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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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孽-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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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歌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家事,咬咬牙不答理,只是催楚英快走,楚英却是坚定的守在床边,只是道:“如歌,你莫赶我,赶也赶不走我,除非,你与我一起走。”白如歌心中一动,反倒冷静下来,白云则笑道:“楚公子,如歌身体不适,应卧床疗养,不宜车马劳顿,不如委屈楚公子盘桓数日,待如歌好些了,再麻烦楚公子陪着如歌出去散散心罢。”

楚英大喜,白如歌则冷声道:“不必了,楚英,你我缘份已尽,各有天命,你走吧。”楚英还在犹豫,白如歌怒道:“你我非亲非故,你守在我嫁家做什么?让我不得做人么?你若不走,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楚英惊慌的看着她,哀声道:“你不要生气,你要不愿见我,我便远远的看着你罢,我现在就走开,现在就走,你别生气。”说着,慢慢的退出去。

白云慢声道:“楚公子,左右这几日,易水寒就要来了,你们与小女之间的恩怨情义还是在这理清了吧。”楚英停住脚步,略想片刻,回头道:“前辈说得对,我总是要和易大哥正面说清楚的。”白云点头道:“正是,老夫也不愿你们三人如此牵扯太久,一个姑娘家经不得流言蜚语,想必楚公子也舍不得如歌天一以泪洗面,自己却不能劝慰。”

这话直说到楚英的心坎里,楚英此时已在心里下定主意,定要见到易水寒,将这个问题摆出来交涉了,白如歌却冷冷的道:“楚英,你死了心罢。”楚英大恸,折回床前,道:“如歌,你总是在说这话,可曾见我退却过,易大哥来了正好,楚英无才,却定要与他决个胜负。”白如歌心中涌上千般情绪,一时间堵在心口,咳嗽不止,苍白的脸刷的变得通红,楚英慌了手脚,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扶住她的肩头,白如歌一把摔开,白云笑道:“小女病中烦闷,楚公子便在此陪着说说话吧。”说着竟步出并带上门。

楚英见着脚步声远了,轻声道:“如歌,你可知我找你得好苦。”白如歌慢慢的平息下来,叹道:“楚公子,你实在不该如此,我早已说过,此生无缘,又何必耿耿于怀。”楚英将她的手握在自己胸口,道:“我怎么不知道让你接受我有多难,可我就是放不下,这颗心已经认定了你,你摸摸,这心里装得全是你。”

白如歌的手有些颤抖,使劲蜷成拳头往外抽,无奈楚英用着力,哪里抽得出来,一着急,哭出声来,这一哭就慌了楚英,他赶忙松了手,俯过身去搂住她,白如歌哭着推开,抓住楚英的胳膊,道:“楚英,白如歌求你了,你快走吧,快走吧。”楚英愣问:“如歌,为何这么狠心非要我走?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放开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不会死。”白如歌哭道:“这些话先不说,你快走吧,这个地方不要久留,你快走吧。”

楚英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坐在床头,目光坚定如铁,道:“我明白了,如歌,楚英以前是从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不过这半年来和你在一起,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事,我寻来这里,就是和你在一起,你想想,我们从相州到苏州再到荆州,这一路上多少是非,我怎么不知道这白府不同寻常,不过我既然来了,是留是走都必和你在一起的。”

白如歌哭道:“是我连累了你,往日种种总是我的错,你先离开这里再说。”楚英急道:“你是不是怕我与易水寒见面?这是迟早的事,不管你最后选择谁,我都不会罢手,他要来更好,我就铁了心在这里等他。”

白如歌也急了:“在哪里见面都不能在这里,这事以后再说,快走快走。”楚英突然笑起来:“如歌,你怕我死了,是不是?”白如歌一怔,叹道:“我已经害你不浅,总不能叫你丧命。”楚英神色凝重起来,轻轻为她拭去泪水,道:“如歌,你一向淡无颜色,我虽然略知易白两家恩怨,倒底肤浅,你这么急着让我走,我听你的,但是我已经走不了了。”

白如歌恍然失措,半晌道:“是我执意让你走,他到底没有理由强留。”楚英摇头道:“我要和你一起走,你说会不会强留。”白如歌气道:“你走你的。”楚英温情脉脉的看着她,道:“如歌,是我不好,我把你带出来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这么憔悴。”目光下移,最后定定的落在凸起的被子上,眼中慢慢的浮上雾气,这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化为泪珠滚落。

白如歌以手抚被,淡淡的道:“楚公子,我有孩子了,你现在该明白,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楚英一惊抬起头,急道:“如歌,这孩子是……”白如歌面色一凝,打断他的话:“楚公子,你不用再说了。”院子里有极轻微的脚步声,楚英还要说话,白如歌以目制止,静听片刻,知道那是爹爹派人守在楼前,低声道:“楚公子,扶我起来。”

楚英忙半扶半抱的搀着她下床,白如歌道:“楚公子,你去把门拴好。”楚英应个声,轻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园子里有数人在来来往往的走,顿时明白,拴了门,回头见白如歌蹲在床脚边摆弄什么,过去一看,白如歌伸手到床下,好奇的问:“如歌,你这是做什么?”

白如歌道:“你别出声便是。”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只听到轻轻的一声响,白如歌慢慢的站起来,道:“我们走。”楚英奇问:“去哪里?”白如歌指着床上:“快上去。”楚英愣在当场,白如歌知他误会,也不理他,套着鞋自己小心的爬上去,楚英这才觉得这床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见白如歌在里沿翻动床幔,拉起掖在床垫下的边缘,那床后竟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来。

楚英大吃一惊,白如歌招手道:“还不快点。”楚英惊异的看着白如歌侧身跳下了洞,那洞里极黑,若非屋里光亮,几乎就找不到白如歌了,楚英怕又丢了她,忙一步上床也钻了洞,白如歌在洞口等着他,然后又细致的将床幔平整的掖起床垫,收拾妥贴了,这才伸手又摸了摸墙,洞口无声无息的合上了。



一百零二 父女反目恩义绝

更新时间:20081118 22:15:23 字数:4830

一百零二父女反目恩义绝

洞内立时一片漆黑,楚英生怕一晃眼又把白如歌丢失,忙死死的拉住她的手,白如歌低声道:“你跟紧了我,小心的,一步步的走。”楚英低声问:“如歌,你的闺房怎么会有这么个地道?”白如歌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意外发现这个地方,不想今日派上用场。”

楚英不再多问,白如歌显然十分熟悉这个地道,纵是伸手不见五指,也能走得平稳,先是下了台阶,接着走了一段平路,白如歌脚住,挣开手,双手往墙上摸,两声磨擦声响,白如歌已点起了蜡,洞里慢慢的有了亮光,楚英四下打量,这地道宽不过两米,弯弯曲曲的望不到尽头,墙面光滑无奇。

楚英摸了摸墙,道:“这地道估计有些年头了,莫不是你爹爹挖的?”白如歌摇头道:“不会是他,他应该也不知道有这个地道,听爹爹说这个园子是原来住的是户商人,因闹瘟疫死了几人,余下的便携家带口往外地经营去了,爹爹就将这里买了下来。”

楚英笑道:“说不准这是商人的藏宝库呢。”白如歌不以为然:“白水镇是个小地方,这里的商人能有多少积蓄,需要挖这么大个洞来藏?”楚英想想道:“或许并不是什么商人吧,抑或许是传下来的,不知道年代了。”白如歌点头道:“只怕是这样。”想是爹爹,从前自己只认为是个小商人,不问世事不求名利,如今才明白,这“商人”也不过是个借口,这借口的背后竟然有着可怕的仇恨、残杀、肮脏,不由得闷叹一声,楚英知她心思,笑道:“说不准,我们能在这地道里发现宝藏呢。”

白如歌默默不语,楚英道:“前不久,江湖上传言你爹爹在岳州有个大宝藏,引得不少贪财人争涌而去,到最后并没有听说谁找到了宝藏,反倒都送了命。”白如歌皱眉道:“可是为了争夺宝藏而相互撕杀?”楚英点头道:“正是。”白如歌不说话,心里既痛恨爹爹引出这么多人命,又鄙视这些贪财之人死得不值。

楚英亦怕惹她难受,不敢再说,倒是白如歌走了几步,道:“这里有个出口,外面是爹爹的书房,不过我今日不冒这个险,虽说他平日不怎么去书房,我们还是绕着出院子吧。”楚英柔声道:“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很好。”又拉住她的手,白如歌心里默叹一声也不再挣,两人轻手轻脚的向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白如歌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屏了气息俯耳侧听,良久未见任何声响,这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墙,摸了一阵,脸色大变,楚英见了,上来轻问:“如何?”白如歌颤声道:“他知道了。”楚英握住她的手,只觉得手指冰凉,忙哈气取暖,宽慰道:“你别急,怎么回事?”白如歌道:“这个洞口直通往镇郊林子,他定是知道了,将洞口封了实墙,出不去了。”

楚英见她脸色煞白,柔声劝道:“不如我们去书房吧,你不是说你爹爹不常去那里,好歹试试。”白如歌只能点头,两人于是又往回折,可巧蜡用快完了,白如歌只好丢在地上,两人快走几步,蜡光闪了闪熄灭了,地道里又是一片漆黑,楚英紧拉住白如歌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

白如歌一怔,心底升起一股温暖,也不说话,两人摸索着扶着墙往前走,突然楚英似乎碰到什么,轻“咦”一声,光滑的墙慢慢往两旁移动,现出一个大洞来,两人一眼看去,当时抽了口气愣在了当场,足有一间屋子大的洞,堆满了金银珠宝,珊瑚奇珍,没有灯火却珠光耀眼。

白如歌低喃道:“还真的有宝藏啊。”楚英道:“原来岳州的宝藏是假的,这里才是真的。”白如歌没有反驳,因为自己从心底里也认定这是爹爹放在这里的,因为他能堵上洞口,说明他知道这个地道,如果不是那被堵上的洞口,自己或许不如做如此想。

白如歌慢慢的转过头去看楚英,正好楚英也看过来,两人惊异的对视一眼,白如歌喃喃道:“这是爹爹的宝藏。”楚英看她眼中堆起越来越浓的悲哀,不由的劝道:“还未确认呢。你不是说这个园子也是买下别人的吗?”

白如歌摇头道:“你不知道,我是早该相信的,往事一幕幕忆起,为什么这镇里这么多人都对爹爹又恨又怕,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莫名的死去,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说他是……”

突然背后传来阴恻恻的冷笑:“都说我是什么?武林败类吗?”两人惊骇回头,白云负手立在丈外之地,神色冷凛的盯着两人,楚英一步跨在白如歌前面,白如歌则侧身前行,与他并行,忧愤的问:“果真是你的,是吗?”

白云眯着眼反问:“乖女儿,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又何必再问?”白如歌突然激动起来,厉声喊道:“我就是要你当面确认!”白云微微一怔,不怒反笑:“小女儿之态!不错,这是为父一生的积蓄。”

白如歌更加激怒,脸涨得通红,大声问:“积蓄?是罪孽吧?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你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钱财?”白云也怒了,沉声哼道:“混帐!你是怎么和你爹爹说话的?爹爹做什么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白如歌突然冷静下来,脸上的红潮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与苍白,她淡淡的注视着白云,道:“在你的心里,我根本不是女儿,只是你利用的工具。”白云明显有些吃惊,白如歌接着道:“你利用了我的一生,可是,我不明白,你究竟得到了什么?”

白云冷厉的喝道:“闭嘴!”楚英怕他突然出手伤害白如歌,迅速握住她的手,严阵以待,白云扫了眼他,除了隐约的嘲弄与悲哀,并没有其他动作,顿了顿,道:“我得到了什么,你怎么能明白?当年我又失去了什么,你更加不明白!你说得对,你就是我的工具,是我报复的工具,十八年前,那个贱人生下了你,不就是给我留下的报复的种子吗。”

白如歌木然点点头,看一眼堆成小山似的珠宝,皱眉低喃“都是血污”,拉着楚英就往外走,白云闪身挡住去路,道:“出口已然堵住,你还不知道吗?”白如歌猛然想起刚才去看过通往后山林的出口,确实被封死,他这话,不知道说的是哪个出口?当下站住不动,白云冷声命令:“去书房!”

白如歌心中吃惊,却装得不动声色,快速的看他一眼,没作声,白云冷笑道:“少给我装糊涂,你要不是知道这个地道能直通书房,怎么学得这身功夫?除了那本剑谱上的剑法,老夫的梅花阵、飞雪连天,你也熟得很啊。”白如歌一怔,正要悟出他与玉扇公子、太湖帮的关系,就听白云厉喝道:“快带我去。”

楚英正要说话,白如歌漫不经心的瞧他一眼,然后冷笑道:“看来你是想让我带路。”白云恨声道:“不错,若非我绐终没有找到通往书房的机关,又怎么会容你到现在?”白如歌反问:“那又是谁,在我面前流着泪说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这话看来,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白云大怒:“不愧是那贱人的种,十八年的恩情也养不熟!你带是不带?”白如歌的心已痛得麻木,只是厉声道:“不许再骂我母亲!”白云怒道:“哼,骂她又如何?她就是养不熟的贱人,当年我待她百般宠爱,她却对易江神魂颠倒,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易江已娶妻生子,夫妻恩爱连纳妾都不愿意,哪有容她之地?”

白如歌冷声道:“你配不上我母亲!”白云冷笑道:“是,我是配不上她,那又如何?最后她还是无可奈何嫁给了我,可恨她刚刚怀上你,就跑去易家,将你指给了易江那孽种,哈哈,真是做孽啊。”白如歌亦冷声道:“是啊,真是做孽啊。”这话听在白云耳中却是刺耳,他喝道:“废话少说,快去书房。”

白如歌冷笑道:“想去书房,那就跟来吧。”话未落音,突然摔开楚英闪身奔向洞中,白云低骂一句“贱人”追上去,楚英大惊,疾呼一声“如歌小心”,也扑上去,白如歌头也不回,伸手在墙上摸一把,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声响,也不知从哪里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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