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主院内的堂屋,这里不朝阳温度和那间房间没得比。有人一早准备好的伤药和热水,他在热水了泡了澡,热水浸泡着他脊背上的累累伤痕让他疼的冷汗直流,直到水温凉透的时候他才洗好出来。
他是自己上的药,当中等伤药洒在伤口的时候他疼的晕过去醒了之后在继续伤药。对他来说,有药上已经很好了。
残剑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一转眼已是一月,马上就要新年了,终于在新年之前结束了这场战斗。战况很显然,就是大宣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越国签署条约投降,每年要向大宣进贡金银,丝绸,布匹,车马……
在他伤口痊愈之际大家赶回京城,对这次的功臣论功行赏。他回宫后便直接回了冷宫,那样还是一样的冷若冰霜,晚上在房间里放一盆水,天亮的时候便会冻成大冰块在盆里不出来。
自从那日让他做出选择之后白子轩便在没有见过他,表面上一派平静却不知道正有一件大事要发生。在这件大事发生之前并没有太多的预兆,宣国皇帝是丝毫不知的。
夜晚的冷风吹在热闹非凡的醉红楼中,在最高贵的雅间中。孟瑾瑜端坐在一张圆凳上,很出奇今日他没有叫任何人来陪着,对面只有一个长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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