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乱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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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云乱江湖-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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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霜笑了笑,按照小六的意思,慢慢接过了他手中的热水。
“谢谢!”
“不用,姐姐是好人!”说罢小六三步并两步地冲下了酒楼。楼下飘荡着的仍然是那句淳朴善良的话,来自老掌柜的关切:“哎呀,你跑慢点。毛孩子,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若霜揣测,老掌柜必定无奈地摇了摇头。
抿唇笑了笑,望着对面仍然大亮的屋子,听着房屋中传出的阵阵咳嗽声,深思会儿,她端着热水迈步走近了那屋子。
“是谁,进来罢!”刚近门沿,却听得里间男子说话,推门而入,若霜望见,一白衣似雪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瞧着她。
男子握书的手一伸,指着桌旁的凳子,有礼道:“姑娘,请坐!”
“适才见你两个属下面色难看,知你需要热水,所以送了来给你。”那男子怔住,打量若霜数眼,柔声道:“姑娘,你自己都急需热水,却为何打了来给我?”
若霜笑了笑,就着桌前的凳子坐下:“公子不必介怀。同住一个酒肆中,有了困难彼此帮衬不是很好么?”
这男子也陪笑,最终拱手谢了若霜的好意。
“姑娘有心事?”那男子问道,“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忽然对上若霜惊诧眼睛,于是合书放到膝盖上,续道,“就像姑娘说的,既然同住一个酒楼中,有什么事情都该帮衬的。”
若霜垂了视线,问道:“公子可知道裴庄一事?”
“裴庄,姑娘是指那个书香山庄?”男子想了想,反问道。
若霜低声回道:“公子可晓得是一个女子杀了他们?”
听罢,男子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裴庄嫁女,当场死了几位武林人士。这事原就事有些蹊跷。能在江湖上被人传道的东西,固然不是个好东西。姑娘,你说是不是?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看表面现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谁能果断地说出个好与坏呢?”
若霜点了点头,柔声夸赞道:“公子,你有一个好理由。”
良久,那男子也现突兀地笑出来:“姑娘,你有一副好心肠。”
两人说着以茶代酒,聊起了天。男子吹着竹萧,若霜凝神欣赏,直到深夜,才结束。
原来,这男子是千层阁的阁主君奕,此番是从西域回来,听闻江湖大事,由着一股好奇心才返回故地。
若霜不知缘由,并不在意这君奕的身份,只是夜色浓重,十分伤感。才想着找人倾诉,所以若霜遇到君奕这个的伙伴,确是幸运的。
“姑娘,很多事情不要想得太多,想多了,郁积在心里,可是会闷出病的!”君奕开口道。
若霜淡淡一笑,谢道:“我的身体一向很好,公子多虑了。”
执竹箫的男子又拿起膝盖处的书,模棱两可地回了句:“但愿真是如此!”有神的目光从周遭汇集,随之移到了书上。
若霜错愕,敛眉笑了笑,没说一句话。既要知己知彼,当然不需要多问?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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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相遇遭误解

街道外传来的打更声绵延悠长,如今已是卯时。
若霜连叹数口气,显是无聊得紧。却见身旁坐着的君奕神态自若,双目炯炯,盯着手中蓝皮书。
若霜道:“你可真厉害,这么晚了,看书还看得这么认真。若换成别人,早就睡了。”
君奕似笑非笑,抬头打量若霜几眼。许是看到她贴在额前的湿发和脚下湿透的绣花鞋,于是出声道:“姑娘,你这个样子可是不行的。若你不嫌弃,屏风后有我的衣袍,你把它换下来罢!”看着书,随手往后一指,“就在那里。”
若霜登时立起来,拽着袖子显得很不自然。
君奕又道:“姑娘不必拘谨,同是落难人,彼此帮衬很正常,这也是姑娘你自己认可的。”
若霜犹豫道:“不,不用了。谢谢公子好意。我……我这便走了。”
起身往门口挪,迈步间,只听得鞋子里的水被压得吱吱作响。一阵难堪,若霜开了门,逃得很快。回至房间,点了一支蜡烛,就着屏风,褪去了自己湿透的中衣,然后溜进被褥里,狠狠地咳嗽起来。
她好像着凉了。
若霜吹媳蜡烛,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突然门前又闪过一个黑影。而黑影停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大约呆了三刻钟,那人还是没走,若霜急了。披着被褥,赤足走到门口,屏住呼吸,待到得门口,右足踢出,左手一伸,便想抓住那人。
结果反被那人握住脚踝,重心往后,两人同时摔进黑漆漆的房里,大门半掩,楼外钻进一抹淡黄的光晕。若霜被压在冰凉的地上,被褥大半打开,双膝关节处尽是雪白如玉的肌肤。
身侧压着她头的男子碰触到她冰凉的双颊,立时站了起来。嗤嗤两声,房中骤然变亮,独孤无情拿着点燃的火折子,吃惊地望着她。
“外衣呢?这么大晚上,可别着凉了。”说着屈膝跪地,拾起被褥往若霜身前拉了拉。若霜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说:“咯,在那边,全打湿了。要不是独孤公子三更半夜站在我房门外吓人,我能成这个模样!”说着张开双臂,对独孤无情道,“我脚受了伤,烦请你抱我回去!”左手食指果断朝放置在檀木桌对面的床铺一挥。
独孤无情想着适才为了防止若霜一脚,冷不丁握住她脚踝一事,面上尴尬,难为情地俯身下去,一手插入若霜腋下,一手放到若霜两膝处,凭着披着的被褥将若霜打横抱起,慢步走到了床前。
感觉有点冷,若霜往床里一侧挤了挤。拉拢了身上的被子,问道:“你那时不辞而别是甚么意思?不是说好,你做我手下,还我恩情的么?”
独孤无情笑道:“正因为记着姑娘的恩情,所以我独孤无情今晚才会出现在这里!”
若霜笑了笑,爽朗直接地开口道:“你出现地正是时候,如今我被赶了出来,没地儿可住,也没银子可花,你要养我。”
独孤无情敛眉不屑,反问道:“你是主子,怎么反让我这个属下养你?我们协议里可没有让我既杀人还管饭的?”
若霜噗嗤乐道:“哦,你说得是。那我新出的条例。不管是主子还是属下,只要一方有难,就帮忙?”眼神一瞥,盯着他,“你不答应也罢,反正我现在孤独一人了,也没钱请你这个杀手。”从被褥扬手一挥,“咯,你请便!”
独孤无情近前数步,眼睛里登时窜出火来,他笑着斥道:“呵,我这个杀手第一次遇到如你这般狡猾的主子!”
若霜冷道:“下次你不会这么说,你永远也不敢这么说!”
独孤无情沿着床沿坐下,眸中凉意犹如寒冬里结成的冰块。他凑近若霜道:“那么我便拭目以待?不过,若要我养你,那么我们协议便不作数,而你要改做我的弟子,听我的话。”
若霜惊讶道:“为何?让我做你弟子?”
独孤无情笑了笑:“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不知道要一个男人养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若霜双手环胸,疑道:“意……意味着什么?”身子又往床里挪了挪,拉着被褥的手溢出汗渍。
独孤无情见着若霜这个模样,嘲讽道:“哼,正如你现在所想。要男人养一个女人,除非你嫁给我!只可惜……”
若霜问道,“可惜,可惜什么?”“可惜我心有所属,并不欢喜你!”独孤无情扬眉道,“你这样的女子实在太……危险!”他思忖了半晌,终于找出一个合理的词汇。
若霜怒道:“你的言外之意是不欢喜我?”
独孤无情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两方气势汹汹,却见若霜一个迅速抽了屏风的衣服穿上。那绣花鞋太湿,她也没有穿,赤足俯视独孤无情,也攒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你知不知道说这句话实在太早了,我都想象不出你到时候后悔的神情。”食指放肆地指着独孤无情的唇角,讽道,“这有点儿自以为是的人很多时候都喜欢嘴硬。你……也是个例子。”
湿湿的外衣贴着中衣,好像自己全身都发了霉。若霜站了一会儿,显得很不舒服,胸前,袖子里,裙摆上还掉着水珠。
“我觉得现在你该去换件衣服!”独孤无情低眉嘟囔道。
若霜玩味乐道:“你这般关心我,难道你喜欢我?”
独孤无情拔剑出来,用随身携带的布擦着,淡淡扫了一句:“看来,自以为是的人不止我一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讪。
若霜绷紧的神筋松了开,想了想,退到了屏风后,拾起包裹,着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拿着毛巾将额前缕缕青丝顺了顺,便移步出来。瞪了独孤无情半晌,没有说话。
独孤无情擦着剑怔住,抬头看去,道:“你这般盯着我是不是想问问穿着这身效果如何?”来回打量几眼,点了点头,“嗯,这件衣服料子不错,很适合你。”
若霜脸上带着笑意,走到窗前,拂着衣袖坐下道:“合适不合适我心中自有数。还有,独孤公子,我盯着你一小会儿,你便打量我数回。说实话,你这样的杀手,也太不够格了。难怪,难怪会被赶将出宫?”
手握的剑铛一声落地,只见得独孤无情闪身过来,一把扣住了若霜的脖颈,恨恨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的处境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江湖中人,踏马来到这里,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若霜被重力所缚,开始剧烈的咳嗽,流转生辉的双眸中尽是泪光点点,但她强忍在眼眶里。
她不愿意哭。
独孤无情怕是瞧见,愣怔片刻,胸中的恼意一时得到释放,扣在若霜脖颈的手便放了开。正背身去捡地上的剑,若霜开口道:“我没有杀人,我什么人都没有杀!”
独孤无情是个杀手,从小说话方式都是冷酷到骨子里,明明一句甜蜜的话,我相信你!却生生变成了:“你这话跟我说没用,我并不在乎。倒是那些认定的江湖人士,他们可没有我这般好对付!”说着独孤无情又坐回凳子上。
若霜想起刚刚见过的君奕,想着一个陌生男子都会出人意料的相信她,认同她,鼓励她。可自己身边出现的一个又一个人,有谁愿意给予丝毫的信任了?虽说二哥慕容云秋一向待她好,可是在大哥慕容长毅的劝说下,他还不是信了三四分。
“对,我就是杀了人。我讨厌这些眼里口里说着正义,私下却恶毒的江湖中人。”抹袖拂去眼角还未留下的眼泪,强装出厌倦人世的模样,“既然你知道裴庄的事,那么就该了解我的本事。莫要将我惹恼了,也给你一个同样的下场!”
独孤无情听罢,站了起来,试问道:“你真……杀了人?”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想着起初自己对面前这女人的同情和信任,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心痛。可他哪里晓得,若霜这些话能够说得这么风轻云淡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先时那些风轻云淡的话。过刚易折,在旁人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却有一颗脆弱的心。无论烈日,无论风卷,无论下雨。随时随地都会受到重创。这就是人,一遇到了病,再坚强的人都可能倒下的生物。
若霜佯装冷淡,瞅着自己细长的手指道:“对,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就那么几个人,说实话,真不够痛快。裴冷两庄处处与我为难,我没杀他们就算不错了。”
独孤无情急道:“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我之所以能来到这家客栈,纯粹是跟随要杀你的人来。昨日到的四个怪人,想必你已经看见了。你……怎么就不收敛一下呢?”
若霜冷笑道:“这不太像一个杀手能说出的话,独孤公子。”
“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江湖险恶,武功在你之上的人比比皆是,也许别人只出一个小指头就可以将你杀了!”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些关切之语,独孤无情铁青着脸,吓坏了。
若霜仍旧一贯的冷笑:“只要在生前我将他们杀光,你觉得,还有可能让他们来杀我么?”说着站起来,缓步走近独孤无情,“这个杀鸡儆猴的道理,你这个做杀手的应该很明白!”
独孤无情一把握上若霜的手腕,冷眼视之:“我……我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你只是个小女子。以往杀人,我尚且要深思两分,你还敢跟我比这些!”
若霜挣脱出来,也冷眸瞪着他:“所以说,你这个杀手当得不合格,杀人之前思两分?呵,原来你就是这样对沈府郡主动了心思?真是没出息!”
“你……”独孤无情难耐。
若霜扬手,指着大门道:“独孤公子,你可以走了。无故闯到女子闺房中,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独孤无情一个掣肘将若霜按到靠窗的桌沿。还未来得及说话,若霜抢白道:“你想一想,我声嘶力竭地吼上一吼,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独孤无情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打算给我安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
“容我想想。”若霜的左肩抵着独孤无情的左肩,附耳说道:“这个罪名太小了。”
独孤无情放开若霜,持剑走了出去。
桌上的火折霎那被风吹灭,死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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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子岭战惹人猜

漆黑的夜将若霜笼罩,暗淡地看不到一束星光。酒楼外大概是已过三更,灯笼里的光调得更暗了,被掀开的门来来回回咿咿呀呀地叫。
又一夜辗转反侧,若霜无法安睡。第二日晨,收拾包裹,退了上房,准备出门。酒楼之下,子灵门的四怪仍没有离去。那穿耳环的怪人一手拉拽着赶路的姑娘,强迫她陪着吃酒。
那姑娘皮肤又白又嫩,力气太小,被那男子捏地手臂通红。姑娘胆小怕事,站在一旁直摇头哭泣:“几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放我走罢,我家里还有父亲母亲,呜呜呜……”说着一阵啼哭,引得酒楼里的人纷纷观望。
只可惜有点名头的不愿帮忙,没有名头的又不敢帮忙。所以这两种人最后采取的方法就是隔岸观火。
若霜下得楼来,见得有呜咽声,不免好奇。她拿着包裹走过去。那老掌柜急地跟她使了好几眼。她微微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
“哭什么哭,又不把你怎么着,就是陪我们几个喝一杯,我们初到这里,还没见过你们这类扭扭捏捏的姑娘。真是没趣!”那虎背熊腰的男子说着右脚踩到桌上,脚力将碟子酒杯震得晃了一晃,俯身瞪着那姑娘,打量几眼,很是无奈。于是伸手便给了身侧那穿耳环的男子一巴掌,怒道:“二弟,你看看自己抓得什么货色。一个村姑自然害怕我们这些个五大三粗的人了。要拉也得拉个江湖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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