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一听就炸了毛,怒道:“大姐这是要做什么,太BbS .jooYOO .n ET不知好歹了。”
谨言听了也没阻默言的怒气,只是静静地看着,抱胸看着远处正在凋零的枯叶。
默言一跺脚,便走进殿去,谨言也没劝她,仍是老实地站着,抬头仰望青白的天空,她突然觉得无趣得紧,再一次想要光祁这个世界就好,琴儿在庄子上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真想她啊,若是在自己的田庄里,种几亩庄稼,喂些猪羊,再种几块菜地,生活应该也很惬意的吧。
“三妹妹,你在想什么?”谨言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皇上清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她听得一怔,忙回过神来,盈盈拜了下去。
侯门长媳 第二百零七章
“臣妇参见皇上。”谨言礼才行至一半,皇上已经双手托住了她,“三妹不必多礼,怎地不进殿去,倒站这里吹风呢?”皇上笑吟吟,多日不见,谨言又清瘦了,他看着有些心疼。
谨言看了殿内一眼,欲言又止,半晌才道:“臣妇方才进去看望过娘娘,站在此处便是想等皇上。”
皇上听得眼睛一亮,但想起方才来时,在乾清宫见到的公孙淳,他的心立即又黯淡了下来,她来,不是因为想自己,只是有事相求吧,是为了顾慎言么?总这么烂好心,将来怎么在那个侯府深院里生活啊,公孙淳的女人也不少,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便多,太好民主,只怕会被人吃得连骨头渣滓都没剩的。
“既是等我,那便随我去暖阁坐坐吧,你看你,脸都冻红了,喝杯热茶,去去寒好了。”皇上说着便抬脚走,谨言看得诧异,忙问道:“皇上您不进去看看娘娘么?”
皇上顿住脚,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谨言:“她分明就不喜欢你,你又何苦来讨她的嫌,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谨言听得微赧,红了脸,眼睛里却升起一团泪雾,颤着音道:“是不想来的,只是,家里大人求着,心里受不住,只好还是来了,皇上,她怕是就这几天要生了吧。”
皇上点了头,继续往前走,谨言只好小跑着跟在后面,一路上有太监宫娥看到,全都退避开来,只是那来不及收回的眼神里闪着惊奇和暖昧,让谨言看着心里好不烦闷。
进了暖阁,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松软舒适,软壁里烧了火龙,所以,整个殿里暖融融的,很是舒服,谨言一进门便打了个喷嚏,鼻头痒痒的,她伸了手,摸了摸鼻子,感觉方才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再一遇上暖风,便有点鼻塞了。
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她面前,谨言抬头看去,便触到皇上深幽的眸子,清亮亮的,带着丝怜惜和无奈,谨言默默接过帕子,捂了捂鼻子,嗡声说道:“谢谢。”
“一会子让人烧了姜汤来,受了风寒可不得了,坐吧,在这里不必拘束,你来,定是有事找我,你说吧,能办的,我会帮你的。”皇上自己在软榻上坐了,指着对面的方榻对谨言说道:“你以前说过,当我朋友的,如今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是我的样子很吓人么?”
“没有,皇上很亲和,臣妇……只是觉得,您如今是九五之尊,不敢太过放肆了。”谨言含笑依言坐下,只是身子欠着,也不敢坐全乎了,皇上不介意,不代表这里的宫娥不介意,人嘴两片皮,流言有时候能杀死人的。
“呵呵,你再如此,我会将你留在宫里不放了的。”皇上眨头目奶,清亮深邃的眸子里难得的透着狡黯的目光,谨言先是听得一震,差点没自软榻上滑下去,再抬眸看到皇上眼里的一抹促狭,唇边就绽开一朵美丽的笑颜来,皇上看着就凝了眼。
当初,就是这笑容拨动了他的心弦,只是,将她留在宫里的日子里,她就像一只被折了翼的蝴蝶,飞不起来,便少了笑,如今再看到,皇上的心便一阵发紧,像有根绳子缠住了心脉,使得血行不畅,陡然松开时,又觉得浑身舒泰,一时又觉得释然,谨言,确实不适合深宫的生活,宫里怎么能有这样恣意的笑?
怎么能如此没心没肺的活?方才还想公孙淳的女人,谨言会被人欺负,若是进了宫,别说是骨头渣滓,怕是连皮毛都会折磨得灰飞烟灭了去。
自己曾经想将她留在宫里,以为凭着圣上之威,能够好生护着她,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差点将她害死,连她腹中的孩子……也没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恨自己呢。
“三妹妹,咳,这几个月,身子将养的还好吧。”皇上哑着声,有些不自在问道。
“还好呢,谢皇上记挂。”谨言一听,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皇上的语气里带着丝愧意,她哪里听不出来,只是,那事也不能全怪了皇上,不过皇上心里存些愧意也好,以后他在位久了,公孙家若有个什么事情……汗,谨言想到这里就想要抽自己的脸,拿别人的愧疚当筹码,那是她顾谨言的风格么?
“好就好,好就好。”谨言回得太公式化,使得皇上也有些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时气氛就有点闷,谨言也感觉到了,忙展了笑颜:“皇上,您平时日国事繁忙,可要注意身体,多多休息,劳逸结合哦,下次谨言再进宫时,可不想看到如一个半老头子一样的皇上哦。”
皇上听得一滞,她这语气也变得太快了吧,不过……感觉又回到了以前,她会在自己面前耍赖,会放声大哭,会小花招耍尽……这才是谨言的真实样子嘛,是他喜欢的样子呢。
皇上一昂头,脸色沉下说道:“会像半老头子么?不会啊,方才还有人夸我丰神俊逸来着呢,三妹妹,你眼神有问题了吧,跟着阿淳久了,人也会呆滞了。”
谨言听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两眼笑得弯弯的,霎是可爱,“是么?嗯,还好啦,虽然没有我家相公俊,不过,也是翩翩美男子啦,怪不得,能迷倒后宫那么多的女子呢。”
再多又如何,没一个是你,皇上听得心中黯然,但好不容易轻松了的气氛,他不愿意打破,便微笑首说道:“是顾家老大人让你进宫的么?”
谨言听得微怔,笑了笑道:“不是爷爷,是老奶奶,她……想求皇给顾一条退路,哪怕衣锦还乡也好的。”
“是想请你来求我,让顾慎言做皇后吧。”皇上微挑了眉道。
谨言猛然抬头,老祖宗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她不愿意求这个,凭什么,那个人害了自己,还如此讨厌自己,自己要去腆着脸帮她,就因为自己是顾家人么?
“你让她们死了这份心吧,顾慎言做过什么,我不是不知道,尤其她对你做的事情,让我寒心,我没让她进冷宫已经看着顾家帮了我少的份上了,她生不生儿子,这个妃位都保不住,我的皇后……必须是心胸豁达大度之人,不能如此刻薄心狠,否则,后宫不会安宁。顾家,我会给他们一条生路,就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了。三妹,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父亲,放心,只要你祖父看得穿,我保你父亲一世平安。”
这话也算是说得够坦白通透了,谨言听了不由点了头,站起身来,向皇上拜了下去。
侯门长媳 第二百零八章
“谢皇上。”谨言由衷的说道,她今天来,要的就是皇上的这句话,既然皇上应允了,那她的任务也完成了,答应老祖宗保顾家一事,也算成功,只是要保顾家继续富贵荣华,她顾谨言也没这个本事,就算肯牺牲自己进宫来,皇家后宫争斗如此厉害,也不一定就能一直保下去,何况,她犯不着为顾家牺牲自己。
“皇上您忙,臣妇先退下了。”事情办完,谨言便想告辞,呆久了,怕引起非议。
“三妹妹,不要离开京城,放心吧,以后,我会只当你妹妹的,不要……因为怕见我,所以,离开京城,我只是……只是想离你近一些,在遇尔闲暇时,可以与你如现在一般,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别无他想了,而且,阿淳是个不错的人才,我会不计前嫌许他要职的,你……还是留在京城吧。”
皇上定定地看着谨言,眼眸凝黑,微带了丝伤感和无奈,话语里,竟然是浓浓的不舍,还带着请求的意味,听得谨言心中一滞,鼻子就酸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皇上,好半晌,才‘嗯’了一声,唇边扯出一丝微笑。
皇上看了心酸不已,自榻上起身,走近谨言,伸了手抹她脸上的泪珠,笑道:“傻丫头,笑比哭还难看,明儿我下道旨,封你为长宁公主,以后,你就是我的御妹,看谁还敢轻视你,谁还敢欺负你,有了你这个身份,我给公孙家和顾家多些照顾,臣工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谨言的眼泪流得越发的凶了,哭和泪眼婆娑,皇上看着便慌了,不停的帮她抹着泪,哄道:“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哭,你……若是还想要离京,那我也不拦着了,你喜欢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那你就去过吧,只是……能隔一两年,回来看看我么?”
谨言听了好泪就再也止不住了,拼命的摇头,抽噎着又说不出话,皇上都快急死了,拿着胆黄的帕子不停地给她拭泪,见她摇头,以为自己的又错了,又道:“那……你就三四年回来一次也行。”
谨言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我会心中有愧的,皇上。”
皇上听了松了一口气,终是忍不住,双手张开,顿在空中,半晌还是收了回去,很想要拥抱她,将她揽入怀时厅是,怕吓到她,会将她推得更远,更远,远到自己触不到的地方,手,还是轻轻的放下了,只是,握紧成拳,谁说帝王可以拥有天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了天地,也无法拥有这个女子,权力再大,也不能逼迫于她,这,是何等的无奈与无助?
“不要有愧,你知道要知道,我是宠着你的,是疼着你的……大哥哥也行了。”皇上脸上浮起的一抹苦笑,又换了个帕子,帮她拭着泪,一会子,外面有宫人来报,说是恭亲王求见。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戾色,但随即消失了,拍了拍谨言的手道:“你二姐夫来了,你这样子出去,人家指不定又说我欺负你了,你是不知,他自外面回来,不怕我杀他,也不怕我免了他所有的爵,将他贬为庶民,竟然一进宫,便和我大吵大闹,说我害了你。”
谨言听得怔住,半晌,破涕为笑,说道:“皇上,王爷说,他的属地在蜀,那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如果我和相公有空,可以去他那里游玩的。”
皇上听得愣住,渐渐的,唇边就勾起一抹欣然的笑来,问道:“是么?他是这样说的么?那我有空了,也去蜀地看看,二递自作聪明原就有经天纬地之才,我相信,他能够将蜀地治理得繁荣强盛的。”
说着,自己率先走到暖阁门口,对外面的恭亲王道:“二弟,外面可冷?进来暖和暖和吧。”
恭亲王听皇上的言语亲切,不由微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朗声答道:“这鬼天气是冷呢,皇兄。”
说着,人就进来了,不过,后面还跟着公孙淳,皇上见到一脸焦急地公孙淳,眼神微黯,但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公孙爱卿在外久等了吧,朕与谨言谈得很投机呢。”
公孙淳一听脸就黑了,皇上直呼谨言的闺名,这是很不礼貌的,而且,对他也有一定侮辱,但皇上语气平和亲切,并没有半点污辱地意思,他也就不好如何发作,只拿那双温润的眼眸默默地注视着谨言,看她小脸上泪迹未干,心中一紧,便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当着皇上和恭亲王的面,不给皇上见礼,倒是先拿了帕子来找谨言脸上的残泪,柔声道:“怎么又哭了?”
谨言微笑地看着他,想着刚才在顾慎言的殿外那孤苦无助样子,这会子见到他,心中便安宁了很多,眼睛眨了眨,使命往皇上那边睃,公孙淳知道她的意思,想她可能是与皇上谈了些什么,触到了伤心的事才哭的,心中虽是疑虑,但此时此地不是询问的时候,也知道她担心自己对皇上不敬,会获罪,便转过身,对皇上行了礼。
皇上淡笑着一摆手道:“公孙爱卿,方才朕与谨言说好,她以后就是朕之御妹了,你呢,当然便是朕的妹夫,朕唤自家妹妹的闺名应该不算有违礼数才是,你方才,脸色可是很不好看哦。”
公孙淳听得了怔,随即又给皇上行了一礼,脸上微赧:“臣无状,请皇上责罚。”
“罚什么罚啊,没听清楚吗?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夫了,啊,我也可以称三妹妹谨言了,哎,这名字叫着舒服啊,哈哈哈,早就想唤一两声,就是不敢呢,怕阿淳会拿刀劈我呢。”恭亲王大笑着揶揄道。
公孙淳听了就拿眼瞪他,恭亲王一点也不以为意,冲着谨言唤首:“谨言妹妹,谨言妹妹。”
谨言听得也是一头黑线,向王爷伸出手道:“拿礼物来,妹妹哪里是那么容易认的。”
恭亲王看了随手摘下身上佩的一块通体透明的碧玉,递给谨言,皇上看得微怔,却没有做声,自己也从身上摘下一块与恭亲王差不多的一块玉递了过来:“谨言,这是大哥的,你要收好。”
侯门长媳 第二百零九章
那日与皇上和恭亲王相谈甚欢,皇上力劝公孙淳留在京城,并让他主管工部事务,公孙淳原是力辞的,但看谨言并没反对,心里也明白,谨言对皇上的戒心定然是消除了的,如今皇上和恭亲王都当谨言为妹妹,又许了公主之位,只当自己两个回府,那圣旨怕是就会随后会到,既然住在京城没有了危险,而自己原也是有理想有报负,想做一番大事的人,有实事可做,自然比一个空头的侯爷头衔要强得多,也就变应下了。
两人辞别皇上,便一起出了宫,恭亲王被皇上留在了宫里,两兄弟还有话要谈,而顾默言仍在顾慎言的宫里劝着顾慎言,也就没有一同回来。
回到府里,大总管早就焦急地等在大门口,远远的看到马车来了,仍上露出喜色,马车一停便迎了上来:“侯爷,不得了了,文姨娘……文姨娘……她上吊了。”
公孙淳正好掀了车帘子,听了这话,脸便是一沉,皱着眉头说道:“没死吧?”
大总管被问得一阵愕然,好半晌才道:“没呢,没呢,被救下了,正请了太医来诊治呢。”
“一个姨娘,有何资格让太医诊治,总管,你如今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公孙淳跳下马车,细心地牵了谨言下来。
大总管被公孙淳说得脸上一阵尴尬,拿了帕子拭着汗道:“老妈也是一时太急了,文姨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