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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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孽-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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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道:“我就是师父口中的‘云儿’,也就是你已然知道的‘白云’。我是师父的大弟子,论才智、论武功、论刻苦,四个师弟都不如我,可是师父最爱的不是我,他竟然将剑谱传给了二师弟易江,他就是你那好夫婿的父亲。他胸无大志,性情软弱,怎么能得到师父的器重?我又岂能罢休?”白云话语很轻,但每一个字有千钧之恨。

“四师弟也是不服师父遗命的,我曾亲见他与二师弟争吵,要求平分剑谱,二师弟当然不同意,四师弟要决战,胜者得剑谱,若不是三师弟和五师弟拦着,也许,剑谱当时就平分了,哪有后来的争夺呢,师父聪明一世,临死了却犯个糊涂,将宝贝交给一无力承担之人,可笑。”

“易江和那老叫花、牛鼻子,自小便交好,哼,他们三人携了剑谱便远远的走了。四师弟也是个性急人,问我要不要紧追而上,这样好的机遇我岂能放弃?四师弟白混了多年的官场,阴险有余,稳定不足,几次与他们正面交手,都吃败而回,寻求我这大师哥的帮助。”说到这里,白云的眼中恨意陡增。

“要不是半路上杀出个妙手神偷,我何至于落个半本?可恨他,刘继初,不去追那小偷,却和牛鼻子来追我,好糊涂……这恨,要不是他,要不是他,……也不会死。”白云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愧疚,他顿了顿,没有接着往下说。

白如歌咬着牙,慢慢的拉开被子,露出半张脸,深陷的眼睛恨恨的盯着他,那恨,似乎要将他吞噬。

白云将她这眼神盯得突然暴怒,猛的站起身来,甩袖哼道:“那个贱人,她死有余辜,她竟然让我交出那半本剑谱,我若不是看在夫妻情分上,岂能在逃命途中仍带着她?她却不知为我分忧,哼。”

白如歌听得他这样辱骂自己的母亲,两眼一瞪,硬硬的坐起身来,想一把抓过他,但是伸手如绵,也不知是连连奔波疲乏还是伤势太重,心下黯然,默默靠在床上。

白云淡淡的看着她无力挣扎,似在取笑,冷哼一声,自顾自道:“易江死了,他以为得了师父恩宠便可凌驾我们之上,不过白白欢喜一场,一招半式都没来得及学,就一命呜呼了,可惜斩草未除根,那孽障竟然公然上门提亲,毛羽未丰就敢猖狂,可见是牛鼻子教训出的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送死而已。”

“只是一事老夫至今不明白,他是如何学得剑法的?当年剑谱一分为二,易江未得只字,确实可疑。哼,可疑之处多矣,想你一个黄毛丫头,天天在我手掌心里,没想到也竟然偷了我的剑谱,练了一身本事。”

白云说着,眼中射出两道狠毒的光芒,一把掐住白如歌的喉咙,喝问:“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我的眼皮子低下偷武功,我要让你死得和那贱人一样惨。”忽又一顿,松开手指,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柔和慈祥,语气平稳道:“孩子,爹爹心疼你,不想让你学什么武功,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平平安安的,你却误会了爹爹的一番好意,爹爹也从不愿意和世人争抢什么,只要能与家人相守,平淡的过完这一世便知足了,可是江湖人不放过我,乖女儿,你不要怪爹爹,若不能学到剑法,爹爹如何保护你的周全?”说着,声音中竟隐隐透出悲哀来。

白如歌目光痴呆的看着他,慢慢将十几年的往事回忆起来。

白云突然哭道:“爹爹养你十八年,你竟一点恩情也不知报么?你的生身母亲,因生你时难产,后有追兵,为了保护你,自舍性命,爹爹我为了让你平平静静的长大,隐名埋姓,你偷学武功之事,爹爹也不追究了,只要你现在回到家里,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好,你要知道,爹爹是最疼女儿的,以前,爹爹也听见镇上乡亲们把你夸赞成盖世女侠,爹爹也没疑心你。”

白如歌心如寒冰,这话若在半年前说出,自己将深信不疑感激不尽,今日听来却是可笑,细细回想往事点滴,他哪里是没有疑心,分明是没有抓住把柄而已,把绿茵放在身边就是最大的暗哨,还是街坊中不明死去的百姓,不少是因为背后议论自己所致,故而冷眼相对,全不为动。

白云见她眼中寒冰,叹道:“你因心结太重,脉息俱乱,先好好休息,爹爹去厨房看药煎了没有。”轻轻的扶她躺下,关门离去。

一名男子立在檐下,见白云出来,疾步上前,凑在耳边低低说了句话,白云点头道:“好,老夫这就过去。”踱步向上,男子又追上,白云回头道:“你去西厢,把那丫头收拾了,留着也无甚用处。”男人闻声,转身奔西厢而去。

一名娇俏少女垂首坐在床前,见有人进来,喝道:“出去。”男子呵呵一笑,不退反进。少女站起来,冷声道:“曹咏,你这个狗奴才,又来替主子传什么话吗?”曹咏淡淡看着她,也不生气,突然道:“其实你这样的打扮,比假扮别人更美貌。”少女一窘,道:“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要杀就杀,何必多话。”曹咏沉下脸,严峻道:“不错,今天,我正是来杀你的。”

少女反而笑起来,问:“留我无益了?不需要再挟持某人了吗?”曹咏将指竖在嘴前,嘘道:“你倒底还纯着呢,竟不知道这两日的动静,如今正主子回来了,还留个冒牌货做什么?你要知道,替身的下场,永远都只有一个字:死。”少女呆立当场,半日方喃喃道:“如歌姐姐,回来了,那,那……。”面色一黯,泪水盈盈在目。

曹咏微微一笑,自顾自的倒了杯水,从怀里摸出一纸包来,打开来将药粉弹出少许在水里,轻轻的摇了摇水杯,道:“喝了它吧。”少女看着杯中淡绿色的水,道:“果然是真要我死呢,今儿药都换了。”曹咏露出个阴险的笑容来,道:“你还不笨,喝了它,很快你就会睡得很香。”

少女往后小心的退了一步,意识到死亡确实离自己很近了,眼中慢慢的浮上恐惧,道:“可是,我现在又不想死了。”曹咏呵呵笑,端起杯子,欣赏的瞧着少女紧张的样子,缓缓走近,温柔的道:“喝吧,你自己也是明白的,你对白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少女咬咬牙,颤抖着伸出手来接杯子,曹咏笑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姑娘。”话音未落,少女的五指已直指他的咽喉,曹咏笑容顿往,一把扣住少女的手腕,不屑道:“还是不聪明,怎么能对我动手呢?”

少女哼道:“死前一博,哪有什么聪明不聪明。”另一只手突然扬起,朝曹咏脸上掀去,张玉书轻轻一笑,头往后一仰即躲过,笑道:“看来不用我喂药了,只要今天不给你解药,你也只能等死,哈哈,丫头,我天天提醒你,不要动气不要动手,你为何不听呢。”

少女颓然垂下手,不错,自己身中剧毒,功力尽失,早已是人俎板上的鱼肉,无反抗之力了。死便死矣,是可惜自己中原一行,有负娘亲所托没有找到姐姐,唯丧命耳。

曹咏叹道:“好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眼睁睁的这样死去,确是可惜,如不是白云非要你死,我只怕还舍不得呢。”



九十五 李中尚智救百灵

更新时间:20081110 22:02:08 字数:5858

九十五李中尚智救百灵

白云与李中尚对坐上席。

白云笑道:“好消息,果然是好消息!李大人此次来,为草民带来了大好消息啊。”李中尚笑道:“除了这个好消息,晚辈这里还有一件东西。”白云问:“是何东西?”李中尚笑吟吟的看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官符来,递到白云手中,笑道:“这可是好东西?”

白云将符捧在手中,喜道:“可是贵国天子所赐?”李中尚点头道:“正是,有了这只符,前辈就是我西夏朝臣了,待我主大军挥进,前辈内应,共成千秋大事。”白云捋须笑道:“妙极!妙极!贵国天子既然如此看重草民,草民自当全力相助,辅佐以成大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李中尚笑道:“前辈何需客气,若非前辈及时奉上的十万两白银,我军岂能如此神速筹集军晌,疾速南下。”白云客气道:“哪里哪里,此乃份内之事。”李中尚道:“你我如今同为西夏天子麾下,怎可自称草民呢?晚辈年轻,斗胆叫前辈一声伯父吧。”白云大乐,谦道:“这是老夫的福气了,修来李大人这样的好侄子。日后,还得仰仗李大人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啊。”

九尾银狐从屏后袅袅转出来,娇声道:“老爷,李大人已经说了,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如今,我们只需一条心,互助互通,共求富贵荣华便是了。”白云大笑道:“夫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你快吩咐下去,老夫今日要与贤侄一醉方休。”九尾银狐笑道:“此等小事,何用老爷操心,妾早已安排了。”说着,取过丫环手中的茶壶,亲自为李中尚续上。

李中尚推道:“伯父不必多礼,晚辈这次来,只为告知此事,另有要事,不多停留了。”九尾银狐笑道:“说笑了,岂有说走便走的道理?李大人莫不是取笑我们不懂待客之道了。”白云堆笑道:“不错,贤侄不必推了,军情虽急,岂又急在这一时半刻?来来来,随我后园瞧瞧,早春花未开,无甚雅趣,几条细竹,三五金鲤,倒也入得了眼。”李中尚也不再推,笑道:“既然如此,只好叨扰了。”两人携手转入屏后。

白府的园子虽无巧夺天工之奇,却也是回廊穿巷,亭阁别致,假山傍池水,修竹隐白檐,梨花已谢,桃花正艳,草色带翠,金鲤畅游。李中尚赞道:“伯父这园子果真是别致精巧。”白云笑道:“贤侄若是喜欢,这“白府”二字,即刻可改成“李府”如何?”李中尚连连摆手,道:“岂敢岂敢。”

白云哈哈一笑,喊道:“来呀。”也不知从哪里串出七八个模样儿俊俏的小丫头,一齐儿跪在两人面前,白云道:“酒席在备,你们几个先小唱一段,给李大人解个闷。”小丫头们立刻站好姿势,莺莺呀呀的唱将起来,这江南的曲调与塞外相比,是别有一番情致,李中尚果然喜欢,连连称赞:“唱得好,这江南果然是天上之人间啊,有朝一日,天下归大王囊中,我即长住江南,享乐一生啊。”

白云拍着他的肩,笑道:“贤侄年轻,江南的好处何止几个丫头唱个曲啊?你且留上几日,管教你享尽人生之福啊。”九尾银狐摇晃晃的走来,吃吃笑道:“管教你知晓‘美人如画’的含义。”李中尚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什么,低低的吟了声“美人?”九尾银狐笑道:“倒底是年轻才俊哩,哪个舍得下美人。”

白云正要说什么,突然一条人影踉跄着跑来,后面一人追上,一把抓住,那人奋力反抗,无奈口不能言,眼见被人抓回去,受辱而死,不如死在当地,猛的向前扑倒,不料又被拉住,可巧脚下踩着一块小石子,顺势一踢,小石子落入池中,“咕东”一声响,三人都看了过来。

白云大怒,恨曹咏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绿了脸,骂道:“不懂规矩!还不下去。”曹咏扣住少女的脉门,低声回道:“是,老爷。”转身往回走。

“慢着。”呆呆看着两人离去的李中尚突然喊了一声,白云脸色大变,李中尚直奔两人,曹咏是个聪明人,虽不认识李中尚,但见白云尚敬惧此人三分,亦知来头不小,若说是凭着自己的身份太湖帮的第三把交椅,也不怕他,只是现在居人檐下,垂首躬身道:“这丫头好吃懒做,小人管教不当,打扰了老爷及贵客,该死。”白云道:“还不快走,莫扫了兴。”曹咏抓住少女低头就走,李中尚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少女的后肩,道:“我瞧瞧这女子。”曹咏一愣,仍是紧扣着不回头,白云骂道:“怎么?没听到李大人的话吗?”

曹咏只得抓着少女慢慢回过身,少女的嘴里塞着布,难怪一直不出声,她见着李中尚,也不知是善是恶,心想,不管如何,先过了这一关再做打算,死劲的盯着他,希望他能救自己。白玉低喝道:“怎么又布塞住她的嘴?”张玉书回道:“禀报老爷,这个丫头,象是得了失心疯,整日里胡言乱语。”

李中尚则在少女回头之时便呆呆的盯着她,将她上下打量,眼中发出惊异的光芒,白云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见李中尚看少女的眼神,已知他少年情动,有心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少女送与他,又担心留下后患,琢磨一会,笑道:“贤侄莫是觉得这丫头有几分姿色?哈哈,少年多情啊,哈哈,”李中尚接过他的话,笑道:“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伯父答许。”

少女听李中尚称白云为“伯父”,顿时心凉透顶,看来,落在谁手里,都是难逃一死。白云已知李中尚接下来就是让他把少女给他了,淡淡的看了眼少女,见她眼中的求救与惊喜的神色荡然无存,反倒放下心来,故意笑道:“贤侄定是看中了她吧?哈哈,贤侄啊贤侄,江南美女如云,怎么这么急?她不过是个丫头,比她强上百倍的女子,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李中尚摇头道:“多谢伯父好意,晚辈看这女子就很好,愿意为她赎身,还望伯父能割爱。价钱,不在多少。”白云大笑:“一个丫头,岂可谈论价格,贤侄要是喜欢,她就归你了。”说着,取走少女嘴里的布,亲切的道:“你要好好服侍大人,不可有半点差错。”少女一语不发,冷冷的看着李中尚。

李中尚伸手将少女拉到自己身边,九尾银狐在廊上笑道:“李大人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酒席已备好,老爷,请李大人入席吧。”白云笑道:“不错,不错,有佳人在旁,贤侄今日不醉不罢休。”李中尚微微笑,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轻哼一声,并不理他。

曹咏退到白云身后,低低的说句话,白云摆摆手,示意他退后,曹咏怏怏而去。

白云笑道:“贤侄,我们入席吧。”李中尚点头微笑,携少女前往,忽闻外面有鸟扑翅之声,李中尚略一蹙眉,将姆指食指含在嘴里,一缕清细的啸音传入半空,白云与九尾银狐相视一惊,只听得扑棱棱从院外飞进来一只鸟儿,也不知是什么鸟,落在李中尚的肩上,李中尚微笑着拍拍它的羽毛,从他翅下取出一片小纸条来,打开扫了一眼,脸色已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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