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小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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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小徒儿-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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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单焰尘抢身过去。还以为人手都聚集到西厢房去了,没想到后院竟然还有人留守。

“别过来!”舒芹出声阻止单焰尘。

“哟,这丫头还真有骨气,不要人家救?”其中一个壮汉轻蔑地笑了出来,随即扬起手中的巨斧,朝舒芹劈去。

“姑娘!”单焰尘大喊。

“叫你别过来!”舒芹喝住离她十尺的单焰尘,利落地闪过壮汉的巨斧,然后从腰际拔出随身佩带的长剑,剑尖指向彪形大汉。

“就那把烂剑,伤得了老子?”壮汉笑得张狂,高举巨斧。

“当心!”糟,来不及了!单焰尘皱眉。

不料,壮汉的动作突然停住,巨斧就这样高举在半空中,然后,壮汉斜斜倒下,一动也不动。

“你这臭丫头!”其它两名汉子见到同伴莫名其妙倒地不起,怒喝了声,便挥舞手上的大刀朝舒芹攻来。

但,两人的动作也同样奇异地顿住,接着纷纷倒地。

这姑娘果然身怀不为人知的绝技。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单焰尘,也搞不清楚舒芹是用何种方法制伏了那三个巨汉。

暗器?不可能,他眼力甚佳,从头到尾也没见到她使出任何一种暗器。长剑?更不可能,讲白点,她只有将那把剑拔出来,连挥剑都没有,那几个壮汉便莫名被制伏了。

舒芹将长剑收回鞘中,满头大汗地走到单焰尘身边,小嘴呼出一口气。“好可怕。”

“你也会怕?”他冷峻的瞳眸难得地露出调侃意味。以为这小姑娘的胆子比常人还大呢。

“当然!”舒芹指了指横倒在地上的几名大汉。“每个人都杀气腾腾,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似的。”

“怎么办到的?”

尽管蒙着面,仍看得出舒芹满脸笑意,指指腰际的剑鞘。“里头藏有迷香,拔剑只是让他们转移注意,别去遮掩口鼻罢了。”

“你会使毒?”警戒的神色浮上黑瞳,单焰尘浑身散发一股冷然。

“我只会解毒。”舒芹小嘴微翘,对他的臆测嗤之以鼻。竟然说她会使毒?她才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这是用倦草提炼的迷香,只会让他们睡,不伤身体的。”舒芹耸耸肩,没留意单焰尘听到“解毒”两字时,身子不自然地一震。

她轻巧地走近他。“东西到手了,咱们……”她特地强调了“咱们”这两个字,一脸期盼地望着单焰尘。

他帮了自己两次,看来这神秘的男人,行动不如外表那般冷漠。

既然如此,他不会丢下她,会带她走吧?

“走。”手臂再度环上舒芹的腰际,单焰尘一跃,离开了乔家院。

“哇唔——好像在飞!”攀住单焰尘的颈项,轻柔晚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舒芹忍不住发出赞叹。他好厉害,不像她,最多只有上下屋顶的程度,如果要腾跃过屋子与屋子间,就不行了。

而且,从他臂膀上传来的力道,也给人一种好可靠的感受。尤其当他出乎意料地将她救出困境,他怀中的温暖跟战师父带给她的感觉不同,是另一种……芳心为之怦然的……

偎近他颈边的小脸偷偷一赧,环上他的臂膀微微收紧了些,舒芹低问:“名字——你的名字?”

她想知道他的名字。

飞扬在夜空中的单焰尘低头望了她一眼。

一阵清甜的味儿随风飘到他鼻间,这姑娘的身上总有股舒服的草香,怀抱中的她如此轻盈柔软……呿,他在想什么?他不是有事情想问她?

“单焰尘。”将大量的冷风吸进脾肺,冷静下来后,他持续提气、腾飞。

再来,该他问她。

两人来到空旷的城外,他放下娇小的她,两人对望。

趁着天色微亮,单焰尘扯开自己的罩面,露出俊逸非凡的英挺五官,紧紧地瞅住眼前吃惊的她。

“芹儿姑娘,你是否在六年前曾经救过我?”

第二章

舒芹圆瞪着清澈大眼,映入美眸中的那张英朗面容,教她惊叹。“好俊。”

不仅武功,连外貌都不输给战师父,不,甚至更胜,只不过——冷肃了点。

舒芹微偏头,脸上净是惋惜。唉,浪费那张俊俏脸蛋了……

“芹儿姑娘!”单焰尘眉峰紧蹙。她没听到他的问话吗?

舒芹凑上前,两人之间近得她可以感受到他沉稳的鼻息。她灵动的目光在单焰尘的脸上细细地打量,暗自揣想。

她有救过他吗?更准确地说,她见过他吗?他说六年前……柳眉轻轻挑了挑,这几年她救过的人不计其数,哪有办法一个个记得认得?

不过,话说回来——美眸瞅住那双深邃的黑瞳,如果她曾见过这么好看的眼睛,应该不会没印象才是。

所以,他是误认她为六年前那个救过他的人,在乔家院时才会回头来帮她盗果实的吗?

换言之,这家伙极有可能认清她不是救命恩人之后,便撇下她一走了之?甚至可能一开始就压根儿不理她?

她有点羡慕起那个人了,八成是位姑娘吧?她不禁好奇起来,对方是怎样救他的?而他又怎么认不出救他的人呢?

见舒芹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应,单焰尘再度发话。“芹儿姑——”

话语未毕,就被一阵由远而近的车轮和牛蹄声给掩盖过。

被声响吸引住的舒芹,往纷飞的烟尘里瞧了好一阵子,而后突然笑灿了一张小脸,朝对方喊着:“阿牛哥?是我呀,我舒芹!”

那抹突然浮现的笑靥,亮丽得让立在一旁的单焰尘心弦为之一动。

他没想到,在这世上竟有人的笑容能比夏日烈阳耀眼,比冬日煦阳暖和,光这样瞅着,便觉得心头被妥贴地烫熨着。

舒芹挥舞着臂膀叫喊,对方闻声也扬手回应她,并把牛车驶近。

那男人是谁?将提问搁置,单焰尘锐利地端详着面前刚从牛车上跳下来的黝黑壮汉。能让芹儿露出那样欢喜的笑容……是熟人吗?

“阿牛哥你看,我拿到黄石果了!”舒芹开心地掏出怀里的黄色果实,献宝似地递给那位男子。

单焰尘认出,那果子是舒芹在乔家院里盗得的东西。

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地逗留树上,说要去偷东西救人,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她极有可能已被误认作他,糊里糊涂地替他进了官府也说不定……

难道她孤身犯险是为了这男的?

拳头微微地收紧,单焰尘感到一股闷气在胸口冲撞着。

身为一个男人,不是该倾尽全力守护身旁对自己微笑的人?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妹妹们,不管是谁,如果仍活着,仍在他身边,他发誓他会拚了命地保护他们每一个笑容。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当他有能力扞卫重要的人时,已孑然一身。

十年前,身为天织绣坊单家独子的他,随着师父习武流浪四方,才得以躲掉那场大火。尽管事后凶手伏法,可他的心里从此就像被那场火烧出个窟窿似的,空到发疼。尤其六年前,连仰赖敬重的师父都因将本事全传授给他,心愿已了,安详长眠,他更是清楚地体悟到,自己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互依互靠的人。

空有一身高强本领,却无守护的对象,又有何用?

就是那时,他辗转获知,竟有人收藏那些本该随着大火消失的天织十大绣作,从此,哪怕是要偷要抢,哪怕只是移情的慰藉,他开始疯狂寻求那些宛如亲人遗物的绣作。

而现下,站在舒芹面前的那名男子,四肢健全且身强体壮,为何让一个姑娘替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阿牛哥,今儿个你就别下田了,先去帮我把这张单子上的药草给备齐,外加准备两桶热水来,我要来解你家娘子的血毒啦!”舒芹抢下壮汉手中的赶牛鞭,想了想,突然放到单焰尘手上。

“这——”这是干么?单焰尘微愣,望着掌心里出现的东西。她干么把赶牛鞭给他?况且她刚讲了什么,她要去解他家娘子血毒?那壮汉有家室了,那芹儿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兄妹吗?模样实在不像……

“这这这——这田要犁得好,作物才会长得好。有没有看到十尺前的那棵大树?大树过去那片都是阿牛哥的田,今日他有要事在身,你就先帮他犁一下。来,牛就交给你了。”舒芹接过单焰尘口中未完的话,像是赋予重任似地,舒芹拍拍单焰尘的背,然后抛给他一个“好好上工”的甜美笑容。

留下吧!

舒芹在心底默念,仿佛这句话真成了留下他的咒语似的。

她真的好希望多点了解他的机会呀……他外表明明那么冷漠,但对于六年前的救命之恩,却惦记不忘——那表示他内心其实是温暖重情的,不是吗?

那又为何总是一脸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莫名地想靠近深究。

单焰尘凝睇她姣好的面容,一脸深思。

这姑娘笑起来,连眼角都蔓延暖意。

在他身边会漾出如此温暖笑容的人,永远都不会归来了——他握紧手中的短鞭。

“你要救人?”她和那名壮汉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

舒芹点点头。

他跃上牛车,扬鞭轻拍了牛背一记,朗声道:“去吧,救人要紧。我就在大树下等你。”

说完,他驾车离去,留下笑得傻愣愣,好开心的舒芹。

他愿意留下了……而且他说,他会等她耶!



“累了就过来休息吧?”倚着大树坐下,单焰尘朝田中的牛扬声喊道。

那头跟它主人一样又黑又壮的牛,只是悠哉地晃了两下尾巴,继续埋头犁田,丝毫没有偷懒。

是头好牛。

微微笑意挂在单焰尘嘴边。

是天气太热了吗?怎么连他都像姑娘似地爱笑?

暑气蒸腾,蒙胧间,远方仿佛透出一抹女子的纤细形影。单焰尘抬手遮挡日光,黑眸半眯。是芹儿姑娘吗?那笑得灿烂的姑娘……

他为什么总莫名地想起她?

略带不耐地,他将散落额前的黑发拨开,试图将这些念头一并挥开。

这时,一名少妇提个水壶,粗手大脚地经过单焰尘眼前,走没几步就扯开喉咙喊:“王大!死鬼!跑去哪儿纳凉啦?王大?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只见远方堆高高的稻草山里突然动了动,滚出了个浑身上下都沾了稻秆的年轻农夫。

“娘……娘子!你怎么来了?”吐掉嘴边的草渣,大梦初醒的农夫,满脸慌张狼狈。

“死鬼,我再不来盯着,田里的草都快长得比你还高哩!你看看,我们家的牛都跑到溪边喝水偷懒,喝到肚子都鼓了,你还在睡!”少妇一手插腰,一手伸出长指戳向丈夫的额心,看起来盛气凌人。

“娘子,我不过天气热,稍稍打盹了会儿,你别发那么大的火,嗄?”自知理亏,农夫好声好气地哄着,正要去搂妻子的肩,眼角却先瞄到了她手中的茶壶。

“你给我提水来了?”手一摸。“还是冰的,娘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农夫笑呵呵,从妻子手中接过茶壶就往嘴里灌。

“一早就在井里帮你冰着啦!想说你下田辛苦,结果呢?哼!”少妇嘴里仍是不饶人,但手已不由自主地从袖口里掏出帕子,替满头大汗的丈夫揩揩脸。

揽过爱妻的腰,农夫一脸幸福满足。“有你这么好的妻子,我哪有不努力的道理呢?你看着!待会儿我就把这片地犁成年年丰收的好田!”

“死鬼,就爱贫嘴!”

看着那对年轻夫妻,你一言我一句的好不温馨,单焰尘的心窝却像被拉扯般地阵阵发疼。

互相关心,互相努力,甚至互相吵嘴,那就是“家人”的相处。

如果爹娘还在,以他今年二十有七的年纪,会不会已成家立业?他的妻子,是不是也会像面前的少妇一样,在他工作之余,为他递帕子送茶?

单焰尘垂下眼。想这些多余的事做什么?

他的父母已经死去,他失去所有家人,也失去了再次拥有家人的勇气。

昂首,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少妇娇羞的笑……他不想再失去,所以选择不拥有。他的生命里,“家人”这个词永——

“唉呀!”

痛呼来自背后,单焰尘一回身,胸前忽然感到一阵冰凉。

他低头,只见前襟一片水渍流淌,而原因则是出自——前方约两、三步远,一位面趴地的姑娘手中依然紧握住的小茶壶。

唉,这姑娘怎三番两次令他失措?

她什么时候来的?现下这种情况,他又该如何?扶?不扶?

“呵……”

笑声?单焰尘顿住要伸出去的手,不解地看着维持“平铺”姿势的舒芹。

“呵呵呵呵呵……”只见舒芹慢悠悠的,一面将那张俏脸——不,灰头土脸,从地面上抬了起来,一面自嘲。“瞧我笨手笨脚,连个水都送不好。”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为了要从背后偷偷吓他,蹑手蹑脚的太专注,才会没注意到跟前的小石头,然后、然后——跌了个狗吃屎。

还跌在他面前呢!真是丢脸丢到战师父那里去了。

不行,她要冷静。

笑咪咪地爬起来,舒芹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检查手中拎着的茶壶后,巧笑倩兮地递给单焰尘。“水剩不多了,但仍是有的,凑合凑合着喝些?”

冷瞳迅速地将舒芹从头扫到脚,确认她只是沾了些尘土,没有什么伤,单焰尘将目光定在她明显是佯装镇定的笑脸上。

这姑娘会不会太有趣?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连望着她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他笑了……

那双瞳眸,除了冰冷之外,也有其他感情了。

发现那抹挂在他唇边的笑意,和他终于软化些许的眼神,舒芹原本揪紧的心稍稍放松了点。

心会揪,是因为他。

她大老远就瞧见他独身坐在大树下的身影,越走越近,她越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孤寂。

等她瞧清他的神情,那仿佛一片荒芜的忧伤,教她震惊——那双深瞳里的冷然,是打从心底沁出来的吗?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舒芹也瞧见了那对夫妇,但如此平凡的画面,为什么会让他露出那么悲伤的眼神?

那双眼里的黯然,重重敲击她的心。

她想知道他哀伤神情背后的原因,如果可以,她想见到那张好看的脸上绽露笑容,所以她才想绕到他背后小小捉弄他,让他别露出那种神情,没想到——都怪路上坏事的小石子!

罢了,反正最后他还是笑了。

“谢谢。”接过她手中的茶壶,他将所剩不多的水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把自己拎来的水喝得精光,舒芹一张粉脸笑到发亮。可当她发现单焰尘胸前湿淋淋一片时,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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