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剑的少女。当感受到阴冷的杀气的时候,两人顿时相互使了眼色,却依旧静静地看着少女,她的眼睛淩厉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人。
忽然一个恍惚间,少女手一动,风铃剑半出鞘,但是已出鞘的一段已经架在了老鸨的脖子上了,恐惧惊慌让老鸨愣愣的钉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啊!”她尖叫了一声,“姑娘……您……这是……有话……好好说……”
少女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淩厉,不带有任何温度的说了一句话说:“御风,去楼上找人。”冷冷的声音就像是刮过雪谷的寒风一样,刺骨。
在一旁的少年,恭顺的回答:“是,少主!”就在一霎那间,他已经移动到了楼上,没看在场的人惊诧的目光,闯入了楼上的一间紧闭的房间。
“喂,上官……”
“嗯。”
萧天岚转眼看上官纯扬的时候,看见上官纯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蓝衣少女。
“喂,上官!上官!”
“那究竟是怎麽样的女孩子呢,怎麽会这样的冷寂……”上官纯扬自顾自地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天岚从上官纯扬的眼睛里竟然读出了几丝陶醉。萧天岚有转眼看着悠闲倚在生烟楼一楼的柱子上的蓝沁灵,那种冷定下的肃杀之气,但凡是谁都会为之动容,宛如冰莲一样的冷艳。
忠义堂,密室。
“霜儿,绝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白云舟朝着被软禁的白衣女子怒视的看了一眼白云舟,又迅速的转过脸,冷“哼”一声,终於没有说话。
“话说,这十一年你跑到哪里去了,”白云舟一边在白衣女子旁边摆着饭菜,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这十一年我可是一直在找你,我……很担心你呀!”在说到最後一句话的时候,白云舟向女子富有深意的一笑。十一年没有再见到她了,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虽然看得出岁月擦过,但是她还是容貌依旧,清丽不喧哗,白云舟忽然间声音变小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面的女子听,“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和以前一样的执着,哼!”白衣女子冷冷的说。
“你还是这麽倔强。”白云舟淡然一笑。密室的冷水映衬的烛光,晃在了成熟的轮廓上有一点森然。
“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的!”冰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可以等,也可以……像那一年一样……”
“白云舟,你卑鄙!你要是敢动……”
“动又如何,霜儿,你既然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要是聪明人,你要是想保护她,就该照着我说的做。”白云舟停了一下,转向了女子,恍惚的光下他似笑非笑道,“虽然不知道她是你和谁的孩子。”
“是谁的孩子与你无关!”
“我不关心谁的孩子,我只想要我要的东西!”白云舟的眼睛闪烁着吃人的狂热。
“休想!”
“是吗?”白云舟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好好吃饭不然你真的会见不到她了。”
“不管什麽原因,你都不能伤害我的女儿……”白衣女子颓然地说着。
“为什麽要救我,你们是什麽居心?”纤柔娇弱的的女子戒备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少年恭敬的在蓝衣女子旁边低着头,两侧垂下的长发遮住了那张清秀的脸,乌黑的扇睫遮住了那双清澈的瞳,而在他前方的少女,悠闲的依靠在一棵树下,一身的蓝衣,幽蓝的颜色,给人的却是一种被雪谷的冷风刮过身体的感觉,沁凉浸骨,面纱半遮的脸颊,只有一双淩厉的眼神,女子微微打了个冷战,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临穹山庄的蓝沁灵。”冷冷的声音穿过了女子的身体。
临穹山庄?!那是威慑武林的传奇,女子的身体开始抖动,临穹山庄,杀人都没有人敢问原因,那是整个江湖的巅峰,他们找自己,难道说是……“那你们……为什麽要救我?你们想要我……做什麽?”压抑着恐惧,她声音战栗,还是问了。
“既然是神医之後,就不该在青楼中被糟蹋。”蓝衣少女的声音冷冷的。
“神医之後吗?”眼睛顿时已是泪满,冷笑冻结在唇边,“自父亲死後,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神医之名了……”
“你呢?”蓝衣少女不经意的扔了一句。
“流落青楼,又被别人救出来的人怎麽能担当出神医之名。”一行清泪流下,少女愤恨的说道,“请不要玷污了家父的清名。”
“这样的消沈,承担不起自己家族的使命,才是真的有负於自己双亲的教诲和你父亲的盛名,更是玷污了你身上的血脉。”那双眼睛冷冷的凝视着瘫在地上的少女,声音有了冰冷的嘲讽。
“我……我又能做什麽?”
“只要有一口气,你什麽不能做?看来是自己不想……”蓝沁灵的嘲弄的意味更浓,语气更冷了。
瘫在地上的少女恍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小的女孩子,那一身的幽蓝色,即使在阳光也没让觉得有一丝温存。
不是的!不是不想……在父亲的陶冶下,不记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喜欢那浓浓的药草香逸,喜欢将不同的药草混合,喜欢那种只一味药就能决定是救人命还是要人命的感觉,而且自己还不输於任何人的决心,为了想证明自己不比父亲差多少,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个月,当兴奋的拿着有一张写满了各种药物的纸冲出书房的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被人闯入,自己一出门就被抓走,却看见自己的父亲伏在地上,汩汩的鲜血就那样的流着,而母亲凄厉地叫着,而那样的凄惨的叫声,却在黑衣人一刀挥下之後戛然而止。被那些人欺侮,被卖到烟花之地,那样血腥的瞬间,那样的深重的仇恨,她怎麽能放过这笔血债,只是,自己除了一身的医术,还有什麽,自己在江湖中又是何等的渺小,一刻不能忘的仇恨,却一丝也办不到的无奈就变成了三年来不变的噩梦。
“有了信念就该去实现,不是吗?而且如果我能帮你做到你不能做到却想要做到的事情的话……”蓝色的面纱後面,隐隐有了阴然的笑意。
看着眼前的蓝沁灵,那女子的眼神变得坚定,忽见她单膝点地,恭敬的说:“在下神医江之源之女,江歌依愿为沁灵少主献一己之力。”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瞬舞吧,只怕江歌依这个名字江湖上早有传闻反而会引来麻烦。临穹山庄的医学典籍你可以随意翻阅。”
“瞬舞?”江歌依的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微笑,“是!多谢少主。”心里暗暗惊眼前的这个少女的谋算和对自己的信任。
“御风,带瞬舞回山庄养伤,”蓝沁灵朝向在一旁的少年说道。
“是,只是少主……”清秀的脸上有着隐隐的担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回去告诉哥哥所有的事情都不要担心。”蓝沁灵顿了一下,“月圆之夜,在九剑派等我。”
“是。”御风横抱起瞬舞,渐渐地向远方走去,消失在了这一片林海中。
风铃第三章
“你这样抱着我,不累吗?”瞬舞看着御风,那张清秀的脸上,有了点点的汗水。
“不,这是少主的命令!”表情淡然却不温和。
“你很听少主的话?”少女好奇地问,“可她小你好像很多呀!”
“没有少主就没有现在的御风,御风的命是少主的!”
“是啊,没有她或许我现在还在生烟楼卖笑呢,”瞬舞仿佛叹了一口气,“真是世事弄人,我怎麽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所救……”
“小姑娘?”他却从来没有将她当做是一个小姑娘,清净的脸颊上浮上了一丝笑意,瞬时间那双一向冷漠的眼神中了坚决的光芒,“不管她有多大,她是御风的少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怔怔的看着那清澈的双瞳,被那样的坚定所震撼。是啊,也就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那几句话就这样改变了她枯井一样的生活,一闭上眼睛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是那袭袭的蓝衣,随风飞扬……
没有再说话,安静下来的两个人继续赶路,仿佛是感慨自己的身世经历,又仿佛是揣测对方的思绪……
忠义堂的风铃花花开正茂,一双纤细净白的手缓缓抚过纯白的一片,眼神恍惚间思考着什麽,悲戚之色满上了眼角,仿佛是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溟烯闭上了眼睛。
白衣少年远远地看着,说不上心里是什麽滋味。忽然眼神一定,走到了少女的眼前。顷刻间,紧缩的皱痕舒展开来。
“姑娘是否有烦心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问,他从不问女人的心事,无聊又能猜得到,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总是他忍不住,忍不住看她的神色,忍不住想她的事情。
“公子多心了……”依然平静的声音用来,而脸上渐渐地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天岚只是觉得不公平!”他扬声说道,唤住了正欲离去的她。
“哦?此话怎讲?”
“上次在後花园,溟烯姑娘说到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萧天岚公子……’,是麽?”
“是又如何?”
“可是姑娘知道忠义堂的杀手萧天岚在江湖上并没有什麽名气,却说了个‘赫赫有名’,溟烯姑娘也绝不是抬高别人的人吧?”
“嗯,然後呢?”溟烯的脸上笑意就像是快要下雨时候的天边的乌云一样渐渐浓郁起来。
“所以说,姑娘是知道我是谁的吧?”萧天岚凑近,声音低沈,“所以我说,不公平,姑娘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姑娘是谁。”
“公子说笑了……”
“姑娘不要去否认。”萧天岚打断了溟烯的将要说的话。
“否认?为什麽要否认呢,溟烯只是想说,公子这样说是猜不出来溟烯的底细吧”
“是啊,在下实在愚钝。”萧天岚调侃的说道,心里却暗暗的冷笑,又猜错了的她的心思麽。
“溟烯,溟者水也,烯者火也。言尽於此,溟烯也很希望萧公子可以猜出谜底。”她向他富有深意的一笑,狡黠的看向萧天岚。
“溟烯……水火?”萧天岚心思一沈,默默地念着,灵动的眼睛转着,出神的考虑着溟烯说的话。那张邪气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住,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沈默。
忽然间,萧天岚的嘴角渐渐上浮,见此情景溟烯淡漠地看着他,笑着:“公子可是猜上了?”
“有点难,天岚只能猜得出七分而已。”
“萧公子猜出的七分那必然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公子过谦了。”依旧是淡然的笑意,但是却给人了一种难以揣测的感觉,那样充满了灵气的脸上,明明在笑却莫名的有一种悲伤的感觉,这般消清……
“在下不才,这次是真的没有把握。”萧天岚欠欠的说。是啊,萧天岚没有看不透的时候,尤其是对女人,可是这世间唯独一人,他无法揣测,却又无法抗拒。
“哦?能让萧公子迷惑,那溟烯真是有幸了。”她向他微微一笑,她对他的笑也从来都只微微……
从来也只有你让我无法猜测,萧天岚泄气地暗想。
“既然如此,萧公子慢慢猜,溟烯告辞了。”她含着极有分寸的笑意,朝着萧天岚轻轻的颔首。
“听说临穹山庄的沁灵少主扫平了龙虎帮。”萧天岚淡淡的开口,又一次唤住了正欲离开的浅碧色衣襟的少女。
溟烯那里去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她缓缓的回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哦?公子有何高见?”
萧天岚的脸上露出了带着邪气的笑意:“我认为,蓝沁灵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溟烯姑娘认为呢?”
冷冽的表情破开了一丝冷笑:“溟烯也这麽认为。”
“天岚!”
听得一声欢雀的叫喊,两人双双回首。
看见长廊中,一名女子一边朝着他们挥着手帕,一边向他们走来。当走近的时候,两人同时行礼:“白瓴小姐!”
“天岚,不是说了吗,以後见了我不用行礼了,你这几天跑哪去了?”说着,红晕泛上了女子光洁的脸庞。
看见萧天岚有点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一旁的溟烯说道:“方才堂主找属下有事,属下告辞!”
那样从容的身段,淡然的笑意,萧天岚看的有点入神,仿佛一直以来,他永远看的都是她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忽然间想要留住这样的身影,方要去拉住溟烯的时候,白瓴说道:“既然爹找你,就赶紧去吧”白瓴的神色中有着难隐的忿色。
看见溟烯离开,白瓴转身说道:“我一天都没有看见你了,你……去哪里了?”少女的娇羞之声跑进了萧天岚的耳朵,然而他无心顾及,想的却是方才消失的女子的幽幽难测的神情,沁人心骨的声音,比天籁还要细腻,那样好的……
“天岚,人家和你说话呢!”有点生气,白瓴又叫了一遍。
“哦,”萧天岚回过神来,淡漠的回答,“属下奉堂主之命出去办事,不想却惹得小姐不快,属下该死!”
“我说过了,你我不必这样客气的!”听见这样的话,白瓴急的直跺脚。
“多谢小姐!”萧天岚冷冷淡淡的一笑,看不出任何悲喜。
“天岚,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白瓴低下头,羞怯的说。
“什麽事?”
“算了,等到时候我再给你一个惊喜!”白瓴转过脸,怯生生地说。
“是吗?”仿佛是漫不经心,萧天岚沈默了下去,目光却方才溟烯消失的方向……
花开时节正当风铃花绽放如荼,那一抹幽静的身影渐行渐远,纵然花开的这般之好,那样的影子渐渐地变得隐隐约约,恍如迷梦境中的鬼魅幻隐幻现。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挽留住此刻的这一抹残存的画面,为了那个身影,为了那个人,为了那个深邃的眼神,为了那颗心……
忠义堂,白云舟内室。
“云舟,有没有考虑我刚刚说的事情?”看见白云舟皱着眉头,叶清凝心里七上八下,不安的问。
“你是说小瓴的婚事?”白云舟冷笑了一声,“不可能!”
“为什麽?!”叶清凝惊讶的问,“你不是很欣赏萧天岚吗?而且天岚真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百里挑一?”想到了那一天手提柳无命项上人头的少年,柳无命的命居然就换的两位少年的轻伤,如何告诉清凝她开始怀疑那两个人的底细了,如何告诉清凝那个萧天岚和溟烯绝非池中之鱼!
“不用再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也叫咱们女儿死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