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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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弦十三曲-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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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仲父早就与母妃会合了!”

“呵呵,驾!”许七顾温柔地一笑,这一次,算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

一路跟随许七顾驰过江面,来到了长江北岸,见到了剩下的一千仇池将士,却唯独不见杨兰清。

许七顾疑声问道:“长公主去了哪里?”

副将急忙抱拳道:“公主殿下要在江南谋事,要了十名将士相随,还命末将带一句话给大人及……”副将一愣,目光落在了身穿暖裘的澄儿身上,此刻的她发髻早乱,瞧上去像当初的齐王殿下,可又分明是女子,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愣在了原处。

副将这一迟疑,周围的仇池将士也不禁疑惑了起来,若她不是齐王殿下,那身后的女子分明就是齐王的妻子慕容湮,可是眼前的她分明就是女子……

许七顾看了看周围众人,依照杨兰清信笺中所言,圆谎肃声道:“齐王殿下已殁,今日逃出建康城的是齐王殿下的妹妹,当初的大秦澄公主,苻澄。”

“皇兄身子本弱,遭受十杖杖刑之后,最终不治西去。他在死前,害怕妻儿妹妹被晋宫恶人再做欺凌,于是命我打扮成他的模样,一路北逃……”澄儿敛眉一叹,似是满心悲痛。

慕容湮眼圈一红,对着许七顾点头道:“如今我已没有了夫郎,只求许大人念在我腹中齐王血脉的份上,多多照顾了。”

仇池将士再仔细瞧了瞧澄儿的脸,这兄妹果然长得甚像,怪不得仇池城外那一战,会有秦国遗兵惊呼齐王为澄公主。

只是,为何当初以死殉国的澄公主会在晋国出现?

许七顾瞧着仇池将士脸上的疑惑更浓了一分,继续道:“澄公主冬日入冰河,冻伤了筋骨,一直流落民间,长公主一直都在派我暗寻澄公主下落。”略微一顿,许七顾叹了一声,“我最不该的便是派人将寻到的澄公主悄悄送入建康,还想终于让长公主一家团圆,却不想公主回家,齐王殿下却又出了事,唉……”说完,许七顾对着澄儿愧然一拜道,“下官实在是有负长公主的嘱托,还请澄公主殿下降罪。”

“仲父你已经尽力了。”澄儿叹然摇头,身子颤了颤,咬牙道,“错的只是皇兄的生父,大晋的皇帝,竟然对皇兄如此心狠,全然不念骨肉亲情!”

皇家本无情,听到这里,仇池将士心中的疑惑已散了不少。

分明在仇池城外杀的晋太子都能活,更何况是当初殉国投河的澄公主?

皇家的争斗的处心积虑,向来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窥测明白。

或许正是因为争夺太子之位失了势,齐王才会有那般无奈的结局。如今既然齐王已殁,这澄公主便是长公主杨兰清最后的孩儿,只要好生待她,好生待齐王遗孀慕容湮,等长公主北归之时,定然是大功一件!

副将想透了这点,当即对着许七顾与澄儿道,“长公主交代末将要告诉大人与公主殿下的是,‘不管流了多少血,只要活着,当归总是补血良方。’”

“当归?”

澄儿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想到今日母妃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忽地恍然大悟。

“澄儿,总有一日,你会站起来的,是不是?”

母妃你留在江南,在筹谋之时,定是等着我真正长大的一日,是不是?

澄儿心头一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许七顾道:“仲父,我们回仇池,我会让母妃看见我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许七顾有些失落地点点头,看来,不等她谋完这最后的局,她是不会归来的。

“对了,小姑姑呢?”澄儿想了想,忽然发现副将的话音中,并没有提到小姑姑。

“今日瞧见长公主之时,并没有看见她。”许七顾被澄儿一点,也发现了这件事。

慕容湮回想了一下今日司马嫣与杨兰清的对话,足见她二人定是约好做什么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小姑姑只怕是与母妃一起留在江南筹谋什么,应该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澄儿心头忽然凉凉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许七顾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长江南岸,转过了脸来,对着澄儿恭敬地道:“殿下,我们该回仇池了。”

“嗯。”澄儿重重点头,回到仇池,她要做的还有很多,这江北的烽火,必不可免地要开始燃烧了。

“清河,我好累,让我睡了一下,可好?”澄儿柔柔地对着身后的慕容湮说完,合眼倒在了慕容湮的柔软怀抱中。

慕容湮环紧了澄儿的身子,无声点了点头,只希望她身上的伤可以早些好起来。

杨兰清悄悄躲在长江南岸的雪林后瞧着他们驰马消失在视线之中,从这一刻开始,她与嫣儿的局,也该开始了。

大晋宁妃被逼投江而死,有什么比一个死人的身份更安全的?

“萨萨,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你到底露不露你的狐狸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各就各位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真相白

“呜呜……”寂静的太子东宫之中,一个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声显得格外地清晰。

司马苍狼披着衣裳从床榻上走了下来;邪魅地看了看床榻上衣冠不整的大燕公主;“哭什么哭?你本来就是本太子的,我不过早一日要了你,你应该觉得欢喜才是。”

“咚咚!”

猝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司马苍狼不悦地吼道:“本太子不是吩咐过不要打扰;怎的;你们一个一个都活腻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殿外的宫娥颤声回答。

司马苍狼冷眼瞧了瞧大燕公主瑟索的身子;不禁笑道:“也该到时候宣布你我的喜事了,哈哈哈。”说完,司马苍狼急忙穿好了衣裳;打开了殿门,径直往深宫中赶去。

深宫今夜幽静得更为可怕,司马晔受了亡子之痛,一个人坐在大殿中缅怀逝去的齐王,吩咐了不许旁人打扰。

萨萨皇后以家宴招待谢渊与司马苍心留在宫中,见酒菜已上齐,马上屏退了伺候的宫娥与内侍,亲手为谢渊斟了半杯酒。

“是本宫小看了杨兰清,还是重看了你?”萨萨皇后不满意谢渊带回的消息——澄公主与慕容湮被神秘军队救回江北,司马嫣下落不明,杨兰清似乎是被逼到绝路,自戮江畔,被郊外野兽啃得面目难辨。

谢渊急忙抱拳道:“还请母后责罚。”

“此事也怪不得驸马,他已尽力截杀她们,要怪,只能怪她们太过狡猾!”司马苍心害怕母后责罚谢渊,于是出口解围。

萨萨皇后冰冷地审视着谢渊脸上的表情,指了指亲手斟好的半杯酒,“你若够聪明,应当知道,这酒是喝,还是不喝?”

谢渊淡然执起了酒杯,平静地看了看萨萨皇后的脸,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苍心,他清楚地知道,喝下这杯酒,意味着他今日必须得站在萨萨皇后这边,做这场宫变的忠心棋子,若是不喝……谢渊嘴角忽地噙起一丝看不透的笑来,萨萨皇后岂会容他不喝?于是仰起头来,将这半杯酒一口饮尽,站了起来,对着萨萨皇后抱拳道:“母后想要的,谢渊早就为母后做好了。母后可以放心,谢家子弟早就在数日前,接旨镇守江畔重镇,包括母后担心的玄兄弟,也去了江畔重镇,今日绝对不会出现干涉母后行事。”

“哦?”萨萨皇后冷冷一笑,“可是你杀人之事,确实做的让本宫失望了。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齐王棺椁已被焚烧尽,即便是本宫找女子顶替,也定不了齐王就是澄公主的事实。”

“是我办事不利。”谢渊愧然跪倒在地。

“母后!”司马苍心心疼地想要把谢渊扶起来,“那宁妃狡猾得很,能杀了就不错了,何苦还要责难驸马?”

萨萨皇后看了一眼司马苍心,叹声道:“心儿,你就是太在乎他了,所以,母后今日也不能罚他什么,只能希望——”眸光凌厉地剜了谢渊一眼,“今夜的宫变,不要再让本宫失望!”

“绝对不会!”谢渊急声保证。

“那你去,该对司马晔说什么,本宫相信你明白。”萨萨皇后指了指殿外,“你可别想回头,要牢牢记好了,从你成为心儿丈夫的那一刻,你就注定回不了头。”

“谢渊明白。”谢渊沉声说完,站了起来,对着司马苍心温柔地一笑,“我去去就回,晚上,等我一起回公主府。”

“好。”司马苍心点了点头,目送着谢渊走远。

萨萨皇后冷冷一叹,握住了司马苍心的手,道:“心儿,有时候不要把男儿看太重了,尤其是这个猜不透心中想什么的男儿。”

司马苍心摇了摇头道:“母后,我信他,那么多年与司马嫣日夜相处,他都没有越雷池一步,这样的男子,怎会负我?”

“也许吧……”萨萨皇后淡淡应了一声,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母后,您找我?”司马苍狼急匆匆地踏入了这里,看了看萨萨皇后。

萨萨皇后冷冷瞥了他一眼,“大燕公主就算是送来和亲的,你也要待人家好点,即便是注定是你的女人,你也要多疼惜她几分,今夜的胡闹,母后不想再瞧见一次。”

“这……母后你竟然知道?”司马苍狼顿时变了脸色,“我……我……”

“澄公主已逃回江北,他日必成大患,我们可不能与后燕慕容垂闹出什么不和来。”萨萨皇后站了起来,走到了司马苍狼身边,整了整他的衣裳,“你哥哥就是太过莽撞,才会被她们设计害死,母后可不想再瞧见你出什么事。”

“母后放心,孩儿定然会处处小心。”司马苍狼眸中凶光一闪,咬牙道,“哥哥的死,我迟早会向澄公主要回来!”

“很好!”萨萨皇后赞声道,“本宫就是喜欢你们兄弟身上的这点狼性!所以这如画江山,本宫会为你争到手中!”

司马苍心一愣,母后分明说过,这将士应当是庆儿的,怎的……转念一想,料定今日母后定然又是在用计,她不由得舒展眉心,对着司马苍狼笑道,“不错,弟弟,今后我跟母后可就靠你照顾了,可不要忘记了这些年来母后与姐姐对你的恩情。”

“怎敢忘记?”司马苍狼拍了拍胸,“母后即便是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给母后!”

“傻瓜,母后怎会要你的命?”萨萨皇后冷笑着嗔怪了一声,正色看着他,“只不过今夜,确实有事要你去做,而且必须得做好了!”

“母后你说,何事?”

“带你东宫侍卫,包围大殿,今夜我们要——宫变!”

司马苍狼听得热血沸腾,当即抱拳道:“好!我这就去做!”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回东宫召集将士,准备夜围大殿。

萨萨皇后回头对着司马苍心笑了笑,道:“心儿,走,跟母后去看看,知道一切真相之后,那个欠了我们血海深仇的大晋皇帝,究竟是什么表情?”

“呵呵,好!母后,我等这一天到来,已经等好久了!”司马苍心激动地说完,跟着萨萨皇后朝着大殿行去。

冷清的大殿,冷清的宫灯灼灼,司马晔仿佛老了许多,安静地坐在龙椅上,怔怔地看着殿外的依稀灯影。

齐王因伤而殁,没想到送丧入皇陵,竟然还有刺客伏击。

一日之内,妹妹,兰清,还有那个怀着他小孙子的慕容湮都消失无踪!

司马晔来不及感伤失去的人,只是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分明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兰清母子设下的局——这个局要让跟兰清有关系的人都死!

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兰清?

司马晔想来想去,能想到的只有萨萨皇后,因为只有她与兰清存在争斗,为孩儿争太子位,亦或者争宠。

但是,分明萨萨向来雍容大度,不该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子澈兄在想什么?”谢渊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司马晔坐正了身子,看着谢渊踏入了大殿。

“朕如今是皇帝了,谢渊,这称谓可要记得改一改,要么叫朕父皇,要么叫朕皇上。”司马晔看见谢渊脸上陌生的表情,不忘冷声提醒了一句。

“在我心中,你永远只能是子澈兄,可要记好了。”谢渊说完这句话,悠悠地走上了龙台。

“大胆!你竟敢走上龙台!”司马晔怒声一喝,“你别以为朕不敢要你的脑袋!”

“子澈兄,你好糊涂啊!”谢渊在龙台上停了下来,悲悯地看着司马晔的脸,“究竟身边谁可信,谁不可信,都看不分明?”

司马晔脸色一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渊正色看着司马晔,道:“我正想问子澈兄,当初在漠北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

“朕的事,不用你管!”司马晔拂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朕数三声,你若是不走下龙台,朕马上要了你的脑袋!”

“一个连妻儿都保不住的男儿,你以为你还能坐得稳这把龙椅?”

谢渊的冷笑声让司马晔顿时冷汗沁出了背心。

“你……你究竟什么意思?”

殿外的兵甲声骤起,谢渊含笑往殿外一看,从龙台上慢慢走了下来,恭敬地对着走进大殿的萨萨皇后母子三人一拜,“我不明白的,或许母后可以告诉你。”

“萨萨?”司马晔从龙台上走了下来,想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她冷冷甩了开来。

“请太上皇,自重。”

“太上皇?”司马晔心头一凉,不敢相信地看着萨萨皇后母女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浓浓的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萨萨皇后的一句话,让司马晔想到了他一直不敢想的地方。

当年——

“当初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知道我喜欢的男子,岂是一般俗人?”萨萨皇后狠辣地眸子一瞪司马晔,“放眼吐谷浑,谁人能够一箭要了他的命?唯一的可能便是,要他命之人,是他绝对想不到之人——那日你与他一同行猎,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能下此毒手?”

“萨萨,你误会朕了!”司马晔心头狠狠一寒,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承认一分,否则,今日他司马晔只能死在这里!

“误会?”萨萨皇后挑了挑眉,“你若是不那么殷勤待我,我还不会想到你身上去,只可惜……你的那些温柔,太假,让我一眼就能看穿,你不过是演戏!”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继续~萨萨终于出手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皇城变

“你……你……”司马晔惊瞪双眼,没想到那么多年的筹谋;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想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司马苍狼冷笑着走上了龙台,干脆地坐在了龙椅之上,忍不住放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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