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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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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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沙吉盖是我的朋友,是你派跶踏杀死了他,如今还在这里狡辩。若是不想反了大王,为何要逃?”巴尔干满眼的愤怒,对着鲁鞑狠狠道,仿佛是一匹即将猎食的饿狼,对着到口的猎物撕咬着不放。
“巴尔干。”鲁鞑更是咬牙切齿,“别以为你与沙吉盖干得好事我不知道,若不是这次抢我妻女你没有参与,不然,我让你和他一起作伴。”
“你。”巴尔干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若是耶律颜一声令下,他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杀了面前几人。
“哼。”鲁鞑冷哼一声,“如今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都随意。”
一支流线飞刀直直的插入了鲁鞑身后一个护卫脖中,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断气。众人朝一直都未说话的耶律颜看去,他已经慢慢收手,鲁鞑看着身后之人,眼中虽有恐惧之色,依然张显着傲气,不肯求饶。
又是一只飞刀落在另外一人脖间,鲁鞑额头已经溢出汗珠,神色依然倔强。目前跪着的人只剩下他、跶踏和另外一个身子有些颤抖的黑袍男子,三人都未喊出求饶的话。
第三只飞刀落在黑袍男子脖间,他瞪大了眼睛倒在鲁鞑一侧,死相极其恐怖,鲁鞑淡淡看他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睛也微微闭上等待最后的时刻。
在耶律颜拿出第四只飞刀时,穆诗雅抬脚正欲阻止,被南宫云及时拦下,他紧紧抓着穆诗雅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是英雄。”穆诗雅看向南宫云,“你放开我。”她的声音传到了耶律颜和其他人耳中,耶律颜准备扔出的飞刀顿在手中,扭头看着正在南宫云手中挣扎的穆诗雅。
“云,放开她。”耶律颜声音清冷。南宫云蹙眉思忖后,缓缓放开了已经安静下来的穆诗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锋芒毕露

【第八章】灵绯皇城中锋芒毕露
草原似乎升起一股寒气,由远而近慢慢飘来,立在风中的几人都未说话,直直看着穆诗雅抬步移到鲁鞑一旁,她看了看已经断气倒地的其他三人,又看了看有些诧异的鲁鞑,对立在马上的耶律颜道:“若是你杀了他们,日后要众人如何服你?”
寒气似乎更重,穆诗雅这才发现是从耶律颜身上传来的,有些刺骨的清冷之气。耶律颜把玩着手中飞刀,迟迟未再射出,眼睛突然瞟向穆诗雅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笑,只是一瞬,飞刀便从穆诗雅耳边划过,带走了一丝血色。
“大哥。”南宫云惊愕,奔到穆诗雅一旁仔细打量,见她只是耳边被飞刀划伤,重重呼出一口气,将她挡在身后,怔怔对耶律颜道:“这是云的朋友,还望大哥手下留情。”
耶律颜依然沉默,从马上轻巧落下,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跪在地上的跶踏就在他行走的路径中,慌忙跪着移开了身子给他让道,此时的他额头也是溢满汗珠,眼中偷偷看向立在南宫云身后毫无畏惧的穆诗雅。
“大哥。”南宫云见耶律颜正沉着面靠近自己,心里一阵翻腾,还未想好对策,已经被耶律颜一把推开。他慌张的注视着耶律颜一点点凑近穆诗雅的脸。
两人的面离得很近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穆诗雅与耶律颜直直对视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良久,耶律颜鼻尖滑过穆诗雅的面颊凑到她受伤的耳朵一旁,舌尖对准伤口轻轻一舔,穆诗雅全身一震,却未退缩,依然凝神定立,拳头慢慢握起。
“给我个理由。”耶律颜的声音从耳边轻柔飘过,他又瞥向身后跪着的跶踏,改口道:“不对,是两个理由。”唇顺着穆诗雅的腮边滑到她面前,继续道:“若是理由好了,我就放了他们。”说话时,唇边偶尔能触碰到穆诗雅的唇,她依然巍然不动。耶律颜浅笑一声,脸慢慢从她面前移走。
穆诗雅偷偷输出一口气,脸上表情淡淡,看向正在盯着自己的耶律颜,起声道:“好理由我没有,只是懂得一个理而已。”她见耶律颜侧了侧头并未出声,继续道:“若我是跶踏,自己妻女被人掳走欺辱,也会同他一般为妻女报仇雪恨,更何况是同族之人所为,更是天理不容。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是那个叫沙吉盖的人,而是你,耶律王,还有你这个手下巴尔干。”
“你说什么?”巴尔干本就在愤怒,如今被人指着鼻子说是始作俑者,心中更是不快,他恶狠狠地瞪向穆诗雅,手中短刀似要拔出,碍着耶律颜未讲话,自己便不敢放肆。若是耶律颜不在,他一定已经扑上来将穆诗雅撕碎了。
“说说看,我们两个怎么成罪魁祸首了?”耶律颜似乎很有兴致,不急不慌地看着眼前女子。
穆诗雅指着一旁的跶踏道:“遇到妻儿被劫,他本该求助的人,耶律王觉得是谁?可是他却没有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知道求助他的大王也无济于事,他的大王一定会偏袒那个叫沙吉盖的人,他万般无奈下,只有选择自己杀死沙吉盖来为妻女报仇。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本做了一件正常人都会做的正确事,如今却被反过来惩罚,而那些恶人却有他的大王为他出头,真是可悲。如此下去,有谁还会服你?”
“卓羽。”南宫云及时阻止道,“你是在草原上。”
穆诗雅知他是好意,耶律颜毕竟是这里的王,不能由她这样道出他的是非对错,可是,这些草原汉子本该有的豪爽之气却被染的乌烟瘴气,成了阿谀奉承、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之人,即使出现几个刚正不阿、大胆忠义的也被这样打压下去,可见,耶律颜这个王做的并不像样,他目前唯一让穆诗雅看得过眼的只剩身上的豪爽与胆识了吧。
“说下去。”耶律颜面上虽然不快,却未做出伤害穆诗雅的举动,反而让她继续畅言。
“耶律王还听得下去?”穆诗雅反问道。
耶律颜轻笑一声,脸上的不快也一扫而光,起声道:“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吗?更何况,你们那里有句话讲得好,‘忠言逆耳’,方才只是听到你心中的部分言语,已明白何为忠言,而这些,是他们从不会对我讲的。”他淡淡扫了一眼身后已经低下头的手下。
“好。”穆诗雅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得佩服几分,继续道:“沙吉盖平日里一定嚣张跋扈惯了,所以才敢大胆到抢同族人的妻女,而他所做,定是因为有巴尔干这样的朋友帮忙。方才见巴尔干在耶律王面前的表现便能看出,他没把你这个王放在眼里。”话到此处,巴尔干已经惊得跪倒在地,口中求道:“属下不敢,求大王明鉴。”
穆诗雅并未停话,顺着他的求饶声,看向已经面色平静的跶踏道:“这位勇士,衷心护主,勇于承担,虽然杀了沙吉盖,却是奉命行事,是最不该受罚之人。耶律王非但不奖,反而惩罚,实难服众。”
“跶踏有罪。”跪在地上的跶踏听到穆诗雅这样为他说情,反而觉得心中有愧,这才真心实意的承认过错。
耶律颜侧目看了看已经俯首叩拜的跶踏不似方才的桀骜不驯,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他盯着面前的穆诗雅,慢慢挑起一抹笑,“你父亲不教你药材生意,倒是教你如何御人了吗?”
“卓羽讲的都是真心话,并无什么技巧,若是耶律王想往旁处想,我也管不到,只是,是人都会犯错,有些错是别人逼出来的,有些错是自己故意为之,所以,耶律王在处置错误前不妨先听听你的人为何犯错,这错的根源又在哪里,如若这样,日后便不会有人故意犯错、更不会有人被逼着犯错了。”穆诗雅话已道尽,不再开口。
“乌昆。”耶律颜思忖半晌起声吩咐,“将巴尔干绑起来。”
乌昆一愣,似是明白过来,示意身边两人将跪着的巴尔干捆了起来,巴尔干惊讶间并不敢反抗。
“你们两个。”耶律颜看了看鲁鞑、跶踏,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
两人满眼的不可思议,迟迟都未起身,直到耶律颜重新立回马背,鲁鞑才反应过来,叩首拜谢道:“大王恩德鲁鞑谨记,日后定为大王马首是瞻。”
跶踏也跪地叩首,“谢大王不杀之恩,大王洪福齐天。”
南宫云走到穆诗雅一侧,看到她耳朵上依然在滴血,便从长袍上扯下一块布按在她耳边,又凑近她轻声道:“果然是‘护国公主’,口才了得,南宫云佩服。”
穆诗雅瞪他一眼,想要推开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身上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瞬的冲上脑袋,眼前更是猛然骤变到黑夜,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唤着自己,“诗。”
不知过了多久,穆诗雅感觉身上暖暖的,四周是温热的空气,耳边传来潺潺水声,几个女子的声音顺着水声一起传来,“醒了醒了,快去禀告大王。”
还未等穆诗雅完全睁开眼睛,已经被一个人大力地从水中抱出,那股温暖瞬间即逝,身上似是火烧般炎热,她痛苦地咬紧牙关,想要将这股折磨人的痛感偷偷隐下去。
“刚出来时会很难受,一会儿就好了。”南宫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穆诗雅抬眼看去,他正将自己抱在怀中,急急走到了山谷内的凉亭下。
“我一定是吃坏东西了。”穆诗雅只觉得胃痛、头痛、全身都痛。
“是啊,叫你先喝清茶的。”南宫云眉梢紧缩,顺着穆诗雅的意思说了下去。
待穆诗雅在凉亭下的石榻上躺稳,南宫云为她盖上了一层薄被,布料贴在身上时穆诗雅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赤身被他抱着,想到这里,脸上一阵烧红,身上的痛感也不在意了,将头一瞬的埋入被中。
南宫云有趣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我可是阅女无数,你这身子算不上好的。”
被他这样一说,穆诗雅更加羞愧,头又向被子里缩了些。
“怎么这副模样。”是耶律颜的声音。穆诗雅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恨不得顺着石榻上的细缝钻进去。
耶律颜不放心一直缩在被中的穆诗雅,准备掀开被子看她时被南宫云拦下,“大哥。”他对耶律颜摇了摇头,又指了指一旁的女子衣物。耶律颜面上一怔,有些尴尬地笑道:“等她身子好些了你带他回去。”
南宫云点点头,目送耶律颜离开后转身看向依然蜷缩被中的穆诗雅,浅笑道:“这样捂着是不是更热了。”见穆诗雅毫无反应,怕她被憋坏了,便不再逗她,将女子的衣服放在石榻上,凑近被角对里面的穆诗雅道:“衣服穿快些,我数二十声后就会转身。”
说完朝着凉亭外走去,口中却开始数着,“一,二。”
穆诗雅闻声,慌张着从被子里爬出,胡乱拿起衣服,还未看清正反就往身上套,速度快的根本来不及整理内衬,它们正鼓鼓囊囊的塞在身上薄衫内。
“十九,二十。”最后两个数已经喊完,南宫云如期转身,穆诗雅的上衣还未穿上,此刻一件大红肚兜的绣花红边正露在外面,看起来妩媚动人。穆诗雅急急转身捂着胸前,脸红的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南宫云笑着转过身去,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泉水道:“再给你二十声。一,二。”
穆诗雅气得牙痒痒,将外套匆忙遮上,借着空隙又整理了一番终于穿好,转身怒瞪已经停声的南宫云,却遇见他有些看不懂的眼神,原来他早已停声,自己太过紧张竟没有注意,他又是何时转的身,用这样的眼神看了自己多久。
本还想怒骂他的穆诗雅,此刻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久久对视,时有绿叶伴着谷风划过,并未将两人的视线阻隔。
“南宫先生。”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跑来,“大王请先生和卓姑娘前去用膳。”
“好。”南宫云依然看着穆诗雅,见他已经收了视线气鼓鼓地朝女子的方向走去,自己也紧随而去。
邙城军营内,一个探子跪在穆宸睿面前回报所见情况,“属下看得真切,鲁鞑的帐外所立女子正是郡主殿下。”
“她可有危险?”穆宸睿威严道。
“似乎耳朵受了伤,耶律颜仿佛并不知那是郡主殿下。由于距离太远,属下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郡主又不知何故昏了过去,被先前拦下军队送簪子的男子抱上马背朝着‘风谷’的方向而去。”探子谨慎道。
仲锰大致猜出穆诗雅为何会昏倒,待探子退下后,起声道:“听情形,郡主昏厥应是身上的‘火扇’所致。想那耶律颜的飞刀是浸入冰寒的谷水打制,刀身本就寒气逼人,‘火扇’察觉异样,伺机发作而已。”
古易见穆宸睿面色越来越难看,急着解释道:“听闻山谷内有透骨冰冷的山泉水,又有精通医术的谋士仲孙子良在耶律颜一旁,定能察觉郡主身上毒症,也会想到用山泉水救治她,郡主在谷中反而更妥帖。”
“是啊。”仲锰补充道:“仲孙子良的医术不在药王谷佐宗之下,郡主由他看护,殿下可放心。”
见穆宸睿没有答话,古易道了另外一事,“听说崇王殿下被派去淹城赈灾,办了几个贪官污吏,行事果敢无畏,梁帝欢喜,又赐了他三铢冠,如今崇王已是六珠王。”
穆宸睿淡淡回声,“灵绯从小就不差,比起大皇兄有过之无不及,他今日的成就也在我意料之内,若不是从小身子不好,指不定太子之位是大皇兄还是他呢。毕竟都是姚皇后亲生,父皇对待他们兄弟不同些也属正常。”
“殿下同崇王殿下一个在战场、一个在朝堂,已经将大梁重要政局悉数掌握,当务之急是稳固手中权利,找到建功立业的时机,才能遏制一切外来的力量,这一点,崇王殿下已经开始在做了。”仲锰分析道。
“不急。”穆宸睿稳稳道:“父皇正是壮年,将我们放出来只是锻炼,并不是为了代替他,若是操之过急、锋芒毕露,反而有篡位之嫌。如今,我要做的只是让父皇不失望,却不能忌惮。日后你们说话做事也要小心些,过早的坦露心机,便会过早的失去时机。”
“是。”仲锰与古易一同起身拜道。他们面前的穆宸睿由于多年的忍气吞声,已经被炼成了心思沉稳、择机隐忍、运筹帷幄、处变不惊之人,不似此时正在梁都内风生水起的穆灵绯,带着一身的桀骜不驯,与皇子天生的傲睨自若,正在悄然上演着病龙逆袭的戏码。
昭熙六年三月初四,被梁帝派去支援邙城的先头军,宣统校尉苏横的尸身被悬挂在大梁南郡邙城城门上,被人利索的割喉索命。同日,皇城守卫南衙军首领陆成被人在城郊暗杀。由于陆成有恩于古族中人,他的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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