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夜风急,小心着凉!”追命体贴得说道,将可人抱得更紧,看着柔情蜜意的绝和纤柔问道:“怎么处置她们两呢,如果不给她们再闻‘沉香睡’,不出半个时辰她们应该就会醒~”追命好心的提醒。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待会儿取两床褥子为她们盖上,一切事物明日再处理!”天罗令绝冷静得开口,王者气概十足,震得可人心头一怔,感叹绝王爷高高在上,只可以仰视。
“追命,你们也累了,去‘炽情轩’休息吧,明日切记从密道进来!”天罗令绝井井有条的安排着,俯身看着身下的纤柔,“柔儿也早些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纤柔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天罗令绝温柔一笑,径自回到自己的闺房,轻轻关上门,开启了紧闭着的户牖,望着头顶的月亮发呆,四年前的月冷清朦胧,而今日的月却分外皎洁,如水一般的月光流泻下来,流窜在纤柔的指尖,缠绕着她婀娜的周身。
第三十三章 初次聚首
晨起之风微凉,纤柔一早便起身,由于彻夜难眠,户牖一晚上都没有关合。纤柔任由透骨清凉的晨风吹彻着,思绪又迷离了起来,“书黎,我该如何面对你?”纤柔按住胸口问着自己,捋开袖子看着自己白璧无瑕的玉臂,漫漫然得出神。
不是记仇太深,是愁怨已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当年不是下定决定报仇,也许她早已支撑不到现在。纤柔缓缓伸出掌心,看着自己绵延蔓出的掌纹,如同一张天罗地网般笼罩了她整个手掌。
纤柔无奈的苦笑,凌乱的掌纹道不尽三生的宿命,细微的碎纹连结成无数朵纷飞的雪花,纤柔看着一掌的乱纹,扪心自问道:“从今往后会怎样?”乱纹无声,凉风无痕,吹弄着原本纯净的心,吹乱了伊人潮水般的思绪。
纤柔缓缓对着铜镜梳弄,不知为何,曾今姐姐的那支‘流觞’反倒成了现在心境最好的诠释。纤柔挽起素雅的官髻,白皙的玉脖撑起倾国倾城的容颜,纤柔将‘流觞’缓缓插入自己的发髻,无奈得苦笑,‘书黎’,这个她曾经朝朝暮暮盼着重见的仇敌,却成了她如今最不愿意面对之人。
她真心决定放过她,可她又害怕现实不容许自己放手,放过她势必要成全她与绝,但是绝,她永远都不会让给任何人。
纤柔无奈的摇着头,看着镜中的‘流觞’觉得越发的晃眼,书黎就像个疯子一般,为了绝可以用尽手段,爱之深情之切,爱到盲目如同遮天浮云般漫无形状,情到尽头又犹如蒲草韧丝,柔弱轻微却布满棱刺。“骨头好痛啊?什么鬼地方啊,睡得本小姐腰酸背痛!”真真如同带着梦魇一般开口,揉揉自己的眼睛,浓浓的睡意让真真睁不开眼,但浑身的酸楚却搅得她异常清醒,好不容易,真真睁开了眼睛,望着粗大的朱红色梁木,疑惑得歪着头,踉跄着起身,将笨重的红木太师椅绊倒在地。
‘砰~’的一声将沉睡着的书黎也惊喜,真真也被吓了一大跳,观察着房屋四周的布局。
听到声响,天罗令绝、莫纤柔、追命、妙可人都急匆匆得从密道赶了出来,推门而入。真真看着赶来的四人,每个都是旧相识,心头不由得一紧,暗呼不妙。
“一肚子坏水的坏东西!是你把我和善儿抓来的?”真真看着衣衫不整的追命,怨恨之情不言而喻。
“马真真,是你自己作恶还诬赖别人!”可人挑眉冷嗤道,心中很是不爽。
真真看着衣衫更加不整的可人:内衬遮过半胸,让人瞧得既隐约又真切。真真鄙视得瞪着开口的可人,“我的事,轮不到你这种狐狸精插手!”
“嘴真硬!”天罗令绝冷冷得开口道,心中甚是不悦。
真真亦是瞪了一眼天罗令绝,原本她对绝还心存一丝惧怕,但到了现在,她一心只想着逃离,反倒什么恐惧都没有了。
“姐姐,善儿怕,善儿怕~”书黎一把抓住真真的手,将头埋于真真胸口。
“不怕!”真真冷声安慰着书黎。
天罗令绝与纤柔皆好奇得看着书黎,“书黎怎么了?”纤柔心中疑惑,言语之中有些颤抖,不似曾经冰冷彻骨的莫纤柔。
“没怎么!”真真冷冷得回答着纤柔,一副漠视一切的神情。
“书黎郡主好像有些痴傻~”追命回答道,看着一脸倔强的马真真,心中感叹她直烈的性子。
“你才痴傻!”真真脱口而出。
天罗令绝移步上前,欲给真真一掌,却被纤柔拉住,“不要~”绝转身蹙眉看着一脸紧张的纤柔,“不要~”纤柔不停地摇头继续道,“真的不要~”
“哼!”真真无视得冷哼了一声,妙可人欣赏得看着她,感叹道:“原来一介女匪也如此有气概,无数的大丈夫都做不来!”
真真扫视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妙可人,厌恶的撇过脸去。纤柔急切开口,“马真真,我师兄公孙大哥现在何处?”
“不认识!”淡漠的口吻,手轻拍着书黎瑟瑟发抖得身子。
“就是那个营救我们的黑衣人!”纤柔担心得解释道。
“死了!”真真快速回复道。
“什么?绝不可能!”纤柔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令人发止的回答,“马真真,你给我说实话,不然休怪我莫纤柔手下无情!”
“你想要挟一个土匪,可笑!”真真朗声大笑,声音依旧冰冷,手指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变过。
“啪”一声,天罗令绝重重给了真真一个巴掌,“休得无礼,一介贼寇,竟然敢对‘护国公主’无理!”真真被天罗令绝打得侧身下倾,手摸过被打的脸颊,嘴角鲜血层层,不知为何追命心中一紧,他莫名的睁一下眼,可人媚眼移向追命,轻声道:“怎么了,心疼了?”
真真怀中的书黎大哭了起来,“不要打姐姐,不要打姐姐!”说完抱着真真猛哭了起来,哭得所有人的心都纠紧。真真眼神异常的冰凉,轻轻拍着痛哭着的书黎,恨不得将眼前所有的人千刀万剐。
“绝~”纤柔挽着天罗令绝,眉心纠紧,天罗令绝厉声对真真道:“马真真,纤柔的师兄到底怎样?”声音冷厉到仿佛无数的冰雹从天而降。
真真莫名的紧张起来,但仍旧以她一贯凶狠泼辣的口吻回到道:“死了!”
纤柔抓住天罗令绝的手力道加大,“你胡说!”冰凉得眼神看向马真真,上前紧紧得抓住真真的双手,“马真真,告诉我实话,我可以放过你,你的讹诈和绑架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纤柔望向真真,眼神之中仿佛藏有无数座冰山,让真真不寒而栗。
真真望着纤柔的眼神出神,不知为何,她竟然唯独对纤柔一人不排斥,“他是我爹娘师兄师姐的独子,我出来之时他还在马家寨,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所有人都好奇得看着真真。
“你爹娘曾是‘飞刀门’的人?”纤柔惊讶得说道,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的结果。
“是又如何?”真真爱理不理得答道,将蜷缩在自己怀中的书黎扶起。
可人柔媚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丫头,你爹是公孙扬还是公孙赋?”可人声音不再柔媚,带有无穷的惊疑。
“不关你的事,矫揉的狐狸精!”真真不客气得重复道。
“那师兄一定无碍,对吧?”纤柔温柔得看着马真真,嘴角总算有了一抹放心的笑意。
“是!”真真回答纤柔的口气会稍稍好过回答其他人。
“回答我!”可人的声量加大,一反平日的慵懒娇媚,迷离的桃花眼聚合着光,盯着一脸冷淡的真真。
真真白了她一眼,无意理她,“可人,你怎么了?”追命关切得问道。
可人上前,一把抓住真真,“告诉我!”真真恼怒得将可人的双手甩开,“移开你的脏手,恶心!”
“啪~”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可人挥手一甩将马真着打得七荤八素,眼前一片漆黑,“快说,不然~”可人继续抬起手,被纤柔一把拉住。
“可人,不要恼怒,我师父是公孙扬,如果马真真所言属实的话她爹爹应该就是公孙赋~”纤柔转向真真,双手轻拍着脸颊被打的通红的真真。
真真厉眼瞪向妙可人,“贱人!”凶狠无比,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皮筒欲向可人发射,天罗令绝眼疾手快飞身一跃将真真手中的暗器击飞。
“你~”马真真对天罗令绝怒目而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劳您插手!”恶狠狠得啐向天罗令绝,绝转身不去理会如此泼辣的女子。
“你爹爹就是公孙赋,就是我娘的那个负心汉?”可人靠近真真,欲用十指将她的脸抓花,以泄心中多年的积怨。
“鬼话连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滚~”可人伸出脚来却踢了个空,“姐姐,姐姐~”书黎害怕的大叫起来。
真真心里烦乱,狠狠对书黎咆哮一句话:“给我老实点闭嘴!”书黎吓的不敢说话,只得暗自抽泣,真真看着如小鹿般可怜的书黎心中又有一丝的不舍,轻轻拍打着她,希望她可以一会儿就忘记伤痛。
可人伸手欲对真真动手,被追命一把拉下,“可人,你清醒一点,这里是绝王府,你万不可随心所欲!”边说边重重得摇晃着可人的身子,欲使她清醒。
“对啊,可人,上辈的恩怨是上辈之事,况且真真似乎并不知情,你报复于她,未免显得你太小肚鸡肠!”纤柔也恰到好处得劝说着,轻蹙着眉看着这混乱的局面,心中不由得烦乱。
可人仿佛才回过神儿来,招牌式柔媚的笑浮上了嘴角,抱歉的抱了个万福,“绝王爷,护国公主,可人江湖人士不懂礼数,多有得罪,敬请见谅!”纤柔将可人扶起,温柔得将其原本不整的衣衫理正,温柔得看着她如丝的眉眼。
可人恍惚,从未想过皇族第一美女竟会如此的温柔,定定得看着她如珠如玉般无瑕的绝色面容,总感觉纤柔身后有无数纷飞着的雪花,夹杂着淡粉色艳丽的桃花和素雅清瘦的梨花,向可人席卷而来,看得她恍若隔世。
“可人!”追命喊醒如遇梦魇的可人,可人怔怔得望了一眼周围,眼神依旧冷冷得射向真真,“丫头,你爹欠我娘的太多!”
天罗令绝转身移步到纤柔身后,“你是‘飞刀门’的传人?”眼神凛冽,纤柔身上有太多的事情他不知道,也猜不透,他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纤柔想得是什么,她时而温柔如风,时而骤急如雨,时而又狂乱如冰雹,时而又绵绵如初雪。他看着此刻淡定从容的纤柔,实在不知道她下一瞬会不会对他冷冷淡淡。
“在场之中每个人或许都有各自的疑惑,也好,静坐着说开也未必不是一件乐事!”纤柔声音清幽,却字字钻入旁人心中。
天罗令绝望着风骨清高的纤柔,心中叹气连连,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纤柔口中的时候已到。
第三十四章 恩怨情仇(上)
“大家请坐吧!”纤柔淡然开口,所有的人都找了个位置坐下。
纤柔在天罗令绝身旁坐下;可人则娇媚得坐在追命的腿上,双手环抱着追命的脖颈,娇艳欲滴;书黎紧坐在真着身旁,可能是由于时辰还早,书黎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纤柔看着睡意正浓的书黎,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书黎怎么了?”纤柔睁大眼睛问着真真,但眼神之中有些许的呆滞。
“她中了‘忘忧水’的毒!”真真看着纤柔冰肌莹彻的玉脸,直直得回答她。
“‘飞刀门’的毒物!”纤柔感叹得说道,看着沉睡着的书黎,心中觉得可笑,原来她也会有中毒的一天,而毒却非她所下。
“柔儿对飞刀门很是了解?”天罗令绝勾起眉梢,面无表情,而双手却僵硬在衣袖之中。
纤柔将天罗令绝放于红木桌上的右手轻轻抓入自己的掌心,再缓缓的放在自己的胸口,因为苦痛而紧紧闭上双眼:“四年前,我从太子府回去之后的第二日,紫杉郡主便邀请我去藤游阁品茗畅谈,却殊不知,那是一场书黎精心策划的‘鸿门宴’,紫杉本是好心,可是书黎~”纤柔说着看着伏在桌子上呼吸均匀的书黎,心中万分痛苦的垂下头,天罗令绝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亦是心疼。
许久,纤柔悠悠的开口,声音哽咽,“书黎在我的茶杯子之中下了毒,此毒就是名震江湖的‘遍体凌伤散’!”声音空灵,让周围之人听得汗毛直竖,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天罗令绝抱住纤柔的手颤抖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冷凝住了,心中感叹,难怪纤柔的心性变得如此的冰凉。
“传说中了‘遍体凌伤散’无一人可以幸免,公主您~”追命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
“我听我娘亲说起过‘遍体凌伤散’,她不仅集合了所有的毒草于一体,还参入了无数毒人的金属矿物,所以毒性无人可以攻破!”可人回忆得说道,看着完好无损的纤柔有些匪夷所思。
真真愣愣得看着睡得口水直流的书黎,双手腾空在桌子上,既然又十指相扣。
纤柔用衣袖拂拭着额头上渗出的层层冷汗,看着天罗令绝深遂的眼神继续道:“本以为必死无疑,所以一心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等死~”纤柔冰冷又淡然得说道,仿佛不是在说自己一般,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柔儿~”天罗令绝紧紧抓住纤柔放在桌上的右手,发现她的手透露着寒气。
纤柔迟疑得微微扭转过头,嘴角淡然一笑,如同一滴坠入深潭之中墨水,在绿水之中慢慢晕化开来,最后混入流淌着的潭水之中,只留下汪汪的一碧,再寻不到其它。
“为了不让家人还有绝担心,所以我留下两封书信,谎称随得道神尼远游他乡,后偷了二娘的坐骥‘铁焰’连夜逃离,其间因为毒性大发昏倒在地,再后来便遇到玉儿,为我解了体表之毒!”如此平静地陈述,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让所有的听者肃然起敬。
“玉儿又是谁,为何能解你体表的毒性?”妙可人疑惑得问道,媚眼之中桃花点点。
“玉儿就是云罗国公主——司徒玉!”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传闻云罗国公主是个仙女,难道却有其事!”真真圆鼓鼓的眼睛瞪得越发的圆了,鄙视得扫视了一下坐在追命双腿上千娇百媚的妙可人,不知为何,心中来气。
“不假,她可以幻化成白鸽,就是雪衣!”天罗令绝替纤柔回答,眼神看向追命。
追命惊奇的张嘴,“什么,玉儿便是雪衣,便是那只王爷视如珍宝的鸽子!”追命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传奇,那么的惊异,双眉不自知的轻揪了起来。
“绝王爷的鸽子,云罗国的公主为何甘愿做绝王爷的鸽子?”妙可人挑眉,媚眼带笑,虽然心中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