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粟,鬼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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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粟,鬼夜哭-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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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是一条看不清前路的通道,只有外面看到的那么高,也就是与门顶齐平。若说门外还有一点文化的迹象,那门口可说是一点文明的气息也无,四周都是带着湿气的泥土,脚下亦不再是大理石,一切好像与外面的石柱林脱了节。
经过几转几扭之后,冬瓜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某生物的肠道之内,因为实在是太过于九曲十八弯了,敢情那造墓者当别人是球呢!让人家这样滚来滚去。越往里走空间越小,到后来,连冬瓜这样的身材都要弯着腰走路才行,莫不是到终点了?还是死胡同?然而,依照冬瓜的个性,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走到底再说,哪怕真是死胡同。
今天冬瓜一身花格子长T恤加牛仔裤,本就是干活的行头,但在这地下居然禁不住地流汗了,后背已是湿黏黏的一大块贴在身上。这奇怪的温度,按理说墓内阴冷,多穿点很正常,这儿倒好,多穿居然成一种累赘了。
最后,冬瓜只得将后背的包取下放在前面推动着匍匐前进,此时,鼻端下呼吸的全是一股子臭味,特别像下水道的味,不过,冬瓜还是从中分辨出了另一种怪味,那就是尸味。但她很清楚不可能这么快到达墓葬区,再者这里陪灵的是石头蛇,也不可能会有味道,除非这里还死了别人。本来在坟墓闻到尸味很正常,但在不少风水大师的规矩里,陪灵区是不会放别的尸体,因为对于有主的守灵者来说,多余的死者会被它们认为这是对其的挑衅,通常它们都会将闯入者活吞了,尸魂不留。
现在冬瓜就像是一条爬到死角的毛毛虫,想动也动不了,唯有向前找寻着出口。伴随着冬瓜暴汗的淌下,那阵阵尸气也越来越浓烈,里面好像还带着淡淡的腥味,明显有着血液独有的清香,这说明死的生物还没有完全腐烂,死亡时间应该还没超过十二个小时。经这一点冬瓜肯定,她已经不是第一个爬到这儿来的生命体,而前面那位是如何连流星十三飞都不用通过就爬到这儿来的?她一点也想不明白。
突然,爬行着的手掌像是按在什么尖锐物上,一阵刺痛后手心一热,已经流血了,冬瓜抬起手掌一看,很长的一道口子。这时她才注意到,原来土里埋着一把匕首,还是刀口向上直立的那种,好像是从地下刺出来一样。
冬瓜试着拔了拔,很紧,明显不是人为插进去才造成的这副形象。于是,她开始用她那把桃木剑挖这把刀。要说她一少林寺弟子用桃木剑好像有点不伦不类,但冬瓜觉得此物方便,而且易于镇邪,但不分门派地带身上,不过经无数事实证明她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桃木的确很阳刚。原先这把匕首染着尸气,又沾上冬瓜的血,正邪气四溢黑云腾腾,但一经桃木剑压制,半点黑气也不敢冒了。
“是什么东西能够将匕首刺得这么深?”冬瓜嘀咕着将匕首挖出又继续向下扩展,没想到这泥土下竟也是石头,不过好像碎了。冬瓜用力一敲,那石头便簌簌地向下掉,不一会儿,一个脸型大小的洞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再一捣鼓,一人通过的洞口便诞生了。
初步探试,从这里下去离地面很高,而且应该不是此道最后的终点。但冬瓜不管了,她可不想再当一只虫子。要说脚下那洞的高度,对别人来说是难且危险,但对冬瓜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反正她皮糙肉厚——经摔。
然而,等到向下面的扑去的时候,她猛然间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千万别从下面再来一刀子,那咱家可就完蛋了!”好在老天爷此次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喊,她降落的是一块平地。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安全着陆,她撑起手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也不想地去看洞顶,因为她很好奇到底那把匕首是如何刺进那么深的泥土里?结果,上面光秃秃的一无所获,倒是在地上瞧见了一具死尸,从着装和身形来看,是位刚死不久的男青年。因为那双鞋是今年夏天的新款,而他好像还并没穿过几次,鞋面仍然干净得很,排除被时间冻结的可能性,再加上他身上的血味还没有完全消散,应是死于今天早上。
先前她闻到的那股浓烈的尸气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果他死在外面,没准这时候已经开投胎做人了,可惜是在这地下,再如果他没有碰上冬瓜的话,又或者他非常不幸地早死了几日,灵魂被吸附在十三命柱上,那他就只有永远地留在这儿当干尸,然后成为一具没有灵性的嗜血僵尸。
目前,冬瓜并没有办法破了这流星十三飞,所以她只能将这人的魂魄收于鬼符中,等出去后再为他超渡。而他的出现无疑是给冬瓜当头敲响一记警钟,竟然有人连阵法都不用通过,便带人进入墓中,这人若想要冬瓜的命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呢!
办好这些后,她才有空打量这间洞穴,空荡,密闭,尸气横冲直撞到张狂的地步,不是个可以轻松通过的地方,看情况应该是已经离开了蛇守灵的势力范围,而这一层属于哪种动物看管,冬瓜还真猜不出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开始走九一路,就是走九步退一步。这种做法一般是用来迷惑那些低等却灵力高强的生物,它们一向自视甚高,以为你也同它们的同类一样,屈服在它的力量之下,而这九进一退便是最好的求和方法。

公主墓4

冬瓜顺着这东一摄西一串的尸气陆续又找到了六具尸体;均是清一色年轻男子。不过从他们死亡前的活动迹象来看;这七人应该不是同一伙人。若真如冬瓜所料的话;恐怕这地下的形势比她想像中还要复杂严峻得多。
难道说他们只是单纯地对墓里的宝贝有兴趣?可那要什么样的稀世奇宝才能引得他们同时前来?就目前情况来看;这墓中就有三拔人;一冬瓜;她只是来看看有什么法器能让她带上天山傍身;二她发现的第一具尸体,他的死相明显比其他人要舒服许多,而且,通过石斑花对他身上所聚死气的试炼,可以肯定此人生前有学过道术;对于符咒一类还算颇有成就,只是为什么会光荣在这儿;原因暂时不详;三;后边发现的六具尸体,死状极其惨烈,四肢不全,头身分家,连眼珠子都暴裂而出,可如此惨的死法,尸体上却无半点怨气,这不是很奇怪么?除非他们的灵魂是处于空灵状态,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许现在还在别处忙着寻宝呢!
离魂法?这是冬瓜第二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手段,第一次是在景德镇时她死去的姐姐身上看到,那时李唐的心上人周妮妮就是用这个方法先后残忍地杀害八名女子,包括冬瓜最后的一位亲人在内。那时她以为这只是周妮妮从哪儿偷学来的邪门外道,现在看来,会此禁术的人还是个大山级的高手呢!竟然让她在这里又碰上了。
热热的风让人感到窒息,空气中漫步着阴谋的气息。尽管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冬瓜还是不敢大意。如果她会隐身咒或者会画隐身符的话,此时办事就要方便多了,可惜她两者一样都不会。师父说学隐身需要天赋,并不是谁想学就能学会,然而,在那多的师兄弟中,天赋高的佼佼者愣是一个也没学会,偏偏最贪生怕死的净亮小师弟居然学会了!真是太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这其中缘由,后来师兄总结:“这可能是因为我们胆子大的人身上阳气太重,而学习隐身则恰恰不需要阳气,所以我们都没能让隐身咒或者隐身符起郊果,反之,小不点净亮师弟身上阳气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毕竟他才六岁,因此他一下便能驱动隐身咒、符。”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师父听了这一好笑的说法,竟然还点头说妙哉,妙哉!
偌大的洞穴就像没有出口的地下室一样安静,能够听到的只有冬瓜的呼吸声。作为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她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自寻出路。
“咯嘎……”硬物在地上拖拽出的刺耳声音突然响起,尖锐得像一把刀直插入你的心脏。冬瓜头皮上不由自主地卷起一阵电流,她瞳孔倏地一缩,全身绷紧地停下脚步以静制动地四处扫射,同时暗暗心惊:“好强烈的杀气!”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呼唤般一点一点地在向冬瓜这边靠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人毛骨悚然。
左边再左边,它就在左边,冬瓜敢肯定,但同时她又很确定这洞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能动的东西存在。除非鬼,可如果是鬼的话,不可能逃得了她这双眼睛。那它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此时她可以打开天眼的话,便能好好瞧瞧这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眼下绝不能坐以待毙,等死不是她的风格。既然被人家盯上,既然不能隐身,那她□总成吧!化整为零同时又能金蝉脱壳,真乃一举两得之计也!
事不宜迟,一瞬间,刚刚还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洞穴内,立即像粘贴复制一样被冬瓜的无数个重影像蜘蛛网一样分割成等大的小块。然而,马上她们也在一个个地消失,而且,那毁灭的速度并不比生成的速度慢。
从那股杀气攻击的方式和行动能力来看,它很强但它并没有脑子,它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黑熊,只会一个劲地砍杀再砍杀,却不会动脑去辨别哪个才是真的冬瓜。当然,冬瓜有的是符让它来砍,但她却不能留在这儿奉陪到底。既是,来亦有来,去亦有去,何不顺着它的来向一路摸索过去,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冬瓜对敌素来喜欢蛮干,再加上她一直借助着天眼的便利,导致她在法术上的造诣说实话并怎么高深。刚刚的那个分影化形□术乃是她自己觉得好玩,拿去厨房偷菜吃时所练就,而这缩尺为寸术因耗费体力大,再加上平时有人甘当她的坐骑,而且汽车哪儿都有,她就懒得修术这么辛苦的法术,却没成想今日要靠它来逃生,真是让人顿生一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无力挫败感。现在她只能祈求着,可千万别一缩缩到石头上磕个脑门破或者是一时收不住卡进泥巴里出不来!毕竟她不会穿墙术啊!落得个最后不死于敌人之手,却死于自己的学艺不精的下场,真是会让老天爷看笑话呢!
一路向左,洞的尽头是一堵结实的泥墙,冬瓜上下打量后直接闭眼一股作气地穿插而过。竟然真的没有窒息感,看来此处就是出口了。冬瓜欣喜地睁开眼,却一下被灼伤了双瞳。金色,漫天的金色,铺天盖地的金色,就像在下一场金色的雨一样,无处不充斥着闪闪之光。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吧!冬瓜对墓主的烧钱行为有些不理解,那时,普通面姓怕是一生都有可能没见过金子,此地倒好,金粉当雨下。她伸手接过一些,用手捏了捏,还是真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磨成一粒一粒的小金沙,飞扬在这片小洞穴里。更让她为之惊吓的是:一千年前竟然就有如此高超的技术,光是将金子磨成这等均匀的粉状且不说,就是让它们永不停歇地在这里飘着也是一大难题,要知道金子再怎么磨成粉,比重也要比空气重得多。莫非此处设有什么机关?
她四处张望信步游走在黄金雨中间,全然忘了后面还有个诡秘莫测的怪物在那里砍着她的幻像。原来被金雨遮挡的视线之外竟然还有一张大床,粉红的挂帐突兀地立在这片不相称的世界里,看样子应是女子的牙床。只是为何会摆在这儿?让人不解又心惊肉跳。
冬瓜用力地睁眼想看清帐内有何物,然而,她却发现在这片金雨中,她的视力好像与常人无异,根本没办法看清床上有什么异常现象,也不能分辨出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法术被困了?意识到这一点,冬瓜赶紧气觉丹田,想提一口真气试试,却发现真如她所料半点真气也无,顿时苦笑自嘲道:“该来的总是一件也没落下。”
人体有三气,一灵气,二元气,三真气,灵气养身,元气护命,真气驱力,三气本为一体,互融互利,灵气灭则真气弱,真气弱则元气短,元气断则命丧矣!冬瓜虽只是一气受制,但对她的伤害和影响却是不容小觑,谁让她平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三气本就羸弱,一气滞便三气乱,身体吃亏不说实力也大大减退,若此时对敌,怕是个普通人也能打倒她吧!
立在金雨中才一会儿功夫,冬瓜的眼睫毛上已是重重的一层金粉,她轻甩头部摇下满头的金粉,深深地陷入沉思当中:这里究竟有什么??虽然有人说有钱人身上会有铜臭味,但难道金子也有?竟然能够隐约闻了一股子臭味,只是在这层层金粉压制下闻得很不真切。
突然,冬瓜像是被吓到般身上根根汗毛直竖,“有人……”她情不自禁地低低吐出心中的这句无声之言。
果然,那床上有东西上动,随着冬瓜的视线,先是微不可见地动一两下,然后再是大胆试探性地蠕动着,然后是疯狂地挣扎,却总是不滚出那粉红挂帐的范围。
“是人是妖,出来现身见见!”冬瓜朗声高喝着,见床上还是无动静,她捏着手中的金粉,甩手一道闪光直接杀过去。金粉被斩断,床幔轻颤着被打开一会儿,然而就这一会儿,冬瓜已看清那里面是什么了。
红帐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一位衣着年轻的男子,T恤加牛仔裤,头掩在帐幔后看不清他的脸。而另一个则是个怪物,它似蛇非蛇,通红灵活却柔软异常,就像一团海绵一样在床上那人的身上跳跃着,张狂着,如果它有五官的话,相信此时一定会有一张兴奋不已的笑脸。
假如现在转身穿墙而出的话,冬瓜还有一定的把握,可如果要带那个人一起,却有些难度,除非那怪物不会加以阻拦。但这可能吗?明显它将那人当作了它的胜利品,在她面前炫耀来着呢!
一时间她真是心烦意乱,脑子里纠结万分,救,如何救?不救?如何心安?罢,此怪现在不除,接下来将一定是她的阻碍,便在此地动手吧!
冬瓜虽然真气被封动不了法术,但却能运用灵气摆阵杀敌,想起师兄偷偷教她的天雷阵她至今还只用过一次,便是关鬼门的那次,虽然没有强大到什么毁灭的地步,但却也帮了她不少忙。此时,用天雷来劈劈它也不错,管它是妖是鬼是怪,都得忌惮此阵。
本来她只是打算来挖墓,带的工具都是些收尸的小法器,白符更是全数背在身上,倒正好成全她布下天雷阵。
在流转的金雨中冬瓜双腿盘坐在地上,围在她身旁的天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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