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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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几度相思劫-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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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文偏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春雀,墨色的瞳仁中一丝血色迅速闪过看的春雀心头一惊,却依然强作镇定怒瞪回去,望着对方眼里再度如常的阴鸷神色,春雀知道王青文这次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彧了。
“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他明白就好。”王青文说完便抬脚离去,自始至终再也没看春雀一眼,更没看那幅画。
而那副水迹还未干的画,如今虽有了执画人的题名,可反而被这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糟蹋了一整幅的意境。
王青彧始终也没有回来,春雀一个人待在原地怔愣了半天,只觉得脑子乱哄哄,担心着他的安危,更因为王青文最后一句话而心烦不已。
彧明白就好?难道是彧曾做过什么事情伤了王青文的心?春雀想到这里直觉摇头,她的彧断不会做出让亲人难过失望的事情。
怔仲间,春雀吹灭了明灯,只留下一支幽暗的烛灯,缓缓的上了楼去。
王青文今夜说了此话,是想自己劝彧放弃产业,那么今晚定不会去加害彧。
自己是个孕妇,为了孩子也要去休息。
只是,如何安眠……


第二百零三章 真相(十二)
 楼下嘈杂的声音将春雀吵醒,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一夜她睡的十分疲累,枕边空空如也昭示着彧并未来过。
这时听得楼下再度传来声音,她披了衣出了房门。
“哥哥,你真的狠心丢下星然一人孤独在此吗?”星然泪如雨后梨花,一副悲戚不舍的惹人爱怜模样正望着坐在桌旁的王青彧。
一清早就听到王青彧要出府寻找他亲生母亲的下落,她急急梳洗了下就奔到了小楼,以为他会吩咐自己早些准备行李的话,却没想到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
春雀见此,不由收回了迈下楼梯的脚,靠在墙上,静静聆听。
星然,她回府中几日,皆没看到她,想来是在躲着自己。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开的。
“王府生活富足安逸,在这里不会过的艰苦。”王青彧淡淡道,神情疏离的很。
一旁看着的星然心再度寒了半截:“当初哥哥答应带星然一起出去寻找娘亲,妹妹天天盼着这一日的到来,能在寻找的途中为哥哥添茶送暖,以报答哥哥的恩德。哥哥如今却反悔,妹妹真的很想知道缘由。”
春雀听到星然的问话,不由探头悄悄的望了一眼下方的王青彧,随后又安静的重新靠回了墙边。
“这次出去连我也不清楚是否真的能寻回娘亲,况且你留在府中比在我身边安全。这样我出去也能安心许多。”王青彧答道。
说话间他抬眼望了画上模糊的字迹,昨晚他一踏进门便注意到了画像的不同。
纵然这字迹模糊成灰,他依然认得出这是王青文的字迹。只可惜,物是人非,他今日的心思不再似从前。
如今这一路定少不了他的纠缠,将星然留在府中有父亲的庇护反而安全些。更何况,他也不想留一个让雀儿看的堵心的人在身边。
那日春雀话里的意思他何尝不明白,如今就让星然留在府中,许是时日久了,她也会淡了那样的心思。
想起春雀,王青彧不由抬头望了眼楼上,便瞥见楼梯转口墙边露出一抹碧色的衣角来,眼中顿时浮出一丝怜爱的暖意。
他的雀儿,明明答应他不要这孩子。可昨夜他赶回来想与春雀一起渡过痛苦的时候,来喜却来告知她倒了那碗红花汤,故而他派的几个伺候的婆子也被来喜打发了回去。
他守了睡梦中的春雀半夜,却怕自己这一身酒气熏到了她和腹中的孩子只是远远看着。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胡乱思绪间,一只素手忽的在眼前晃了起来,王青彧收回思绪抬眼望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星然,眉头皱了下便起身往楼梯口走去。
“哥哥……”星然弱声叫道,眼中的希冀恳求令人为之动容。
可王青彧只是摇了摇头,不愿再多说一句踏步上了楼梯。
而此时春雀早已重新躺回了床上,听得王青彧推门进来的声音,偏头望了过去。
两人温儒相望,均相视一笑。一股温情在房间中默默传开,王青彧将房门关上,隔离了楼下星然的啜泣声。
“何时动身?”春雀柔声问道。想来定是一夜未眠,他的眼圈四周有着浮肿青色,虽然刻意保持着温和,依然掩盖不了他的疲累。
“为何不喝汤?”王青彧问道,语气里有着不忍心的责怪。
春雀往床里挪了下,王青彧顺势就躺倒了床边,伸出一只手将春雀揽到了怀中,随后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想要这个孩子。”春雀安静的答道,感觉到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忽然颤抖了下。春雀弯了弯嘴角,乖顺的趴在他的胸口。
“你可知他为何突然交与我一半家产?”王青彧缓慢开口,感觉着春雀的头在自己胸口轻轻动了下后说道:“因为我们的孩子。”
春雀楞了下,随后想想便明白了过来。但是她还是有些吃惊,更觉得好笑:“这是示好了?”
王青彧的眸光深沉而又清冷,春雀知道他定是在想王大老爷。随后只听他闷闷的吐出一句:“这孩子我们不能要。”
话刚说完,春雀迅速说了一句:“昨夜王青文来过,他让你放弃这半天产业。我问为何,他说你明白。”
王青彧不想春雀转移了话题,刚想拉回正题却又因为春雀的这最后半句而再度沉默起来。
半晌,他才说了一句:“二娘是青楼女子,他自小在府中过的并不好。听闻直到奶奶爷爷去世后,他们母子二人才过的舒坦些。想来这就是他对府中钱财权利甚而看中的缘故。”
春雀慢慢的直起了身,她听如烟说过当年二老夫人是春风楼的红牌。只是她却从未想到王青文会因为他的青楼娘亲而受到连累,且彧提到的是王大老爷的父母,王府财大势大,她们母子定是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所以就养成了王青文视财如命,甚至不惜杀掉彧独吞家产。而昨晚,他直接就是明目张胆的最后通牒警告。
只是这孩子,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王府,我只要你,还有我腹中的孩子。谁也别想夺走!“
这番话听得王青彧的眼神瞬间火热起来,他脑海间两方思想挣扎无比,搅得他脑袋生生作疼。
他起身将春雀轻拥入怀,声音宠溺轻柔:“这王府中最宝贵的就是雀儿你,我王青彧只心系你一人,此生不变!”
“那家产我们不要了,省了途中的诸多变故。”春雀趴在王青彧的怀里轻声说道。
王青彧听及此不由苦笑道:“如今没有我能做主的事。”
孩子的事他没有资格做主,这家产的事情如今就算他不想要,可他父亲今日却做了令他都无法拒绝的事情。
还有华殇离……
楼梯上咚咚咚急促的脚边声响起,彼时门外传来了来喜的声音,只听他结结巴巴甚是不安:“公子……华公子……华公子他……”
春雀一听,急忙起身大声问道:“他怎么了?”


第二百零四章 真相(十三)秦韵
 王青彧听到华公子三字时脸色便黑了下来,春雀便知道昨夜华殇离定是说出了实情。春雀拉起王青彧往门外走去,却看到来喜一张忍俊不禁的脸,好奇中加快了步伐往楼下走去。
春雀迈开的步子刚跨下楼梯几格便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睁大的双眼盯着楼下的情景,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王青彧虽沉着脸,可眼里的笑意亦是忍的辛苦。
此刻华殇离也正仰起头往二楼梯口二人望去,一脸的可怜兮兮。只见他脸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双眼闭合间眼皮上浓重的墨色覆盖了整个眼皮。且脸上空出来的地方还被画上了奇怪的符号,衣服更是被撕烂的厉害。
就好像是与人打架输了后,又被人恶作剧了般。
春雀还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向来以邪魅帅气展示在众人面前的华殇离,没想到也会有如此出糗的时候。
“还笑,还不赶紧给我端盆水。“华殇离嘟囔道,一脸无奈。
“给华公子端水清洗……”春雀戏谑说道:“乌龟脸。”
“喂,够了啊。我已经够惨了。”华殇离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横眉怒瞪的样子将整张脸上的乌龟都活动了起来,显得更为滑稽。
华殇离说话间,来喜已经下了楼梯打水去了。王青彧和春雀相继走了下来,走近才发现华殇离的脸上竟然有些抓痕只是被墨迹掩盖了许多,故而刚才并未发觉。
”何人所伤?“王青彧淡漠道,虽仍摆着臭脸,却还是忍不住关心道。
“是我!”一声别扭而又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华殇离一听这声音头立马缩了缩。
门外走进来一女子,一身矫健的骑马装束,五色彩衣镶接而成,清爽利落的发髻束于脑后。青黛娥眉,杏眼樱唇,煞是好看。
春雀见此,眼睛不由一亮。看来昨晚殇离不是输在了武功上……
“你是?”春雀含笑问道,第一眼便对这女子生出了亲近感。
“秦韵。”秦韵生硬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神情认真,丝毫不做作。
“她不太会说你们大唐的言语。”华殇离在一旁连忙解释道。说完对着秦韵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春雀他们听不懂的话,神色小心翼翼还陪着笑脸。
“我叫春雀,这位是王青彧公子。”春雀介绍道,门外来喜正端着水走了进来,春雀一并介绍了下:“他叫来喜。”
秦韵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春雀说话,随后才点了头。
只是介绍完了,春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厅中除了华殇离哗哗的捧着水使劲擦去脸上的墨迹外,一时显得有些沉默。
秦韵倒也不客气自顾坐在桌子一旁,来喜连忙沏了茶水递给了她。只见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随后猛的喝了一口。彼时只见她眉头紧皱,噗的一声将喝进去的茶水都吐了出来,一脸苦相。
华殇离顾不得再洗脸连忙跑到秦韵身边,对着她又是一顿春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随后抬起头扬起他那才洗了半张干净的脸抱歉道:“她喝不惯这里的茶……”
“那你们都是喝什么的?”春雀好奇道。还需要多问什么吗,他们都来自于冰族,而秦韵与华殇离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冰水。”秦韵抢先回答,看来是听懂了春雀的回答。随后这才抬眼正经的望了下王青彧,突然眼睛圆瞪,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转头对着华殇离说话。
她此番神情更是引起了春雀的好奇心,她半趴在桌上问道:“是不是哪里见过他?或者是见过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春雀说的极慢,希望秦韵能听得懂,一旁 的王青彧默不作声,心里却隐隐泛起了紧张。
秦韵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认真听春雀讲话的神情。时而偏着头思考时而疑惑,待春雀全部说完后,半晌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生硬的说道:
“圣女。”
“你说什么?圣女?她在冰族吗?可还安好?”王青彧急急问道,激动的神情一览无遗。
秦韵疑惑的望着王青彧,只是随着他说的圣女二字跟着重复着。
“她会说的不多,你说的这么快,她更加听不懂。你还不如问我。”华殇离出来解围道。
王青彧一听华殇离说话,脸就沉了下来,偏过身让自己的视线投到门外。华殇离见状不由冲春雀苦笑了下道:
“族里派人出来寻我,看来我们得尽快启程。那里一般人根本寻不到进去的入口,若是还信得过我殇离,我愿意带你们去。”
此话对着春雀说,实则是说给王青彧听。
王青彧听到这话神情微动,喉结上下翻动了两下,却一字未出。终究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骗了十几年,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娘亲,他真的难以原谅他的欺骗隐瞒!
即使他说有苦衷,那应该就是这冰族的神秘吧。、
“此去一路,没有你随路相伴如何能行。谢谢你,还有秦姑娘。”春雀感谢道,随后冲秦韵感激一笑。
“那打算何时走?”华殇离急忙问道,看来他被催的很急。
王青彧这时转身过来正欲说话,就听春雀说了一句:“明日一早便走。”
华殇离笑了笑,随后面色又黯淡了下去,低眼看着秦韵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眼里一抹无奈的温柔浮现。
王青彧眼底情意与自责浮现,孩子,她是铁了心要留下来了。
春雀随后说了一句长安城热闹,让殇离带着秦韵四处好好逛逛一类的话便起身回了楼上。
彧这些年四处寻母未果,如今终于知道了正确的位置,他恨不得现在就启程寻找吧。
可她,却还有几件未了的心愿,抓紧时间去做了吧。
华殇离见此也不再多做逗留,洗净了脸后便拉着秦韵离开了小楼。
王青彧等他们走后,对来喜说道:“去取些银两给我。”
来喜应声退下,二楼梯口春雀手中拎着个小包袱正朝王青彧望了过来。
王青彧温柔含笑,朝春雀慢慢伸出了手,轻柔道:“我陪你去。”


第二百零五章 真相(十四)
来喜应声退下,二楼梯口春雀手中拎着个小包袱正朝王青彧望了过来。
王青彧温柔含笑,朝春雀慢慢伸出了手,柔声道:“我陪你去。”秋蝉的坟墓就在城外杨村一处萧瑟秋林里,石冢石又无碑在这众多的土坟堆里异常醒目。春雀很容易就找到了秋蝉,看着简单坚固的石坟,她不由转身望了一眼身旁的王青彧。
只见他眉间温柔,口气里带着对秋蝉的由衷感谢:“舍身救你,无以回报。秋蝉又无亲人,于是我就擅自做主派人给她修了石坟……。”
王青彧说话间春雀已经拿了火褶子将秋蝉的遗物烧了起来。火光迅速窜死,秋蝉的遗物逐渐被吞噬成灰!
她的东西很少很快就被烧了个干净徒留一片黝黑的灰烬,一如秋蝉短暂的一生。
自始自终春雀都跪在石碑前直至将衣物都烧净,最后双手捧了土欲将灰烬盖住。
“雀儿你脚边竹筒……”王青彧叫她要捧土以为她落掉了秋蝉的竹筒,轻声提醒到。
“那是我的念想,有了它,会感觉秋蝉一直随我在旁。”春雀将竹筒拿在手里视若珍宝:“世间又有谁能舍了自己的性命只为挡住那一拳!我很荣幸更是惭愧,春风楼的日子里从未对她好生照顾过 更有怀疑冷漠待之!”
“雀儿,秋蝉她定都听到了米今天的话。地上凉,莫伤了身子”王青彧听得出春雀口中自责无比,心中更是怜惜。其实奴仆本命贱,为主子丧命的亦有之。
只是救的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子,而春雀对于这人命之事显得尤为在意,他心中感激秋蝉更是对春雀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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