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淳从外面走了进来,谨言特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眼神也温和得很,见谨言亲自迎了出来,还笑着说道:“娘子不在屋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谨言干笑了笑,帮他脱了外套,随手挂了起来,回道:“妾身坐在屋里闲得紧,相公回来了,就有人陪我说话了。”
她声音温柔甜糯,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很随意的对话,公孙淳便笑了笑,与她一同进了屋,在屋里大炕上歪着。
谨言走到床边,轻声问道:“相公可是累了,寐会子吧。”
公孙淳含笑看着她,拍了拍身边的炕沿:“不是说闲得紧么,来,陪我说说话。”
谨言一时还不适应他的亲近,又不想杵了他的意,便慢吞吞地走到炕边,歪坐在炕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妾身刚嫁进来,觉得这里还陌生得很,所以有点无所适从。”
公孙淳点了点头,了然道:“嗯,过些日子就熟悉了,这里可是娘子的家了,明日我带你在府里走走,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就是。”
谨言点了头,道了谢,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尴尬地坐着,公孙淳似是有心事,也没精神找话来说,一时间,两人间的气氛有点滞,谨言倒是很想问绿萼的事,可又觉得开口问他很不妥,便想等他自己说。
偏公孙淳像是心不在焉,眼神飘忽地看着窗外,一点也没有有事要说的意思,谨言更觉无聊了,便起了身道:“相公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妾身到外面去了。”也不等他回答,起身抬脚走了。
谨言心里是有气的,也有些委屈,这个自大的男人,他根本就没当她是这院里的主母,就算绿萼是他的贴身丫头,但现在也归她管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总该知会她一声吧。既然他不尊重他她,她也没必要像个木偶样的陪他发呆。
“娘子,明日让绿萼去田庄吧,你跟刘大总管说一声,就说她得了恶疾,要到乡下去休养。”才走出几步,公孙淳突然开口道。
谨言脚一顿,故作惊讶地回身,问道:“绿萼她怎么了?好好怎么会得了恶疾?”
公孙淳一笑,有趣地看着谨言,“绿萼心思不正,我不想再看到她了,娘子,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呃!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他就没打算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她?不过,他竟然说他不想看到绿萼了,绿萼……勾引他了?只可能是这个原因,可哪有不吃腥的猫,何况还是送上门的,谨言有点怀疑地看着公孙淳,水一般清澈的眸子似笑非笑,像要看透公孙淳的灵魂一般,歪了头,似在思考,好一会才道:“基本满意,不过,她有那心思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公反正屋里人也多,不在乎多收一个吧,何必伤了一个纯真少女的心呢!”
谨言像在调侃,又像在正话反说,脸上却看不出半点不豫,像这事与她没什么关系似的,公孙淳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他是特地来知会她的,如今她是这院里的主母,处置个奴才当然要让她知道,可她这是什么话,竟然要他收屋里人,她才嫁进来一天呢,要表现贤惠大方也不用这么急切吧,太不拿他当回事了。
“娘子很想我再收屋里人么?”公孙淳也似笑非笑地说道,眼里却渐渐冰寒,哪里还有半点笑意。
谨言笑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语气却悠悠的,“妾身想与不想有什么关系,相公觉得开心就好。”
公孙淳听了便眯了眼,声音像在飘着:“真的只要我开心,娘子就会依么?”如果书涵在这里,听了这样的声音肯定立马逃了,这可是世子爷发怒的预兆,世子爷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就表示他心里很不爽,很不爽了。
谨言可没那自觉,她知道公孙淳定是不开心,不过,她也不开心,没心思去哄他,又回了句,“我依与不依重要么?不是说妻以夫为天,相公心意当然才是最重要的啊。”
公孙淳猛地从炕上跃起,冷笑道:“好一个妻以夫为天,那好,我这会子就来履行履行做丈夫的权力。”说着几步便走了过来,长臂一伸,便将谨言揽了进怀,下一秒,他的唇便贴了上来,一下就捉住了谨方的红唇,吸了进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谨言突然被他吻上了,却没来得及反抗,一股怒气冲上头部,偏自己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开他,被他用力地毫不怜惜地吸着唇,疼痛得很,想咬,却又没法子张口,一时木了头,眼睛怒视着公孙淳。
公孙淳先保是被她挑得气急,只是惩罚性地亲她,可当那柔软的唇瓣一入口,加上淡淡的少女清香,他便欲罢不能了,舌头就想往里探,可谨言紧闭着嘴,睁着大眼狠瞪他,心里的气突然就消了,一股征服的欲望从心底升起,腾出一只手,开始在谨言身体上游走。
这家伙越来越放肆,谨言打又打不过,骂又开不了口,一时无计可施,又急又气,偏他还是个调情高手,只是几下便找到她身体上的敏感点,当触到某一处时,谨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他便在那里摸得更欢了,谨言的脸都气红了,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丽娘曾教过她的点穴手法,只是这家伙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得慢慢的,别引起他的注意才好。
谨言于是装得很迷离地闭了眼,嘴唇也动了动,双臂环在公孙淳的腰,手也上下扶摸着公孙淳的背。
她的回应让公孙淳很兴奋,顿时放松了警惕,吻得更投入了。
谨言终于找到能制住他的穴位,趁其不备,突然发力,公孙淳左边腰下一麻,顿时动弹不得了。
侯门长媳 第六十四章
谨言终于自他怀里脱身出来,连呼几口新鲜空气,这厮吻技真不错,差点就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了。
公孙淳怎么也没想到娇娇弱弱的小妻子竟会这么一手,他一身内力浑厚充沛,武技也是出神入化,多年难逢对手,今日竟是栽在自己的小妻子手里了,这事要传出去,他都没脸在就城混了,饶是他涵养再好,此时脸色也是铁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谨言。
谨言吸了几口气后,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看着公孙淳黑锅底似的脸,心里不由有点紧张,他可是自己的丈夫,他亲易自己完全是权力,空虚社会丈夫可就是妻子的天啊,这可是以下犯上的事儿啊,真若闹出去,别说罚了,休了自己都是可能的事,可……难道就由着他欺负自己么?哼,反正都做了,就把这气出完了再说。
便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抬眸对上公孙淳的眼神,见他气恨,她倒定了神,反而含笑看着他,“相公,白日宣淫可是有违礼制的,妾身这也是为相公着想啊。”说完,还捋捋他揉皱了的衣服,拍拍他的背,围着他转了一圈。
公孙淳先前气得快炸了,这会子见她如此,又听她强词夺理,不气反笑,他体内真气流转,凝成一股向被制住的穴道冲去,谨言内力不够,虽然制住他的穴道,却不是不可以冲开的,他一边暗自冲穴,一边笑着看着谨言,“那娘子对为夫我动手倒是不违礼制了,娘子刚才不是说,夫为妻天的的么?难道这就是娘子的相夫之道?”
谨言一脸的惊诧,“呀,相公,你说什么动手啊,可真是冤枉啊,刚才明明就是相公你对妾身在动手啊,妾身……妾身还想着相公对妾真是情意绵绵呢……”说着,耳根变得通红,声音越说越小,似是羞不自胜。
公孙淳看着她这样模样,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眯了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这时,他体内的内力终于将穴道冲开,不过,他仍保持着被制的姿势不动,眼神暧昧,语调轻佻:“为夫确实是对娘子情不自禁呢,怎么?娘子,你不喜欢么?”
谨言哪知道他被制的穴道已然冲开,见他竟然调戏她,不由轻哼了一声,轻挪莲步,妖娆地伸手轻抚公孙淳清俊的脸庞,娇笑道:“当然喜欢,夫君如此英俊伟岩,又温润儒雅,妾身可是爱慕得紧呢。”说完,又叹了口气,轻点下公孙淳的挺鼻,幽幽道:“可是夫君,你身边的女人如此之多,妾身怕你吃不消呢,不若妾身干脆大方一些,多让让那些妹妹们,让夫君多陪陪她们可好?”
公孙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可心里却是邪火猛窜,她……她竟然嘲笑他那方面不行?看来,不让她尝尝,怕是以后她都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哦,娘子是认为夫君我不行?”公孙淳笑得温润无害,语气也无限温柔。
谨言却扣得背后凉飕飕日,心里莫名地感觉不妙,她警惕地注视着公孙淳,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可公孙淳却对她眉毛一挑,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身子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谨言小心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用手戳戳他的背,公孙淳像个木偶似地往前摇了摇,谨言怕他摔着,忙扶住他。
等谨言再转到前面时,公孙淳突然对着她雪白的颈脖吹了口热气,眼睛凝视着她,像在放电,谨言立即觉得脑中警铃大作,转身就想逃,才走出一步,公孙淳的长臂一勾,将她勾放在怀里,两手一错,将她的双手制住,“娘子,天色也不早了,为夫就让你见识见识,看看你的相公是不是吃得消啊!”
“你……你怎么……没有……”谨言吓得话都说不圆了,清澈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红润的小嘴张得快吞下一只鸡蛋,公孙淳满意地看到她吃惊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娘子似乎对你相公我太不了解了,来!来!来!我们进内室,为夫让你多多了解了解。”说着将谨言打横抱起,向内室走去。
谨言彻底吓傻了,她明明制住了他的穴道的,怎么才不过几分钟而已,他怎么就能动了?丽娘啊,你这是教的什么点穴手法,怎么这么不经用啊。
谨言在心里埋怨着丽娘,脑子却开始飞快地想着对策,她知道先前自己那番作为有多么可气,这会子想要求饶……瞧公孙淳那脸色,怕是不成了,要求救吗?可这本是夫妻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就算叫了,外面的人怕也不会管她,人家还会当她在那……啥啥啥呢。
一时间谨言急得满头大汗,公孙淳几步便走去了内室,将谨言丢在了大炕上,自顾自地脱起衣服来。
谨言这下可真的怕了,哀怨地看着公孙淳:“相公,一会子娘亲怕是会来叫我们去用晚饭呢,你……你看……要不……晚上再……”
公孙淳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才不是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么,怎么这会知道害怕了?嗯,得让她更怕才好,“无事的,娘亲知道你我乃是新婚燕尔,不会责怪我们的,娘子怎么还不更衣?难道要为夫来服侍你么?”说着便作势要来解谨言的扣子。
谨言急忙向床后挪着,“不,不用了,哪……哪能让相公你来帮妾身呢。”边说眼睛咕噜噜地乱转着,这回可真的再无计可施了。
“那娘子就快点吧,为夫总得让娘子亲自检验检验,看为夫是不是吃得消啊。”说着,优雅地脱去了自己的长袍,只剩中衣了,又开始解中衣的盘扣,谨言心一横,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你欺负我,我才嫁进来第一天,你就欺负我,你一点体面也不给我,当着我的面与丫头眉目传情,你……你是坏人。”
这是什么状况,这丫头怎么又开始耍赖起来了,公孙淳看着坐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睛,哭得衡里哗拉的谨言,哭笑不得,不禁停了手,有趣地看着她,脑中又浮现出那日她在花船上抢人的那一幕来,倒是忘了,这原就是她最拿手的,一时觉得很好笑,又不好笑出声来,想再吓吓她才是,便沉了脸,眼神故意变得凌厉起来。
“娘子这是说哪里话来,你我本是夫妻,行房原就是夫妻之道,若说这也是欺负,那娘子你嫁给我作甚?”
谨言一听,他说的可是半点也没错,可自己就是心里有气,凭什么他才与丫环之间不清不楚后,又来与自己行房,当她是什么?发泄的工具吗?就算是要那啥,也得自己心甘情愿吧,这可是自己两辈子的第一次,这气氛也太不浪漫了吧,不行,说什么今天也不能妥协,让他得了去,便索性坐直了,指着公孙淳道:“哼,嫁给你就是让你疼,让你爱的,不是让你欺负的,就算要那……啥,也得我心情好,心甘情愿的时候,哪里你才与别人不清不楚后,又来找我的道理,你当我是什么,替代品吗?”
公孙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他不由怔住了,脑子里浮现出淑贤的模样来,淑贤自小便与自己订亲,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那时自己年少,把她娶回来后却很少陪她,常常在与朋友在外面流连,后来又去了军中,一呆就是好几年,到怀了婉姐儿,要生了自己才在她身边陪了一两个月,可那却成了他们最后日子,她……就那样走了,为了给他生儿育女,连生命都消逝了,他……想要再爱她,再疼她,可人却不在了。
他不由心底翻出一股苦涩来,定定地看着仍自抽泣着的谨言,突然便觉得心都软了,是啊,谨言也只有十五岁,从此以后,她也是他的妻子,作一个小女人,嫁人原就是希望丈夫疼爱的,见谨言哭得一张小脸如梨花带雨,娇俏可怜,公孙淳叹了口气,坐在了炕上,柔声道:“别哭了,让人听见不好。”
谨言拿着帕子拭着眼泪,边哭边道:“听见就听见了,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公孙淳不觉好笑,自己哪里就欺负她了,见她一块帕子早湿透了,忙掏出自己的来帮她擦着,“娘子,你好不讲理,明明就是你欺负为夫我啊。”
谨言气得扬起头来,水雾般的大眼瞪着公孙淳:“我哪里敢欺负你,你是男人,是我的相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能反抗么?你……你为什么要绿萼去田庄,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现在可是归我管的,是我手下的人,你突然处置了她,知道的,就说是你处置的,不知道的还说是我容不得人,才一来,就把你身边服侍多年的人赶走了,你……你叫别人怎么看我,你哪里就为我想了,还说不是欺负我。”
她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倒是自己想得不周全了,公孙淳坐近了谨言,温柔地净她搂入怀里,哄道:“好,是我想得不周全呢,绿萼那丫头原就心思不正,我打发她去田庄原也是不想她留在屋里让你受气呢,要不,我把人交给你,由你处置怎么样?”
他难道会赔理呢,谨言也知得见好就收,女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