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这么不负责地就将她推开了呢?”长发妖男愤慨不已,差点冲上来捧鲤锦一顿,但被她妹妹给制止住了。
鲤锦镇定自若地将小宝送至美男身边,而后坐在沙发扶手上。无言无语亦无温度地看着这对兄妹,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对长发男子口中所说的凶险完全充耳不闻,绝情得就像一个地狱魔鬼。
“哥,是我强求了。”清秀垂头低低喃喃一句,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妖男按住。他爱怜地抚着妹妹头顶上的秀发,叹了一口气后应然站起,抱着小鸟一样依在怀里看不清表情的她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住头也不回地交待道:“冬瓜醒后告诉她,妹妹我带走了,噬心问题我会解决,必定给她一个交待,还有,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刺她的这一剑我一定会还。”
静悄悄的几双眼看着他没有接话,这屋里现在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也没有人想拦下他们。他话音刚落,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原地,美男早见怪不怪,倒是鲤锦和小宝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们先在你这呆几天再说吧!”美男优雅地牵起他的小宝向楼上走去,这屋子里的一片狼籍,就留给鲤锦这位主人自己来处理好了。谁让他非得住在这个人烟全无的野外,连个佣人都没有。
☆、绻巢记【一】
躲在被子里装睡的小宝偷偷用一根手指悄悄支开一个小洞,然后顶着憋得通红的两块小脸蛋专注地看着忙于给冬瓜做人工呼吸的美男,一眨不眨直到美男起身他才轻轻吧唧几下小嘴乖乖入睡,随之那张小脸上绽开的大大笑容很满足,很可爱。
相信如果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其实他一直很害怕,害怕得小腿一直在打颤,从头到尾都是。打斗时他害怕冬瓜会受伤,所以他一直没有闭上眼,因此他看到了自己被抛向天空的一幕,也看到了那些血腥的画面,他害怕冬瓜担心便假装自己一直闭着眼。但这些都比不上最后冬瓜受刺的那一幕让他害怕,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小心肝都快要被人捏爆,还好她现在没事了。
话说美男自身的元气如同自身的生命力,他的这顿献食真是好不吃力,伫足望着睡得一脸安祥的儿子和面无血色的冬瓜,他越想越觉得窝火,心里像火在烧一样愤怒却无处宣泄。犹记得当小宝哭着给他打电话时他就知道又是她惹了事,果然一赶来人都快挂了。像她这样不怕死的人他把注都押在她身上到底是对是错?第一次他尝到了迷茫的滋味,第一次他对自己一手设计的局表示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呢!这真是一种憋屈的感觉。
痛,很痛,非常痛,这是冬瓜醒来的第一神经反应。大脑只朦胧片刻她立刻想起这是中了清玉那死狐妖的暗算,她居然被胸透了。该死的千年老妖怪竟然敢对她下手,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它。
睁上沉重的眼皮一看,映入眼帘的又是小宝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他还像上次那样小心翼翼地趴在床边睡着,规规矩矩的四肢不敢靠近一分也不肯离开一分,整个人就像木乃伊一样非常没有存在感地贴在床沿,让冬瓜十分好奇他怎么就不会掉下床去呢?还有,这小家伙对她这么好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自问她的个人魅力还没有到将素不相识的小屁孩也摞倒的程度。冬瓜再次怀疑起这一切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晦情况存在。
正当冬瓜苦恼地盯着他瞧的时候,突然小宝一翻身爬起,回头匆匆吐出“鸟鸟……”两个字就跑了。再出现时拉了个鲤锦过来,然后再着急地重申了一遍“鸟鸟”。这两个音节代表什么俩人都明白,只是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要说此时冬瓜还真憋了一肚子的水想要释放。
“我来吧!”门口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显得很不情愿。看他一身西装笔挺却领口半敞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及时赶过来救她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
“嗯。”冬瓜非常情愿地连连点头。心想送上门的美食,不吃是傻瓜。
于是乎,她又把美男吸得两眼翻白倒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再次神气活现的她看着美男那娇弱的脸颊、幽怨跟肾虚病人似的眼神顿时心软,念着以后还要派上用场,冬瓜尽心尽力在鲤锦家附近上天入地地采来大把草药帮美男又狠泡了一把澡。最终这次绞狐行动皆大欢喜,人人都生龙活虎。
清晨,吃过鲤锦做的早餐后他们一起坐在回城堡的车上,冬瓜对着打开的车窗惬意地享受扑面微风,时不时回头好奇地问几个问题:“宝贝,你都不用上班的吗?我看你挺闲的,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无所事事,吃喝玩乐。”美男挑唇不留情面地反损回去。闲?他还第一次听到这个字。
冬瓜嗤笑,好心提醒着:“我这叫享受人生,你懂个什么,一根筋的榆木脑袋,什么时候你能学着我这样洒脱的话你的命运就完全能被打破。”不过她也只是说说,她料想他绝对做不到,修行十世都不能解脱哪那么容易就看破情关!
见美男转过脸去不理她,冬瓜又将矛头对准了驾驶座上的鲤锦:“那个,鲤锦,我问你,那么美丽的女子你为什么不试着跟她来一段啊,虽然我不赞同人妖恋,但如果你们安安静静地在一起的话我也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谢冬瓜好意,感情的事可不好说。实话实说我也挺纳闷,这么美丽的女子我怎么就没有心动的感觉呢!真是浪费了老天好心安排的一段美好露水情缘呐!”鲤锦顺着冬瓜的话,揶揄着埋汰自己。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是你身为男人的本钱有问题,让你想动而不能动;二是你的心有问题,根本动不了,所以没动,对不对?”冬瓜一点也不觉得此话已经涉及到他人的隐私,仍是一脸无聊八卦的神情追问着。让人怀疑她到底是真无聊还是想知道些什么?弄得车内的两个大男人都脸红心跳地保持沉默,坚决缄口不谈这个话题。车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啾……”突兀的童声响起,肥肥的小手指头伸出窗外指着一闪而过的东西兴奋地叫着。冬瓜定睛追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只火红的野鸡,很漂亮,想必他没见过吧!
接着俩人完全无视车内其他人的态度,完全进入他们的二人世界,冬瓜先是张大着嘴巴缓缓地发音给小家伙看:“野鸡,来,跟我说,野……鸡……”,然后指了指那只不见了的飞行物,示意他跟她念。
“也……知……”小宝很听话的跟着冬瓜的步骤来,慢慢地窝着嘴巴学她发音,那非常稚嫩清脆的声音惊得一旁边假寐的美男睁开了眼,转头满目惊奇地看着他们俩。
这小东西多久没讲话他都不记得了,连上次通电话都只闻哭声而未听其说话。现在竟然被这个黑女人一哄就开了口。她到底给他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不自觉得将耳朵也凑近,想要插进他们的氛围中。
余光瞟到越来越靠近的脸,冬瓜神速地靠近趁势亲了一口,气得美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又躺了回去。
绿树间交错着的阳光一闪一闪地投进车窗来打在众人的脸上,冬瓜和小宝是享受,美男是面无表情,鲤锦是微皱眉。
“你看你的日子过得多无聊啊,有太阳就要晒,有话就要说嘛,一切顺应自然不是很好,非得拽得跟二五八七万似的,宝贝,你过来,咱俩多联络联络感情,来嘛,兄台今年贵庚啊?姓甚名谁?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最喜欢穿的衣服是什么?最喜欢看的书和电影呢?最喜欢的人是哪位?……”冬瓜掳美男的上半身没成功,转而强行将人家的双腿抱在怀里仰头用嘴拷问着,原本就是为打发时间的,没想到他倒是回答了一个。
“弈雅。”
“哦,就是你心尖尖上的那位啊!名字不错,人应该也不赖,送你一句话,加油!这个世上母猪都能爬树,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呢?要相信自己,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什么命运,什么和尚都靠边去,唯爱至上这才是真理!”冬瓜越说越激动,翻身坐起一手握拳一手叉腰冲美男做着势在必得的手势,那神情好像奕雅是她的心上人似的,
眼尖的小宝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现,冬瓜说话时所有的口水都飞到他极其爱干净的老爸脸上去了,而他本人却不自知,依然靠在车壁上任她将自己淋个够。
“那这样的话,咱俩也算是朋友了,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尽管明说,我好事先做好思想准备,行我就帮,不行我也好另谋出路,免得一直在你这儿浪费时间,对你影响也不好,对不对?”冬瓜放下身段低姿态地模仿旁边小宝样,一脸讨好和期盼地望着这张在明媚阳光下更加让人挪不开眼的俊脸。
通透的光线从他的脑后穿过来,照在他那跟小宝一样又白又嫩的耳朵上,竟好似会发光一样,清纯的可爱。鬼使神差的冬瓜竟然又凑上去亲了一下,这次带着点痴迷,美男看出来了,他脊背轻微一颤,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抗她。
“你的意思,那这段时间你对我的非礼就算是免费的喽?”美男在冬瓜即将要撒离嘴巴的时候,莫名奇妙地问了一句。
“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啊?”冬瓜不解,反问。
“是啊,货你都收了,还有另谋出路的可能吗?”美男动作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给冬瓜后,嘴角带迷人的微笑闭目养神去了。
☆、绻巢记【二】
冬瓜将她那黑不溜秋的黑眼珠子溜了几圈后,兀自认命般地点了点头。而后长叹一声,“想我肖冬瓜也有今天呐!罢罢,就当出国免费旅游了。”如今她也只能这般开导自己了,却不知背后某闭目男千年不变的嘴角正悄悄上浮一抹温暖的微笑。
“你先安份呆上一个月再说,一个月后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到时我自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你也只需做一件事即可。”美男依然没有睁眼,但那份担忧和慎重还是从字里行间流露了出来。
一个月后,奕雅二十二生日,便是她肖冬瓜尽力还约之时。
“一件事?”冬瓜在心里盘旋这三个字,说实话她不喜欢这三个字,一般对她说这三个字的人□□不离十都只有一个目的——想要她的天眼,也就是要她的命。天眼虽具有移山倒海般的能力,却跟主人的灵气息息相关,主人强则强,主人弱则弱,若比她强的人想要夺天眼的话,她也只能乖乖等死,谁让她不如人家强大。想要破他十世和尚的命运不用天眼如何能够做到?但如今她天眼难开,他会不会也走那些人的老路,打夺天眼的主意呢?这点她心里还真没底。
冬瓜神情冷淡地瞟了美男一眼,侧首思量片刻,她翻身滚向小宝一把环抱起小团子瘫倒在后座上,十分平静地应道:“嗯,只要我能做到,你们尽管来吧!谁让我欠天机一个人情呢!”
美男听罢突然莫名的一阵心悸,“天机是谁?人情……”而且,她这话初听时带着一股无奈,而细听之下就会明白这其实只是她无所谓的借口。他带着点求证的心情转头,却正对上她那一脸无欲无求的平淡。顿时他明白:“原来她不是不怕死,而是想死,她可以为任何人去死,却不喜欢为自己而活”意识到这一点,他开始蹙眉,心底一缕盖过一缕的刺痛滑过,这种感觉太陌生也太快,他怔怔地根本来不及抓住它。
“你的竹楼快建成了,过几天你就能看到。”美男破天荒地第一次同冬瓜搭讪,虽然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冬瓜只用鼻子轻轻回应一声。
好似见不得有人对他如此冷漠,美男又挑了个她想知道的问题回答:“我叫流觞,流觞曲水的流觞,姓月,月流觞,你记住,我只说这一次。”
“肖宝贝,以后你在我这儿叫肖宝贝。”又是淡淡的一句话然,语气却很笃定,不容人反驳。美男性感的粉红银唇张张合合,终是没有开口反驳。
俩人一个靠一边就这样互不相干地到了流泉城堡,然而,沉淀的时间一过冬瓜的脸又变得生动活泼起来,她看到那些工人们在辛苦劳作远远的就开始高声吆喝:“嘿,朋友们,辛苦了。”
“肖小姐回来了,快来看看这楼还满意不?”人堆里站起一肥头大耳的大伯,正挥手冲车里的冬瓜高声回喊着。
冬瓜终于眉飞色舞的笑脸让乖乖缩在她怀里的小宝也重拾欢笑,当她开心地询问他:“我去看看我的小家,小宝去不去?”小家伙当即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于是乎她抱着小宝激情四射地冲了出去,就跟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尽情飞奔着。
“站住!把他放下,不然我开枪了。”娇喝着的女声自左手边的一道乔木墙里传出,冬瓜的脚步戛然而止,接着一把黄灿灿的小手枪从树丛里顶了出来。
火辣,毒辣,恶狠,黑暗,是冬瓜对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的第一印象,说她火辣是对身材和外貌的评价,此女是个美人;说她毒辣是从她握枪的手势上看出来的,只有那些心肠毒辣的人才会每时每刻都把手指扣在板机上,那条件性的杀机是下意识的行为;说她恶狠是指她对她自己,那罪恶之花——怨茶草——都快长满她的整只脑袋,这说明她在天天在懊悔和自责还有怨恨中度过。那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冬瓜都开始有点同情她了,最后说她黑暗是因为她现在浑身上下全是一片黑气,恐是生死大劫就要来临。
冬瓜视黄金手枪为无物,低头亲一口僵得快要成木板的小宝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弄好自己的事再来搭理别人吧!看在小宝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句叫忠告,不出半个月你必有血光之灾,不要不信,曾经有位大叔用一砣黄金买我的一句话,我都没卖给他呢,现在白送你,可好好把握哦。”之后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照走不误。
女人艳红的嘴唇轻启,冷冷喝道,“放下我的儿子。”金黄色的卷发在空中随风飘摇,弄乱了她精心梳理的发型,让她的咄咄逼人的气势稍显有些不足。
冬瓜见小宝一看到此女子便害怕得一直低着头,身体夸张地缩成一团,就跟一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不由变得怒火满腔。
原本她是个局外人,不应该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可是小宝这个样子让她实在太心痛,当即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你也知道他是你儿子,他会变成这样你不知道吗?你为他做过什么?除了你脑子里的那些怨茶花,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