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当关》作者:尘殇(11月4日连载至vip完结)
文案
~~~~~~~~~冤家小夫妻,布衣也JQ~~~~~~~~~
算命先生捏捏春儿软绵绵的小手,眯着一双狐狸眼道:“咳咳,肤白皮嫩,来日定嫁个如意郎君,一世平安富贵有肉吃。”
财主老爹闻言大喜:妙哉~甚妙,克夫的蠢货终于能出手了。
春儿闻言亦大喜:有肉吃很好,有如意郎君自然就更好。
于是喜轿一颠一颠,傻妞春儿出嫁了。
……
嫁之何人也?却是先头那倒霉的算命先生。
~~看傻娘子如何一步一步搞定妖孽夫~~
1。19公告:
(*^__^*) 亲爱的大家,春儿重新开始更新咯~~设定已改,可从“神算沈七”开始看起,“作者有话说”里有详细说明O(∩_∩)O……谢谢亲们一直的支持哦,尘子码字龟速,但每天会解锁一章(也就是更新一章)。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禾春儿 ┃ 配角:杨鸣远,马小孬,秋文清 ┃ 其它:架空,布衣夫妻
1、第1章 财主嫁女 。。。
“噼里啪啦——”
“轰——”
“哟~~看新娘子咯~看新娘子咯~~”
一阵阵震天的鞭炮轰鸣,伴着孩童宾客们的喜笑道贺,八公县第一大财主禾大富家门前熙熙攘攘,一排溜豪华马车、精致小轿将整条青石巷子塞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但凡到过八公县的人们都知晓,这禾大富的“大富”可真真是个名副其实,海水不可斗量。偌大个八公县方圆百十里内的耕地,有三分之一尽是他们禾家一族的。有好事者甚至做了估算,说这禾家每年收的地租、打的粮食,即使把整个清阳州四临八县的大小乞丐齐齐叫来,也够他们结结实实吃上几十载,委实富得流油。
传说禾家祖上本是穷困潦倒的竹篾匠,无地无财,是个单靠手艺吃饭的穷酸卑民。到了曾祖爷爷那辈起,因着好吃懒做便越发穷得揭不开锅。可怜当时才三十五六的老祖奶奶,饿死了十好几天,懒汉丈夫也没能弄到一小块空地将她入土。
买不起地儿埋啊!眼看着尸体都要开烂了,曾祖爷爷甚是苦恼,想来想去,干脆破罐破摔,在自家巴掌大的后院中央撅起了小坑,预备把瘦得只剩几根骨头的婆娘往坑里直直一填了事。
许是老祖奶奶显灵,又或是活该他禾家时来运转,曾祖爷爷挖着挖着,越发越吃力。正想着是不是干脆把婆娘往八公江里一扔了事,却听铁揪“叮”地一磕,竟磕出了一小坛黄光灿灿的金条子。
曾祖爷爷当时就乐坏了,扔了破铁揪捧着小破坛,笑得漏风的大嘴巴一颤一颤。次日大操大办将曾祖奶奶一埋,又趁着当时闹饥荒地价便宜,一气将附近方圆百里的好地儿买回了一大片,娶上几房年轻漂亮的小老婆,自此便轻松畅快地做起了老地主。
正应了那句话——物极必反。禾家当年穷得一条破裤衩夫妻俩轮流穿,这一富反便富得直冒肥油,如今八公县几乎半数的好耕地全被他们禾家占去不算;偏生到了禾大富这辈,又是个精于打算之人,思想着光有钱没权势不行啊,是以,便又在儿女的婚事上特别动了心思。
前些年清阳州上的朱太守睡死了第三房老婆,禾大富便暗里使了银子走了关系,将18岁大闺女禾雪梅堪堪送去做了填房。虽说做了老太守的填房委屈了自家女儿,但禾大富自此却一跃成了官爷爷的老丈人,身价自是腾腾上了好一个大台阶,平日里便是连仇家县太爷马大炮也不得不买上他些个面子。
话又说回来,今日禾家这般热闹却是二女儿禾柳依出嫁,嫁的是临县第一富商柴游升家的大公子柴门达。富富连手,如今禾家的声势更是越发得罪不得了。是以,四邻八方,但得能攀上点边角关系的都赶来和和场子,即便凑不上话,好赖攀点关系也能为日后埋点根基。
“恭喜禾大老爷,这叫双喜临门啊,啊哈哈~~”
“哪里哪里,李贤弟客气,里边请——”
“诶~~禾兄谦虚。如今禾兄可是步步高升声名在望啊,日后小弟还得多蒙兄长提携才是。”
“呵呵哈,定然,那是定然!毛管事,快快带贵客进里边坐——”
漆红大门前,两座巨狮左右而伫,当家老爷禾大富一身贵气细料长裳,腆着西瓜般滚圆的大肚子立在大门正中,不停拱手打着哈哈。
耳旁声声高低起伏的啧啧恭维让人很受用,受用得禾大富一张油腻腻肥嘟嘟的老脸笑成了一团肉包子。
若说雪梅配了个比自己岁数还大的老太守是吃了些亏;但这嫡亲闺女要嫁的柴家大公子,却是个不错的才干人。柴家男人们都有烟瘾,老的尤其严重,这些年家族的生意上下尽归了他柴门达在打理。待熬上几年,等老头儿入了土,女儿柳依做了当家主母,日后还怕没有自己的好处?
三闺女如今也十六有余,虽然有点脑筋不转弯,但姿色却生得十分俊俏得紧,待得下半年派人去州上打听打听,若能再嫁个官家的小姨太太当当,那便是更好了。禾家虽然三代前富了起来,可是终究是个卑贱的竹篾匠出生,能攀上官家抬抬身价门户自是最好。
想到近日风调雨顺,事事顺心,禾大富那张红光满面的大脸便越发灿烂起来,花儿一般夺目绽放。因着客来客往进进出出招呼不及,便只顾机械般拱手打着哈哈走着神,以至管家老王在旁边拽了拽袖子,也被吓得差点落了心。
“作死个老王,走路就不能出点声吗?总像只老猫做甚!”禾大富拍了拍胸口,压低声呵斥道。
管家老王冤啊,满院子炮仗丝竹,谁走路还能听得到声音?因着是真真有事,一双田鼠般精光小眼委屈一眨,腆着老脸凑到禾大富耳旁汇报道:
“老爷,舅少爷不在,奴才刚才找了整个前院也没找见。柴家的喜礼已经送来了,两少爷都不在,一会该让谁去背亲哪?”
却说这八公县有个老规矩,但凡出嫁的闺女都得由小舅爷或小舅哥背出门去。大夫人魏明芳娘家无兄弟,那小舅爷自然是没有的,只得由小舅哥背门了。
儿子禾俊熙此刻定然还在外头胡闹,如今能找的也只剩下外甥杨鸣远,禾大富想了想便道:“你去后院再仔细找找鸣远,看看在不在书房里?不行就再派人去聚金盆找找俊熙……臭小子,自家二姐出嫁,他倒还敢跑出去胡闹!”
“诶诶~老奴这就去~~”老王管家卑微捣着脑袋匆匆走开了。
“吁——”
“青阳州太守大人到——”
一声马儿嘶鸣,却是今日最尊贵的客人——大女婿朱光耀来了。朱光耀踩着小奴的脊背跳下马车,近五十的年纪,红黑脸面,精瘦身板,看着便是个精于身养之人。一身墨色常服,很是威风得紧,两眼朝众人斜斜一觑,对着禾大富却也并不客气,昂首进了大宅。
此刻禾家门前一片车马小轿聚得密密匝匝,想来客人们都已差不多到齐。“毛管事,传话下去,鸣炮开宴——”禾大富拂了拂袍袖,也转身进了宴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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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县是江南大县,隶属清阳州,距离京城建康不近不远,又因盛产茶叶和草药,因此平日里人来人往很是繁华。禾家老宅地段虽不在县城中心,但占地七八亩,面积十分之大。是以,前院虽办着酒席,觥筹交错热闹声声;后院却是清静得紧,彷若另一方天地。
大夫人与几房得宠的姨太太自是在前院偏厅招呼着各家的女眷们,那不得宠的其余十几房小姨太太便只落在各自屋里对镜贴花环。
自古好色乃人之天性,这有钱人家就更不用提了。禾大富半辈子虽只得了三个闺女一个小子,房中却是娶了近二十房小妾,那最小的大约也才十五,比之小儿子禾俊熙还要小上一岁。
僻静的后花园子前,一间小阁子里,扎着双环髻的小丫鬟在门缝里探了探脑袋,见四周无人立时缩回了头。
片刻后,一道白色颀长身影便从房内闪身而出。
“公子走好,三日后定要再来看望奴家呀~~”有女子细语柔声谙唔了一句,再无了声响。
“唔。”
那公子随意应了一句,见窗门合上,这才理了理一袭印着暗纹的白缎长裳,将脖颈处被女人吻出红痕的印子仔细掩好,撂袍转身走开。正午阳光下,只见他二十三四年纪,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青丝高束,很是俊郎风雅得紧。
“鸣远公子好。”沿着花园徐徐走着,冷不妨身后却传来一声恭敬的沙涩嗓音。
该死个小翠,不是说没人么?杨鸣远心下一个咯噔,敛眉寻声望去。
矮树丛后站起一个六十余岁的驼背小老头,却是禾家的老园丁任老憨。
任老憨本在埋头打理着树枝树叶,因闻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以为是哪个女主子得空前来赏花,慌忙起身迎接。不想一站起来,却是大夫人的外甥少爷,忙颤颤弯下老腰,躬身打着哈哈。
“唔,是任叔啊?不必多礼。”杨鸣远闻了闻袖子,果然浓浓扑鼻香。该死个女人,涂这么多香粉做甚?还怕别人闻不见骚味么?
“……对了,任叔方才可有见着什么不对?”眯眼将面前的憨实老头上下通篇一打量,又不着痕迹地向方才那间小阁子略略回头一扫。
“没、没有的。今晨老爷吩咐,说是夫人们大约饭后要来赏园子,让老奴将花花草草快快收拾妥当,方才便只顾着修剪树叶了,哪顾得着其他?”老任颤颤哈腰回话,那本就驮着的脊背越发被拱得像座驼峰。
“哦~~果是如此么?”杨鸣远凝眉仔细盯住面前比自己低了两三个脑袋的小老头。老头儿眼中虽然清明一片,却略微含着躲闪,定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没、没……真没有……”老任颤颤打着抖,鸣远少爷虽不是老爷亲生,却是大夫人从已故妹妹家抱养的亲亲外甥。自小博学上进,很得夫人喜欢,在府里的地位比之庶出的大小姐和三小姐都要高出好几倍,万般得罪不得。
因见少爷眼里满满的质问,只得又弱弱开口道:“方才、方才似有一人翻进了后墙,好像……好像是去往三小姐那边,闪了一下又不见了。老奴没来得及看仔细,所以、所以刚才没说……”
“呵呵,还有人如此胆大么?那倒要好好犒赏犒赏你呢。”杨鸣远微微勾起精致薄唇亲和一笑,心中却兀地放下一颗石头。
抬眼向三表妹那犄角旮旯的小阁子一扫,这才放暖了声道:“继续好好干吧。今日人多眼杂,仔细进来个什么偷儿,扰了姨娘们的安。”说着,拂了袖子便向那旮旯角落走去。
老任长长松了一口气,继续埋头挑树枝。大人们的事,自己一老奴才,看见了也得装作看不见。
小阁光线昏暗,很是阴僻,此刻虽是正午时分,因着背阳,入目却是昏黄一片。
三表妹虽自小被放在乡下将养,却长得十分清秀俊俏,若以自己的眼光评判,当算是八公县属一属二的好角色。只因着她亲娘不喜老爷不疼,分得的院落却是最差的。
后院的奴才们今日都被叫去前院帮忙了,四周很是安静得紧。杨鸣远在门前花坛边驻了足。
隔着薄薄的镂空花窗,杨鸣远听到里头若有似乎的男女低呜,不由勾唇诡秘一笑——好嘛,原还道她是这座宅子里难得的干净货色,不想还是做出了这般偷人之事?
“鸣、鸣远少爷,你、你怎么在这里?可让我好找。前院老爷都急坏了,小少爷不在,老爷喊你去背亲呢~~”管家老王迈着老腿屁颠屁颠闯了来,跑得气喘吁吁。忽闻见对方身上一股扑鼻脂粉香,又猛地打了几声响响的喷嚏。
老王想不明白,都什么时候了,鸣远少爷竟然还有闲功夫跑到三小姐门外晒太阳,自是老脸纠结成一团扭拧的肉包状。
“呵,无心路过看看罢了,待我换件衣裳就去。方才在姨妈房里打翻了脂粉盒,味道太重,不好见客。”杨鸣远被拽得直往后退,想想也好,这样的事何用得着自己亲自出面?
当下勾唇莫名笑笑,又凑在老王耳边耳语了几句,便拂了宽袖英姿翩翩向前院走去。
“这……这……哎!”老王听得愕然,一双田鼠般小眼朝鸣远少爷玉树般的背影瞟瞟,又望了望小阁内昏黄光影下逐渐向床上倒去的年轻身体,颓丧地在老膝盖上拍了两掌。
乖乖,这都什么世道啊,连三小姐那样的傻人儿竟然也做出……不行不行,得赶快去找大夫人来。
第2章 书生文清 。。。
“春儿……春儿,春春?”
后花园子旁的小阁前,秋文清悄悄推开房门,强捺下心中兴奋,踱着方步冲到床前。
正午时分,四周很静,铺着素色被褥的床榻上,女子似乎睡得十分香甜。白净肤色因着睡眠而带着淡淡的粉,长而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想是做着什么美梦,小唇边还挂着一丝恬淡笑意,粉粉白白就像个瓷娃娃一般。
春儿五岁时被扔回乡下,自半年前她阿公去世后,方便被财主老爹接回了禾家大宅。想不到,才短短半年不见,昔日傻丫头倒变得如此娇嫩可人。秋文清再低低呼唤了两声,见她微微动了动睫毛,却并不见醒来,忽然便大着胆儿俯身在那红润之处轻轻一舔。
好柔好软啊。本就是个咬文嚼字的书生秀才,秋文清白净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活了十八年,今日方知女子的红唇是如此馨香诱人……似乎有些不确定方才那瞬间的美好,忍不住又弯腰再舔了一舔。
甜丝丝的,真好闻啊。
生涩的舌头开始不听话了,不由自主向春儿两排贝齿里轻轻探入,试图吸啄得更多更深些,冷不妨却对上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氤氲水眸。
“喂喂!不许抢不许抢……”春儿睡得香甜,梦里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姚家鲜肉粽。可是吃着吃着却忽然吃不动了,口中软绵绵,根本使不下力气。
很生气地坐起身来,脸颊上方是一双男人半睁半闭的潋滟眸子。谁啊这是?春儿眨了眨眼:“刘妈?刘妈快来,有疯子!……”
“嘘——,不是疯子!是我啊春儿,你清醒看看我,我是你文清哥。”秋文清慌忙紧紧捂住春儿小嘴。
财主爷养了一帮子狗腿,平日里可是人见人躲的。若不是因为今天前头办酒席,给十万颗胆子,他也不敢偷偷翻墙爬进来。
“文清哥哥?……”禾春儿揉了揉惺忪睡眼,眼中氤氲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