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粟,鬼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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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粟,鬼夜哭-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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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可这东南枝不是寻常物,若是别人使用那是没有大碍,但偏偏苑女用不得,东南枝以精魂为食,寻常人最纯的精魂在于心,只要心还在跳动,精魂便会再生,分出来一点没什么影响,可七窍玲珑心与一般的心不同,它对于精魂的消耗量比一般人的心脏高出几十倍,若要分它的精魂,就等于在剜苑女的心。难怪她会心绞痛,也难怪东南枝不敢附在她身上。
阎罗有何能奈能采得这东南枝,他明明知道苑女的体质,为何还要这么做?难以想像有如此心计的人千年后会是一副白面书生的形象!

古战场8

这场战争的结局冬瓜已经不用猜也知道了;不管过程如何都注定会以失败结束,不为别的;只因这是白蒂这位未来的阎罗想要的结果。
青叶一伙人始终在朝着月关大门的方向一步一步前进,从未倒退过半步。这个属于他们的战场,没有鲜血横流的画面;有的只是魂飞魄散的闪烁碎片,有些人甚至连碎片都没有留下。
不再怀揣着东南枝的苑女全身上下又开始发出亮光,金闪闪程度较之先前更为耀眼;众人均不敢直视;唯青衣童子抱着苑女的大腿;悲悲切切地叫着“姑姑”。
“金刚,快去开门……”青叶一声长啸;手中剑化作一道白光;一举将两名正在奋力抽打之前被她踹出那男子的鬼差射穿,“噌”的一声剑撞在月关的大门上,剑尖借着势头在门板上朝前滑行了尺余宽,但并未见火花出现,看来这高大厚实的大门虽外观深暗如千年玄铁,却并非真如铁那般沉重,只是,青叶的一剑本是去势如电,却未能撼动它半分,这着实蹊跷。
奈何金刚已是强弩之末,听见青叶着急的声音,仍是摇摇晃晃爬起,凭着一股本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撞那大门,一下,门纹丝未动,他被掀翻在地,爬起来再撞第二下,大门依然未动,一名鬼差直接上前一脚将金刚踹飞了事,而后他们列阵守于门前,大有坚守到底的意图。
苑女身上的光芒强盛到已不是太阳光所能形容的了,是不是金色都无从分辨了,但错过一秒,也许时机就永远失去了。
“啊……”青叶一众人均是仰天长嚎了起来,随后,纷纷纵身扑向阻挡在眼前的敌人,无一人再顾及是否会落得一身剐,就连半死不活的金刚都又爬起来一步一摇地向月关大门倒去,鬼差们也杀红了眼,下手全是灭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致命杀招。一时之间噬骨的煞气充斥着整个战场,显然,青叶众人的视死如归让对手还是怯弱了,鬼差们立马变换成首尾相接的圆环阵,试图抵抗青叶他们的全方位的攻击,然而,青叶一伙人始终团结一心,他们越战越勇,士气高涨如虹,相信只要再给他们一分钟,再多等一分钟,结局便可扭转了。
“轰……”雷鸣般的声音响起,青叶与另一名青年男子一人一脚将紧闭的月关大门给踹开了,靠在门上的金刚倒了下去,喧嚣闹市的各种声音顷刻间涌进月关大街,竟让人产生一种亲切怀念的感觉,这感觉很温暖,原来人的噪音居然具有这么大的魅力,众人脸上的欣喜、激动之情皆灿若星辰,估计就算下一秒将他们全活埋了,他们应该也是觉得值的。
然,青叶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卖她的人就是那个她缠着要跟他倾述心声的人。
苑女此时的光芒比之炙热的火炎还要夺目,让看着她的人一阵头晕目眩,她张开双臂慢慢朝青叶走去,冬瓜与青衣童子尾随其后。
最先倒下的一批都是执鞭的鬼差,而后是她的朋友们,最后是青叶,她倒地那一刻,眼睛里写满了三个字“为什么”,直钩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苑女,嘴唇蠕动着不知在呢喃些什么,直到看见九尾狐狸的真身时,才不甘愿地闭上了眼。
也许白蒂没有骗他们,引得金色擒龙花入地府真的可以救这里的人也不一定,毕竟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人怎可能真是傻子,苑女她只是未开灵智而已,这千万年难得一遇的擒龙花倒是帮上了大忙,只是,白蒂啊白蒂!究竟是什么原因,要让那些一心想救人的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你隐瞒擒龙花金光的真正作用,不就是想要让他们这些人甘为你所用,可你又用东南枝压制苑女的七窍玲珑心,蓄意让青叶他们此行以失败告终,是不愿还是良心发现?杜说让她帮忙救他姑姑,看看,如今的九尾狐哪里是需要人救,恐怕地府里无人敢打她的主意了。
“姑姑!”青衣小童有些怯怯地喊道。他张大嘴巴的模样,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他的姑姑居然有这么多的尾巴。
“不怕,你既无名,但叫你杜吧!难为你苦心为我打算,但欠人情是要还的,我今日能恢复心智,皆是白蒂一手安排,青叶与众位舍命助了我,我是要还的。”苑女再不是之前懵懂单纯模样,她摸着小杜的头顶,一脸慈祥地凝视着小家伙有些迷茫的双眼,说道。
“哦……”冬瓜拭目以待,她倒是想知道这只仅恢复一两成修为的九尾狐到底有何能耐,可千万别只是矫情一番而已,让她白白空期待一场。
冬瓜环臂靠在一旁的墙角,反正眼下也没她什么事,她只是想抓住白蒂这家伙问问为什么要出卖她的前世,虽然青叶没有魂飞魄散,但被这黑雾所伤,就算能保住魂魄,日后怕也是要吃尽苦头。
“姑娘,虽你不是地府中人,但能在这儿见到你,便是缘分,你用东南枝在我胸口取一些心头血,在他们的眉尖各点一滴,但可不受这天怨伤害。”苑女冲冬瓜温柔地招着手,像唤小狗来啃骨头似的。
从这九尾狐全身上下开始发光的时候起,冬瓜便感应到一股强大的灵力以压倒一切的力量挡在她身前,现在更是只需人家手指一点,她就能飞灰烟灭,连渣也不留,她可不想在这儿找死,然,硝烟味还未散的战场,叫她心里堵得很,“打不过,气气她也好”。于是,一脸谄媚样的肖冬瓜吊儿郎当地晃荡过去,一边低头作揖,一边挤眉弄眼道:“不敢,我还想多活几年,跟您有缘份了,怕是跟我这条命就没缘份了,容我稍稍八卦一下啊,当年您都成神了,七窍玲珑心,绝对的稀有品种,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被做成盏灯?”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但冬瓜就是揭了。瞧着苑女瞬间冷凝的脸,冬瓜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摆个阵,以防万一。
“太久的事情,我都快以为那是别人的事情,你一问,我倒是想起点了,这东南枝当年便是我所栽。”此时,冬瓜的下巴“喀吱”一声掉在地上,这么劲爆!
“世间本就以阴阳而论,非作为所能更改,光明谓之阳,黑暗谓之阴,位于天之涯海之角的极地心便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与世间光明对立的‘阴’,集天下间所有邪恶于内,无边无际,其间散发的天怨不依靠任何宿体也能自发生成,是一种哪怕连神魔都沾之必殒的怨气。当年人世间洪荒天劫来临,极地心疯狂吸收世间邪恶,天怨慢慢侵蚀外界,所过之处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女娲娘娘用索魂引都找不到消失的这些人的踪迹,天神们死伤无数仍不能阻止天怨外泄。唯我不同,七窍玲珑心能净化天怨,然,我心只一颗,阻得了这面,挡不了那面,人间只是短短百年,生灵便消亡过半,长此以往,不过千年天道必亡矣!若不能化作明灯照亮极地心,天怨只会越积越多,若不能死死封印这极地心入口,难保他日此劫不再复生,所以我请求女娲取出我的心化作盏灯悬于极地心之中,日夜净化天怨,再用我的血化作东南枝,覆盖整个极地心,将其与外界隔绝。”
冬瓜汗颜,虽说她不知苑女所说真假,但那盏灯确是有用之物,若非她心无杂念,怕早被怨气玷污了,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小气。
“千万年来我的心血没有白费,却不想那十八层地狱下的血魔竟假借十殿阎罗躯体,毁我东南枝,利用三途河引天怨入地府作孽,我心感应东南枝变化,便从灯中分出二魂一魄于世,与我兄长替我保留的一魂一魂融合,转生成唐时苑女,只因灵智未开痴傻有余,白白耽误十几年光景,等我入地府时,天怨已经遍布整个阴司,血魔用我东南枝控制着整个地府,而没有东南枝的就只有死路一条。阴与阳不能失调,我用元神与地仙白蒂约定,若他能保住地府安宁,我便许他十殿阎罗之位。今日牺牲之人,皆是为救地府而亡,待极地心再度封印,我会在盏灯中与他们为伴……”
她说耽误,那十几年时光对她来说只是耽误,那桥夫的千年等待呢!值吗?
冬瓜睨着她不语,为何她更喜欢痴傻的小女子呢!想必桥夫也是吧!终归他的傻妻是没了。
“你这是要我自己剜?”苑女扫着屁股后面的尾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催促道。
虽说冬瓜心中还有些疑问,比如白蒂不是鬼,是地仙?那青叶是什么?血魔居然能取得东南枝,那可是她的血,若不是与她有些关系怎么可能办到?还有,她既知白蒂给她东南枝是变为了压制她的七窍玲珑心不让她恢复真身,若说她那时痴傻不知还好,现在一切明了,她意欲何为?或者这又是个局?

古战场9

其实冬瓜很想问一句“你还记得小石桥旁替你顶着破洞的那男子吗?”;想想有点狗血;还是算了,一个已经魂飞魄散,一个说那十几年压根就是“耽误”,罢;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吗?
既然主人家要求动手,冬瓜也就不客气,反正不管什么原因月关这场战争都是为了她;奉献一点点血并不为过。青衣小童虽早知冬瓜的存在,但毕竟看不见她,眼下他只瞧见那一截东南枝猛地一下扎进他姑姑的胸口,吓得他小脸蛋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冬瓜抬头瞥了他一眼;“呵呵”干笑两声心道:“这狐狸精萝卜头的时候倒真可爱;只是长大后怎么变成那德行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莫不是看上我侄儿了?”苑女眼巴巴地看着冬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瞬间让冬瓜有种再见傻女的错觉。
冬瓜扭头很有气势地瞪她一眼,明确告诉对方本人现在不想跟她说话,怕一开口又蹦出啥自己控制不住的话来,继而转身专心给每个人点眉。想想都是杜这家伙非要把自己弄进来,于是点完最后一个,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青衣小童身上,总之是十八般捏、掐、踹、抽,青衣小童虽然挥舞着小爪子也想反抗,奈何冬瓜压根不给他近身的机会,最后他只能双手护头泪眼汪汪地缩在苑女的身旁。
“你有不满都发泄在我身上吧!杜很乖的,你别欺负他。”苑女意味不明地长叹一声,将小杜护在了身后。
冬瓜深吸一口气,心想要是现在闻詹平在的话,他非虐死这小东西不可,还好自己比较理智,挑了几个重量级的问题来解惑,“白蒂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最爱。”苑女倒不含糊,不过她说的答案完是什么,最爱?真是雷得冬瓜半天合不拢嘴,他那清心寡欲的样子也会有最爱?可想而知被他看上那是一件多少痛苦的事情,冬瓜摇头,发现根本没办想像他脉脉含情的样子。
本来还想再问问来着,哪晓得一晃眼的功夫周围的景象全换了,杜这家伙又没经过她同意擅自把她给弄了出来,他这不会是想反悔吧!
“你是不是不想救你姑姑了?”冬瓜斜睨着街边靠着的那身红衣没好气地吼道。
“是!”
冬瓜被噎得喉咙一哽,差点没问候他一家,想想之前的约定,又忍了下来。
“她好歹是你姑姑,九尾狐一族稀少,你真不打算救了?”冬瓜咬咬牙,苦口婆心地劝慰起来。
“既然知道救了也无用,何必再浪费一个承诺,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宝贝说让给你就让给你,我得吃多大的亏啊!”杜不为所动,反而是一手叉腰,一手掩面地呲呲笑了起来,瞧那风情万种的模样,跟古装剧里的青楼头牌真真是像。
冬瓜这厢彻底怒了,刚看的老狐狸弄个什么为了天下苍生才导演月关的那场无辜牺牲戏码,叫她有气无处发,现在这小狐狸又来个一拍两散,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水离,我告诉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可不放过你。真当我是软柿子了,好捏是吧!”冬瓜边说边一手指着一脸悠哉的某狐,见人家鸟都不鸟她一下,干脆纵身扑上揪着红衣就是一顿暴打,手上还贴了一张千斤坠的加重符,直砸到解气了才停手。
眼见鼻青脸肿的某狐奇怪地瞄她一眼之后,全身一抖,又恢复了一副妖娆的死相,只叫冬瓜后悔刚刚应该两只手都加千斤坠,这种家伙就是欠扁。
“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一笔勾销了,乖乖回去找你的四宝吧!没准能赶在擒龙花爆发之前完成呢!”一脸戏谑的狐狸突然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拍着冬瓜的肩头,语重声长地告别道。
冬瓜微笑着眯起了双眼,围绕着杜来回转了几圈,然后一指身后的街道,不温不火地应道:“如果之前不是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女人在里面,我是不介意就这样走啦,我可是很大方的,不过现在嘛,要么给我你说的那一宝,要么给我那盏灯,再不济紫金铃铛也行,否则的话,你姑姑的命可就握在我手里哦。”
说罢,冬瓜有意让手心的东南枝显了个轮廓出来,这东西既是九尾狐的血所化,而冬瓜有天眼作向导,借着这东南枝想要找到那九尾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她在收到东南枝就意识到的一点,可那时的九尾狐还是苑女,自是不会明白这些。
“呵,倒是有些能耐,难怪闻詹平肯替你卖命,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到极地心去取盏灯,我自是要感激你一番的,救我姑姑脱离苦海这种事我当然赞成;至于击雷鼓,我凭什么给你,你又没达成我们之间约定的成果。倒是那紫金铃铛我可以给你,小孩子玩的玩具,我留着也无用,便送予你吧!”说完他很是不屑地朝冬瓜丢来一小串铃铛,冬瓜伸手接住,并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不过目的达到了,冬瓜也不再与他纠缠,他说的四宝之一竟然是击雷鼓,这说明他们只要想办法抢过来就成,倒也省了花时间去查找。之后只要想办法找到天澜剑,四宝就都现世了。倒是他说九尾狐又被做成盏灯去了极地心,让她对千年前的这场战争的□□多多少少有些猜测了。而那紫金铃铛,之前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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