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反到觉得轻松了,这才将胸中的气泄了出来。
可是烙月却在心中暗暗佩服真武。
大部分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真武今天却控制了自己的愤怒;在烙月面前,这可是第一次。‘能忍’对于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真武的确是件难事。
很明显,真武做得非常好。六年来这才是真武最大的进步。
想要变得伟大,就从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做起。
“不和我计较最好,要不然我就把你变成这长鞭的模样,也把你剁成这样的几节!”
真武听了这话,心儿突然就沉了下去“你忍心吗?”真武痴痴地看着烙月,说了这么多,恐怕就只有这一句是发自肺腑的。烙月看着真武哀伤的眼神,心中一振。
这女子说话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我要是这样轻易就被降住,岂不是更显得我无能。烙月已经分不清楚真武是好是坏,而且也搞不明白她说的那一句是真的?或者根本就没有真的。
烙月瞟了一眼真武,轻视地说道“这是美人计么?那你选错筹码了!你应该找个更漂亮的人来,或许我会上当!”
媚儿见真武表情异样,恐怕是真伤了心。慌忙走到烙月眼前,说道:“将军不要怪奴婢多嘴;您的确是误会公主了,公主可是一心一意地对您好的!”
烙月听了这话,把目光又重新撒到真武身上,只见真武低着头;眼泪似乎已经在掉落了。她也是女人,也有女人的脾气。
可是谁能保证这不是真武的一个圈套呢?
烙月可得坚持自己的坚持,否者这八百人的姓命又得死在他的手上。烙月坚信一个道理,只要自己不攻城,这场大祸就不会降临,这八百人或许就能够保得一命,天下间也少了几个冤魂和几个破碎的家庭。
而真武呢?无论她想干嘛,我不害她便是,却也不让她影响到我的决定。所以烙月必须警惕,或许这只是真武的一个圈套。
可它是一个圈套吗?
烙月看着真武的表情,心中也有几分内疚,到底不是个无情的人。
“鞭子坏了,我陪你一根怎么样?”烙月说道。
真武在意的可不是一条鞭子,她在乎的是一张脸面,一份感情,特别是不能在媚儿、朵儿面前丢了这张脸面,轻了这份感情。
朵儿一听烙月要送真武鞭子,立马说道“清风哥哥,朵儿也要一根!”
“你要那东西干嘛,你用的不是剑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一根!而且要跟她的一模一样,不,是比给她的好上十倍、百倍!”
烙月没想到这丫头也凑热闹“胡闹,那是长鞭,不是马鞭,弄得再好,给你也只是个累赘!”
“这不用你管!”
烙月说道这里不再理朵儿,而是走到真武面前,说道“你若不是蜀国的公主,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第二零五节 拦截加急信(3)
本来真武已经安抚了情绪,可是烙月又说了一句‘你若不是蜀国的公主,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这话什么意思呢?就是烙月和真武现在连朋友都不是。
人可以有很多朋友,而真武在烙月的心目中竟然连一个朋友也不算。不是朋友,那是什么呢?陌生人、敌人或者是熟悉的陌生人。这句话太伤人了。
真武脸更红了,刚才是憋气憋红的,这次是羞红的。若是他们连朋友都不是,那真武所生的这些气算什么呢!真武凭什么对一个陌生人生气呢。
因为烙月在真武心中,远不止一个陌生人那么简单。
“难道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吗?那我们算什么!敌人,还是说得好听一点,对手?”
要是两人本就是对手,那这件事反而好解决了。
真武从腰间拔出了弯刀,对准烙月,说道“既然我们两不是朋友,那就拔剑说话吧!”在真武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害怕、恐惧,也看不到悲伤的神色。烙月看到的是一个蜀国的公主,一个在刀剑中长大的巾帼英雄。
真武人如其名,冲锋陷阵,从不落后。因为在蜀国人的眼中,不论男女,拿得了剑的便是士兵,士兵便就是将生死置之身外英雄。战场上只有前进的命令,没有后退的命令。
在战场上死去是荣耀,成活也是荣耀。应为他们都准备好了在下一场战斗中死去。
风声阵阵,真武已经毫不客气地朝烙月砍了过来。一旁的朵儿再看不下去,没等烙月动手,她已拔剑挡开了真武的弯刀。弯刀在宝剑上一划而过,带起一阵火花,随即又消散在空中。
“你个疯婆娘!疯疯癫癫的你想干嘛!”
真武那堪朵儿这样骂他,加上心中有气,这会儿刚好发泄在朵儿身上。弯刀举起便又冲又砍,这弯刀和普通薄刀不一样,弯刀冲击力和撕裂能力都很强,硬接是大忌。
朵儿根本就没和这样的武器交过手,每一次相交,只觉得手上的剑就要断了一样,只能死死捏紧,否者就会脱手。
没过几招,朵儿看到真武左肩空缺,一剑便刺了过去。那知真武一个转身,不仅将朵儿宝剑挡开了,还乘着旋转之际,在朵儿脸上啪的抽了一掌。
面纱掉落,朵儿的面孔又一次裸露在人前。那对水汪汪的眼睛,晶莹剔透的牙齿,嫩若桃瓣嘴的唇,一下便把真武给震住了,顿时她明白了一切情况。
难怪温馨、陈晓要离开烙月,难怪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这朵儿的确是个美人;是个美得男人见了连步子都迈不开,女人见了便自惭形秽的美人。
真武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是败在这里。
而烙月却慌忙捡起面纱给朵儿带上,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她的这张脸被人看到,那就注定麻烦不断。因为烙月清楚,不管是谁,只要真正见过朵儿一眼,便注定了要为她魂牵梦萦、茶饭不思。
所以温馨是对的,让朵儿带上面纱,永远也不准她摘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烙月已经感觉了场中已经有人将目光直射过来。幸好隔得远,没有看清楚。要不然又得引起一段风波。
“我以为你烙月是个例外呢?原来你也逃不过一个‘色’字。守着这样的人,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会惹祸上身吗?红颜祸水,这是人世间的定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美已经变成了一种罪过,成为了祸水。
可是真武颜色一变,烙月若是喜欢美人,这时到好办了。真武笑道“桑吉将军在征讨东那藏的时候,得到一对美人。姐姐名叫秋魂,妹妹名叫秋霜;姐妹均是人间绝色,妹妹秋霜最是神奇,年过三十,可是颜色不改,就连声音也跟十八岁的少女一般!”
真武看了一眼烙月,继续说道“只要你攻下了这座城,我便将她们带来做给你的贺礼!?”
烙月一听秋霜、秋魂,立马就记起了秋老汉的救命之恩,自然就想起了这对姐妹。可没想到的是,真武竟然用这样的筹码来诱惑烙月攻城。这一招太毒了,对大部分男人来说,这是致命杀招。
烙月也不例外。
想起秋魂的美丽,烙月始终难忘,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也许对于秋魂这反倒是种解脱吧。相反,对于秋霜,他到没有更多的记忆。
“笑话,命都没了!怎么享用你的贺礼!”
真武见终于敲开了烙月的牙齿,心里稍稍有些宽慰“你放心,你攻城不但不会丢掉后面这八百人中的一人,还能得到更多的八百人。”真武目光闪烁,在试探烙月。
“哦!”烙月笑了一下“难道我这八百人不仅不会死,还会分身之术,能够给我分出更多的兵马来!”
真武点了点头“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保证你什么都会有。美女,金钱,甚至至高无上的权利。”
“合作?”烙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真武身前。“怎么合作,你有什么计划,说来我听听。”
真武一听烙月原意合作,当即大喜。没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烙月不肯配合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解决了。当即说道:“我们的计划就是你带领屠魔会众攻入海州城,蜀藏扶持你做海州之王,由你南面切断大夏的后勤补给!”
“然后呢?”
“然后,蜀藏盟军就可以横扫中原了!”
烙月轻笑了一下“可是八百屠魔会众怎么能够攻入州城呢!”
“其实我们要的不是你有多少兵力,而是你做出来的声势;声势越大越好,以达到牵制大夏兵力的效果。至于这座州城嘛,只要有我和月奴妹妹在,吴踪便永远翻不起浪花来。”
说这话的时候,烙月看到了真武眼中闪烁的精光。这些是真武计划了太久,思考得太多,自然有不一样的激情,有一种他人没有的神采、亢奋。
烙月却很冷静,问道“吴踪凭什么听你们的呢?即使吴踪听你们的;海州守将也听你们的吗,我这八百兄弟可不能白白送死去?”
真武看了烙月一眼,说道:“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别人的命就让别人去争吧,你我都无能为力,爱莫能助。”真武的意思是这群人的生命她管不着,生死与她无关。
或者这些人只是牺牲品,注定了要成为这场动乱的陪葬。
烙月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下去。口中慢慢说道:“好个狠心的人!?”
第二零六节 拦截加急信(4)
烙月突然变了脸色,真武才明白过来。
原来烙月只是套她的话,而且她还傻乎乎的全部说了出来。懊悔、愤恨、嫌恶一起涌上心来。她终于爆发了,质问道“你在诳我,你敢诳我,你不知道我真武是什么样的个姓吗?”
烙月忙跳了开去“你走吧!会蜀国也好,回海州城也好;总之不要在这里出现,我怕这八百屠魔会众会对你不利。你是一国公主,伤及了你我可作陪不起!”
愤怒的真武一时间气得失了分寸,举起弯刀便向烙月的头上砍来,烙月背着双手,脚尖点地,轻飘飘地往后移去,成功避开了真武的弯刀。真武不甘心,后脚前蹬,追上烙月,又一刀砍了过去。
真武憋足了劲,就想一刀削了烙月。
只见烙月身子一压,顺着刀锋往下沉去。等真武刀锋落地,烙月已经窜到了真武的后面。
真武怎能没有感觉,头也不回,一个转身看也不看直接横削过来;烙月单脚离地,身子下压,在刀锋下转了一个半圆,随即往外弹了开去,远远地站在一旁。
见几刀没有砍到烙月,真武更加不甘心了;举刀迈步,又朝烙月奔来。
烙月再无闲心玩耍,暗运真力,一掌拍将出去,只见一条飞龙,倒转身子朝真武飞去;真武慌忙举刀来砍,却只觉一股大力撞在刀上,连刀带人,飞了出去。
风龙顿散,空气中恢复了平静。真武和弯刀各自倒在一边。“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要不然逮着机会我非杀了你不可?”真武狠狠瞪着烙月;他恨这个人,永远都恨。
烙月冷笑一声,并不说话。给甄一方交待几句,便到一旁坐下了。他不会杀真武,没必要杀真武。
这个时候天上飞下来一只白鸽,径直落在真武面前。真武慌忙抱起白鸽,接下它脚下拴着的书信。
看了书信,真武笑了。冷笑,她可能已经抓住了烙月的软肋。真武看了媚儿一眼说道“你过来!”
媚儿不敢违抗,屁颠屁颠走到真武身边,将她手中的纸条接了下来。她看见上面写着“祝贺,已擒馨;落款是月奴”。媚儿知道这馨就是温馨,而这封信正是月奴寄给真武的。
她心中想到“将军是个最重温馨的人。真武要真抓住了温馨,用温馨来威胁将军,只怕将军就要为难了。”媚儿心中在想,他会怎么处理呢;是选择红颜知己温馨呢?还是选择八百屠魔会众呢。
他选那一个都是错。
媚儿将书信递给烙月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烙月看到纸条中内容时的表情。或迷茫,或伤心,或悲戚;媚儿想自己总会看到一个。哪知道烙月看到纸条的时候,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而是慢慢地把纸条撕掉,在地上躺了下去。
望着刚刚被烧得火红的天空,烙月愁绪百结,可是他都藏到了心底。
真武慢慢地走了过去,这次她找到了制服烙月的筹码,非得好好用一次不可。但凡烙月对温馨还有一点感情,这招就是有用的。真武的气一下全消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在形势上压过了烙月。
可是烙月还是静静地躺着,甚至闭上了眼睛。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多好的美人啊,要是在她脸上划上几刀,就不那么美了。不过这要看你的配合了,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便放了她。”真武以温馨来威胁烙月,让烙月听命。
可是烙月还是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惊讶,一点也不担心。半天才叹了一口气,慢悠悠说道“你们真是不聪明啊!”
“为何?”
烙月冷笑一声“温馨是正义门温云霸的独生女,谁敢伤害她,谁就是正义门的敌人。正义门门下弟子少说也有几千,你们就放手去做吧。自然有人来找你们算总账。”
温云霸是谁啊,江湖上一顶一的顶尖高手;江湖上的人不管成名与否,多少得给温云霸几分薄面。为人刚毅果断,谁要是惹上他,注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烙月就是因为他,才亡命天涯的;要不然烙月现在说不定还是一个在正义山庄中只会读书的小子。但从这里可以看出温云霸的无情,温云霸的顽固。
正义山庄号称东南第一门派,要是有温云霸出头,只怕江湖上聚集的就不仅仅是这点屠魔会众。要是真惹上了正义山庄,只怕以后想要在海州立足有点困难。
真武也在心里暗暗嘀咕。
她明知道这是烙月故意为之的,但是仔细一考虑,还真是如烙月所说。真武立马就矮了一截,气势也打了折扣。可是她不能就这么认输,特别是就不能输给烙月。
“正义山庄能有多少人,蜀国会被这样的一个小门派给吓唬住吗?你要真不在乎温馨也好,明曰我便然月奴把她买到城中的的窑子中去?让她受尽世人折磨,最好在憎中死去。憎恨你,憎恨你的自私。”
烙月一下子木了;世间换了任何一个人烙月都不会在意的,唯独这个人,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