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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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入戏-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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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沈白羽甩袖而去,像是要往密道来的样子。
不过入斜并没来得及觉察到这一点,她还在肖想着是否当初流觞也受过这般的罪,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听到了沈白羽的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了,此刻蹲下来当石头肯定来不解了,会被当做叛徒砍手砍脚的吧。
正当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人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待她要回头看那个神秘人的时候,她的穴道一下子就被点住了,不能动。
那个人将自己扛在肩头,很快的就退出了密道,有惊无险。
因为脑袋朝下,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眼眶充满了泪水。
流觞,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好么……
我,什么也赔不起了。
……
奇怪的是流觞既没有把入斜弄晕,也没有听她解释,就把她丢回了她住的那个院子,她忿忿地望着流觞远去的影子,心想,这辈子,还要看多少次他离开的影子他们才能在一起,是十次百次还是千次甚至万次呢。
“站住!”
拼了全力解开穴道,扑了出去,还是摔了个狗啃泥,狼狈得很。
流觞回了头,立刻过来扶她,终究还是不忍。
嘴唇破了,牙齿磕出血来,可是还是不甘心,死死抓住他的胳臂,就怕他下一刻就无情地离去。
“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雨,有什么是一定要你自己去面对的?”她一把舔掉牙上的血,说。
“我……”一时之间,流觞不知道该以何回答,两个人就保持着坐在地上和扶着坐在地上的人的姿势,僵持着。
“你取了殷家家主令,是要对付俞溯舟,她与你有什么血海深仇,为何不能对我说呢?”她抽出撑着地的手,抓着他的衣襟,要他正视着自己。
这个时候,流觞低头,刚好看见了入斜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视线便忍不住往上和她相对,相视的眼神中,只剩下无奈和隔阂。
隔了许久,他才抱起入斜,将她放回了床上,道:
“不,是我和你之间,隔了血海深仇,找俞溯舟报仇,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什么血海深仇?”
“你的大哥和家中主母都是我杀的……而你口中的俞溯舟,应该是你的母亲吧,她害得我如此,我总要找她要一个交代的。”
这一句话,入斜几乎没有消化过来。
她与大夫人和大哥关系甚是凉薄,但她当初说过要查出真相,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个。至于后者,根本让她停止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俞溯舟,是她的母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种种线索都在指向俞溯舟与入斜母亲非同一般的关系,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同一个人。她抱着头,细细地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可是怎么去回忆,也记不得娘亲的模样,就记得,眉角的一点痣了。
娘亲将自己托付给师父,可是师父为什么什么也不和自己提起呢,师父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江州的消息还不曾传来,是因为这个出岫山太过难找了么?
“为了这样的由头,你便想和我背道而驰么?”
流觞面对质问,站在床尾对出的地上,低头不语。他心中的标杆和入斜的不同,他所认为的善恶也不是她所能认同的善恶,他要光明正大地寻俞溯舟报仇,恐怕,入斜不会答应。
“给我两天,等我把事情查清楚,若是教主真是我娘亲,我便和你一起亲自去找她要一个解释,不论你要对她做什么,请让我来承受吧。”入斜盯着流觞,道。
“此事,你不该插手。”
“好歹让我确认她究竟是不是我娘,两天而已,流觞……兰章,你就答应我吧,我不会阻止你报仇的。”
她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可是偏偏眼前人不肯惜取。
……
忽而有脚步声靠近,他还没来得及回应就立刻跳窗离去了。望着洞开的窗户,入斜起身将她关上,刚要去关门的时候,俞溯舟已经推门要进来了。
“教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入斜双手环胸,让胳臂贴着自己砰砰跳的心口,使自己假装冷静。
眼前人,真是自己十多年未见的母亲么?

焚心劫

入斜眼前的桌子上,被刚来的俞溯舟所占,放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支青铜做骨,顶上缀着金箔捻成的桃花骨朵,颜色业已旧了,同青铜的颜色倒是相衬,在这不是金钗就是玉簪的时风下,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应该还在自己的头上么?
入斜下意识往自己头上的发髻摸去,结果发现,簪子不见了,掉了……会掉在哪里,会是掉在那个要命的地方么?
教主其实是来兴师问罪的吧,现在什么也不说,只等着自己束手就擒。
“这簪子……”
“还给你。”
俞溯舟没有多一句话,然后就甩袖离开,让她的疑惑加深。
“俞教主!”
试着唤她,却终究没有像样的回应。
连回头也没有,果然你早已将我背弃。
总说自己孑然一身,可惜牵挂却又那么多,两日的期限那么短,究竟自己想要改变些什么,竟也有些模糊了。
要了两坛酒,只求一醉,却只是换得了腹部的绞痛,让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呕出了一肚子的秽物,其中除了酒还有胃液,又粘又腻,自己却霎时神智清明,把世事的细节尽数铺陈在自己的眼前。
不能在如此任性了啊。
简单地处理了自己以后,她漫步出了自己的房间,在石室遍布的玄真教中,寻找教主的房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守株待兔,是能有些收获的,哪怕,很细微很细微。
循着石阶拾级而上,到了教主的房门外,外面并没有守卫,将木门推开,就能将房间看得一清二楚——房间中摆了一张大床,两边放置了石制的柜子,顺着过道走去,能到外面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有桌椅,像是个休息的地方。
出了那个休息的地方,就是阳台了。阳台被旁边茂密的树冠给挡住了,侧着身趴在栏杆上,正好能望见半山腰的石屋……
那一次见俞溯舟,她便不知在望着什么,现在想来,该是那个地方了吧。
说不定,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想要转身时,入斜蓦地发现了从后面传来的阴寒之气,或许可以称作杀气。
“你为何在此?”来人正是教主俞溯舟,此间的主人。
“我……我来找教主问一件事。”入斜垂下头去,不想与她对视。
岂料俞溯舟抓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对视着她。
“你心里的打算,我怎么能不知道……不必再想从我这里求证什么,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沈护法绑你来也是出于好意,外面不大安生,你还是现在这里呆着吧,若是你喜欢这个地方,我便送给你了。”
很多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娘……”
这一声娘,叫得俞溯舟的胸口有些震颤,只是面上掩饰得很好,看上去古井无波,不动声色。
还没来得及回应,就有人着急来报,说是密室的机关被人给破开了,俞溯舟大怒,甩了袖子就立刻往密室去了,可惜了入斜只差一点就能把事情给验证了。
破开密室机关的人,自然就是流觞,他急于寻找自己的身世,甚至比报仇雪恨还要急切,在那里翻了大量江湖人士的秘辛,却终究没什么收获,倒是意外的翻到了玄真教建教之初的机关设计图……
借刀杀人,终究不是光明磊落之举,可是流觞总觉得事到如今,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头了。即便教主真的是姗姗的生身母亲,他只求一个答案,不论后果。很多选择,如果真的放在当事人的面前,能遇上什么结局,终未可知。
……
江湖中人听闻玄真教藏了不少的江湖秘辛和密集,再加上最近玄真教里破不平静,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而在路上因为遇到一个难缠的故人耽搁了数日才到了出岫山的齐琰被人给引至了玄真教大厅去见沈白羽。沈白羽端坐石台石椅上,斜眼看着这个被自己威胁而来的神医,看着一点恐惧的样子也无,竟然还带点气定神闲,也不知骨子里卖的什么关。
两人对视了很久,谁也不愿先开口,立于沈白羽身侧的青菱使终究有点不堪忍受,将唤齐琰至此的目的说出,被沈白羽狠狠剜了一眼。
“我叫请神医前来,是有事相求,你的朋友殷姑娘,我们当然奉为上宾,不敢动一分一毫的。”
齐琰只是“哦”了一声,环顾四周也不见姗姗,也不知她究竟在什么地方,自己到了什么个地方,估计是凶多吉少,可是看了那封信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想,不论是龙潭虎穴都要来一趟,没想到直接杀进了玄真教的老巢啊……那谁说的还真对上了。
齐琰长身而立,向上瞥着沈白羽和青菱使,说:“你们要求我做什么,我除了会看病问诊,别无长处,功夫也不济。”
“当然是要神医来治病的了……”沈白羽缓缓开口,想起当初差点就要了齐琰的命,也就可以窥见今日场上一分一毫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中气不足,“罢了,青菱,先带他去见殷入斜吧。”
连要求还没提出来,就要被实现了,齐琰觉得这感觉还不错,嘴角微微勾起,道:“那便多谢沈护法了。”
只有有人带着齐琰穿过长廊,到了入斜暂居的地方。石室之中竟是别有洞天,房间中装上了鲜花,有助眠的作用,齐琰一闻便知。房中无人,不妨坐着等等,桌上的茶壶摸着还是温热的,姗姗离开不久,总会回来的。
入斜从俞溯舟的房间回来,刚好遇见了坐在房中等着自己的齐琰,先是欣喜,然后是困惑,之后便是无奈……
“齐琰你怎么在这里?”
“嗯,被人叫来的,看你没事就放心了。”
“……”
不知该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将他打发回去,二人的谈话从一开始就不小心走向了沉寂。那五年之间无话不谈,现在还有什么秘密是不为人知的,入斜揪着衣袖,估计连心也纠结成那个模样了。
“别愁了,不怕流觞不要你了么。”
不偏不倚,戳到了痛处。
见她眉头深锁,低下头去不搭理自己样子,想自己小心翼翼还是不行。齐琰安慰道:“姗姗,是我错了。”
“你何曾错了,不过是我……感时伤事罢了。”
口是心非。
谁有不是如此呢?
无数事情都涉及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可惜,于事情一事无知的旁观者,如何看清。齐琰的安慰终究起不了作用,他也不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只能自己揣度,想着莫不是流觞又将姗姗弃了吧……他恨不得捧在手心中宠着爱着的,在别人的眼里,竟然被一次次地伤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入斜觉得不对,然后试着转移话题:“江湖上,近来有什么动静……我于此待了数日,对外头的事倒是不知。”
“我也不知,不过有人和我说,江湖上最近静得很,似乎在预备做什么大事。”
“是么……”
“你在此,要盘桓多久?”
“等到此间事了吧。”
说了和没说一样,齐琰摇了摇头,步出了入斜的房间。站在远处的仆人走了过来,引着齐琰去了一个地方。
穿过石门,齐琰便感到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很淡很淡,可能血液已经凝结很久,可是以齐琰的能力,当然能闻出来。当然,俞溯舟这会儿不会在住处待着,也不在刑堂,而是在玄真教最深处的禁地的温泉边,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去压制体内发作的毒……
刚才气血上涌,有些毒发的征兆了。不过好在沈白羽告诉她,齐琰已经到了,听闻齐琰的医术青出于蓝,也不知能不能把自己身上的毒给解掉。
……
透过氤氲的水汽,齐琰窥见了传闻中的魔教教主的真容,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可惜额头上有一块擦伤的伤疤,本可去掉,却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俞溯舟外罩一件白色的袍子,坐定在温泉边的大石上,长发尽数散开,双目紧闭,看上去就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齐神医来了啊。”俞溯舟缓缓睁开双目,开始了二人之间难得的寒暄。
“不敢让教主久等,不知教主叫齐某前来所治何症?”在这时候,齐琰只能尽量把自己装得狗腿一些。
俞溯舟从白袍下伸出纤细的手,一副要齐琰把脉的样子。这只手那么美,肤色洁白如羊脂,手指纤细修长,几乎辨不出这只手的主人的年纪。感慨之后,齐琰接过俞溯舟伸出的手搭上了脉门。
这脉搏,与常人果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除了慢上许多之外,还带着……中毒的感觉,否则,即便是顶级高手,脉搏也不应如此怪异。
“还没看好么……”
“在下学艺不精,只能断出教主曾中剧毒,被高深功力化解过,但终究留下了不可预知的后果……至于是什么毒,像是我那个被留在贵教的朋友所中的毒,但是又有不同。”齐琰只能将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想到却看到俞溯舟的面色都变了。
“是食髓之毒,神医果真好眼力……积了十几二十年,我都不知它究竟如何改变了我的人生……”
说到最后,不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当初信誓旦旦,海誓山盟,心想自己一心出教,以为海阔天空怎么可能找不到食髓的解药,到了最后还是被背叛,想要一死,却被琐事附身,连求死也不得,拖到了如今这样的残躯才想着解毒,是否有些晚了?
“既然此药二十年也不曾发作,教主又何须在意?”齐琰站正,立于一旁拱手问道。
俞溯舟抚额道:“没人带着食髓活过二十年,而我恰好是那个例外。听教众长老说过,食髓专为叛徒所制,没人能熬过六年,也无解。我凭着兄长霸道的内力硬生生撑了十几年,直到今年……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他们的秘辛,齐琰一向兴趣不大,不过总觉得很重要的样子,他问:“教主信我不会将此事透露给正道人士么?”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我反正输得一败涂地过,也便不再在乎了……你也该能猜出,我和殷入斜非同一般的关系,既然你能倾尽全力去救她,我想你也便不会背叛于我。”
“你是……”
“吾名俞怀琴,是殷入斜的生母。”
竟是……如此。
齐琰打量着他眼前的病人,蓦地收声不语。事情远比他想像的复杂,也可能所有的线索都浮出水面,只差一个联系,将它们尽数联系起来。

昨日之日

很多时候,世事变幻之速,往往令人难以预料。
回去之后,齐琰只来得及列出一张药方和一份治疗的办法出来,还没与病人商讨解毒之法,就已经有人慎入玄真教,企图给它最后一击了。毒入骨髓,岂能对解毒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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