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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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弦十三曲-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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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江南江北两局对弈即将拉开,每个人都会有属于她或他的结局。



、第一百三十九章.舍身局

“果然是好计!”谢渊不由得赞了一声,转头带着剩下的死士直追马车而去。

破了第一个局;不代表你们可以跑出我的手掌心!

“吁——!”

奔驰的马儿骤然被司马嫣勒停了下来;杨兰清不禁问道:“怎么了?”

“山路被人用山石截断了,只怕……”司马嫣忍住了要说的话,她知道;已经到了分道扬镳之时。

“解马绕过这里;继续骑马前行!”澄儿探出了半个身子,瞧了瞧山道被堵的情况;当即提出了法子。

司马嫣看了杨兰清一眼,杨兰清点头应允。

澄儿瞧着小姑姑与母妃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澄儿可能骑马?”司马嫣将话题岔了开去;关切地瞧了瞧澄儿的腿。

澄儿愣了一下,“骑马可以,只是,可能下不了马。”

“七顾定能把你抱下来。”杨兰清舒了一口气,跳下了马车去,急忙解开了两匹拉车的马儿,朝着澄儿招了招手,“澄儿,上马,你跟清河共骑一匹。”

“你们……”澄儿迟疑了一下,既然猜不透母妃跟小姑姑究竟想做什么,不妨暂且放一放,只好回头对着慕容湮道,“清河,推我上马。”

“嗯。”慕容湮点头扶着澄儿走到了马车车台上。

杨兰清牵过了马来,澄儿狼狈地扑上了马背,捞住了缰绳,可惜双腿勾不住马镫,难以在马背上坐直,摇了一摇,便要翻下马来。

“小心!”慕容湮急忙跨上了马背,抱住了澄儿的身子,双腿一蹬马镫,稳住了澄儿要坠下马的身子,“把马缰给我,我来。”

三人俱是一惊,不敢相信地看了慕容湮一眼。

慕容湮从澄儿手上接过了缰绳,环紧澄儿身子的同时,对着杨兰清与司马嫣笑了笑,道:“这一月来,除了照顾澄儿,我也该学点什么,不是吗?”

“有你在澄儿身边,我是真的放心了。”杨兰清含笑说完,与司马嫣对望了一眼,当先上了马儿,“嫣儿,上马!”

“好!”嫣儿翻上了马背,坐在了杨兰清身后。

“澄儿,娘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娘当年骑马也是好手!驾!”杨兰清对着澄儿笑了一声,已策马往雪林中驰去。

“呵呵。”澄儿只觉得有点莫名地酸意涌入了心头,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湮,“清河,你跟母妃总是喜欢给我带来惊喜,我若是不快些好起来,可真要被你们给比下去了!”

“瞧你以后还敢不敢寻死?驾!”慕容湮轻轻一笑,双腿一夹马腹,策马直追杨兰清与司马嫣而去。

谢渊冷眼瞧着这四名女子穿入雪林,大手一挥,“照计划进行!”

“澄儿,渡头见!”杨兰清猝然开口,澄儿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她已策马带着司马嫣朝着雪林深处驰去——

“母妃!”澄儿心头一震,瞧见母妃脸上的笑容,第一次觉得看不透母妃心中所想。

“代我照顾好素素!”司马嫣回头对着澄儿笑了一下,马儿已带着她们跑出了澄儿的视线。

“母妃与小姑姑定然还有什么要做,澄儿,我们先走!”慕容湮急忙勒转马头,带着澄儿朝着江北渡口驰去。

“分开了?”谢渊看得一头雾水,迟疑了片刻,指了十名死士下令道,“对付那个半残公主,你们十人若是拿不回她的人头,就提你们的头来见我!”

“诺!主公!”十名死士点头一拜,抄近路直追澄儿与慕容湮而去。

“你们几个,跟我来!”谢渊望着司马嫣的背影,嘴角不禁一勾,“酒酒,你逃不了了。”

“咻咻!”

几支冷箭来袭,杨兰清勒马避开,冲入一块巨石之后,当先跳下了马来,将缰绳往马背上的司马嫣一抛,“嫣儿,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好!”司马嫣重重点头,调转了马头,忽然朝着原路冲了出去。

“动手!”谢渊冷冷下令,原本射冷箭的死士瞧清楚了只有司马嫣一人在马背上,害怕伤了主公想保护之人,只能放下弓箭,抽刀杀了出来。

“希律律——!”

马儿一惊,司马嫣跳下了马儿来,狠狠地一拍马儿的屁股,马儿便又冲回了巨石之后。

杨兰清看准了时机,抄住了缰绳,翻身上马,侧身在马儿的一侧,当马儿冲出巨石,宛若无人在马上似的,窜入了雪林深处。

“你们好大胆子,可知道刺杀本宫是死罪?”司马嫣扬了扬眉,怒声一喝。

“杀!”

死士不敢正面回答司马嫣的话,挥舞手中刀朝着司马嫣劈了下来!

“小心!”

果然正如计划中的那样,谢渊放她,为的不过是演一场戏,今日司马嫣独身面对一切,为的也是演一场戏。

这一局,只属于她与他的对弈,比的是——谁更相信谁?

谢渊单人挥剑杀出了雪林,掠到了司马嫣的身边,一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一手挥剑为司马嫣格开了刀锋,匆匆对着她道了一句,“酒酒,快走!”

“你为何要来?”司马嫣冰冷的质问中带着一丝颤然,他果然已不是当初的谢三公子。

谢渊以为她是因为惊喜而颤抖,却不知道这一刻,司马嫣的心已是彻骨的寒。

“我不要你死!”谢渊笃定地说完,飞脚踢开一名死士,挥剑杀出一条生路来,拉着司马嫣蹿入了雪林。

谢渊回头对着身后的死士略微点了下头,剩下的便是结果了那个躲在巨石后的杨兰清。

“救了我,你会后悔的。”司马嫣幽幽地开口。

谢渊猛烈地摇了摇头,“酒酒,我不会让皇后伤你一分,相信我,跟我走!”

司马嫣的眼圈一红,从这一刻起,她与他,开始对弈!

谢渊瞧见了司马嫣闪烁的泪光,心头一柔,拉住司马嫣躲到了雪松之后,松开她的手的瞬间,猝然将司马嫣紧紧抱入了怀中,“酒酒别怕,我既然敢救你,皇后也奈何不了我。”

司马嫣侧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凉凉地问道:“当真?”

谢渊又惊又喜,手臂再用了些力道,柔声道:“庆儿很想你,你可知道?”

“庆儿……”司马嫣喃喃一念,冰冷地说了一句,“我何尝不想庆儿?”

谢渊笑意更浓,深深地嗅了一口属于司马嫣的发香,“我带你回去见庆儿,好不好?”

“我想活着……”

当初在佛寺,惊闻哥哥死于宫中,她如是对来救的谢渊说,如今,同样还是谢渊来救,她说出了久违的话,让谢渊的心暖得厉害。

“我被皇后逼得无路可走,只有你能救我了……”像极了当年的她,似曾相识的话语传入谢渊的耳中,谢渊眉心一舒,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来。

你果然心甘情愿留下了,酒酒,你可知道我有多欢喜?

“我带你走,酒酒!”谢渊松开了她的身子,再次扣紧了她的手,带着她直奔建康而去……

几名死士杀入巨石之后,却没有瞧见杨兰清的踪迹,仔细辨认积雪上的脚印,只有一串马蹄印,直往雪林深处奔去。

“追!”

跑了半个时辰,杨兰清纵马冲出雪林,来到了冰封许久的江畔,勒停了马儿,瞧了瞧安静的四野,策马沿江往西奔去。

“大人,你看那是不是长公主殿下?”

仇池三千骑兵终于赶到了长江北岸,副将指着沿江奔驰的杨兰清,激动地问道。

“兰清!”许七顾在江对岸一声疾呼,马上策马踏上冰封的江面,回头道,“速速渡江!”

“诺!”

“七顾?”杨兰清倏地回头,瞧见了那个温润男子正策马朝她这边驰来,颤然勒停了马儿。

“在那边——!”死士追了出来,错愕地看了一眼在冰面上驰行的神秘骑兵,“这些人是……”

“杀!”许七顾打马跃上了南岸,对着那些死士下了军令。

“诺!”先冲上南岸的仇池骑兵执枪对上了死士,不出一刻,死士已尽数伏诛。

许七顾驰到了杨兰清身边,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恭敬的称谓,“公主殿下!”

杨兰清对着许七顾弯眉一笑,眼中噙了热泪,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男子,从未让她失望过,也只有这个男子,悄悄地烙在了她的心中,“我喜欢你方才的无礼呼唤。”

“呵呵。”许七顾温润地一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没事便好。”

杨兰清忽然敛了敛笑容,正色对着许七顾道:“七顾,速速去渡口救援澄儿,她腿脚不便,只怕撑不住多久。”

“好!”许七顾略微点头,大手一挥,“副将你带一千人保护公主先过江,其他两千人,跟我来!”

“诺!”

“七顾……”杨兰清忽地唤了一声。

许七顾勒马驻足,“公主还有吩咐?”

“天凉,多穿衣。”杨兰清毫无顾忌地柔声说完,对着许七顾笑了笑。

许七顾只觉得心蓦地跳得厉害,仓皇地对着杨兰清拱手一拜,“多谢公主关心,下官先去救援殿下,驾!”

转过身去,许七顾难以自抑地笑了开来。

杨兰清脸上的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瞧他跑远了,这才对着副将道:“一会儿许大人与澄儿回来,帮本宫带一句话给他们。”

“长公主难道不与末将渡江回国?”副将一惊。

“江北有他们该做的事,江南也有本宫该做的事。”杨兰清望着茫茫雪林,“一会儿你们留下十人,随本宫在江南谋事,其余的人,都回仇池。”

“诺。”副将只有点头应允,这主子决定的事,即便是再不明白,也只能答应。

“你留下,代本宫告诉他们,不管流了多少血,只要活着,当归总是补血良方。”杨兰清喃喃说完,担心副将记不住,又说了一遍,这才问道,“可记得了?”

“末将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嫣儿对谢渊的局已经展开,兰清也决定留下筹谋一切,关于江北的局,从下章开始展开。



、第一百四十章.当归语

江北渡口,一如既往地冷清;冰封的江面一片雪白;只有些许船只靠在江畔,被白雪牢牢锁在了原处。

慕容湮勒住了马儿,翻身跳下了马来;便要伸手去扶澄儿下马。

“咻!”

澄儿搂住慕容湮的身子;从马背上猝然滚下,堪堪避过了这支冷箭!

“清河;小心。”澄儿凛眉一看追来的十名死士,强撑着坐了起来,悄悄地藏匕首在手;这一战,只能赌对方“轻敌”二字!

慕容湮双臂一圈澄儿的身子,将澄儿用力扶了起来,正色怒喝道:“今日若是伤了我们,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清河,别让我倒了。”澄儿低声嘱咐了一句,左边一名死士已挥刀朝着她们劈了过来。

“噌!”

澄儿身子一低,避过刀锋的瞬间,右手刺出匕首,猝不及防地戳入了死士的心口。

“想要我的命,你们还不够资格!”澄儿抽出匕首,左手搂住了慕容湮的肩,将重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湮知道,若是她在这一刻倒了,她们便是死路一条!当即双手托紧了澄儿的身子,对着她笑道:“从今天开始,我做你的双腿,澄儿。”

“傻瓜。”澄儿左臂忽地用力,带动慕容湮的身子闪过另一侧的刀锋,右手中的匕首格开了猝然射来的冷箭,附耳在慕容湮耳侧道,“清河,往江畔退!”

“嗯!”慕容湮用力扶住澄儿身子,想要快跑,却因为九名死士的纠缠,几乎寸步难移。

“铿!”

匕首撞在刀锋之上,澄儿只恨不得双腿可以马上好起来,好几次可以要了死士的名,却因为双腿不便,堪堪慢了、或是短了一截,匕首就是戳不进死士的喉咙!

“咻!”冷箭来袭,澄儿手中匕首才挑开刀锋,再想劈下冷箭,已是来不及。

“清河,对不起!”澄儿突然左手松开了慕容湮的肩头,扬掌劈开了她的身子,冷箭从两人之间蹿过,将两人终究逼开。

澄儿跌在地上,左臂撑起身子,刀锋已狠狠地朝着她落了下来。

澄儿在雪地上一滚,避开刀锋,却瞧见一名死士的刀锋已狠狠地劈向了慕容湮的肩头。

“清河!”

澄儿掷出手中匕首,正中死士喉咙,只见他摇了摇身子,倒在了慕容湮身边。

“小心!”

慕容湮缓过了神来,焦急地看向了此刻手无寸铁的澄儿。

澄儿嘴角一扬,示意慕容湮不要担心,侧身避开左侧的刀锋,却终究避不开右侧的刀锋,冰冷的痛感在右臂上出现,澄儿不禁咬紧了牙关,屈肘狠狠地撞翻一名死士。

“清河,刀!”澄儿坐在雪地上往后匆匆一扬手。

慕容湮颤然将地上死士的刀子拿了起来,朝着澄儿抛了过去——

死士怎会让澄儿手中再有兵刃?挥刀劈下了长刀,死士转身冷冷一喝,“速速杀了回去向主公复命!”

“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骤然听见风中响起弓弦惊响,八名死士还来不及反应,身上便被射满了箭矢,直直地倒了下去。

“澄儿!”慕容湮慌忙扑到了澄儿的身边,紧紧捂住澄儿右臂上的伤口,回头惊魂未定地看着熟悉的温暖男子带兵将她们好生保护了起来。

许七顾跳下马来,从马鞍边拿出了一个小药箱,急匆匆地走到了澄儿面前,道:“让殿下受惊了,下官这就为殿下治伤。”

“有仲父你在,澄儿什么都不怕了。”澄儿咧嘴一笑,这一刻开始,她们终究算是安全脱困了。

银针扎了澄儿手臂上数下,终于为澄儿止住了流血,许七顾正色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速速回仇池。”

“好。”

慕容湮扶着澄儿站了起来,可是走到马侧顿时犯了难,她是绝对不能把澄儿推上马背的。

许七顾将药箱背好,径直走了过来,不等澄儿说什么,已打横将澄儿抱上了马背,惊得澄儿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许七顾笑道:“请恕下官无礼,有些事,终究男子要略胜一筹,殿下你不得不承认。”

澄儿干咳了几声,只能淡淡笑了笑,“仲父说得有理。”

许七顾转身上了马背,看着慕容湮也骑上了马背,与澄儿共乘一骑,当即挥手道:“撤!与长公主殿下汇合!”

“原来仲父早就与母妃会合了!”

“呵呵,驾!”许七顾温柔地一笑,这一次,算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

一路跟随许七顾驰过江面,来到了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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