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皱眉头,沉默片刻,挽起夜离的手,道:“跟我来”
石菁菁见状,身形一闪,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冷冷道:“二娘,你也在石家堡不少年了,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才对。你明知道爹不许这丫头到外面来,你看到了不但不阻止她,还带着到处乱跑。”
楚夜离不想二夫人为了她的事情和堡中的人闹僵,拉了拉那握着她的手,抬头道:“二夫人……”
二夫人闻言,冷笑一声:“让开!”,握着夜离的手又紧了紧。
石菁菁哪里受过这份气,怒道:“别以为爹宠你,你就可以不把我们这些小辈放在眼里,堡里谁不知道,要不是你长的像“她”,爹又怎么可能为了留住你遣散堡中所有妻妾,又怎么可能对你言听计从!”
二夫人闻言却平静的很,冷冷道:“石大小姐,其他夫人被遣走,是你爹做的。你这样当着你未来的夫婿骂你的长辈,不怕没进门就被遣散了么”
君莫寒听到“未来的夫婿”几字时,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石菁菁闻言却大怒:“狐狸精,你说什么!”
君莫寒知道像石家堡这样的武林世家,有些故事是很平常的,而他作为外人也不好多管,因此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多言。
石菁菁见二夫人理也不理会自己,带着夜离径直的向前走,娇喝一声:“贱人,你别走,把话说清楚”,语音刚落却见二人已经顿住身形。石菁菁抬头一看,便见石轶正迎面走来,脸上满是怒气,显是听到了刚才那句话。
“菁菁,你刚才叫谁贱人!”,石轶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锐利的眸光扫过楚夜离时,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给你二娘道歉!”
“爹!”,石菁菁委屈的喊了一声,见石轶不为所动,狠狠瞪了二夫人和楚夜离一眼,也不道歉,扭头便走。
石轶似也猜到女儿不会道歉,也不多言,转向君莫寒,道:“君贤侄,老夫治家无方,让你看了笑话了。”
君莫寒客气的微笑点头表示并不在意,也不多言。此时话说多了反而显得虚伪。
石轶又转向二夫人:“心儿,你怎么把她带出来了?”
二夫人也不解释,冷笑道:“那还要问问你的小儿子,为什么拿了离儿的玉箫,我记得你向我承诺过不让任何人去找离儿的麻烦的。”
石轶闻言一愣,随即柔声道:“夫人莫生气,我回去会好好教训荣儿,我们先让石福把她送回去,等我找荣儿要回玉箫,再还给她,如何?”
二夫人也知不宜把事情闹的太僵,道:“你知道那玉箫……”,一语未完,又看向楚夜离,似有些犹豫。
楚夜离清澈的眸光勇敢迎上石轶投来的目光,道:“过了今日,你不会给我的。”
石轶闻言一愣,顿时感觉被一个小女孩堵了话,实在丢脸,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君莫寒微微一笑,道:“石堡主,她还是个小孩子,丢了东西当然急于找回,不如现在让令公子把玉箫还回,也省的大家闹僵”,言罢,冲夜离温和的点了下头。
君莫寒这句话说的很是得体,既给了石轶台阶下,又可以为楚夜离求情。果然石轶闻言,大笑道:“说的也是,是老夫做事太过拖拖拉拉了,石福,你去找荣儿,让他带着玉箫到偏厅来。”
“是,堡主”,石福暗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领令下去了。
过不多时,石福便领着昨日君莫寒见过的那个衣着华丽的孩童来到了偏厅,而众人也已落座完毕,楚夜离站在二夫人身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治家从严
石荣一进偏厅,便一眼看到了坐在石轶下首一身白衣的君莫寒,昨日他身边的小跟班告诉他这个人是无神谷的少谷主,他便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昨日偷偷进了树林的事情被爹爹知道。只是他与众多孩童打了赌,言称自己敢进入树林,并且从那丫头身上拿来一样东西,才大胆前去的,哪想这么巧却撞到了爹爹的贵客,此时真是悔不当初。
石荣在偏厅中央停住脚步,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爹”,随即伸手将一管通体透亮的玉箫举过头顶。
石轶见状,怒道:“当真是你拿去了!”,随即站起身来,亲自从儿子手上拿回玉箫,转身走到楚夜离面前,只盯着那玉箫犹豫了一瞬间,便伸手递了过去,道:“拿去”
楚夜离也不多言,伸手接过玉箫,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愤怒,也没有感激。
石轶瞥了二夫人一眼,见她面无异色,似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小儿子石荣道:“荣儿,为父说过,任何人都不许到树林里去,更不许……去找楚夜离的麻烦,你当为父的话是耳边风么,不但去了树林,还抢了人家的东西!”
石荣闻言,心下恐慌,声音微颤的求饶道:“爹,荣儿不敢了,荣儿只是一时贪玩,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石轶暗中望了二夫人与君莫寒一眼,见二人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摇了摇头,道:“石福,拿家法来!”
石荣闻言吓坏了,急忙哭喊道:“爹,爹你放过我吧”,见石轶不为所动,有些口不择言的哭道,“爹,荣儿只是想这丫头身上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玉箫,才抢来看看的,说不定她也是偷的,爹你别罚我了。”
“可不是”,石菁菁怒气冲冲的迈进偏厅,狠狠的瞪了楚夜离一眼。
刚刚石菁菁不肯道歉,怒气冲冲回到自己房间,生了半响闷气,又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便冲出房去找石轶,却在路上听到两名家丁小声嘀咕着,石堡主把七少爷唤到偏厅去了,听说是因为七少爷昨日进了树林,这下恐怕是要挨罚的。
石菁菁闻言,怒声对两名家丁喝道:“主人的家事是你们这些下人来讨论的么,赶紧给我滚!”
两名家丁见石菁菁脸色不好,正在气头上,连忙躬身称是,远远跑开。
石菁菁一到偏厅,便听到石轶要处罚石荣,当即怒火更胜:“爹,你为了楚夜离处罚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真让人好心寒,再说弟弟才十一岁,哪里受得住家法”,石菁菁冷冷一笑,也不顾石轶脸色不好,看了楚夜离一眼继续道:“先不说那玉箫是不是真是她的,就算是她的,弟弟拿了又怎么样,现在不是也还给她了,难道你被楚随心迷昏了头么,凡事都要对她千依百顺。”
石轶闻言,顿感面目无光,拍案站起,怒道:“菁菁,你这孩子当真越来越没规矩,当着少谷主的面,直呼你二娘的名字,还胆敢指责起爹来!”
石菁菁见石轶大怒,似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但又拉不下面子:“爹,如果我娘在世,你是不是也会为了这个人……”,言罢一指二夫人,“把我娘也遣散出石家堡?还是菁菁和荣儿的娘不在了,便可以任人欺负?”
一言未完,石菁菁眼圈便红了起来,这倒不是装的,只是石轶这些年来,虽然对她疼爱有加,但她毕竟不是在母爱的关怀下长大的,难免有些空虚。而她看到楚随心如此对待夜离,心下更不是滋味。
石轶见菁菁提起亡妻,心下怒气消了些许,声音也柔了许多:“菁菁,这次是荣儿不对在先,他拿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认错,为父才惩罚于他。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家法拿来”,言罢,石轶不待石菁菁多言,便朝一直站在门口的石福一伸手,拿起石福战战兢兢递过来的家法。
石轶本也不是真想处罚亲子,一是楚夜离的身份不至让他如此,二是石荣在旁边哭的实在可怜,因此下手虽在外人看来极重,其实打在石荣身上却也暗暗收了力。
二夫人见石荣哭的凄惨,也有些不忍道:“堡主,算了吧,他也是个孩子,告诉他下回不要去树林就好了。”
石轶见楚随心求情,当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石荣道:“荣儿,还不谢谢你二娘替你求情,以后记得不要再去树林了,知道么?”
石荣还在抽泣着,擦着眼泪委屈道:“谢谢二娘”,又转向石轶,“爹,我以后不会再去了”
二夫人微一点头,石轶看了一眼儿子,也有些不忍:“菁菁啊,你带荣儿回房好好休息,让下人拿些好的伤药。”
石菁菁闻言,面带愠色的一点头,知此时不好发作,只得带着石荣出了偏厅,临走还不忘瞪了二夫人一眼。
楚夜离一直沉默,此时也不多言,望了二夫人一眼,见二夫人冲她微微点头,便不再理会众人,出了偏厅,回树林去了。
石轶知她平时不喜言语,也不计较她无礼,伸手将家法递给了一旁的石福。
二夫人望了君莫寒一眼,见他眉头微微隆起,正默默沉思什么,当下也不再多言,冲石轶福了福身子:“堡主,我有些累了,先回房去了。”
石轶闻言,搀扶道:“夫人身体不好,又为刚才的事情劳心了,回房好好休息吧。”
二夫人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偏厅。
“君贤侄”,石轶见君莫寒在想着什么,便唤了一声。
君莫寒闻言抬头,见偏厅中只剩石轶、石福与自己三人,站起身来道:“石堡主”
石轶一笑,道:“贤侄,你来我堡中本是贵客,却让你为这些俗事所扰,老夫实在过意不去,老夫寿宴在即,只得在宴上向贤侄赔罪了。”
君莫寒一拱手,道:“堡主严重了,石堡主治家从严,莫寒佩服还来不及。”
石轶闻言哈哈大笑,携君莫寒走出偏厅,路上石轶见君莫寒似欲言又止,便道:“贤侄,你想说些什么便说好了,我和你师父是老交情了,你我也不必如此客套。
君莫寒闻言,略微一笑,云淡风轻的问道:“不知刚才那位楚夜离姑娘,和石堡主,是什么关系?”
石轶闻言微微一愣,略显不自然的答道:“到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住在石家堡罢了”
君莫寒听得此言,知道石轶不愿提起,也就不再多言。
第七章 寿宴拒亲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逝去,转眼便到了石轶六十大寿。
此时石家堡上下一片喜庆,正厅更是热闹异常,大大的寿字在正中,厅中布满了喜庆的红色。
石轶满面红光,身着一身暗红色长袍,正与众武林人士寒暄着,见君莫寒进入正厅,大笑着迎了上去,拉着君莫寒直走到了主桌,君莫寒也不推辞,微笑着略一拱手,便坐在了主桌席位上。
不多时,众人已经落座完毕。主桌正对寿字的正中,主桌之上,石轶坐在上位,左边坐着二夫人楚随心,右边坐着石菁菁,而君莫寒则坐在石菁菁右首。剩下的一些席位,便坐着一些大门派的掌门,大多是那日君莫寒在正堂见到的那些人。
石轶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道:“劳烦各位在百忙之中赏脸来的敝堡,为石某贺寿,石某感激不尽。这几日来客太多,石某可能怠慢了众位英雄,在此向众位英雄赔罪。倘若日后大家有用得着石某的地方,石某必定相助。”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举杯道:“石堡主太客气了。”
一时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等贺寿字眼此起彼伏,众人客套了一阵,也就坐了下。
这几日的来人,大都是些武林人士,只有少许的商贾之流。众人平日在江湖上直来直往惯了,客套几句后便开了席,一动起筷子来,便不再客气,笑声、敬酒声、寒暄声夹杂在一起,已是欢声一片。
石轶坐在主桌主位上,不断被来人敬酒,都一一回敬。众武林人士中,也有与石轶平日交好的,知道石轶宠他身旁的那位二夫人,便也敬上酒去,楚随心虽然性子淡漠,但也不好薄了客人的面子,只得站起身来浅尝一口。
石菁菁这两日在生那天的闷气,倒也没有来纠缠君莫寒。此时坐在君莫寒身边,自是不能闲着,一个劲的往君莫寒碗里夹菜,君莫寒微微点头致谢,却未动筷。
石轶虽在忙着应付前来敬酒贺寿的人,但也一直注意着君莫寒这边的动静,见爱女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心里感叹着,这女大是不中留了。
待石轶好不容易得下空来,君莫寒正在桌上优雅品酒。石轶举起酒杯,心下想起前几日答应菁菁的事情来。
君莫寒的性子,他是极喜欢的,待人温文尔雅,做事不骄不躁而又彬彬有礼,再加上那日在正堂他显现出的超群武艺,想必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难得自己那刁蛮的女儿,从未依过任何人,却看上了这位少年英才,而石家堡与无神谷又是门当户对,若真能成此好事,不但进一步加强了石家堡在武林的地位,又可以拉拢到君莫寒这样一个高手,为自己所用,何乐而不为。
石轶想到此处,倒也不顾石菁菁便坐在他身旁,开口向君莫寒问道:“君贤侄,你师父近来身体可好?老夫几年未见到他了。”
君莫寒微微一笑,道:“多谢石堡主关心,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安康,只是总喜欢在外游历,平时我与师妹也是总见不到他人的。”
“贤侄今年多大?”,石轶继续问道。
“晚辈今年十六”,君莫寒此时感觉话题有些不对劲,但仍然微笑有礼答道。
石轶闻言,道:“无神那老家伙,算是收了个好义子替他打理无神谷,年少有为啊。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他捡到了,哈哈。”
君莫寒笑道:“石堡主说笑了,是莫寒有福分,遇到师父。”
石轶笑道:“也好,我见他那么逍遥自在,也应该让他过过为儿女操心的日子,不然可是太便宜他了”,石轶顿了一顿,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师父可为你定了亲事?”
君莫寒闻言,心下不好的预感加重,微微一愣道:“师父他老人家并未为晚辈定亲。”
石菁菁本在一旁听着,忽闻石轶谈到了婚事,顿时脸上发热,低下头不敢多言,现下又听到君莫寒说并未定过亲,便把头低的更低了
石轶闻言大笑,道:“甚好,哈哈,那不如就由老夫操了这份心吧。”言罢,石轶望了石菁菁一眼,接着道,“小女明年便及笄了,也未定亲。我看小女喜欢你喜欢的紧啊,不如就让老夫做媒,询问下你师父的意见,我们把这门亲事定了,如何?”
石菁菁虽平时骄横,但毕竟也是年幼少女,听闻石轶如此直言不讳的说自己喜欢君莫寒,害羞不已,娇嗔了一声“爹”,脸顿时通红了起来,不时将目光扫向君莫寒,看他是何反应。
君莫寒心下一沉,有礼道:“师父暂时没有为我定亲的打算,晚辈也没有成亲的打算。”
石轶闻言一笑:“这有什么,我回头给无神写封信,把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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