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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云竹见此情形，气得一阵吹胡子瞪眼：“怕脏就不要坐呗！”她小声地咕哝了句，站在她身旁的云荷连忙用眼神示意她闭嘴。不过话还是让柳蓉儿给听进去了。
“本昭容这衣服乃是皇上赏赐的，若是在这椅子上沾染了什么脏物，岂是你们赔得起的！”柳蓉儿伸手指向舞衣：“你来替本昭容把椅子擦干净些！”
“我来擦……”云竹冲出去就要替舞衣揽下这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姓柳的是故意找麻烦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被欺负……
“放肆！本昭容什么时候叫你了！”柳蓉儿抬脚，踢在云竹身上：“尊卑之分都不懂，你该学学云乐，知道什么叫主仆有别，你说是吧，云乐！”她拿着舞衣说过的话来赌她。
舞衣置于袖子里的手紧握了下，然后再松开：“云竹，这边我来就行！你去看看水开了没有！”她朝着云竹使了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这丫头太冲动了，在这里只会让柳蓉儿借机欺负她。
云竹从地上站了起来，小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慨，吞下就要出口的怒话，忍着眼中的泪走出了屋子！
“还是你识时务！”柳蓉儿笑笑地坐上了舞衣擦过的椅子。
“不知柳昭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更别说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就看她不对眼。
柳昭容看了她一眼，心里庞璇着该怎么问才好：“你这些天去皇上那可有听见什么风声？”
“没有！”她最近躲那个男人躲得勤，去都没去，哪里听风声！
柳蓉儿听她回答得这般迅速，心里生了些狐疑：“我都没说是什么事的风声，你急着回答做什么！”
“请柳昭容指示！”
－－－－－－题外话－－－－－－
恩！就快发现了！大概再个两三章就爆破了！
078
柳蓉儿踟蹰了下，终还是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和祈盼：“你可有听皇上说起关于立后之事！”今日爹让人送来消息，说是这几天里有不少的官员都上了奏折催着皇上立后，爹让她一定要为柳家争口气，努力讨得皇上的欢心！想到那个俊朗如天神的男人，柳蓉儿一阵心驰。从第一眼看见永旭帝起，她就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立后！
舞衣的心因这个词而咯噔跳了下，随即明白了一定是二哥在外边帮忙。垂了下眼睑，挡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抬起头来，有些欲言又止：“柳昭容说的是这事啊……”若不是她今日过来说，她还真不知道这几天里发生了这事。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她给自己带来了这个消息。
柳蓉儿一看她那神情，立即来了精神：“是不是有什么风声传出？”
舞衣看了看柳蓉儿，似想说又不敢说：“这事……奴婢不好多言！”
柳蓉儿挥退身边的侍女，房间里只剩她与舞衣二人：“眼下只有你我二人，你但说无妨！”
舞衣吸了一口气，看似下定了决心一样，靠在柳蓉儿耳畔，细声地说道：“其实这事奴婢是有听万岁爷提起过的……”
“哦？”柳蓉儿心急地催促道：“快说与我听！”
“奴婢也不是听得很仔细，毕竟奴婢只是一个小宫女！”舞衣顿了下：“关于立后之事，奴婢隐隐有听万岁爷提及柳昭容您还有……”
柳蓉儿一听永旭帝有说到自己，心一喜，再听见她还有后话：“还有谁？”
“还有……明皇妃！”舞衣咬了咬唇，吐出了另一个名字。
“明皇妃！”柳蓉儿秀眉一拧，想到那个现在是后宫之中封位最高的女人，而且她娘明嬷嬷还是万岁爷的姆妈：“万岁爷可还有说什么？”
“其实……万岁爷还是很欣赏柳昭容的！”舞衣笑着说道：“毕竟柳昭容你才貌双全，生得年轻貌美，有谁不喜欢呢！”
这句话可是说到柳蓉儿心坎上，直接让她笑开了花：“你倒会说话！看在你给我带来的这消息的份上，以往的事本昭容就不再计较。”她指的是上次舞衣在亭子里剐了她的婢女之事。
“云乐谢过柳昭容。”
柳蓉儿起身：“今日之事除了我之外，不准向旁人透露。”
“是！”舞衣低着头，福身行了个礼：“云乐知道！”
柳蓉儿眼尖地看见舞衣低垂的颈项上露出的那抹红粉，有些惊讶，随即一抹了然，拿起巾帕掩嘴一笑：“若是有喜欢的人，可以同本昭容说说！你家主子没那能力替你做主，本昭容可以替你出面跟皇上说说！”这后宫之中，小宫女们与一些小太监或者侍卫之间会有一些私情，若主子允了，就可以与对方在一起结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再偷偷摸摸了。柳蓉儿看见舞衣脖子上的痕迹，就以为舞衣是跟哪个太监或者侍卫对上眼了。
舞衣一怔，随即脸上一热，连忙捂住脖子上的痕迹：“谢……谢柳昭容！”
看她那害羞的样子，柳蓉儿更以为自己是猜对了，掩嘴一笑，领着一干婢女离开了屋子。
“热死我了——”柳蓉儿前脚一走，小喜儿已经忍不住从床上跳下来，用脸盆里装的水把脸上的浓妆洗掉：“小姐，那姓柳的跟你说了什么？”
舞衣把帕子递给她，让她将脸上的水珠擦掉；“只是问了一些话而已。云竹，刚才有没有受伤！”
“没事！”云竹咧嘴笑了下：“小姐你不用担心，她踢歪了，只是擦过衣服而已！”
“没事就好！”舞衣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想着柳蓉儿带来的消息……群臣进谏，让永旭帝立后，这次会成功吗？
这些天没去御书房，具体的事宜她并不知道，但是……依照她对那男人的了解，以及那日她与二哥交谈时候所说的关于后位的最佳人选，明皇妃应该是呼声最高的！
方才她对柳蓉儿的话，以柳蓉儿那性子，肯定要出些动作的……
明皇妃这些年来在宫里一直能稳坐皇妃之位，便可看出永旭帝还算是个重情义之人，念在明嬷嬷的份上，而且是有意识地让明皇妃做大，毕竟明皇妃身后可没有什么大家势力为背景的……
柳蓉儿若对明皇妃使出什么手段的话，那最终获益的将会是明皇妃！
眼下……她要去明罗宫走一趟才行！
……
距柳蓉儿来找她那日，又过了三天。这三日里，后宫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隐隐的好似有暗流波动着，永旭帝立后之事不知怎么的，在后宫里慢慢传开，像石头投入湖面一样，荡起了层层涟漪。
每个宫里的主子们心里都着急，却又忍着不会表现出来，一个个都装着一副从容淡定而且自信的样子。
这天傍晚，舞衣正寻思着要不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永旭帝那边传来话了，让她过去御书房一趟。
舞衣也知道早晚是要再见面的，身在在宫里，就等于活在他的掌控之下！不管她怎么躲，怎么藏，借口怎么多，也敌不过他的一句话！
“是！奴婢随后就到！”舞衣向着前来通报的洪安说道。
“恩！快点，别磨蹭！”洪安临走前又催促了一下：“别让万岁爷久等了！”这些天，万岁爷脾气可不好。
“是！”
洪安走后，舞衣回到房间里，换了身干净的宫女服，看着脖子上已经淡去的痕迹，虽然隐隐的还留着一些，但是比起前些天下来，已经好很多了。想了下，她还是决定拿起一旁的脂粉，往脖子上的那淡淡的红痕处抹了抹，将其彻底的掩盖去，然后才离开小院前往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门口，她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用着与以往无常的神色走了进去：“奴婢拜见皇上！”很好！语气语调都与平常无异！舞衣在心里为自己打着气。
桌后的男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口微微一麻，拿着奏折的手紧了一下，面上却没流露出任何的异常，看着跪在前方的女人：“起身吧！”
“谢皇上！”他找她过来做什么？舞衣退到一边静站着，没有看向永旭帝那边，却依旧能感觉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心里踹摸着他今日让自己过来的目的……暗想了片刻后，终于还是放弃……这几次被他不按理出牌的举动捉弄得她现在面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最初时的那种心态了。
“朕今日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的看法！”永旭帝开口，语调如常，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让舞衣从背脊梁上升起一阵颤抖……
问她的看法！这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暗暗吞了口口水，她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奴婢惶恐！”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永旭帝开口，让其他人都退下。话一出，舞衣浑身僵了下，他又要做什么……看着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舞衣涌起了想拔腿冲出去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她生生遏止了下来。
“皇，皇上！”
“怎么？朕是毒蛇还是猛兽，让你那么害怕？”永旭帝轻易地戳穿了她的力求镇定：“站过来一些。”
不是毒蛇不是猛兽，但比他们还厉害！舞衣顿了下，终究无法违抗尊王的命令，咬了咬牙，走了过去。
079
“看看！”
一叠奏折被丢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舞衣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皇，皇上……那是奏折……奴婢看不得！”让一个宫女看奏折？他脑海里是在想些什么？
“朕让你看你看就是！”永旭帝不悦她的后退：“看！”
“……是！”舞衣微抖着手，打开堆在眼前的那叠奏折……每本奏折上的字体不一，有硬朗笔风，有清秀的，但是所有奏折里说的内容却是大同小异，皆是让永旭帝立后之事！
舞衣把最后一本奏折合上：“奴婢看完了！”然后？他让她看这些是有何目的？
永旭帝看着她脸上除了疑惑之外再无其他的情绪，手指在桌上轻扣了下：“你有何看法？”
看法？
他竟把这事拿来问她？舞衣再次被吓着。从进入御书房到此刻这么一段时间里，她已经被他及二连三的举动吓了几次了！
“皇上……云乐只是一名宫女，立后这等事不敢妄自发言！”
“不敢？”永旭帝挑了下眉，而后突然开口道：“你连朕都敢咬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铛——
秦舞衣脑袋被他的话撞了下，轰鸣一空，张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永旭帝被她的样子取乐了，笑着向身后的椅背靠去，抓过一本奏折，看着上边的内容：
［臣启奏陛下：
陛下登位多年来，兢兢业业，为国尽心尽力，乃天耀之幸。眼下，天耀国盛民昌，天下太平，陛下也应考虑立后之事！古人云：国不可无君，后宫不可无后。皇后乃一国之母，有其在侧为陛下分忧解难，管理后宫之事，也是天耀国所需……臣认为明皇妃乃后位的最佳人选！］
类似这样的奏折，这些天下来他已经看的不在少数了。
“你觉得明皇妃如何？”他开口问道。
“奴婢不知！”她一个小宫女，怎么去评判一个妃嫔。
“在朕面前，你还装甚？”永旭帝看了她一眼：“你有多少能耐，朕清楚。别再跟朕说什么你不知，你不懂这类的，朕让你回答，你老实说出你的想法便是！”
“……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能耐是糊弄他……想到那种可能性，舞衣便觉得有些可怖：“奴婢与明皇妃接触并不多，也只能说个大概的认知！在奴婢看来，明皇妃才貌双全，这些年来在后宫之中，身居最高的封位，也不会恃宠而骄，而且能将后宫的一些事宜妥当处理，不失为一个好妃子……若是要立后的话，当是要选德才兼备的女子，明皇妃却是有这等资格了！”
舞衣语调没有太多的情绪，诚如永旭帝所要的那样，客观而理智地以第三人的眼光来看待。永旭帝见她这模样，却又偏生觉得心里有些烦闷：“这奏折里，后宫中的佳丽大都有人推荐……除了你家主子！你这个忠心的奴仆，怎么没想过要替你家主子争上一争呢？”
“皇上，云乐方才说过！能成为皇后之人，定是德才兼备之人！云乐自小就与主子一起长大，深知主子是什么性子的人……这皇后之位，主子是难以胜任之！”舞衣垂下眼睑，不让他有机会从她眼中捕捉到异样的情绪。
“果然是个忠心的奴仆！”永旭帝语带讥讽，难以控制的讥讽！每每看见她处处为那秦舞衣着想，他就觉得碍眼！心头滑过一缕心思，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边，起身：“随朕去一趟‘风乐阁’。”
“风乐阁”是平日永旭帝与妃嫔娱乐的场所，是一座建在湖面上的小行宫。
平日，永旭帝并不常来此，今日突然兴起，让一干宫女太监好一阵忙活，终于在主子们到来之前将所有事情准比好！
舞衣随在他身后，来到了“风乐阁”，才发现里边已经有人先到。
“妾身参见皇上！”明皇妃走了过来，向永旭帝行了一礼，看见随在他身后的舞衣，吃了一惊！
“起身吧！”永旭帝直接走向最前方的位置，扬衣盘腿落座。
“奴婢参见明皇妃！”舞衣福身行了一礼！
“起来吧！”明皇妃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了永旭帝身侧，替永旭帝将酒杯斟满。礼乐师奏乐而起，舞姬陆续进入，翩翩起舞……
一时间，“风乐阁”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舞衣静静地站在一边，欣赏着这皇家舞者妖娆的舞姿！对于舞蹈这类的，她没有多大的天分，儿时的时候曾在家人面前学着舞了一曲，结果被家人拿来笑话了好一阵，尤其是二哥，说看她跳舞，好比那木头人在动。不柔不媚，显得十分的生硬……
自那次后，她就知道了，自己确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自己不会跳，但并不影响她喜欢看的兴致。
她欣赏那些舞者用自己的身姿配合着音乐的lv动，舞出一道道美丽的弧度……
永旭帝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眼角不着痕迹地看着站在一边，兴趣十足地看着舞姬的人……别的事物总是能引起她莫大的兴趣，除了他之外！
意识到自己竟又去注意她的举止……一股气赌在胸口，让永旭帝觉得心烦，他太关注她了！虽然早已经有这种认知也有让自己必须注意……但每次却总还是不自觉地去注意她！一种不妙的危机感让他屡次下决心去杜绝掉对她的注意，但是……屡次失败！
这个女人，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又一杯酒饮尽，身侧的明皇妃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边！
女人……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见着他哪个不是千依百顺，娇柔妩媚地想讨好他？偏生的她云乐就特别……特别到对他总是保持距离，保持着礼遇，即使……即使在两人已经有过亲密的接触之后，她想到的是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