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听了就掩嘴笑了起来,嘟了嘴道:“二姐夫可真是的,当初可说过要替我保密的,怎么还是泄露了出来呀,真真不讲信用啊。”
那边恭亲王边下棋,便听到了这话,大声嚷道:“不算泄密啊,你二姐不算外人,她也很喜欢看三国呢,谁让你的故事这么诱人啊。”
公孙淳听了淡淡地看向谨言,眼里尽是宠溺,却也闪过一丝无奈。
谨言知他心思敏捷,定然又在吃飞醋了,当初,那三国写给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恭亲王时,并没有先过问他的,这男人,定然以为自己与恭亲王之间也有暖昧了,呵呵,也好,你有那么多的小妾通房,我总可以多几个追求者吧,气气你也好呢。
谨言顽皮地对公孙淳挑了挑唇,眼里挟了笑。
一会子到了饭时,那两个大男人仍杀得昏天黑地的,默言就在一旁请他们入席,谨言原想着要不要男女分席而坐,但默言一下就拉着她坐在了身边,嗔道:“又没有外人,你别扭个什么劲,以前在府里时,也没看到你如此重礼仪呢。”
恭亲王也跟着说道;“可不是,三妹妹,想与你同桌吃顿扳,还真是难呢,你就算是圆了姐夫这个念想吧,啊。”
这话说得暖昧,谨言尴尬着不知道如何回,而公孙淳立即拿眼瞪恭亲王,一个酒杯摔了过去,“王爷如今越发的没正形了,你再如是说,我以后都不带娘子来你府上了,而且,我家也不欢迎你去。”
“哟哟哟,阿淳,你啥时候变成醋坛子啦,我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嘛,你不也难得与我娘子同一席的么,两家人,四口子,好久都难见一面,是难得在一起的嘛。你可真是多心呢。”恭亲王不屑地一扬手,接过公孙淳摔过来的酒杯,讥笑道。
饭桌上,恭亲王拼命地劝公孙淳的酒,公孙淳因着文氏的事情,心情也有些不顺,所以,也多喝了两杯,不过,还是想要要陪谨言进宫,也就适可bBS.JoOYOO.nET而止了,酒过三巡,恭亲王扶了公孙淳去歇息,而默言便拉起谨言,对公孙淳道:“妹夫,我有些私房话儿要跟三妹妹说,你且歇歇,一会子再去请你。”
公孙淳也没做多想,便跟了恭亲王进了书房,在书房里的榻上躺下了。
侯门长媳 第二百零五章
默言拉着谨言转到了一间阁楼,阁楼不大,装饰却很是精致清雅,临楼远眺,便可一览恭亲王府的景致,恭亲王府却实很大,园中楼台水榭林致错立,阁前翠竹葱郁,古木参天,各季花色返季开放,争香半妍,谨言暗想,恭亲王府的花园倒是比皇宫里的御花园还要精致漂亮,方才进园时,只能观得一偶,此时站得高,视眼开阔,纵不得观得全景,却也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这里美吗?”恭亲王慵懒的声音缓缓的身后响起,谨言没有回头,默言何时走的,她并不知道,但她明白,之所以带自己到这阁楼上来,定然是恭亲王有话要讲,她不知道恭亲王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按说,自己对恭亲王并无半点私情,她大可以不必在此呆着,但是,她想帮默言,想就此了了恭亲王心里那丝并不合宜的暖昧,而后,希望他与默言自此坦诚相待,一辈子相伴到老。
“王爷来了。”谨言没有半点惊讶之色,福身行了一礼,又转过身,看向园中的景致。
“这些返季的花,我花了很多时间才载培出来,这几个月无所事事,心思全花在这些花花草草上了,三妹妹可看出我的心血来?”恭亲王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失意,但更多的却是看穿世事的恬淡,语气也不似平素的懒散,倒像是个世外之人一般。
“嗯,看得出,王爷确实花了不少心血啊,能将这些花时都错开,王爷可谓神人。”谨言由衷的赞道。
“我只是想证明,世上很多事情并非不可能的,就算天时不合,地利不宜又如何,只要肯付出心血和努力,一样能办到。”恭亲王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凝眸看向谨言,眼神灼灼,墨玉般的星眸,如深不可测的幽潭,似乎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
谨言听出他话里有话,却道:“王爷仍没有放弃那争位之心么?男人有雄心并非是错,但要看自己的志愿是否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若这种成功非要以百姓的困苦,血流成河为代价,就算成功了,你不觉得比以前过得更轻松快乐了么?”
恭亲王听了唇边就勾起一抹苦笑来,叹口气,邪睨着谨言道:“三妹妹又何必如此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说着,转过身去,歪倚在阁栏前,眼神悠远,声音也如飘在风中的轻鸿,浮沉着有点不真实之感:“我的封地在蜀,那里沃野千里,粮米丰足,民风朴实,我知你并不喜欢京城的喧华,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远离一切烦忧,恣意恬淡的生活,而且,不会任何另外的女人插在我们中间,三妹妹,你可愿意?”
果然是要说这样的话么?就是躲也躲不过么?可是,心却像有些触动,谨言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蜀地是否与前世一样,前世的蜀地可是天府之国,正像恭亲王方才所言,那里民风淳朴,粮米丰足,景色奇特优美,在那样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生活,还真是谨言心中所愿呢,可惜,相伴的人不对,那么,去再好的地方也会不对。
恭亲王的心思细腻,他懂谨言,知道谨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他将前景描绘得很美,很诱人,而且,就连谨言想要以世欲礼仪的束缚为借口都堵住了,他说,世上之事,只要他肯付出心血,不管多难,他都能办到,哪怕与皇上为敌,与公孙淳反目,前面的阻险艰难他必定全都考虑到,并有了十足的克服的把握,不然,也不会在此时此地跟她说这样的话。
谨言扪心自问,跟着恭亲王走?舍得公孙淳吗?愿意离开公么?曾经的誓言到哪里去了?为了与他过幸福生活,所付出的那一切难道都要舍弃?
舍得么?早就头号过千百遍了,,答案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舍不得啊,谨言也苦笑起来,鼻子有些发酸,她转回头,定定看着恭亲王:“若是在一年多前,你是如今这副模样,是如今这恬淡的心态,又肯对我说这一番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哪怕天涯之外并非你说的那样美好,我也无怨无悔,但是,太迟了,王爷,你要珍惜值得珍惜之人,幸福其实就在你身边,不要看得太远了,远处的会是海市蜃楼,会是虚景,不值得的。”
恭亲王静静的凝视着谨言,眸中光华流转,情意盈盈,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谨言的欣赏与喜欢,渐渐的唇边笑意漾开,眸中也带了笑,神色变得轻松了起来,良久,他才哑着声说道:“谢谢你,谨言,比我想像中的答案要好了很多,至少,你不是讨厌我,至少,我曾经是有机会的,只是错过了,谢谢你今天了了我的心愿,自此之后,我会收拾心情,不再去肖想那不合时宜的东西。”
谨言唇边也绽开了一朵灿烂的笑颜,开心地说道:“不用谢,该说谢谢的是我,你让我知道,只要努力,肯付出,就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生活。”
“如此说来,我们就不用谢来谢去了,来来来,三妹妹,咱们一起下楼去,拉了阿淳起来,再喝上他几杯,来个一醉方休可好?”恭亲王爽朗地笑着,心怀放开的他,变得更加俊逸潇洒,谨言由衷地为默言高兴了起来,这样的男子,他懂感情,懂放弃,能屈能伸,能舍能得,很值得默言真心相待。
下得楼来,默言见两人脸上都带了笑,心中一紧,期期艾艾地看着谨言和王爷,欲言又止,一双玉后不经意地揪紧自己的衣襟,向来爱整洁的她,竟然将身上的那件紫色绣青竹,镶红边儿的大摆开襟夹袄扯得皱巴巴的,王爷看着便宠溺地抚了下她的头发,大声说道:“娘子,园里的那些花花草草,除了迎春,其他全扯了吧。”
默言听得一震,眼里就泛起了湿意,感激地看了谨言一眼,颤着音道:“是,王爷,妾身这就使了人去扯。”
王爷听得哈哈一笑,见她真的要走,忙拉她入怀,柔声说道:“不忙,傻子,只是让你明白而已,以后,就放开了心怀吧。明儿个我便去请示母妃,立你为正妃,恭亲王府从今往后便只有一妃,再不接任何人进来,娘子,你可高兴?”
“谢王爷。”默言喜极而泣,躬身又要向王爷行礼,王爷叹口气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王爷妾身的自称,自在些就好,你看三妹妹就从来不在阿淳面前以妾身自称呢,也是阿淳那家伙,如今都快成妻奴了,哪里敢在三妹妹面前托大呢。”
侯门长媳 第二百零六章
“王爷你以后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的。”公孙淳却是慢悠悠地自屋里转了出来,白了王爷一眼,接口道。
“哈哈哈,阿淳,你这家伙太精了,以后可真不能说你坏话,难得一次就被你抓包了啊。”恭亲王哈哈大笑着说道。
公孙淳冷哼一声,过去拉过谨言,回头对恭亲王道:“王爷你自小到大,说我的坏话还少了么?”转过头又问谨言:“娘子,方才可曾歇息过,现在就去宫里吧。”
谨言点了点头,恭亲王听了眼神微黯,却也握住默言的手道:“不如咱们一起进去看看贵太妃娘娘吧。”
谨言听了感激地看了王爷一眼,却心知王爷也是担心自己进了宫之后可难会被扣或者有其他危险,跟着去,不过是想要多些护助罢了,以王爷如今和皇上的关系,王爷心里怕是很不愿意进宫的,竟然肯为了自己在而去面对自己以前的对手,以失败者的姿态而对胜利者,那会很难受的。
几个坐了马车同时到了宫门外,宫人果然早就在门外守候了,见来人里多了恭亲王爷,那宫人稍稍诧异了下,但很快便恭敬行礼,引了同筱进了宫。
王爷先带着默言去了贵太妃宫里了,公孙淳不便进后宫,便在乾清宫外等,谨言先去拜见顾慎言,那宫人也见机,直接引了谨言进了慎言所在的坤宁宫。
因着皇后现在成了太后,搬去了慈宁宫,所以,慎言便进了坤宁宫,有着皇后的仪驾,却无皇后的尊荣,一直不明不白的,也没个份位,宫里人只称她为顾妃娘娘,为此,慎言很是恼火,也更是尴尬。
这会子她早就在宫里等着谨言了,对谨言的到来,她很是诧异,不知道自己曾经那样对待过她后,她为何还会来看自己,不过,也许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吧。
挺着大肚子,顾慎言端坐在上位,看谨言被人带进来,她没起身,只是冷冷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妹妹。
谨言跪下行礼,口呼千岁,好半晌,也没听到慎言叫平身,不由微抬了头,看了过去,只见慎言正眼神复杂地看自己,她唇边就擒了丝嘲讽,说道:“娘娘不用奇怪,臣妇今天进宫,也是家祖所求,不然,也绝不会来打扰娘娘的清静的。”
慎言听了也是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楚,“起来吧,三妹妹,不用多礼。”
礼都行完了,而且是跪了半晌才叫起,却还要说什么不用多礼,顾慎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假,谨言依言站了起来,淡淡地看了慎言一眼,也不罗嗦,直接说道:“臣妇既是应了家祖的话,自然是要用心来做这件事的,不管娘娘如何想,臣妇尽了本份就好了,还请娘娘代为通报皇上,就说臣妇在此等他。”
慎言唇边笑意更深,斜睨着谨言道:“三妹妹好大的口气,皇上如今日理万机,哪是你一个小小的侯夫人说见就能见到的,你真不杂货铺是个人物了啊。”
慎言明明知道谨言是来帮自己的,但她的尊严,她的骄傲都不允许自己接受这近乎施舍的帮助,成不成得了皇后,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那是她顾慎言自己的事情,她不用一个情敌来帮自己,她还没有弱小到如此地步,就算是生了女儿,会被夺了妃位又如何?
最多就是个死字,得不到应有的爱情,她在这宫里生不如死,如今早就成了这宫里的笑柄,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若非腹中胎儿,她早就心如死灰了,这金壁辉煌的高墙大院,黄金铺就的康庄大道,走进来,却如坟墓一般的清冷孤寂,还日日活在勾心斗角之中,时时要防着被人使阻绊子,她……累了。
与其要别人的怜悯和施舍,不如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就算是死,她顾慎言也是要站着的,不要跪着。
“娘娘教训得是,臣妇狂妄了,既是如此说,那臣妇只好告辞,娘娘好生歇息,臣妇退下。”谨言听了例觉得心情一松,不让自己见皇上那不是更好,自己原就是进宫来给老祖宗交差的,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但既然顾慎言拒绝自己的帮助,那更是求之不行,也省去了自己的很多麻烦。
“你确实狂妄,当本宫这里是菜园门么?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慎言见谨言这态度很是恼火,她妒嫉谨言,但更恨她这副淡定从容,处世不惊的样子,而且,这一次的谨言与以往说话更让她生气,句句带刺,刺得她心火直冒,只想要撕破了谨言那张淡定的脸就好。
谨言听得苦笑,果然进宫不是个好差事,来了不是,要走也是自己的不是,只好静静的站着,也不回话,静待慎言看她究竟想要如何。
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看在慎言眼里更是惹嫌,“你给本宫滚出宫外去,不得本宫旨意,不得离宫。”
这话可谓混帐无理,但谨言仍是淡淡的,看了她挺着肚子的模样,什么也没说,便退到宫外去了,站在宫外比面对慎言要好多了,一直看到慎言挺着的肚子,谨言心里便一阵一阵的抽痛,那个孩子,若是还在,应该也有几个月了吧,自己是疯了,竟然答应进宫来帮这个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而且,人家还半点都不领情,拿着热脸贴过去,人家还嫌脏,值得么。
谨言站在冰冷的殿外,寒冷的风如刀一般刮在脸上,飒飒凛冽,谨言双后抱臂,静静地站着,忍受着来往宫人诧异的眼光,一时好想公孙淳,希望他又能如天神一般突然降临了,带了自己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没多久,公孙淳没来,顾默言却来了,看到谨言站在殿门外,不由愣住了,过来问道:“三妹妹,大姐没起么?”
“不是,娘娘在殿里呢。她罚我站在殿外,不得她旨意,不许离开。”谨言也懒得圆话,直口说道。
默言一听就炸了毛,怒道:“大姐这是要做什么,太BbS .jooYOO .n ET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