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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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外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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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嫔笑笑,道:“德妃大病初愈,良嫔又病着,她们身子正弱,燕窝又滋补,于她们正合用。我又何尝少了这么一口吃的?”

良嫔病了这么久,一直用医用药来着,但似乎缺少了药引,病情一直没有起色。如今皇帝到了,便如寻着了可遇不可求的药引,渐渐地痊愈了。

自从厌胜案事发,皇帝对胤礽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时不时就拿此事为他开脱,慢慢地竟有几分谅解。至于厌胜案的始作俑者,皇帝对胤禔再不容情,甚至于他在塞外出首告发胤礽的真实性也产生了怀疑。皇帝特意问胤祥:“当日太子到帐外窥视,你可曾亲眼看到?”

胤祥道:“是。”

皇帝冷笑:“胤禔已经向朕承认,他并未亲眼瞧见。你在他之后才赶到,又如何能看到?你又为何要同他一想作伪?”

当日胤祥的确隐约瞧见帐前有人,胤禔约他作证,他也就同意了。不知道胤禔为何反口,胤祥惊惧之下脸上不禁变了颜色。却不知这只是皇帝有心试探,皇帝心中腾地怒火中烧,只当他也怀着胤禔一般的龌龊心思,胤祥在他心目中的形势瞬间已变得扭曲不堪。皇帝问:“难道你也想当太子?”

胤祥正是年轻气盛,他哪里揣度得出皇帝此刻的心思,仍一如以前地直抒胸臆,道:“儿臣或许够不上那个位子,但太子言行失德,这是事实。”

这般说法,岂不是说明正觊觎着太子之位?皇帝原本以为他多少会遮掩些,却万不料他竟如此直言不讳,只觉得自己往日错信了他,失望心冷到极点,厉声道:“太子之位,岂是人臣所能觊觎?平日念在你母亲早逝,多宠着一些,如今竟宠出祸害来!原来你竟怀着这样的心思,你叫朕今后如何信你!来人,将十三阿哥送到宗人府,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八阿哥刚开释,十三阿哥就又进了宗人府,搞得阿哥们像是在宗人府里轮值似的。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皇帝驳回了大臣们请立八阿哥为太子的请求。不久,胤礽复立为太子,胤祉、胤禛、胤祺封为亲王,胤禩恢复了贝勒的爵位,纷扰许久的废储事件到此告一段落。






第62章 柳暗花明
胤禩虽然恢复了爵位,但毕竟受了一些挫折,呆在宗人府里久了人也清瘦些,却也不至于颓废。众人开始时的目光不免有几分打量的意思,见他待人接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相同,隐隐就有几分钦佩,原先动摇的大臣也渐渐安心起来。胤禩去过惠妃寝宫几次,惠妃都不理他,就算站到了跟前也视而不见,他也不气馁,但凡入宫,是必定到惠妃那请安的。

这一日,胤禩又到惠妃跟前请安,惠妃难得地看了一眼,冷笑道:“都怪我笨,平日里总叫大阿哥与你多亲近。如今他被你拖累成这样,你现在还好意思站在我跟前!如今我这里再没有什么好处给你,这些虚应文章,你也就免了吧。”

胤禩跪了下去,道:“儿子惶恐!这件事情我并不是诚心的。如果我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绝对不会这么做。”

“不是诚心的?”惠妃益发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他一巴掌,“他脑子是没你聪明,不过你也不必拿他当棋子!就当我白养了你十年,以后你也不必再来!”说完,也不管地上的胤禩,一手甩开帘子,转身进了屋内。身边的嬷嬷见惠妃竟然动手,吓了一跳,看了胤禩一眼,见他脸上已红了半边,显见打得不轻。胤禩幼年时由惠妃教养,那时惠妃何曾动过他一根小指头,如今胤禩已经是成年分府的阿哥,在朝堂之中颇有份量,身份与以往早就大不相同。而惠妃到底只是他的养母,嬷嬷生怕胤禩会因此记恨。胤禩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破了的唇角,脸上只是一味地平静,并无任何怨恨之色。嬷嬷这才放下心,对胤禩道:“主子最近心情不好,八阿哥切勿见怪。”说着,便去搀他起来。

胤禩不肯起来,只是道:“我不碍事。你去额娘身边服侍,不必留在这里。”

嬷嬷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八阿哥的孝心,主子日后一定会明白的。主子现在看不开,也是因为心里一直很看重八阿哥。”说着,便到屋内服侍。

惠妃背朝内和衣侧躺着,嬷嬷帮她掖了掖被子,嬷嬷见她面寒如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主子……”

“闭嘴!”嬷嬷只好闭嘴,屋里的人见惠妃声色俱厉,都不免战战兢兢,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惠妃气也消了一些,理智慢慢回归,也明白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有些过火了。但她并不后悔!惠妃凝神细听了一会,内外寂寂无声,料得人已经走了,原该对那人彻底死心了,怎地心里竟有淡淡的失望和后悔?她低声问:“走了?”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嬷嬷骤然间自然听不清楚,她俯下身子,轻声道:“主子说什么?”

惠妃忽然莫名地烦躁,没好气地说:“我是问,人走了没有?”

嬷嬷看了外面一眼,轻声道:“没呢,还在那里跪着。八阿哥这次是诚心悔过,主子你何不原谅他这一次?”嬷嬷见她似有所动,继续道:“八阿哥打小在你跟前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您还不清楚么?您是长辈,难道和小辈一辈子置气不成?”

惠妃虽然还是不说话,却也慢慢地坐了起来。

“大阿哥如今已经是这样了,再想追悔也来不及了。您往后还不是要靠着八阿哥吗?您看,八阿哥跪了这么久,却是一句怨言也没有,可见是极有孝心的。八阿哥这次只是无心之失,您就原谅了这一回吧。”末了,嬷嬷又压低声音,在惠妃耳旁道:“别做得太过,寒了他的心,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惠妃怔怔地坐着,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她侧头望去,依稀可以看见他跪得挺直的背影,心便柔软起来。良久,她叹了一口气,道:“叫他进来吧。”

胤禩刚跪到她跟前,叫了一声“额娘”,惠妃便一把搂住他,眼泪便扑簇簇地往下掉,将他肩头都哭湿了。胤禩也不禁泪下,这还是他被拘宗人府之后第一次落泪,顺带着将这段时间的失意、委屈、后悔,也尽皆宣泄了出来。片刻,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额娘,儿子当日确实不是故意的。”对于大阿哥,胤禩是真心觉得愧疚,倘若再有一次机会,他决不会这么做。既误了他,也误了自己的前程,悔之不及!

惠妃在伤心之中莫名地觉得有些心安,声音里疲惫又透着淡淡欣慰,“额娘相信!从今往后,额娘也就只能靠着你了。”


自从复立为太子,胤礽也着实收了往日的禀性,每日在皇帝跟前驱奉,安安分分地做着太子。那些心思活络的皇子被皇帝几乎挨个敲打了一番,也收敛了很多,不再生事。他们安分了,政局也就安定了下来,前些日子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皇帝也终于有时间,有闲情地腾出手来安置那些入选的秀女了。这些中选的秀女,若不是当皇帝的妃嫔,便是由皇帝指婚给宗室子弟。其他的秀女还好说,要如何安置年璟瑶,却还真是一个难题。以上这两条出路皆不大妥当。皇帝既然知道了她和四阿哥之间的瓜葛,自然不可能将她再留在宫中。若是指婚给其他阿哥或者宗室,虽说四阿哥也不会如何,但总是有些不便。再不然就是遣回年家,往年也有那些言行轻佻、不守宫中礼仪的秀女被撵回家,如若这样,年璟瑶的名誉多少会受损。未曾见面之前,皇帝听说了她与四阿哥的过往,的确对她观感不佳,现下却开始觉得她聪敏灵秀,下棋时有一说一,也是个实诚的孩子。细细回想,想到的竟全是她的好处。皇帝自然不想误了她的前途,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去询问佟贵妃的意见。

佟贵妃听皇帝细说了原委,想也不想地说:“这有何为难之处?索性就赐给四阿哥,岂不是三全其美?”

皇帝失笑,道:“三全其美?说来听听。”

佟贵妃掰着手指道:“既然不留在宫中,又不好指婚给其他阿哥,更不能遣回年家,赐给四阿哥,岂非三全其美,皆大欢喜么?”

皇帝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玩笑话。不妥,不妥。私相授受,置礼法于何地?”

过了几日也不见皇帝再提起此事,佟贵妃忍不住又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呢?”

佟贵妃一直小心谨慎,对诸位阿哥一向公平合理,既不会特意厚待谁,也不会苛待谁。皇帝心里微微有些诧异,道:“你怎么对此事这么上心?”

“臣妾对每个阿哥都这么上心。”佟贵妃笑道,“四阿哥仗义救人,原就该得到褒奖。救命之恩,她心里有些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四阿哥一直子嗣单薄,皇上再指一名格格给他,也很应该。”

皇帝沉思片刻,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此事朕再想想。”

佟贵妃虽然也想趁热打铁,将此事定了,不过此事能不能成全,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瞧这光景,已经有七八分允意了。

皇帝最近常去翊坤宫。和嫔生性温柔,善解人意,皇帝忙完政事,经常会同和嫔说说话,解解闷。

“这一批入选的秀女当中,有一个叫年璟瑶,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和嫔微笑道:“臣妾自然是记得的。她前些时候不是还陪皇上下过一回棋么?”

皇帝又道:“你记得?正好。不知道她素日是怎样的行径?”

“皇上说的是哪方面?”

皇帝想了想,问:“她素日可还本分?”

和嫔笑道:“她一直循规蹈矩,不曾有过什么差错。臣妾瞧着,她也是顶好的。皇上可是打算……”

皇帝想了片刻,心道:“也罢。他既然中意,这一次不妨有个例外,成全了他们。四阿哥一向实心办事,这一回权当是给他的褒奖吧。”皇帝笑笑,道:“不是。四阿哥子嗣单薄,朕想把她指给四阿哥。”

和嫔由衷地微笑:“皇帝作主赐婚,这可是她的福气。四阿哥和她,看着就很般配。”






第63章 花好月圆
魏珠进了屋子,笑着对年璟瑶道:“过来接旨吧。”

年璟瑶惊惧交加,一急就出了汗,中衣湿冷地贴在背上,指尖冰凉,一时之间像是被冻住了,整个人就僵在那里,压根不记得如何行礼。跟在魏珠身后的碧荷忙走过来,微微用力按了一下她的肩膀,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在她身后跪了下来。年璟瑶这才回过一缕魂来,也跟着跪了。

“皇上谕旨:年遐龄次女系出名门,品行淑慎,着指为雍亲王侧福晋。”佟贵妃极力撮合此事,但在名份上倒是不敢过分要求,她当日为她求的名份不过是格格罢了。倒是皇帝觉着,以年璟瑶的家世和品性,不想过分委屈了她。

“奴婢谢恩。”声音却是无波无澜,听不出一丝欢喜。年璟瑶在后宫居住一年有余,几与外面隔绝消息,自然不知道这位新晋封的雍亲王是哪号人物,她心底再是奢望,却也不好白日做梦,往那个方面去想。魏珠对此也不大留意,临走时吩咐道:“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申时前即可出宫。”

年璟瑶茫然地跪坐在那里,碧荷早已爬起来,笑意吟吟地道:“主子大喜呀。四阿哥前几日刚封了亲王,眼下皇上又指了您给他,如今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四阿哥?!年璟瑶忽然一跃而起,这个消息来得太快太突然,她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切感,她高兴得有些发蒙,又有些难以置信,于是傻傻地发问:“四阿哥?哪个四阿哥?”

皇子娶侧福晋,自有一大堆的繁文缛节。按理说,这事儿自有内务府官员上下张罗,胤禛只需安坐在府内,一丁点事情都不用操心。但这个月以来,他却忙得不得了。他将赏心斋整治得上下一新,里面的陈设布置皆亲自过问,引得府中上下有些侧目。初定礼依足规矩而行,办得隆重而喜庆。钦天监选定的成婚日子是在十一月十五日,端的是个人月两团圆的好日子。

又是桂花飘香的时节,眼下心境自大是不同。“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长安花。”正是胤禛心情的写照。一大早,他身穿蟒袍补服,格外地抖擞精神,分别到太后、皇帝、佟贵妃跟前行三跪九叩礼,最后又到德妃跟前行二跪六叩礼,这么一圈下来,却仍是神采奕奕,丝毫也不觉着累。

吉时选定于酉正时分,天已有些暗了。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年璟瑶在八名随侍女官、四十名护军的扈从之下,乘坐了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进了雍亲王府。胤禛亲迎了出来,却也只来得及看了年璟瑶一眼,她身着成套的吉服和冠帽,在滟滟红烛之下,宛若明珠般熠熠生辉,刹那间,胤禛只觉得心花怒放,内心的快活已是无法形容。众人俱在一旁,连句悄悄话也说不得,便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喜房。年璟瑶安安静静地听从着命妇们的摆布,垂眉敛目,连偷眼打量他一眼都不曾,这与她平日的性子极不相同,胤禛心里微微有些诧异。

内务府官员拿捏时间总是恰到好处,他们不过坐了片刻,吉时便到了。一旁的命妇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卺酒递了过来,年璟瑶这才抬头,灿然一笑,往昔她的面孔总是略显苍白,此刻却绽放着幸福的红晕。这般笑靥如花,让胤禛如饮了醇酒一般微微沉醉。她的左手一直紧抓着衣角不放,显见一路过来她心里一直紧张得不得了,新嫁娘的羞涩与腼腆可见一斑。胤禛和年璟瑶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千言万语,仿佛尽在不言中。饮毕,便有年长的夫妇在窗外唱起了祝歌,祝福新人白头偕老。一旁的命妇又递了盘子孙饽饽过来,待他们象征性地吃了一个之后,侍女们便打算将它撤了下去。年璟瑶情不自禁地多瞧了一眼,胤禛已知其意,眼眸里不觉微带了笑意,道:“先搁在桌子上。”

礼成,命妇先告退,侍从们帮他们更衣后也退下了。“呼”,年璟瑶从重重的吉服里解脱出来,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

房里已再无旁人,胤禛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揽着她,问:“累?”

年璟瑶微低了头,道:“还好。”她察觉到胤禛隐约的笑意,复又抬头,认认真真道:“刚开始还不觉得,坐久了,才发现那帽子真的很重。”

“我知道。”胤禛略带宠溺地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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