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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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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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儿,我又是在哪里,为什么我全身好疼好疼,爹,娘,你们救救纤柔,救救纤柔好不好?”泪水如线般流窜而下。
虽然气候已经变暖,但晚上的风依旧微凉,凉得让纤柔觉得无比难受,她浑身发着抖,在夜风的吹拂下她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她想起了她倒地前的一点一滴,她惊恐的回忆着,咬着牙用浑身的力气将自己撑起,才发现周围的草皮上已经露出泥土的颜色,她恐惧得寻找着铁焰。
在她慌张到快迷失自我的时候,她看到远处有一团黑影,黑影的尾部有一丝一丝黑色的如发丝状的东西被风吹起。“铁焰!铁焰~”可是无论纤柔怎样撕心裂肺的喊叫,那团黑影总是一动不动的定格在远处,看上去无声无息,仿佛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纤柔的心沉入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吞噬着早已虚脱的她,她的嗓子已经嘶哑到发不出一丝声音,但流着泪仍旧一遍遍不停的喊叫着,只是再没有一丝声音,唯有从口型上可以看出她在不停得喊叫着‘铁焰’。
冷风吹拂着,吹弄着这个不断被折磨着的弱女子。纤柔无力的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容颜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无比清瘦,发丝在寒风中异常凌乱。
她的泪水早已流干,声音也早已嘶哑,她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的朝着铁焰的方向爬去,每爬一步浑身都如散架般的疼痛,她缓缓的咬着牙一点一点朝着漆黑的身影爬去,她与它相隔并不遥远,可就是这么不遥远的一段距离却让她觉得如银河般难以逾越。
“铁焰,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纤柔不停得在心中默念着,慢慢的爬着,她的衣衫早已沾满泥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点一点前行,心中一直默念着‘铁焰’的名字。“纤柔!”天罗令绝从梦中惊醒,紧紧捂住心口,心口莫名的疼痛起来。天罗令绝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漆黑的一片,心变得空洞起来。“纤柔,你到底在何方,你到底又要去何方,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本王,丢下本王一个,在这里孤零零的思念。”天罗令绝此时完全体会到了什么是‘相思成疾’。
绝望着从窗户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悠悠的开口道,声音无比柔和,掺进了所有的爱怜与无奈。“纤柔,你为何执意要走,可是本王分明感觉到你过的并不开心,本王的心总是隐隐作痛,你到底在何方,本王一定要找到你,哪怕倾其一生,也要找到你!”天罗令绝坚决的说着,一只手在深夜中紧紧握成拳头。
沉默了许久,他抚摸着脖颈之中的平安符,心中暗暗想着:你现在平安吗?为何本王总是那么的心神不定,那么的寝食难安。天罗令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你带了本王给你的护身符了吗,你走得那么匆忙,你会记得带吗?想着想着天罗令绝无奈得笑笑,笑得甚是苦涩,又暗自开口,声音如裂帛般清脆却又让人耳不忍闻,“本王可以保证自己的心意如磐石般绝无转移,但本王实在不能确定你的心意,你如水一般的灵动却也如水一般即使把你捧在了掌心,你还是会从指缝间流走,让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天罗令绝实在不想再想下去,于是径自起身,取下一个酒坛,扒开酒盖子就举过头顶往自己嘴里倾倒着,不停得下咽,浓浓的烈酒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天罗令绝醉醺醺的用踉跄的步子走到后院,夜风卷起他雪白的长袍,如天神般的俊颜在月色中变得无比憔悴。
“柔儿啊柔儿,你在何方?你让本王想得好苦啊!”天罗令绝踉跄着前行,走路深一脚浅一脚,如同踩在厚重的泥浆之中,步履艰难。不多时一坛子酒就已经喝完,他又从后院的仓库中取出一大坛子美酒,用力揭开布塞,又高举过头顶喝了起来。浓烈的酒水弄湿了他乌黑的发丝,弄湿了他雪白的前襟,酒水又顺着前襟如游蛇般一路一路向下游离。
他拼命的喝着酒,喝到胃里一阵阵抽搐,他一遍一遍得吐尽自己胃里的秽物,又一遍一遍得继续将酒往嘴里倾倒。不多时,一坛酒又已经见底了,他对着天空轻狂得笑着,然后有力将坛子摔碎。笑声回荡在如夜一般的空气中,仿佛可以将树叶上的露水都震落下来。
“柔儿,你在哪里~”天罗令绝对着无际的苍穹无奈得喊叫着,声音撕心裂肺。纤柔不知道爬了多久,爬得身体早已没有一丝力气,她完全凭借着自己内心不灭的信念支撑着,她不敢停下来一时一刻,生怕自己一停就再也爬不动,就再也够不着那个可以不顾自己生命保护自己的铁焰了。
纤柔不停的爬着,总算可以勉强够到铁焰的黑唇了,才发现它的嘴唇如草地上的露水一般冰冷。纤柔的心在碰触到铁焰的一刹那紧收了起来,虽然早就知道铁焰可能不在了,但当自己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如针扎般的疼痛。
纤柔爬到铁焰身旁,紧紧抱住它冰冷的身躯,夜风吹拂着,纤柔的心早已冰冷,再也感受不到外界任何的寒冷,她的心已经变得麻木。
纤柔一直抱着铁焰,直到东方发白。“铁焰,你不会白白的死去,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把你和我变成今天这样的人,我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的,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纤柔冷冷的说道,尽管声音无比的低沉甚至沙哑到根本听不清,但依旧如寒冰般可以刺穿人心。
“铁焰,我莫纤柔欠你一命,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留着这条贱命为你报仇,你放心。”声音如夜般沉寂。“最近的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过几天我就随你去山上采药吧!”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出现在和煦阳光里的是一个看上去年近四十的美丽妇人。虽然年岁不轻,但风韵犹存,从她依稀美丽的脸庞上不难看出曾经的倾城之色。
“不准!”一个利索的声音回答道,说话的男子一头白发,双眼炯炯有神,直挺的鹰钩鼻将他英气逼人的脸庞勾勒得霸气十足。
妇人有点不满的反驳道:“相公,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
白发男子声音变得柔和了些,但态度依然不变,“我不答应你是因为你身体不好,你还是好生在家养着吧,况且你若走了谁来看家。”
“爹爹说得没错,娘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说话的是男子年岁不大,像他爹一般长的英气逼人,一看就是一个青年才俊,他肌肤偏黑给人一种沉稳冷静之感,但又如他娘亲一般语调柔和。
妇人没好气得白了年轻男子一眼道:“你若生个奶娃娃儿给娘亲抱抱,娘亲也就不会如此寂寞了!”
“娘亲啊,你怎么总是这么说啊,我也想生啊,可是没有人肯和我生啊。”年轻男子无奈得耸耸肩。
白发男子也笑着看着自己的爱妻,又转过头对年轻男子道:“若漓说得没错,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成个家呢,你若成家了,你娘也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爹啊,你怎么也这么调侃我啊,是没有哪家女孩子看得上你孩儿我嘛!”年轻男子无辜得说道。
“是这样吗?我可是听说张家姑娘要死要活要你啊;李家姑娘为了你茶饭不思;王家姑娘为了你推掉了儿时定的娃娃亲;陆家姑娘为了你整天没病装病跑去你的药铺看病。”美妇人好笑得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白发男子也跟着笑着起来,对着自己爱妻道:“真有这么多吗?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但具体的倒也不甚清楚。”
年轻男子跑到美妇人身旁,讨好得帮她揉着肩,“娘啊,你不要老是提这些啊,张家姑娘满脸雀斑,李家姑娘是个秃子,王家姑娘奇黑无比,陆家姑娘又有点口吃。娘亲到底是看上了哪个了啊,您若看上了,孩儿这就把她们统统娶回来,可好啊?”他也偷笑着问着自己的娘亲。
美妇人笑得更深,柔柔的说道:“确实,那些姑娘我也不甚满意,可是也有沈员外的千金,高员外的外甥女对你一见倾心啊!”
白发男子也如恍然记起了什么般道:“对了,执儿,沈员外老是硬邀我去他府上出诊,我原先就料想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你啊,哈哈哈,原来他是想和我结亲啊,恩,沈员外人品不错,他家千金值得考虑。”故做镇定地和自己的儿子开玩笑,并用用眼睛偷偷看着年轻男子的脸上的表情。
“爹,你到底还要不要去采药啊,再不去可就错过了采药的最好的时机了!”他不想再和自己的爹娘纠缠于这些琐碎的事情了。
两个老人笑意更浓,但也闹够了,于是不再说了。白发男子提起采药箱便要起身,“爹,我随你一起去吧,正好今天药铺有人照料,我的药铺正好也缺药,所以特地今天回来与您一同前去。”
“恩,也好,那就一起走吧。”白发男子点了点头应允道,于是将手中的短锄递给自己的儿子,自己再打开药箱,再取出一把自己拿在手上。
“娘子,我们出发了,你不用太劳累,饭菜等我回来做吧。”白发男子温柔的说道。
“不用了,饭菜我还是会做的,你们到时候回来一定也累了,还要做饭会累的,还是我来吧,你就放心吧,一点都不会累的。”美妇人柔柔的说道。
“恩,那不要太累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太操心了,你毕竟曾经受过重伤。”白发男子还是继续叮嘱道。
美妇人无奈得看着自己的夫君,有点点无奈得说:“受伤已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你不要老是旧事重提,我早已经全好了,你还是拿我当做病人,我才不喜欢呢,我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啊,不然不是枉费了‘飞刀漓’这个称号了。”
“夫人还念念不忘‘飞刀漓’这个称号啊,你都已经淡出江湖十五年了,怎么心还是不收啊,难道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够好?”白发男子挑起眉调侃的问道。
“好了好了,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的你侬我侬啊,看的孩儿我好生羡慕啊。”年轻男子有点看不下去,虽然每次回家都可以看到爹娘的情深意浓,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受不了。
两个长辈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块木头,对所有的女子都不上心,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成家,两个老人望着目光停留在远处的儿子,心中实在有点不明白。
“好吧,我们该上路了,若漓,你进去吧!”白发男子温和的对自己的妻子说着,目光中饱含深情。
“恩,好,我站一会儿就进去了。”美妇人柔柔的答道,看着转身离去的夫君和爱子,心中无比幸福,她淡淡的叹了口气,微笑着抚过自己的青丝,缓缓地目送着他们远去,暖暖的开口:“此生有你们相伴,足以!”

 
第十章 故人巧遇

盛产名贵中草药的莱山地处天罗国和云罗国交界处,山上有许多的奇珍异兽和丰富的矿石,和莱山一样负盛名的是曾经统治江湖一时的‘飞刀门’,但早在十五年前‘飞刀门’就从江湖上一夜之间消失,只留下许多美丽的传说。
传说‘飞刀门’的掌门公孙扬武艺高强品貌双全而且医术精湛,据说哪怕神医华佗再世,他的医术与之相比也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妻子又是他的小师妹南宫若漓美若天仙,尤以飞刀出名,因此人称‘飞刀漓’或‘仙漓’。不过这些繁华的过去都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淡却,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只有传说仍在不停的流传着…
“爹,莱山的风景实在是秀丽,莫家的先祖真是独具慧眼将藏书阁定在如此怡人的山色之中,真是煞费苦心啊!”年轻男子由衷得感叹道,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白发男子也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即使每天看见都不会觉得厌烦,反倒每天都会发现它与众不同的美。”
年轻男子笑笑道:“这是不是就像爹对娘一样,即使每天见面还是会每天发现她的好,发现她不同寻常的美。”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白发男子淡笑不语,静静得挖着一株最起码有三十年的极品何首乌。
年轻男子也温和得笑着,“爹,其实孩儿一直很羡慕您和娘,经历了这么多,感情依旧不减当年。”然后再看看那株何首乌平和的道:“爹,孩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将您的白发恢复成青丝!”
白发男子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细心得挖着手边的何首乌道:“已经一把年纪了,不用了,况且为父从来就没有后悔过用这一头白发换你娘亲不变的笑靥。”虽然是淡淡的话语,却饱含浓浓的深情。
年轻男子感叹的点点头,突然发现远处山脚的湿地上有一团黑色,黑得那么的不同寻常,直觉告诉他,前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爹,去山前的湿地,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年轻男子指着远处冷静得说着。
白发男子随着年轻男子所指的地方望去,再看看自己一脸确定的儿子,点点了头,然后两个身影一跃而起,迅速飞到目的地。
“是个女子和一匹马,好像已经死了。”白发男子盯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说着。
年轻男子看着浑身布满泥浆已经看不出原来衣服颜色的女子,心里不由得一怔,只见那女子浑身布满泥浆和青草紧紧抱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黑马一动不动得倒在那边,嘴边的鲜血已经干涸,一阵微风吹过马尾偶尔随风飘起。
“倒是一匹好马,只不过可惜了,看来这女子也并非出自寻常人家。”白发男子盯着倒在自己眼前的良驹猜想道,然后转过头对自己的儿子道:“回去吧,不认识的人我素来不救,我们已经在这里隐居多年,我不想再惹上任何是非,走吧!”说罢转身欲走。
年轻男子没有离去之意反倒将浑身是泥的女子转过身,就在此时两人都惊讶于该女子绝世的容颜。“爹,她还活着,孩儿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将女子拦腰抱起。
白衣男子正欲阻止,却看到自己儿子无比坚定的眼神,便也放弃了阻止。“娘,娘,你在吗,可否马上烧一些热水!”一进门年轻男子就就急切的呼喊着。
美妇人赶忙从屋里出来,应声道:“又要救人吗,我马上烧。”
白发男子挡在她面前,平静得对她道:“你休息吧,我来。执儿刚刚救了一个女子,等水好了你去帮她沐浴更衣吧。”
美妇人惊讶得望着丈夫冰冷的脸,问道:“什么样的女子需要带回家中医治,是采药途中发现的吧,不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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