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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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秋水-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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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甩手而去,却不放心道:“你确定芦洲白会去找裴墨秋?”
青衣满意地看着华逸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摆弄着柔荑,“你放心,我青衣做事向来妥当!那芦洲白迂腐酸穷,绝不敢动水清扬的,定然会去找那他自认为是水清扬良人的裴墨秋,再者即使他不知道水清扬喜欢裴墨秋,这京城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那静王爷一个,除了他,他还能找谁?”
“但愿如此!”华逸之牙缝里的恨已经溢满,攥紧的拳头显示着他的愤怒,若不是师父执意如此,他怎能舍得让清儿受如此委屈?
静王从皇宫回来就看见芦洲白在静王府门前团团乱转。
芦洲白一见静王的车马,就冲了过来,侍卫紧张地都举起了刀剑,静王挥手,芦洲白才冲过来,抓住静王的手紧张道:“王爷,你快救救清儿!”
静王一惊,忙道:“清儿怎么了?”
芦洲白拉着静王就走,身后的侍卫静悄悄地跟着。
朱雀街水清扬的卧室,水清扬只觉得浑身燥热,迷糊中扯开衣襟,可是依旧的热,那从心扉升起的陌生的燥热,让她的脸如飞云般烧红开来,浑身如泡在滚烫搜水里,泛出海棠胭脂般的颜色。她呻吟着,那无意识的触感让她浑身无力,又带着某种难言的欲望。水清扬慢慢睁开了眼睛,无力地趴在床上,刚开始还能保持几分清明,紧抓着被单,压抑着心头那种难以描述的触感。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冲到脸盆前,将那盆冷水从头浇下。
她撑在脸盆架上,看着镜中那个媚眼如丝,腮若凝脂,唇似桃瓣的女子,一滴清泪再也忍不住,默默流下。
一切是梦是醒?没有人知道,水清扬刚刚清明了一点的头脑,又很快被更深一层的欲望击碎,她跌坐到地上,干脆躺下将全身贴在寒冷的地板上,以减轻那一层层热浪的燥热。
静王进到房间的时候,水清扬就只一只受伤的小兽,攥紧着拳头,披散着乌发,衣领撕开,湖色的衣衫散开如一朵盛开的蓝莲花。
“清儿!”静王奔了过去,抱起水清扬。
此时的水清扬还保持着最后一分清明,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心中居然有一股热切的情愫涌出,她忍不住自己的手慢慢张开手指摸了过去。
明亮的眼睛,担忧的黑眸,挺直的鼻梁,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可是,水清扬骤然收紧心,收回自己的手。反手推那坚实的带着某种难言诱惑的胸膛,艰难的声音低微如吟,却已在无意中带着软侬厚糯的呻吟,“你……走开……”可那柔荑早已失尽了力气,落到那宽厚的胸膛上,软软地垂了下去,头再也忍不住也靠了过去。闻着那男子身上独有的味道,挨着那温暖的身躯,身体的燥热似乎减了几分。
“芦洲白,她到底怎么了?”静王抱着面若娇花身软如泥的水清扬,有几分明白,却又不甘,看向门口直直挺立的芦洲白。
芦洲白却退步再退步,摇头,如哽似哭,“我不知道!”说着却逃也似的去了。
裴墨秋抱着水清扬起身,欲放到床上,可水清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拽住他的衣领,“别走!”勾媚如丝的眼神柔媚地看着静王,静王看着那没有了平时那样冷静、绝尘的清冷,而带了难言妖娆风韵的女子,心中大动,不由攥紧了自己的手。
水清扬将脸靠到他的脖子上,仿若那肌肤的触碰让她更舒适了些,“别走,秋!”
静王的心波起伏的更猛烈了,呼吸渐渐粗重,这是水清扬第一次叫他“秋”,可是这样的时刻,他到底经过世事的,怎么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柔媚如猫的女子是被人下过媚药的?
他艰难地平息着自己呼吸,试图掰开水清扬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指,“清儿,你冷静一下,我去找人给你解药。”
水清扬另一只手却反过抱住静王的脖子,渐渐迷失的心智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秋,抱我!”
那滚烫的身躯紧紧贴在静王的身上,火热的唇似无意贴到了他的脖颈上,他甚至感受到她那炽热的热情在一点点蔓延到他身上每一个毛孔。
“不,清儿,我们不能!”静王骤然想起,那可怕的猜测如潮水般顿时让他开始炙热的身体一下子陷入冰窖,他猛地推开水清扬,将她扔到床上,站起来。“不!”
水清扬在床上反手却又抓住静王的衣摆,娇喘着呻吟道:“为什么不?”
“清儿,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静王颤抖着手指试图掰开水清扬那滚热的手指。
水清扬忽而娇媚一笑,“我知道,我想要你。”
静王闭上眼睛,咬牙撕开衣襟,转身就走,“不行,我不能,不能这个时候趁你之危……”说着逃也似的奔出了房间。
前厅,静王试图平稳着自己烦躁的心胸,“来人,找太医!”
刚迈进厅里,就看见芦洲白看着一杯冷茶怔怔发神,静王手一伸,一口喝尽那杯冷茶,长吁了口气,冷言道:“谁?”
“啊?你,你……”芦洲白却惊恐地跳起,指着静王。
静王皱眉,“我问你谁给清儿下药的?”
芦洲白却依旧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却说不出话。
静王见他如此,只叫着小朱:“去问问跟着清儿的人,今天她去哪里了!”小朱转身欲走,静王却又唤住他,“不,不用问了,把见过清儿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不,不能!”芦洲白这才似乎找到自己的语言,“是,是青衣,是青衣。”芦洲白拽住静王的衣袖,哆嗦着嘴唇,到底哭哑着声音道:“王爷,您就饶她最后一次吧!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王爷!”
“青衣?蔡青衣?”静王觉得心底的烦躁却又升了一层,凝神看着芦洲白那苍白的脸色,“她为何如此?”
芦洲白顿时哑住,“她,她为了成全我和清儿!”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他自己一跳,回首看着那杯被静王喝尽的茶杯,露出一丝苦笑,刚才自己何曾没有过那个念头?
静王脸色果然一变,顺着芦洲白的眼光看着自己刚才喝过的茶杯,猛然抓住芦洲白的肩头,“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芦洲白摇头退步,“没,没什么,那本是我自己要喝的。王爷,您难道不去看看清儿么?”
后院一声哐当声,惊起了静王,静王犹豫地看了一眼文弱的芦洲白,只觉燥热的心又暴躁了一分,不由拉了拉衣领,转身出了厅门,对门口的人吩咐道:“看紧他,还有去柳芳街,将蔡青衣看起来!”
静王又扯了扯衣领,这才抬步向水清扬房中走去,又是哐当一声。静王忙推开门,却见水清扬乌发尽散,长长的乌发油亮闪光如瀑布一样铺洒了全身,正颤抖着从地上抓起一块摔碎的瓷块向手腕划去。
“清儿,你干什么?”静王冲过去,打掉水清扬手里的瓷片,可已是不及,那白皙柔滑的手腕上已华出几滴鲜红的雪珠,莹润的鲜红的颜色,格外诱人,堪比水清扬那粉红透亮的脸。水清扬摇着下唇,再也忍不住,倒进静王怀里,哽咽着:“秋!”
静王只觉那火烫温软的躯体在自己的怀里迅速点起一场无法遏制的火焰,他再不能像刚才那样冷静,感受着那身体除触碰带来的狂热和欣喜,颤抖的手试图扒开水清扬搂紧的手,却再也无力,倒不由自主更紧地搂住了那抹似要融化的娇躯。
欲念和理智交织着,静王的眼睛渐渐模糊,理不清道不白,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最后的挣扎,他艰难道:“不,清儿。”低沉磁哑的声音让人怀疑那到底是挣扎还是诱惑。
水清扬刚刚恢复一点的理智又被那熟悉的气味打乱,她靠在那高大的躯体上,寻找着出口,寻找着最后的归宿,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为什么不,我们既不同父又不同母,为什么不可以?”魔鬼的声音从心底涌出,水清扬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带着怎样的柔媚入骨,带着怎样的娇痴。
唯有那粗重的呼吸声提醒着世人,原始的欲望已经被完全散开,静王抱着水清扬,渐渐痴迷,随着那声似媚似惑的声音,渐渐迷失,是啊,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既不同父又不同母?失去了理智的静王已经无法思考,无法分辩眼前这个女子或许和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那藏在水中的毒已渐渐深入到两人的骨子里,再也听不见外面的世界,听不见自己理智的呼唤。
门外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芦洲白跌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那冷月的天,双手捂脸,哽咽着却不敢出声;那被匆匆从被窝拉起来的太医,渐渐明了,慢慢退了出去;门口的大朱,抽了剑挡守在了外面。

五十、乌云压城城欲黑

清晨,薄薄的晨霭尚未散去,灰白的大地渐渐露出几丝模糊的痕迹,斗棋星布的城市又恢复了生机。上朝的臣子早早地裹着裘皮大衣赶到宫门口,三三两两步入内城而去。
静王慢慢转醒,手臂动了一下,怀里的人儿不安地嗯了一声。静王转动着眼睛,看着手臂上那抹娇弱柔美的秀颅,安静的如同初生的婴儿,□过后那凝脂的肌肤带着芙蓉的娇艳白玉的透明,满头的秀发随意地铺开整个床头,带着几分水草般的纠缠和诱惑。静王的眉心一跳,那剧烈的恐惧汹涌而来,撞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这一切都是真的?
静王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掀开那丝滑的软被,洁白的床单上一朵盛开的玫瑰,绽开着血般的红瓣,妖艳地招展着。静王深深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跳下床,胡乱抓起衣服穿到身上。最后看一眼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子,钻进的疼和坚韧的柔情同时袭上心头,他俯身在那白皙的脸庞上轻轻亲了一口,“清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受任何伤害和委屈的。”
说完这才踏步出去。门口挺立的大朱如一根木桩,僵硬的身躯表明一夜未动,院子里的木兰树下却坐着芦洲白,两眼看地双手握拳。
静王走过去,拽起芦洲白的肩膀,看着那死灰的脸色,不知道该骂还是该恨,半响才道:“芦洲白,你可知道……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静王苦笑一声。
“大朱派妥当的人跟着清儿,另外昨夜所有在这里的人让他们嘴巴都严一点!”静王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今不论如何,不管那是怎样的刀山火海,怎样的结果,怎样的难堪,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吧。他的清儿,已经完全是他的,这一世只能是他的妻子,再无其他!自私也好,违背人伦也罢,他已经决定,绝不让那个女子再受任何伤害,更不能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你们都走!”门内的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们走吧,都走吧!”那声音似羽毛般轻轻地落在众人心间,说不出的哀婉或是沉重。
“清儿!”静王向门边走近,伸手欲推门。
“不要进来!不要!”已经是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静王的心骤然收紧。
“对不起!”静王把头碰到门上,闭上眼睛,难言的情愫蔓延在门里门外两个人心头。
所有人都走了,静王,他的随从,甚至芦洲白。水清扬穿上衣服,跌坐在地上,看着床上那抹鲜艳的玫瑰,突然发出一阵撕裂的笑容,清泪一滴滴渐渐湿透了衣衫,也穿透了心头的信念!
义父说,你是裴季溏的亲生女儿。
义父说,裴墨秋是裴季池的儿子,是你的仇人。
可是,义父没有说,裴季溏和裴季池是亲兄弟!
可怜、可悲、可恨、可耻?水清扬不知道,不能分清,是痛是苦是泪是嘲,眼角扫过挂在墙上的青剑,水清扬终于浮上一丝笑容,或许这样才是解脱吧?
静王骑上马,回身看了一眼那座埋葬着他所有情感的院落,说不出怎样的复杂难解,只淡淡吩咐道:“着人远远地看着吧!”
“是!”内侍飞快消失在未明的晨霭中。
“王爷,皇上有旨让您快进宫!”
静王最后看了一眼那朦胧的院落,打马离去。
高高的华堂之上,金碧的御座,座后雕花的屏风和团扇寂寞地展开着,旁边的腾龙壁上挂着德鑫帝当年北征青国的神玉宝剑。龙椅上身着玄色龙袍的皇上,正襟危坐,听着大臣对昨夜京城突变的凑报。
静王来得有些迟了,看着朝中满满吵吵的人,突然觉得甚是厌恶。冷眼扫过那些争吵着要严查那些与无月阁勾结的官吏或开恩的人,眼角扫到双目微沉,面色肃穆的皇上,默默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思量着。
“都住嘴!”皇上声音不大,却足有让争吵正起劲的两派人马全部噤声。
“今日就议到这里吧。若无其他事,退朝!”
“臣有奏!”面色木讷的太医院院首余若苦站了出来。
“准!”
“臣只想问静王爷几个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扫向了静王,静王心口一跳,转而镇静了下来,“余大人有话请讲!”
“臣想问,静王爷昨夜宿于何处?”余若苦抬起一张老迈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似笑似嘲从静王脸上滑过。
静王嘴一抿,不怒反笑,“余大人,这些生活琐事本王没必要告诉你吧?”那笑容说不出的莫测难料,让见惯帝王莫测的众大臣都不禁低下头去。
余若苦却咧开满嘴白森的牙也笑了,“恐怕王爷不敢说吧?如王爷不敢,老臣替您禀报皇上如何?”
静王的眼眸收紧,一切果然是个局!清儿突然被人下药,自己无意也喝下芦洲白准备的媚药,而直接上演了一幕活色生香的艳事,难道一切只是个巧合?此时的静王不知道那是什么阴谋,却知道绝不能让这个侵染朝廷二十余年的老太医任何话在朝堂说出来,寒星的眸子扫向皇上缩紧,嘴里却道:“来人,将这个无月阁余孽拿下!”
皇上手指抓着龙椅侧脊,看着静王眼底那抹惊慌滑过,闪过一丝犹疑,却不发话。
御林卫冲了进来,没有皇上的发话却不敢动手。
余若苦却不顾一切地大笑,指着静王,“王爷休想公堂之上杀人灭口,王爷昨夜与无月阁孽党少阁主春风一度,不是么?”
“你?”静王上前一步。
“慢!”带着严厉的声音从龙座上传来。
静王回身,焦灼地看着目光不测的父皇,镇静着心神,“父皇,散朝吧!余大人的话可以留下儿臣与其对质。”
眼底的哀求和迫切让明昌帝瞬间感受到了那背后的惊悚,点头。
“不,皇上!老臣的话要当众人说出来,静王昨夜暗渡陈仓的那女子,众人可知是谁?那女子是殇溏太子遗骨!”一句话让朝堂静得足可闻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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