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找死!”那个侍卫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缓缓道,“如今尚国的陛下是谁,但凡这句话被第二个人听到就是大不敬的死罪!”
“我……我的意思是……他像不像睿王爷?”
“不会的,睿王爷突然失踪生死未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再说琥儿怎么敢打睿王爷呢!”上官君睿一直软禁在致亥郡,外人根本不清楚!
“也是也是,刘大哥说的是,琥儿那辣丫头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敢打睿王爷!”
太后寝宫!
“陛下恕罪,琥儿罪该万死!”
“怪你?怪你什么?怪你忠心护主,怪你千方百计帮我,还是怪你急中生智打消他们的疑虑!”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婢女居然敢打当今天子!不过,这确确实实是上官君睿第一次挨打!
“陛——陛下!”
“好了,下去吧!”琥儿俯身一礼慢慢起身,“琥儿,谢谢你!”
“陛下折杀奴婢了!”上官君睿浅浅一笑挥手让琥儿退下,慢慢转身,正好看到那个绝美的女子走出卧室,“儿臣给母后请安!”
看着眼前那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男孩,身子好像坚实了些,脸好像也长开了些,唯独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熠熠生辉,梁后一颗泪珠滚滚而下,“睿儿,我的睿儿!”
“睿儿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快!快起来!”小男孩没有起来的意思,梁后大步朝前蹲下身子与小男孩平视,“我的睿儿长高了!”
“是!儿臣长高了,儿臣长大了,儿臣可以保护母后了!”
“快起来,地上凉!”小男孩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对着梁后俯身一拜,“儿臣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母后对不起王兄!”
“发生了何事?”
“许叔叔带着尚国的五十万兵马与半壁江山向新国投诚!”
“是你?”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是!”上官君睿又是俯身一拜,“儿臣此行前来除了救出母后,还要在墓前像父王和王兄忏悔!”
“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于天下大义,没有,可是儿臣对不起父王和王兄!”
“人生在世,怎可能孝义两全,鱼与熊掌焉可兼得?只要你对得起自己便可以了!”梁后扶起地上的小男孩,“母后知道,我的睿儿不是寻常孩童,我的睿儿聪明而又睿智!”
“母后!”声音很轻,仿佛有了一丝一丝的动容,“母后不会怪你的,你的父王不会怪你,你的王兄也不会怪你!时局如此,何苦牺牲尚国百姓呢?”
“谢谢母后!”小男孩仿佛释然了般浅浅一笑,“许叔叔和雪姨在平果河畔等我们,我们一起离开庙堂遨游山间可好?”
“你真的愿意离开吗?”
“儿臣不知母后何意?”
“你能促成此事,足见你胸怀天下,有如此抱负的你真的愿意遨游山间吗?”梁后看上官君睿想反驳浅浅一指,“再说我也不会离开,我想陪着你父王!”
“母后?”
“睿儿,你先听母后说,母后现在很好,这里是离你父王最近的地方,我很爱他!”沈柔微微颔首,明亮的眼睛如黑珍珠一般熠熠生辉,上官君睿好像突然被那道光芒灼烧了眼睛,喃喃一字,“爱?”
“是,爱啊!”梁后牵起小男孩的手一起坐到凳子上,“睿儿,母后以前不懂,只有到了你父王弥留之际母后才懂,母后愿意用一生去陪伴你的父王!”
“母后!”
“睿儿,母后自私了,你能答应母后吗?”梁后温柔而含笑地看着上官君睿,上官君睿看着那双包含深情的眼睛,不知为何微微颔首,他好像懂了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懂,突然小男孩好像醒悟了过来,“可是这里危险啊!”
“睿儿,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幸福?”小男孩微微抬头一脸的求教,今儿母后的话怎么都这么饱含深意?
“即便是危险也是一种幸福,你认为幸福片刻好还是痛苦一生好?”
“我?儿臣不知母后合意?”
“以后你便懂了!”梁后伸手抚摸着上官君睿的额头,神情慈爱充满着母性的光辉,“睿儿,只要你平平安安,母后就放心了!”白皙的手抚摸过男孩的脸颊,“不要有任何负担,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儿地智慧应该要造福百姓!”
小男孩慢慢抬头,眼神有些闪烁,今天的母后好不一样啊!记忆中母后性子极冷从不管后宫争斗也不争宠只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天空,而且作为父王的女人对父王也算不上热情,对自己是很好可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是这么多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爱?幸福?造福百姓?
每一个字,都值得上官君睿用一生去推敲!
185。185。无题(2)
“娘娘?”
“琥儿,何事?”上官君睿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琥儿,微微一笑道,“母后,我该走了!”上官君睿已经心领神会,一个送宵夜的哪能送这么久啊?
“他们可会对你起疑?”
“应该不会,且不说——”上官君睿顿了一顿,看了一眼琥儿又继续道,“儿臣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所有的人都会认为儿臣是张嫂的儿子张彦!”
“那就好,琥儿你快送睿儿出去!”梁后又看了一眼小男孩,“睿儿,这里危险,你离开这里吧,去找崇之和皓雪!”
“母后,我——”
“听母后我的话,如果你还是母后的睿儿就听母后的话,放心,他不敢对我怎样?”梁后微微抬头,一身的傲气,“别忘了母后是你父王的结发妻子,你帝王上官君睿的母后是当今的太后,而且又是梁家的八小姐,他不敢!”一字一字掷地有声,这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太后!
“母后!”
“睿儿,永远不要回来,母后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梁后一把抓住小男孩,一双似星的双眸凝视着小男孩,这眼神?有期盼有冷傲还有一丝浅浅的祈求?是祈求吗?母后当真是这么想留在这个地方吗?只因为父王在这里,母后就把这块地方作为一生的依靠吗?
“睿儿!”
“是!儿臣知道了!”上官君睿拂开梁后的手,双膝着地俯身三拜,“儿臣拜别母后!”三拜后把一只珍珠耳环交给梁后,“儿臣会一直待在平果河畔,只要母后一放信号儿臣便来接母后!”这是当日独孤梧毅送给他的,一共两只,这耳环的信号和江冰妍的不同,是一抹蓝色的烟花,上官君睿定定地看着梁后,儿臣一定会日日注意皇陵方向的!
“对了睿儿,你可与莺儿见面!”
“莺儿?莺儿不是死了吗?”梁后浅浅一笑,想不到睿儿连我身边的侍女都如此关注,“她没死,日后她会保护你,你可以完全信任她!”
上官君睿有些迷茫地看着梁后,但是也是仅仅片刻又恢复了一脸平静,“母后,儿臣告退!”上官君睿施礼离开了梁后的寝宫,关门之际又转身看了那个美艳的太后一眼,老实说今晚和她的谈话,上官君睿着实还没消化,自己怎么就答应下来了呢?
是因为无法拒绝!
可是为何无法拒绝呢?是因为母后的眼睛还是母后对父王的一片深情呢!
“琥儿!”
“奴婢在!”
“琥儿姐姐!”上官君睿止住琥儿接下来的话,“母后就拜托你了!”
“陛下言重了!”琥儿立刻跪了下来,上官君睿却一把扶住了她,“我已经不是什么陛下了,如今睿儿只希望母后一切安好!”
“是!陛——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太后!”
八月二十九深夜,上官君睿只身离开皇陵往平果河方向而去!
八月三十,呼哧和敕汕联军再次夺下胡魜一郡!
九月初一,江国再次发兵攻打胡魜!
胡魜虽然有阳国大军相助,可是江国呼哧敕汕都是来势汹汹,所以胡魜还是节节败退!
九月初二,司徒辰已经攻占下尚国平果河以东四郡,战战告捷!
九月初三,江国扬州郡!
“哥哥,胡魜应该不足为惧了!”旁边一个雪衣男子浅浅一笑,洁白的牙齿就像绽放的雪莲一般,干净而又纯洁,“胡魜称臣或者是灭亡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戎狄胡魜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尚国应该也不足为惧,而敕汕呼哧应该也兴不起大风浪,如今就剩下阳国和蒙玉了!”女子慢慢转身,“阳国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没有!”
“没有?没有就是最大的问题!”独孤清扬深以为然,欧阳俊风太安静了,其实也不是很安静,只不过他做出的响动有些故布疑阵!
“蒙玉如何了?”
“和徐兄的感情似乎不错!”独孤清扬微微一笑,笑容中颇有些戏谑,“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了?”
“也没什么,只不过蒙熵邀徐兄喝酒,两人畅谈天下,听说感情着实不错!”
“当真?”这就奇了!他们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统帅居然相邀畅谈天下?江冰妍凝着眸子,似有些探寻,“好像是蒙熵摆了一个什么阵法,结果被徐兄破了,而徐兄的许多诱敌计策均被蒙熵识破,两人居然惺惺相惜起来,蒙熵书信相邀,而徐兄带了两个侍卫便坦然相赴,两人在交界的城池举杯邀月畅谈人生!”
江冰妍微微颔首,如果凤鸣不曾分裂,如果他们的立场不曾敌对,或许他们会是知己好友吧!浅浅一叹,其实如果凤鸣不曾分裂,无数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写,上官宇翔不会挥剑自刎,卓旭不会为保山海郡战死沙场,许瑥浩不会离开庙堂,上官君睿也定会为国效力……
“儿臣给父王请安!”独孤梧毅躬身行了一礼,江冰妍有些黯然的思绪戛然而止,目光越过独孤清扬锁在独孤梧毅双手托起的锦盒上,“这是什么?”
“欧阳兄给你的生辰贺礼!”江冰妍显然来了兴趣,慢慢打开锦盒,是一套里衣裤,纯白的颜色有些单调,但是触手所及却是令人安然地温润,“不愧是天魂蚕丝啊!”
“本来想让绣娘绣些图案绣些荷花,不过这天魂蚕丝本就是珍品,所以也就由着它了!”
“虽然没有图案颜色单调却有些别样的味道!”江冰妍一扬细腕露出了那娇艳欲滴的藏荷,独孤梧毅眸光微微一敛,“这是什么?”
“哦,夜新和卓轩送的藏荷!”
“藏荷?”独孤梧毅缓缓放下锦盒,仔细端详着那条明丽的手链,“原来藏荷中的莲花是红色的,看样子传言不可尽信!”
“什么传言?”江冰妍好像来了一丝兴致,而独孤清扬却是微微蹙眉,独孤梧毅缓缓道,“相传藏荷中住的是天上的莲花仙子,所以佩戴藏荷之人不仅能散发荷花的冷香,更能养颜驻容,不过传言中藏荷中的莲花是一朵纯白的雪莲!”
“只是传言罢了!”独孤清扬似无意地打断,慢慢拿起锦盒,“妍儿,以后有这天魂蚕丝,你就寒暑不侵了!”
“是啊!”江冰妍显然是被独孤清扬的话引开了思绪,目光慢慢落在那套衣衫上,独孤清扬的表情充满了宠溺,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温柔浅笑!
独孤梧毅看了一眼他的父王,又看了一眼那熠熠生辉的藏荷,一丝情绪浮现脸颊,似无奈更似悲悯!
九月初五,上官霖贤倾尚国举兵之力反击司徒辰!
这倒是让很多人大感意外,因为上官霖贤不是如此铁腕之人,从他能跟欧阳俊风定下如此丧权辱国的条约而换得和平就足见一斑,可是现在居然倾兵反击?
九月初六,尚国平果河畔的神仙谷!
“睿儿,你在想什么?”上官君睿猛地一惊,抬头浅浅笑道,“雪姨,您来了!”慢慢挪开一个位置扶着梁皓雪坐下,“在想你母后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上官君睿毫不掩饰颔首道,“我在想,当时怎么就答应下来了,母后说了很多话,我好像懂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她说了什么?”
“他说——爱,她说她爱父王!”梁皓雪仿佛心领神会般浅浅一笑,黑色珍珠般的眼睛熠熠生辉,“我也愿意追随崇之直到天涯海角,无论是——生——是——死!”上官君睿猛地一怔,他好像在眼前这个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他母后的神情,到底什么是爱呢?母后到底是如何爱着父王的呢?
“睿儿,你也会遇到你爱的人,那时候你便懂了!”梁皓雪轻拍着上官君睿的后背,“雪姨,能跟我讲些母后的事情吗?”
“你的母后性子极冷,什么都是不争不抢的,不过我知道她却有一颗火热的心,一旦付出便至死不渝!”
“母后姓沈还是姓梁?”梁皓雪的笑容瞬间定格在脸上,这个孩子怎会知道?自己也是偶尔听父亲提起过,“雪姨!”
“你怎会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
“恩!我曾听爹跟娘提过,八妹的手臂有一块胎记,可是她却没有,当时爹说她是陛下带回来的,既然陛下说她是梁凌波她就是梁凌波!”梁皓雪慢慢眺望远方,“后来爹也多方探寻过,直到很久以后才从叔叔府邸的家仆中得知,八妹已经死在那场战乱中了!”当时尚王知道梁凌波已死,而且当时对这个凤鸣第一美女沈柔起了怜惜之心,于是便顺水推舟救走了她!
“其实你还有一个亲人!”
“沈卓轩,我的舅舅是吗?”上官君睿朝着皇陵的方向呢喃低语,梁皓雪顺着他的方向微微颔首!
他们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脚下是缭绕的云雾,下摆随着风儿微微扬起就像是绽放的雪莲,两人的神情有些涣散又有些淡然,远远望去仿佛是隐于尘世的神仙一般,出尘而又超然!
186。186。考题
九月初七,胡魜派遣使臣出使江国!这个举动倒是明智,呼哧和敕汕虽然来势汹汹但毕竟是小国,只要江国一退,胡魜加上胡旸从阳国借得的兵力是可以对付的!
九月初七中午,阳国后宫!
“主子,您说江国会接受和胡魜的和谈吗?”
“自然!”那个俊美不凡的男子仍在一张白纸上书写,字字苍劲有力,江冰妍的字轻灵中透着倔强,而他的字霸气中透着傲气,男子似乎心情极好,“再打下去对江国没有好处,可是若趁此时狠狠宰上胡魜一笔倒是不错!”
男子微微抬头,一张如雕似琢的白皙俊脸上泛着微微的笑意,浅浅扬起的弧度让整张脸线条分明,“那边如何了?”
“回主子,一切顺利,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足可竣工!”男子深染了笑容,最多一个月自己便可以问鼎天下了!
九月初七下午,江国扬州郡!
偌大一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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