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意态神闲的扬起一丝笑意。他冷冷的环视了殿中的诸臣,开口问道:“诸卿有何高见?练源非所犯之罪该如何论处?”
在朝的都是一些摸爬打滚已久的人精,他们个个都保持缄默,谁也不愿意出来触这个霉头。睿王刚刚竟是问众人该如何处置练家的嫡子,他练家在朝为官四代,地位犹如磐石般稳固,眼下谁敢出来公然与练家为敌,当睿王与练家之间战火中的炮灰呢?
“难道众卿都没有意见么?嗯?”凌烨优雅的笑道。
“微臣认为军监处事关我宣国的军机大事,既然练源非所承揽的盔甲兵器不合格,且经已查实练源非以权谋私。以次充好,损害我宣国的利益理应从重处理,以儆效尤。李司身为监长。没有恪尽职守,应属处以连坐之罪!”聂清廷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
凌烨满意的点点头,问道:“还有哪位大臣。。。”
“臣等附议!”刘嗣之和王应声和一批新晋的朝臣纷纷出列附声回道。
凌烨朗声一笑:“哈哈哈,很好。”他转身面向皇帝。正要向父皇请命的时候,大殿之外响起一声尖锐的长唱:“裕国公到!”
裕国公则是练源非的父亲,皇后练韵柔嫡亲的哥哥练弘文。练家自从练国栋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因为其骁勇的战绩而被先帝册封为世袭的裕国公,传至练弘文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上次凌烨虽然成功废除了京城内贵族子弟的世袭制度,但对于练家并没有丝毫的影响。只因裕国公三个字乃是先祖亲封,若是轻易的废去。是对先祖的不敬。
练弘文一身绛紫色的朝服,年纪比之皇帝稍长,但是保养得极好。须髯分明的脸颊带着沉郁之色,黝黑深邃的眼眸带着不可逼视的冷峻,只见他步伐稳健,宝履生风般的走进大殿,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臣教子无方。特来向皇上请罪!”他掀起广袍,单膝跪地。声音掷地有声,目光炯炯的望着御座上的皇帝。
凌烨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他的丈人练弘文,反手交握在背,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笑容。
“练卿起来再说吧。”皇帝淡淡的说道。
“皇上,逆子此次犯下大错,臣不想袒护。只是恳请皇上将臣一起治罪,是臣教子无方,御下不严才出此大的纰漏。源非做事不严谨,才让底下的奴才浑水摸鱼,臣已经查清楚真相,将副将练玄武扣下,请皇上发落!”练弘文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他伏首在地,情真意切的恳求道。只不过任谁都听得出他最后的那番话无非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脱罪。
“练卿,你。。。”皇帝在御座上站起来,他内心是极为气愤的。让自己将他一起治罪,呵,他这是变相的要挟吗?还是认为自己真的不敢动他?还已经将真相查明?真是笑话!
“裕国公,练大人已非黄口小儿,他是一个完全有自主辨识能力的大人,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国法严明,又岂能祸及无辜?”聂清廷一脸正色的出列回道,丝毫不惧此刻自己顶撞的是权势庞大的裕国公。
“皇上,臣之所言句句属实,练玄武乃是源非的堂弟,平日中的琐事皆是托付给副将,现在人就在殿外,还请皇上亲自盘查!”裕国公平静的回道。
“将人带进来!”皇帝倚在坐上,神色凝重的吩咐道。
练玄武双手反剪在背后,被两个御林军带进殿内。殿内一片死寂,只听的咚的一声,练玄武重重的跪在殿上,面若死灰,神情呆滞的望着御座上的皇帝。
“一切都是属下所为,是属下借大人的名义,将甲衣和兵器以次充好,从中牟利。大人平日里并没有亲临军监处,所以,他毫不知情!”颓废的嗓音在殿内响起,一连串的话说得极为连贯,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你为何要牟取大量的钱银?难道每个月的军饷还不够用吗?”皇帝带着质疑望着他问道。
“属下因嗜赌欠下巨债,是而不得不铤而走险。不想东窗事发,竟连累了大人!请皇上处置属下一个人就好,此事跟大人无关啊!”练玄武俯首在地,深深的磕了几个响头。
皇帝看着眼前这场精彩绝伦的戏码。内心一阵冷笑。好个狸猫换太子,练弘文这个老狐狸果真是老谋深算,竟用这招来弃车保帅。他扬了扬手,示意将练玄武带下去。
“既然事情已经明朗,传朕旨意,练玄武及李司欺上瞒下,以权谋私,罪无可恕,于明日午门斩首示众,以敬效尤。练源非身为朝廷命官。耽于逸乐,无顾皇命付托,渎职懈怠御下不严。着褫夺世袭封号,面壁思过三月!”威严而凌厉的声音在殿上传荡着。众臣皆跪在殿中领旨高唱:“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过后,裕国公有些脸色微霁,颤颤的随众人起身,站在一旁。他眼角的余光扫向凌烨。带着冷冽的警告和不屑。
凌烨心神激荡,他将内心翻涌的气息掩下。若是他此刻一味的坚持要将练源非治罪的话,说不定牵扯到的无辜的人更多。他绝不相信刚刚殿中的那方说辞,但也是无可奈何。
“呵呵,儿臣实在佩服裕国公的胸襟和气度,既然裕国公自己都认为存在过失而前来请罪。父皇何不成全?让裕国公好好的放下国事烦扰,回去好好的御下管教,不然。底下的人再做出有损国体的事来,岂不是贻笑大方?”凌烨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生生的让众大臣的脸在一瞬间变绿,裕国公则一脸的愤恨和惨白。
“既然如此,朕就准奏吧!”皇帝凌延剑眉一挑。淡淡的笑道。
“臣谢皇上隆恩!”裕国公眼中怒火欲迸,却强忍着俯首谢恩。可是他俯趴在地上的手分明因气愤而颤抖着。
朝议终于过去。凌烨对于这样的结果极不满,练家的势力终究还是太大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瓦解的。他内心一声长叹,从容的走出龙乾殿,聂清廷等人随同他一起走在宽阔的御道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老虎打不到,只得了一只小猫!真是可笑啊!”凌烨冷冷一笑。
“殿下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才。况且今日咱们也已经狠狠的灭了一把他们那嚣张的气焰。你们有没有看到,那裕国公脸都气绿了?”刘嗣之小声的劝慰道。
众人呵呵一笑,从现在的朝堂上看,凌烨和练家现在处于分庭抗礼的状态,再也轮不到他练家独大了。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傍晚时分,凌烨正在采薇宫的侧殿用膳,就见他的王妃练妍珊凤眸微红,怒气汹汹而来。
“王妃!”婉儿恭敬的低头施礼。凌烨则是满含微笑的望着她。
“你们都给我下去!”练妍珊厉声得喝道,这与平时温婉可人的模样相去甚远。殿中伺候的丫头皆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婉儿被她的那声断喝吓得不轻,她抬头望了一眼凌烨。只见公子依旧是一脸的笑意,朝自己点点头,遂悄悄的退了出去,将侧殿的门轻轻的合上。
“说吧,找本王有什么事?”凌烨自己斟了一杯酒,慵懒的问道。
“殿下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们都是我至亲的人,撇开我的关系不讲,他们一个是你的舅舅,一个是你的表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们?”美眸凝望着那张绝世的容颜,一字一句似乎都带着控诉。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自认为一碗水端平。若是你哥哥真是无辜,本王自当不会针对他,可是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今日龙乾殿上的那场戏真是精彩绝伦。用一个小卒代替你哥哥,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你们赢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满脸的笑意却是带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冰冷。
练妍珊怔怔的后退一步,笑道:“如此,还真得感谢殿下手下留情,没有执意追查到底了?”
“回去告诉裕国公和练源非。从今以后最好就是不要行差踏错,否则,本王绝不会像今日这般轻易的放过。”凌烨黝黑的瞳仁带着一丝隐忍,深深的对视着双美丽的凤眸。
那双瞳仿佛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要将自己吸附进去。练妍珊匆匆的别开眼,竟不能承受那彻骨的冰凉。她大口的吸气,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气氛有些凝重,殿门忽然被推开,婉儿匆匆的跑进来,神色紧张的对着凌烨说道:“公子,皇上他,他。。。”
“父皇怎么了?”凌烨紧张的问道。
“皇上似乎中毒了,现在昏迷不醒!”
凌烨闻言,内心似被什么炸开一般,疾风一样的跑出侧殿,直奔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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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毒祸(求订阅求粉红)
凌烨匆匆赶到的时候,养心殿内已经挤满了御医和伺候的宫人。拨开守在门口的宫人径直入内,昏暗的光线照射在皇帝那张灰白的脸上,殿内的烟雾氤氲,镂空的盘龙香炉斜斜的倒在一边。
“父皇!”凌烨望了一眼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皇帝,飞快的走至床边拉起有些冰凉的手,仔细一瞧,苍白的指甲盖上印着点点青紫,显然是中毒的迹象。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眼中怒意让人不敢直视:“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奴才进殿的时候就发现皇,皇上倒在香炉旁,不省人事!”彦喜瑟瑟的跪在凌烨脚下,他惊颤得头皮发麻,全身像棉絮一样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声音有些嘶哑和颤抖。
“御医,父皇情况到底如何?”凌烨抬眼望了一下守在床边的御医。
“回殿下,微臣惶恐,皇上是中了毒,但具体什么毒还不得而知,微臣需要将皇上用过的膳食检验一遍才能确认是否误食毒物。眼下微臣已经用银针封住了皇上的心脉,毒素暂时不会扩散,但必须尽快配出解药,不然圣体还是会有危险。”御医有些惶恐的低头将皇帝目前的情况一一道出。
凌烨正想要再问些什么,就听到殿外传来皇后的惊呼声:“皇上,您怎么了?皇上,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皇后一身正红色的宫装,满脸的泪痕匆匆跑到床边,她的全身都在颤抖,红色的丝缎在她身上起伏闪烁,她眼中的痛意汹涌,似乎悲切欲死。随同进来的还有一大群的后宫妃嫔,皆小声的跪在一旁小声的饮泣着。声声唤着:“皇上!”
皇后嫣红莹润的蔻丹紧紧的抓着御医的手,似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喋喋的斥道:“快救皇上啊,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阵阵哭声充斥着养心殿,凌烨不胜烦扰的皱了皱眉头,扫视一周,到底是误食毒物还是有人要存心下毒谋害父皇?他看着底下跪着的众人,眼角的余光扫向哭得天昏地暗的皇后,到底她们是真情还是假意?若是父皇有何不测,在没有留下任何遗旨的情况下,凌佑身为嫡长子自是能一举登上皇位。难道是因为父皇对自己过于倚重。让皇后再也等不了了,所以对父皇下手?
御医在一旁细细的为皇后解释着,他方才已经为皇上喂下牛乳。又用银针为皇上封了心脉,所以皇上暂时不会有危险。但要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找不到解药,皇上的性命堪舆。
皇后闻言似不能相信一般,她推着御医出养心殿,让他赶快去为皇帝配药。御医无奈的深望了凌烨一眼。见他点点头方退出去。
凌烨冷冷的问了一声彦喜:“父皇用膳之前是否无恙?”
“回殿下,是的。皇上用完膳食后说要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奴才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听到里面一声巨响,奴才才斗胆推门进来看看皇上是否有何吩咐,不想却看到皇上。。。。奴才该死。。。”
“尉枫,将养心殿内所有的奴才都给本王关起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接触养心殿内的人。”凌烨淡淡的吩咐道。随后望了底下犹自哭泣的众位妃嫔,个个花容失色。泪眼凝腮。扫了一圈,等等,怎么没有看到父皇新宠的那位柳氏?
尉枫领命,正要走出寝殿。凌烨内心一动,叫住尉枫。附耳在他耳边细语几句,尉枫心领神会。匆匆而去。
皇后紧紧的抓住皇帝的手,声声殷切的唤道:“皇上,您醒醒,看看臣妾啊!”
殿中哭声阵阵,充斥着凌烨混乱的思绪。
“够了,你们都先各自回宫吧!你们在这里哭泣,父皇就能好起来了?这里有本王和御医照料,你们都回去,有消息本王会通知你们的!”凌烨冷冷的轻喝一声,眼中寒光凛凛。
众人闻言皆收声惊颤的呆在原地,皇后冷笑连连的望着凌烨:“呵呵,本宫身为皇上的妻子,伺候在侧是理所应当的,你竟敢让本宫和众位庶母回去?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本宫?”
“本王并无对皇后和众位庶母不敬。只是目前父皇的情况就是众位留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的。所以还请皇后回后宫安定人心,父皇中毒一事,本王希望秘而不宣。”凌烨冷冷的笑道。
“秘而不宣?你要隐瞒皇上的病情,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说皇上此次遇险,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怕被发现才要将我们这些枕边人赶走?”皇后此话简直恶毒万分,这无疑是在向在场的众人说下毒的人是睿王。有一些胆小的妃嫔望着一脸冰寒的凌烨竟不自觉的瑟瑟发抖,小声哭泣起来了。
凌烨朗声一笑,望着皇后一字一句道:“还请皇后娘娘放心,本王一定会揪出那个故意危害圣体的有心人,至于将父皇的病情隐下,是为了朝廷的稳定。”他尖锐的黑眸望着众人,吩咐道:“没有本王的命令,各位都暂时呆在自己的宫室,不要随意走动,更不得私下谈论此事。都回去吧!”
此话一出,犹如圣旨一般,众人皆窸窸窣窣的起身,向皇后躬身跪安后鱼贯而出。
皇后冷冷的笑道:“好个魄力十足的睿王殿下!”凤眸狠狠的瞪了凌烨一眼,丰姿优雅的走出养心殿。
养心殿内恢复一片沉寂,凌烨望着陷入昏迷的父皇,心中一阵钝痛。他轻轻的走至床边,执起皇帝的手,小声的说道:“父皇,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您一定会好起来!”
他冥黑的瞳望了一眼彦喜,吩咐道:“去殿门外守着,本王要运功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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