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能二哥会知道也说不准。且他现在处境危险,我必须去一趟明轩宫一探究竟。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将疾风凝雪还有冷月国的公主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苏醒过来。我之前让他们服下了‘冷凝香’,可以保命一段日子。只是这‘冷凝香’不易得,所以没能保住彩虹国代官的命……”说着说着杉宇又想起了紫渔在他剑下失去知觉的情景,脸色暗淡了下来。
星罗本想戏弄杉宇,但无奈两人处境实在太危险,所以只好老实招来:“彩虹国的代官们都活得好好的,你别太担心。而西展也不知去向,恐怕已不在人世。”
“什么!?”杉宇猛地抬头,充满期待的眼神直盯着星罗,生怕自己听错了。星罗笑着点了点头,杉宇顿时手脚发软,有种放心之后的无措,无力地抚着墙,脸上慢慢地,慢慢地聚集了笑容,原来紫渔还在,还在……幸好自己也还活着……
“好了,现在没时间开心了。我会继续留意暗翼的行动,你知道我的那片星空吧,若有几颗星星同时突然释放特别亮的光芒,就代表着暗翼有所动作。到时你一定要来这个山洞。”星罗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天空嘱咐道。
“遵命!”杉宇拱手作揖打趣着,然后利用隐术离开了暗翼的范围。星罗也装作若无其事回到玉水阁。
作者有话要说:
29
29、救出繁夜 。。。
整个边域笼罩在乌云蔽日之下,原本熙攘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郊外更是一片死寂。杉宇先将在寒雨国城外的小木屋中的疾风和凝雪和在冷月国沉睡的三位公主救出,并告知他的真实身份和接下来整个边域将会遇到的灾难,他们表示会汇集彩虹国七大代官一起前往日照国援助。杉宇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立刻前往日照国长阳宫殿。
杉宇虽是受过钦点的判官,但由于没有受过正式的训练所以肩胛处的太阳印记已淡,以至于他即使藏在明轩宫外,也无法察觉出繁夜的生死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明轩宫是繁夜的宫邸,偏殿的另一边是澜文阁,也就是繁晨的所在。明轩宫灯火通明,没有异动,杉宇等候多时也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也看不到任何人影在走动,也就是说,繁夜可能不在明轩宫。在偌大的长阳宫殿里,唯一有可能拘禁的地方,就是偏殿下的密室。他记得小时候调皮,父亲总是指着偏殿的一角警告他说如果闯了祸就要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只是太久没有回来了,记忆早已模糊,他不得不在黑暗里循着残缺不全的记忆寻找地下牢狱的入口。
杉宇绕着偏殿走了一圈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担心被发现的压抑和紧张包裹着连日来的疲累一起席卷而来,他深吸了口气,脚步有些踉跄,膝盖撞上了边上的椅子。
“嘶……”这些会客用的椅子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坚固结实,能撞出一声闷响也足以代表这有多痛。杉宇低头打算揉膝盖,结果一头撞到椅子的扶手,又是一下结结实实的闷响,他眼冒金星双耳轰鸣,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小时候的情景。那天他没有遵循父亲的命令去练武,而是打算溜出去玩,可惜还没出宫门就被侍卫逮了个正着。父亲一脸气势汹汹,他挣扎着一口咬住侍卫的手臂,侍卫吃痛放开了他,他一溜烟躲到了偏殿这把椅子后面。父亲想必是气急了一路追了过来,他慌了手脚一下子站了起来准备再逃的时候头撞到了扶手,结果头晕眼花地看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近。也就是那天,父亲一边揉着他的额头,一边指着西北角的角落说,你再闯祸我就把你关到牢狱里去。
对了,就是那个角落!杉宇的记忆碎片还原了,他顾不上嗡嗡作响的脑袋和刺痛的膝盖,一路小跑到偏殿的西北角。这个角落他刚才走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他趴在地上一块砖一块砖地敲,终于听到了如愿以偿的空空的声音。这块砖有问题!他看到砖边上有缝隙,便小心地拿起那块砖,原来这砖是空心的,里面是一个旋钮。用力旋开旋钮,角落里的几块砖向四周散开,露出了一条石阶通道,想必这就是牢狱的入口。他将砖块放回原位后蹑手蹑脚地走下石阶,然后地砖入口就又自动合上了。
地道很暗,虽然墙上立着熄灭的火把,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只能摸着黑前进。通道越来越宽,尽头处出现了火光,他知道那里应该就是牢狱的所在。于是他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执着剑鞘,贴着墙慢慢往火光处移动。
到了拐角,他微微侧头瞥到牢狱前有两名侍卫站岗,而繁夜就被关在他们身后的牢狱中。看来繁晨也收到了他已丧命的消息,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少人看管?要救人就趁现在疏于防范之时,杉宇考虑了一会儿,拿出一枚铜钱,轻轻一挥铜钱切掉了正在跳跃的火烛,顿时牢狱里漆黑一片。侍卫们正感奇怪打算重燃烛火时,杉宇一个闪身躲到其中一人的身后,用手捂住口鼻然后剑身在喉间一闪,侍卫便无所动弹。另一名侍卫察觉出不对劲,正要戒备时被杉宇用同样的手法割喉取命。此时繁夜已适应牢狱里的黑暗,看到一个身影在侍卫身上搜着什么。“是谁?”
“二哥,是我!”杉宇摸到了钥匙,开了牢门的锁,两兄弟激动相拥,“太好了,你没事!”
“繁宇,你?你不是?!”看来繁夜也听说了。
“这一切说来话长,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再说。”杉宇抽出靴子里的长匕首交给繁夜护身,两人从来时的通道离开偏殿,并躲过巡逻的侍卫逃出了日照国长阳宫殿。
杉宇领着繁夜到了日照国街上的一处客栈,这是他和代官们约好的碰头之处。小二领着他们来到庭院后巷的一间厢房,其他代官早已等候多时。当然了,对于杉宇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现在正默默地立在墙角的紫渔了。
紫渔刚看到他时脸上的担忧之情立刻被笑容荡开,正准备迎上去时她顿住了,是的呢,杉宇是日照国原定的判官,她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他呢?
杉宇见她顿在原地,神情又恢复黯淡,知道这丫头心里又在纠结了。可惜他现在无暇顾及紫渔的心情,他先是跟所有代官打了招呼,然后众人一起商讨对策。
“二哥,你知道楚啸天集齐大代官的心神是为何吗?”杉宇一直很揪心这个问题,他担心自己当初的“配合”会酿成大祸。
“我回明轩宫后去了趟天阁。相书上只记载了气候,我翻来翻去都没找出其他的文字。苦思冥想之时文镇突然进来,我惊吓之余不小心将相书掉落在冰莲池里,我立刻捞起但相书还是湿了部分。但是原本空白的几页却由于被冰莲水浸湿而显现出字来,上面说只要集齐各大相宫的大代官的心神,再加上莲之心就可以迫使相书和心神交汇后同时灭亡。我想这应该就是楚啸天的目的。”
“那我岂不酿成大祸了?”杉宇满怀歉意地看着眼前被他取走心神的一众代官。
“以楚啸天的本事,即使你不做,也会有别人做。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代官们都不在人间了。再说了,现在是百年之际,我们的力量都减弱了,即使联合起来也未必会有胜算,顺着他的意思也许还会有扭转的可能。”连赤炎虽因自己是杉宇的手下败将还心有不甘,但仍然给了十分中肯的见解。
“我已和星罗商量好,若暗翼有动作,她会给我信号。现在既然事情还不明朗,不如且等着,贸然就出手我们的胜算会更低。”杉宇如是说。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气氛变得缓和了些。练橙希在疾风的推搡下扭扭捏捏地走到杉宇面前,顿了一会儿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冲着杉宇深深鞠了一躬,并道:“那天是我太鲁莽了。请见谅。”
杉宇立刻起身也作揖道:“别放在心上。若没有这样,可能还骗不过许松呢。”
“你一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也就是说,许松当时给我们下的毒,也是你偷梁换柱的吧。”陆蓝潇终于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当时我身上已没有冷凝香,所以只好潜入大师父府上,将从你卧房里偷到的普通的能护住心脉的药洒在你们的饭菜上。我知道你的药或是无色无味,或是用最寻常的食材制出,所以可能能瞒过你。这也是为什么楚啸天将星罗安排入陆府的原因。他希望可以通过你的药研制出你们都不会觉察出来的毒。而楚啸天让许松从旁协助我,他除了下毒,还能怎么帮我?所以我早已将他身上的毒药用你的毒药换掉了。”杉宇耐心地解释着,众人都感叹于杉宇的缜密心思,不愧是原定的判官,没有一定的才智和本事是难以服众的。
“好了,夜已深,过几日可能就是对决的时刻了。大家要多加休息才是。”繁夜提醒道。于是众人纷纷离开回自己的厢房。
彩虹国代官的厢房都在庭院左巷,紫渔心神不定地回房,正准备转身关门时杉宇隐入房间并帮她关上了门,速度之快让紫渔反应不过来,在还呆萌的时候就被他拥入怀中。
时间静静地流逝,两人的暧昧在空气里扩散,紫渔突然伸出双手撑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说:“这样不合适,你是皇族的三公子。”
“别对我这么残忍好吗?你知道之前我受的是什么煎熬吗?怕被你误会,怕你伤心,怕你活不过来……现在抱着你才让我有真实感,可是你却要拒我于千里吗?”
“可是,我又知道我受着什么煎熬吗?看着你的剑刺入我的身体,听着你说我和连赤炎关系非同一般,我越是想你就越恨你。可是,你却对我隐瞒你的真实身份……”紫渔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泪水顺着鼻翼留了下来,看上去无助极了。
“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杉宇实在不忍心让她难过,举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打。紫渔羞赧地抽回自己的手,骂道:“你还真打啊!”
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杉宇知道紫渔是喜欢他的,于是厚脸皮地再次抱住了她,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最终紫渔没力气了,偷偷地咧开了嘴角,弯弯的眉眼噙着笑意,双手抱在杉宇的腰间,紧紧地,久久地。
作者有话要说:
30
30、准备决战 。。。
“你来我暗翼也一段日子了,想必也听说了我们将要迎来属于我们的天下。所以我们和神族的较量近在咫尺。你能一直忠诚于我吗?”楚啸天懒洋洋地用手支着头侧卧在卧榻上,一块丝质的白色绸缎盖着他的下身,这模样可一点都不像谈什么“重要”的事。
“小人会一直效忠于主上,助主上早日完成大业。”紫鹃仍是抱有一丝希望,楚啸天会放过自己。
“忠诚可不是用嘴巴说说的。来,过来,我还没好好地看过你。”楚啸天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示意着。
紫鹃别无他法,只能亦步亦趋地朝他走去。不管步伐再迟疑,也终究有到头的时候。紫鹃怯弱地站在卧榻前,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楚啸天伸出玉手猛地一拉,紫鹃整个人被带入他的怀中,压在身下。
“啧啧啧,果然是美若天仙呢。”他扳过紫鹃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
此时星罗款款而入,假装对此视若无睹地说道:“主上,有客到。”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楚啸天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狠狠地说道。
“主上可以继续嬉戏。只是这个客人已在玉水阁久候,且十分着急的样子,小人是担心会坏了主上的正事所以才冒险禀告的。小人这就告退。”完成了“任务”,星罗自然是明哲保身。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楚啸天起身整理衣服,没有给任何眼神和话语就出了卧房。紫鹃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重生了一般的感叹,逃似地离开了。
见楚啸天面色潮红,繁晨不怒反笑了:“楚公子好兴致。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了?”
“繁晨公子说笑了。这么急着寻我是为何事?”楚啸天的笑冷漠而疏离,还有点不耐烦。
“我二弟不知被谁救走了。”繁晨也是快人快语,直切主题。
“繁晨公子这是希望我帮着找?你也知道,拜你们神族所赐,我就只能在暗翼的范围内活动,我玉水阁周围的一片树林就是我的藏身之所,我是出不去的。我想我没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帮你寻人。”楚啸天冷笑了声,饮了杯清酒。
“之前楚公子邀我共商大计时可不是这种语气呢?怎么,是要过河拆桥吗?”繁晨有些乱了阵脚,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翩翩的风度。
“过河拆桥算不上,我们是互相利用。”
“所以,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繁晨语气有些急促。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私下培养属于自己的代官。你的目的是要我摧毁目前的神族同时灭了我们暗翼,然后整个天下就是你的了。我们是同一类人,既然利用别人就要做好被别人利用的准备。没错,我只需要你控制住判官而已,现在判官已逃,你这个代判对我而言已经毫无用处。送客!”楚啸天饮尽杯中的清酒后将琉璃杯砸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繁晨公子,请!”下人挡在繁晨面前,冲着外面做了“请”的姿势。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繁晨握紧了拳头,转身愤然离去。
见繁晨离开,楚啸天立即传唤南北护法狡兔和猛虎,做了个“割喉”的姿势,狡兔和猛虎心领神会,速速退下,在树林里拦住了繁晨。
“你们是谁?!”由于使者是保护皇族的,他只是代理判官,之前限制繁夜的行动时就将所有的使者都禁锢起来,所以他身边只剩下一些普通的侍卫。而来人气势汹汹,实力的悬殊让他紧张起来。
“我们是谁你无需知晓,对于一个将死的人,知道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猛虎手执双耳方天画戟,威风凛凛。而狡兔手执软鞭,在猛虎旁边就是妖媚般的存在。
侍卫们将繁晨围住,护在中心,狡兔一挥鞭,鞭子缠住两名侍卫后她用力往身后一甩,两名侍卫被抛开撞到树干上,吐血倒地。猛虎戟尖横扫,所到之处鲜血喷溅,几招过后侍卫便所剩无几。虽说繁晨也练武,也修内功,但总归只是代判而已,功夫造诣并没有很高,再加上他自小就体弱多病,这也是为何他是老大却不选择他为判官的原因。所以以一敌二的下场可想而知。
狡兔和猛虎提着“战功”来见,楚啸天得意非常,若能一举摧毁神族,繁晨将会成为他最后的阻碍。原来还想着怎么师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