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生几度相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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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几度相思劫-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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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半天的徐婶婶这才发现方大同的不对劲,她怔愣着惊愕的双眼望着蒲柳。
蒲柳见状,无言以对,沉默的应和徐婶婶心中的想法。
是的,娘亲死了,父亲疯了……徐婶婶,这个家,毁了……
此刻方大同挣扎的越发厉害 ,他脸上神情越发焦躁无比,嘴里频繁的叫着惠儿。双目巡过众人,未见到惠儿身影,全身一股蛮劲爆发,挣脱出华殇离钳制,
趁众人不留神之间,双手掐住跪坐在地上的徐婶婶,双目圆睁厉叫道:“我家惠儿呢,还我家惠儿,还我的惠儿。你这个天煞孤星,克死了我惠儿的命。我要你死,死,死……”
众人见状,惊叫起来,急忙上去拉扯方大同,一时间灵堂里局面慌乱不堪。
此刻的蒲柳被王青彧护在怀里,耳边听着王青彧低低安慰耳朵诉语,却一脸怔愣在原地,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急速蹿往全身。
她慢慢的抬头望着秋惠的牌位,双目模糊间依稀看到了秋惠往日慈爱的笑容,总是半夜拿着扇子给自己扇凉驱蚊的怜爱音容……
“娘!”蒲柳张口低低叫唤,依赖无限,撒娇无限,亦凄凉无比。随即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她硬生生的回吞进了肚子里。
徐婶婶说的对,为何不收了我,老天不长眼!
“哈哈哈哈……”一股猖狂无比的得意笑声从一个山洞里传出,带着一股邪肆的气流急速而出,洞口四周波及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竟然让我王青文练成了最高境界的噬血道术。王青彧,你就等着受死吧。想和我争家产,妄想!哈哈哈哈……”
笑毕,从山洞里走出一人,挺拔的身姿显得愈发坚挺,散乱的长发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隐隐露出暗红色的光泽来,。突然他猛一转头,放大的双目中射出两道艳血色的夺目骇人光芒来。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萧萧,林中的鸟儿再无一丝鸣叫声……


第一百九十章 妄血
 时过半日,白羽身体里的**散尽这才终于醒了过来。
王青姣亲自端来了精致的吃食,这些都是她命厨房里一直温着的,只待白羽醒来食用。
白羽只觉头昏脑涨,四肢无力伸展,自觉以为昨夜饮酒过多所致。王青姣见他无力起床,更是亲自上前伺候穿衣。
在厅中得到白羽醒来消息的白里正,一进门就看到了令他舒心的一幕。
“什么?明日就要离开?”白里正的声音惊讶响起。他望着正拿着汤匙喂白羽喝汤的王青姣,见她点头,不由将目光转向了白羽。
白羽却只是低头吃饭,对这王青姣伸过来的汤匙,视而不见。更也没打算和白里正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离去。
“这才成婚头一日……那你们打算去哪?”白里正问道,坐在桌旁的他显得十分不自在,可脸上却没显露出来。
“我从未出过远门,此次刚好借着我们喜事欢成,出去游玩一番。回来后,夫君便可安心读书习武,准备来年的科举考试。你放心,耽误不了。”王青姣见白羽不搭理自己,呐呐收回手,将汤匙放入汤盆中,对白里正问的话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白里正老脸一红,心中不喜,双手摩挲了几下膝盖 ,却没再多说什么。倒是白羽,不悦道:“这是我父亲,我不指望你待他如何尊上。起码的礼貌也应该有的。”
白羽此话一出,王青姣腾的从椅子上站起,她气道:“我如何没有礼貌了?莫非让我叫他父亲不成?我嫁的是你,我只会对你一人好!”
白里正一听,心中更是五味繁杂,不知该喜还是该哀。他起身正欲说话缓和二人关系。只见白羽慢慢的放下碗筷,对白里正说道:
“父亲,孩儿明日一早就要离开。今日就请让孩儿尽一尽孝道,陪父亲去城里逛逛。”
说完看也不看一眼王青姣,拉起白里正的手就要离开。
“白羽,你没听到我和你说话吗!”王青姣气急,怒叫道。往日千金大小姐的傲慢脾气显露无疑。
“多谢。”白羽淡淡道,说话间就出了房门,似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停下。
这一句话波澜不惊,温温而出不带着一丝感情,听得王青姣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有火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望着白羽消失的背影,她轰的一声将桌上饭菜尽数扫落在地,眼泪随即流了下来:
昨夜还温香如玉,缱绻无比,今日怎么又变成了原来模样……
罢了,罢了。只要离开这长安城,以后到了那里,便只有她们二人日夜独处。
时日久了,白羽一定会爱上我的。
想到这里,王青姣止了泪水,双眸里露出一丝希冀来。
无花村蒲柳家
一场本该肃穆悲凉的哀悼场面,在方大同疯魔般的狂叫声中荒唐的拉下了一天的帷幕。
蒲柳一天滴米未沾,身体虚弱无比却仍坚持跪在灵堂里,王青彧无法点了她的昏睡穴,将她安置在房间里。
而他自己则跪在蒲柳的地方,一张张的烧着纸钱。这让陪站着的王乡长几人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明明想走的很,却个个装着一副哀恸无比的神情。
最终华殇离看不下去了,将这一堆不相干的人尽数撵走,还了灵堂一个清静。
“终于消停了。”华殇离长吁一口气,眼睛却望着缩在墙角睡的正香的来喜,今天一天他跑前跑后,当真是累坏了。
“你觉得王青文带走 廖淼的残骸会做什么?”王青彧问道。黄色的纸放进火盆里,瞬间被火势吞没,映衬着王青彧的面容呼的一下亮了起来。
“还能干什么,廖淼这老匹夫不知跟谁学的诡道之术,与你的噬血魔怔相差无几。只不过,你被卑鄙的。他则是自己所求。这引魂术也好,回魂术也罢,都是靠操纵人的妄血……”华殇离犹豫了下觉得也瞒不了王青彧,不如说出来好。
虽然,他心里莫名隐隐觉得不安。
“妄血?”王青彧停下手中的动作,偏头望向了华殇离。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廖淼所学的竟和自己体内的噬血魔怔是相似的。
一股冷风从大开的厅门吹进,带着低低的呜咽,阴冷的寒夜的潮湿扑面袭来。灵堂里的蜡烛被吹的明明暗暗,总是在即将快被灭了的时候又重新亮了起来。
“嗯。妄血是诡道里极为邪阴的法术。学会此法不仅可以运用自身血液施法害人,还可以吸收同道中人已练就的妄血,收为己用。我说和你的魔症相似之处则在于,受伤后都需要吸食人血。”华殇离解释道。说起妄血二字,他亦是一脸严肃,眉头久皱不放。
“廖淼不会死而复生,对吗?”王青彧淡淡问道。究竟是心中还是抱着丝希望,明知很渺茫,却依然想给王青文一个机会……
华殇离摇了摇头,见王青彧看不见,便再次开口说道:“除非他成妖了。”说到“妖”一字,幽蓝色的俊眸里陡然射出冷光,抬头遥望着一处方向。
“怎么可能会有妖……”王青彧淡淡道,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华殇离听。
妖,呵,谁说没有……华殇离弯了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这是一片极其安静的世界,冰雪覆盖,雪落无声。这里的人以洞为家,常年皮袄短装,不畏严寒。更为奇怪的是行人走过,不留片面踩雪的脚印……
突然一声狂厉的咆哮声从一处山洞里呼啸而出,带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飘落的雪花冲击的一干二净。欲要毁灭众生的阴狠怒气,瞬间让整个山洞晦暗无比,恐怖不已。
刚才还在安然行走的人们瞬间慌乱了起来,惊恐而又崇拜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最大的洞穴。
咆哮的余声还未散去,人群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叫声:“族长,族长。我们找到小主子了……”
人群里迅速蹿出一名女子,她睁大着明亮的双眼无比激动的问道:“真的找到了?他在哪?”
可她的问话瞬间被淹没在整个沸腾起来的山洞里,无人注意她的问话。
此刻众人尽皆欢呼无比,震得山洞隐隐颤抖起来。而山洞后的一处废坑里横躺着几十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似乎也在隐隐颤抖……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忙
 半夜时分,蒲柳幽幽醒来。
点点白花的蓝色纱帐,柔软的绸被,素净淡雅的房间装饰,虽简单却不粗陋。
往昔简陋破败的家,早已不见。
蒲柳望着,这新家建起来,她还是头一次进来,却是送别!
平生第一次竟开始怀念起原来的家。
如此,心中越发觉得这里陌生无比。
起床,略整衣裳,往灵堂大厅走去。
灵堂里白布在空中无助漂浮,昏暗的烛火下。披着丧服的王青彧正专注的烧着纸钱,他总是在火快要灭了的时候,才会重新放纸钱进去,陡然放大的火光在这深秋里吐出一丝悲凉的温暖。
蒲柳顿在门处,呆呆的看了半晌。
未久,心底里泛出一丝无助的酸涩……
她轻轻走了过去,王青彧似有感应,慢慢将头抬起望向了蒲柳这边。二人四目相对,尽皆无言。
此刻,该说些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多余吧。
蒲柳跪在王青彧身旁,伸手将膝盖边的一堆厚厚的纸钱尽数抱在怀中,一张一张的再度放进火盆里。
王青彧静静的看着她,虽然他心里惊讶蒲柳这么快就醒来,但歇息了半个晚上,面色却依然不见好转。心中疼惜间正欲开口,却被蒲柳抢了个先。
“夜已深,你去歇息吧。“蒲柳开口,只字不提王青彧将她打昏一事,提他干什么呢,这番做皆是为自己着想,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罢了。
“我陪你。”王青彧道,三字轻轻浅浅,却温柔无比。
“你没必要受这无妄之罪。回去吧……”蒲柳扔进一张纸钱,望着燃烧的火光,对王青彧说的话不为所动。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我替娘守灵……”王青彧道。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那句话触到了蒲柳的逆鳞,只见她极快的站了起来,将纸钱狠狠的撒在王青彧身上,怒叫道:
“谁是你的娘亲,我的娘亲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是我害死的,秋蝉是我害死的。我叫你走,你执意要留在此地,到底居心为何?莫非,你也想死不成?”
声音怒气阵阵,却极力压抑着,就连这发泄亦是想忍着,憋着,却还是爆发了出来。
王青彧还是那般静静的看过去,眼前的蒲柳长发散乱,大大的桃花眼血丝满胀,液体在她眼角逗留,只等某一刻的到来恣意流下。苍白的面容上怒急之下却是伤痕累累的千疮百孔的悔怕之心。
王青彧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望着蒲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无畏,甘愿。
那一抹笑刺激的蒲柳心脏扑通不已,惶惶中生出了一股想哭的感动。可她却依然绷着脸,冷声道:“好,好。哪天你被我害的无家可归,甚至曝尸荒野。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你!”
话毕,自己心中亦是颤抖不已,直直恳求着自己这话千万成真……
王青彧闻言,嘴角笑容扩大,灿烂的双眸里闪耀着柔情众生的爱意。他挺直身体,对着秋惠的牌位,竖起一手,声音清然有声:
“此生,我王青彧心中只有春雀一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有你春雀一人。无家可归,曝尸荒野,心心念念也只有春雀一人……”
王青彧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厅堂里甚而有浅浅的回波响起,一层一层的誓言如跳动的音符,将蒲柳刚建立起来的防线冲击的崩溃无比。
蒲柳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却控制不了眼泪的扑簌流下,更控制不住内心的泛滥爱意。
王青彧起身,将蒲柳轻拥怀中,轻轻的吐出一句:“你不用怕会伤害我,爱我,足够。”
此话一出,蒲柳伏在王青彧怀中,痛哭出声,似是这两日来心中的郁结解开,又更像是另一种分别的宣泄……
本来出去透气的华殇离此刻正靠在厅门外,听着王青彧的铮铮誓言,嘴里嘟囔了一句:“幼稚,不好听。”
可莫名的,冰蓝色的瞳仁却泛起了一股柔软的水蓝色光彩来。
这时,天空中突然亮起一道绚烂的烟花,七彩颜色,极为罕见。华殇离见此,脸上一派肃杀之气,绝美的双眸里隐隐露出一丝血光来。
这一夜,蒲柳无眠,王青彧无眠,白羽和王青姣更是无法入眠。
“什么时候放她离开春风楼?”卧房中,白羽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王青姣趴在桌上提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王青姣没说话,依旧低头写着手上的东西。
“你答应过我,成亲后,我们只要离开长安城,你就会立马放了她。”白羽见王青姣不答,生怕她反悔,不由有些急起来。
白日和父亲闲聊时,才得知秋惠婶婶昨日来长安城,不知为何突然重病进了百草堂,而雀儿就在身边。这让白羽不得不担心雀儿的身份是否已经被秋惠婶婶所得知。
若真如如此,雀儿想必会伤心至极。
不会的,不会的。王青文承诺不会去说的,可,秋惠婶婶突然进城发病,这……
白羽有些想不通了,思虑间不由抬头望了一眼王青姣,见她依然神情贯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无奈,再度开口问道:
“你这几日可有派人去过我家里。”
问的是表面这话,实则却是打探王青姣有没有做过背信的事情。
其实王青姣一直在隐忍着自己不要发脾气,白羽说话要么不咸不淡,要么就是关于那春雀的。
她已经忍着不说话了,竟然还怀疑她有没有派人去过他村里,难道她无聊到派人去告诉春雀的家人,去炫耀吗?
她可是堂堂散朝大夫的千金小姐,这种事情,她还不屑去做!
思及此,王青姣心中怒不可遏,她将桌上的纸啪的一下扔到了白羽的面前,恨恨的瞪了一眼白羽,道:
“左一口春雀,右一口春雀。白羽,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夫君。纵然是我逼你成亲也罢,可从今以后,你也不该再有她想。你要记住,你的娘子唯有我一个!”
说完摔门气愤而出。
那张纸在空中飘飘荡荡,打了几个半圈终于飘到了白羽的脚边。
白羽望着王青姣出门,脑海里还回荡着王青姣的那几句话,心中茫茫然,觉得王青姣那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他白羽确实不该再有别的想法。
不管当初过程如何,现如今他是她的夫君,她已是他的妻……
白羽凄然苦笑,目光无意间落到了脚边的白纸,望着上面的聊聊几行字,白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更甚诀别。
半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如获珍宝般贴入怀中,喃喃道:
“雀儿,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此生,你定要幸福!”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真相(一)
 晨光微曦,村里的小道上陆陆续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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