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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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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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辛氏的女儿云悠今年十五岁,有沉鱼落雁之姿,通晓琴棋书画,性贞静淑贤。云悠被选入宫中,圣上悦之,封为才人。数月来,皇帝独宠其一人,冷落了众多佳丽。不久前,宫中传来消息,云悠有了身孕,这可把薄家人给乐坏了,大摆酒席,宴请众多名士。
这宴会的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薄家堂上堂下都摆满了酒桌。这堂上宾客自是达官显贵,多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有些人与薄家素不相识,名气威望也不算高,却带来了厚礼。薄家人也把这些送贺礼的人列为了堂上宾。
说起来,自从薄优骥病亡后,薄家可从没有这么热闹过。不是薄家人不愿意,而是别人太势利。所以,薄家人今日这般铺张,也是想要宣泄一下多年来遭受冷遇所带来的闷气和不忿。再看这些势利眼,一个个嘴甜得很,几乎是把薄家的人夸了个遍,但是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一个人——薄才人云悠。
这才是关键人物。美其名曰是来赴宴,实际上,还不是想借机会攀附一下皇亲国戚。薄才人正是当红时,如若诞下皇子,必然会得到加封。那么,这个时候就必须要跟薄家人搞好关系。
不过,堂上宾中至少有一个是实实在在来看薄家人的,此人便是刚上任的沈阳中卫指挥使晏文枢。晏家和薄辛氏的娘家是世交,晏文枢初到沈阳中卫时,薄家没少照顾他。故而,晏文枢与薄家关系是很好的,但是眼下,宾客众多,薄家人忙前忙后,忽略了他。晏文枢不喜欢与人打官腔。喝酒的话,只喜欢和自己的朋友共饮。可堂上宾中,除了在他手下作卫指挥佥事的项青湖外,再没有与他交好的。更让他心烦的是,堂上宾中偏偏有三个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吏部尚书文影,兵部尚书封舒让和京城钱氏。
这头一个当属吏部尚书文影。别看他相貌清秀,文质彬彬,骨子里却是被铜臭浸透了。吏部尚书为百官之首,有管理官员选拔、考核和任免的权力,文影就利用职务之便,为各个官职明码标价,公然卖官。那些凭真才实学得到任命的官员也必须要在上任前,为文影出点血,否则文影很快会“莫须有”地免除其职务。此外,文影亦与宦官勾结,让他们成为自己在宫中的耳目和爪牙。
晏文枢对文影深恶痛绝,不单单是因其为官不清,也有私仇在其中。十多年前,司马季天入朝为官,但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辞去了官职。尽管司马季天什么都没说,但是晏文枢猜得到,这必然和文影有关。文影曾提出过要到司马家的藏书阁去看看,被司马季天婉言拒绝。文影拉拢司马季天和他的四位入室弟子,又遭到了拒绝。于是,文影和司马家就结下了梁子。晏文枢是司马季天四位入室弟子之一,也是司马大人的三女婿。司马家和文影有过节,他和文影的关系自然也好不了。而且,晏文枢总觉得自己一直未能调回京城一事和文影有些关系。
兵部尚书封舒让是晏文枢的顶头上司。当年晏文殊本是要留在京城作都指挥佥事,封舒让却让一个托关系的二世祖顶替了晏文枢的位置,硬是把晏文枢送到沈阳中卫去作百户所。晏文枢对封舒让自是有怨,封舒让的为人也让他感到难以忍受。他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种面上对人笑容可掬,背后却不断地下套儿使绊子的老狐狸。
钱家父子走到晏文枢跟前,恭恭敬敬地向他敬酒。晏文枢装作没看见,从他俩身旁走过,把他俩冷在身后好不尴尬。项青湖追上了晏文枢,低声点题他这么做未免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可晏文枢执意不肯让步,因为他至今仍无法忘记钱家当年的所作所为。
四年前,钱家公子与司马季天的继女唐芙绶订下婚约,但在婚期将至时,司马家遭遇飞来横祸,司马季天及其夫人池云娴先后身亡。司马季天下葬后,钱家派人到了司马家,要求退婚。晏文枢看出来了,钱家人原本就是为了巴结司马家,才上门提亲的。司马季天一死,家中只剩下一干女流和几个没权没势的徒弟,钱家人掂量了一番,觉得这门亲事再不会让他们有利可图,遂决定解除婚约。
女子被退婚,这可是奇耻大辱。钱家人的行为对唐芙绶造成多大伤害自不必说。晏文枢在心里痛骂钱家人的冷血无情,对他们的小人行为也甚是唾弃。钱家人刚刚提出退亲时,他和拖着病体的大师兄苏半醒一起来到了钱家,想要和钱家的长辈好好地谈谈,钱家人却对他们二人极为无礼。可是现在呢,钱家人竟然厚颜无耻地过来和他套近乎。其中的缘由无非就是晏文枢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百户所,而是正三品武将。
“一群目光短浅的势利小人,有什么必要给他们留面子?!”退至角落的晏文枢对项青湖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项青湖叹了一口气:“可是晏大人,你也该分分场合呀。这里可是别人的家宴,他们俩是主人家请来宾客,你这样做,不是显得你很没礼貌?”
听得“礼貌”二字,一股强压已久的火在晏文枢心里窜升:“礼貌?他们这种人也配跟我说什么礼貌。你是没看到,我大姐夫当年为了芙绶妹子的事到他们家的时候,体质是多虚弱。他分明是拖着病体,去和这群卑鄙小人讲理,而他们又是怎么对待他的。我当时真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们。还有芙绶妹子,刚刚失去双亲,又遭到他们的退亲,从那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前几天收到了我夫人的家书,她告诉我说,芙绶妹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成亲。家里想要给她说亲,她都拒绝了。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那你也该给主人家留点面子……”
话音未落,晏文枢已经打断了他,音量也放大了:“我把面子给这个厮,给那个厮,谁来给芙绶妹子一点颜面?好好一个女孩儿家,全让他们给毁了!”
项青湖见状,连忙劝道:“好好好,都是我错,行了吧?”
晏文枢怒气未消:“这关你什么事,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卑鄙无耻!”
“对对对,他们卑鄙无耻,他们浑身是错,他们猪狗不如,”项青湖说着话,为晏文枢倒了杯酒,然后硬是把酒杯送到了他嘴边,“来来来,咱们喝酒,别让两个龌矬势利眼扫了咱们的兴。”
晏文枢依着项青湖,把酒一饮而尽,项青湖赶忙又为他倒了一杯,心里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个火爆脾气,总算是压住了。
这项青湖认识晏文枢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晏文枢的个性他清楚。这个年轻的上司哪里都好,就是太耿直,太眼里不容沙了。而他,名为其身边的佥事,实则与保姆无异。每到晏文殊那火爆脾气冲上来,项青湖必须尽快将火压下去,避免不良后果发生。
晏文枢和项青湖两人一处饮酒,旁观着到场宾客。忽然瞥见薄宇诺出现在门口,晏文枢赶忙起身,向薄宇诺挥了挥手。薄宇诺见了他,甚是高兴,快步迎上前去:“四师兄来了?近来可好?”
薄宇诺是薄辛氏的儿子,云悠的双胞胎哥哥。端其五官,确实和当红的薄才人神似。薄宇诺武学资质甚佳,望子成龙的薄辛氏一心想让儿子投到司马季天的门下,得其亲传。司马季天本本不想再收徒弟,但想到薄优骥一直是司马季天极为欣赏的人,爱徒晏文枢又在旁劝说,司马季天这才答应了下来。可是还没等薄宇诺得到亲传,司马季天就猝死在了家中。教导薄宇诺的重任就落在了大师兄苏半醒和司马季天的养子司马墨钰的肩上。尽管如此,薄宇诺仍旧是司马季天名义上的徒弟,他叫司马季天的四徒弟晏文枢为“四师兄”也是应该的。
薄宇诺自是觉得在同门师兄之中,属晏文枢和他关系最亲。他念着晏文枢对他的好。他能入司马家习武,一定程度上是要感谢晏文枢。师父走了以后,晏文枢叮嘱过苏半醒和司马墨钰两个要好好照顾薄宇诺。四个入室弟子中,和晏文枢关系最好的就是苏半醒。司马墨钰同晏文枢的关系更是没个说,用晏文枢自己的话讲,他和墨钰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晏文枢既然主动开口,他们两个也就答应了,日后对薄宇诺格外照顾。
作者有话要说:都指挥佥事是正三品;而百户所分为上下;上百户所是从六品。如此的落差;晏文枢当然对封舒让的行为很是恼火。
这一段有很多人登场;但是都没有细写;因为主角在下一章节中就要登场。如果写得太细;就把主角的风头给抢了。再则;这些人中;除了薄宇诺之外;其他的人再登场就是英佳策篇之后了。既然与本篇关系不大;那就先只是简单介绍一下;等再登场并且对剧情起到作用的时候;会对他们进行细写的。
看过了第十一章的反馈;有人猜到了唐芙绶的最终结局是要嫁给策的;故而好奇;已经被许配给别人了的唐芙绶如何跟策在一起。本章就由晏文枢之口道来;唐芙绶并没有嫁给钱家。



、第十五章(2) 宴会上的不速之客

师兄弟二人寒暄了几句,晏文枢便向薄宇诺介绍项青湖:“诺儿,你还记得,我常跟你提起过的那位最会武枪的项青湖吗?就是他。最开始的时候是我的上司,现在他是我的佥事。闲来无事,我就找他喝酒。只有他才能跟我喝到一起去,别人跟我喝酒,没几碗就趴下了。”
项青湖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是你不大愿意找别人吧?” 
薄宇诺向项青湖打了招呼,道:“听项大人的口音,好像不是东北人。”
“我爹在青海湖那边作守卫,我就生长在那里。”
“青海湖?可是边塞?。”
“没错。我爹对那里很有感情,连我的名字都是根据青海湖起的。后来,我爹在一次双方冲突中,被误伤致死。我和我娘就离开了青海湖,去投奔亲戚了。”
“什么双方冲突呀?该不会是和塞外的那些蒙古人?”
“不是和蒙古人,是和吐蕃人。吐蕃人和边防守卫的汉人发生了冲突,我爹脾气暴,冲上去和他们动起手来。结果,被打死了。”
项青湖不想继续讲下去,晏文枢便接过话茬,对薄宇诺说道:“塞外的那群蒙古人经常是战争不断,今天这个部落吞并了那个部落,明天又不知道被哪部落给驱逐出境了。总之就是不得安宁。朝廷那边倒不担心他们打内战,只怕蒙古和吐蕃会联合起来,携手对付我大明。”
“哼,”薄宇诺的脸上满是不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制造他们两族间的矛盾,让他们彼此仇视,不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联手了吗?对付他们最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他们内部制造矛盾,让他们以后有什么力气,都冲着自己人使,也就没心思再打我大明江山的主意了。那群野蛮人,好像不打仗了,就变得有力没出使了似的,总得找到一个攻击目标,然后发起战争。不过也是,他们除了打仗,确实是什么都不会。光会打,不会守。攻下来没几天,就被别人抢了去。元朝不就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吗?不过才100年,就被我大明灭掉了。野蛮人终究是野蛮人,怎么都成不了气候。”
项青湖在一旁默不作声,有一件事他并未对任何人说。他的生母其实就是一个蒙古人,蒙古人和汉人之间爆发战争当然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可以,他希望两族人民能够安然地呆在各自的领土上,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都不要再有战争。
晏文枢突然想起来了前不久刚刚听到的事:“你听说了吗?苏克素护部的努尔哈赤已经统一了大部分的女真部落,并且在赫图阿拉高竖‘大金’旗子,自称是‘覆育列国英明汗’。”
“他爱称什么就称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又不知道会被谁推下去呢!四师兄,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说着,薄宇诺敬了晏文枢一杯。
“项大人,来。”薄宇诺也敬了项青湖,见他一直一言不发,薄宇诺就试着找些他也许能感兴趣的话题,“说起来,你有位老乡在这里。”
“我的老乡?青海湖的吗?”
“是卫指挥周大人家的公子,他就在那边。”
项青湖顺着薄宇诺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双眼一亮:几位正在交谈着的宾客中,有一位年方十八的英俊后生,身着蓝色锦缎,白色印花宽肩罩衣,手执一把风景画扇子,扇坠是一块小巧的玉如意扣。此番简单朴素的装扮在堂上宾之中很不起眼,但穿在他的身上,却呈现出另一番特色。看他的发髻,整齐不加修饰;他的脸庞,白皙包裹着棱角分明;他的五官,线条刚柔并济。举手投足洒脱随意,斯文得体;谈笑风声间那一笑,不禁让人联想起清水上的波光粼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位后生所呈现出的都是那么的完整流畅,没有一丝多余,这就是自然生成的魅力,与宴会上遍布各处的奢华修饰截然相反。
相较与一般的中原人,从小生长在边塞青海湖的项青湖最能感受自然所带来的美感。只是一眼,项青湖便将这后生的好尽收眼底,由衷地对其表示欣赏。反之,一旁的薄宇诺和晏文枢并未觉得这不修边幅的后生有何特别之处。薄宇诺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穿着,就知道他的出身不算高贵。晏文枢没有从他身上看到任何与众不同的气度,估摸着他不过就是一介文弱书生。既不醒目,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地方,薄宇诺和晏文枢自是不大在意他。
如果不是因为这宴席上只有他一个是从边塞那么远的地方来的,薄宇诺根本记不住他是谁。
项青湖指着那后生,问薄宇诺:“那位公子是谁呀?”
“周大人的公子呀。怎么你不认识?”薄宇诺便介绍道,“我们家在青海湖那边没有认识的人,在场的宾客也没有一个见过他的。青海湖边塞那地方毕竟太偏僻,和我们这边的人没有太多的走动。周公子自己说,他这次到沈阳中卫是为了探访父亲的旧友。他还想借着此次出门,长长见识。他好像是从来没出过远门。今天他来是带着贺礼的。我家人觉得他很有诚意,就让他到堂上来了。”
听了薄宇诺的话,项青湖赶忙用另一种眼光再去看那后生,然后转过头来,紧盯着薄宇诺道:“你说,他是周大人的公子?”
“是呀,怎么了?”
“我倒是认识周大人家的公子,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可我记得,周公子是个黑胖子,而且个子很矮。”
项青湖此话一出,薄宇诺很是惊讶,忙看向那后生,后者却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席了。向晏文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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