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放心,我会把我看到的全部忘掉的。”花重舞信誓旦旦地发表着自己的雄心壮志。
“你都看到了什么?”
“该看到的我全部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什么都没看到。”眼前不禁浮现起那日的场景,乍看到段无琴身上的莲花印迹,花重舞的激动远远多于愤怒,因为那时她早已排除了魔教与父亲之死的嫌疑,正苦于无法与魔教达成联盟。
这边鹤沧澜却在纠结另一件事,当时花重舞是怎么判断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的,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日后一定要仔细地盘问花重舞才是。
望着越来越近的山门,望着高立与段无琴渐渐清晰的面容,鹤沧澜忽然觉得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段无琴了,要是段无琴知道花重舞曾经的壮举,不知会做何感想。
“阿立,阿琴,我想死你们了。”花重舞忽然翻身下马,向着高立和段无琴的位置飞奔过去。
段无琴快速地错开身,道:“还好,宫主只是想死我们了,而不是想我们死了。”
高立暗暗在心中哭诉,自己美好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从此他又要面对花重舞与段无琴的荼毒了,他的人生,为何注定如此悲惨呢。
“阿琴,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如此刻薄?”花重舞嘟起嘴巴,怒气冲冲地望着段无琴。
段无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丝毫不以为意道:“我找不到不刻薄的理由。”
“可是,我是宫主啊。”花重舞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
“宫主是不会做出私奔这种事的。”段无琴幽幽道。
花重舞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忍不住提醒他道:“阿琴啊,当初是你提议让我和相公私奔增进感情的。”
段无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为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左护法已经教训过我了。”一想起高立挥舞拳头的样子,段无琴至今仍旧觉得肉疼。
“怎么,你们圆房了?”花重舞大惊失色,十分难以置信地望着高立。
果然是躺着也能中枪啊,城门失火关我屁事,奈何殃及我这条池鱼,高立发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了千锤百炼的境界,谁知面对这两位极品才一个回合,自己就生生地败下阵来。
“宫主,不要总是把我和他扯在一起。”高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开始用自己苍白无力的言语反击。
“阿立啊,难道你希望我棒打鸳鸯,拆散你和阿琴?”花重舞很是惋惜地望着高立。
段无琴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高立一定会暴走,而高立暴走的后果,倒霉的一定是他们几个。
“就算宫主学会了舞刀弄棒,我与左护法,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鸳鸯。”段无琴向高立伸出援手,他和高立做事一向南辕北辙,两人总是相互找茬,如果说他们之间还存在那么一丁点可怜巴巴的感情,那么一定是在花重舞的摧残下培养出来的革命友谊。
“为什么?”
花重舞一脸同情地望着高立,高立一脸警告地望着段无琴。
段无琴道:“两只都是公的,顶多算作一对鸳鸳。”
花重舞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望着身后的鹤沧澜道:“相公,阿琴欺负我。”
鹤沧澜冷哼一声,道:“我没看见。”
“他是用嘴巴欺负的。”
“我没听见。”
“相公……”
“闭嘴——”
花重舞不甘不愿地跟着高立与段无琴回到繁花宫,一路上不断地拿眼瞪着段无琴,见识过薛若碧的毒舌之后,花重舞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比一山高,怪不得段无琴是最得薛若碧赏识的魔教堂主,原来是深得薛若碧真传啊!
阳光明媚,照在段无琴脸上,将他原本英俊的面容,映衬的更加耀眼,高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平心而论,抛却两人行事作风上的争执,段无琴还是有很多值得称道的地方, 比如,他是繁花宫内唯一一个能够与花重舞大战三百回合的。
这样一想,高立忽然萌生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日后或许他应当多与段无琴亲近亲近,说不能还能学会几招克敌制胜的法宝,来应付花重舞的刁钻古怪。虽然段无琴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憎,但是与欺负他为乐趣的花重舞比起来,还是十分和蔼可亲的。貌似在整个繁花宫,能够与花重舞斗上那么一两个会合的,恐怕也只有段无琴了,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鹤沧澜,听最近的江湖传言说,似乎还多了一个薛若碧,不过魔教的人,怎么说也不可能成为盟友,还是段无琴可靠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全文进入第三部分,来晋江一个多月了,写了五个月的文,贴了一个月就没了一半,果然,贴文容易写文难啊,昨晚将新坑大纲撸到了五十章(大纲五十,正文估计就七八十了),预计再撸二十章左右,新文就可以动工了,好激动,很喜欢新文的题材啊,哈哈哈
小剧场:
记者:没有节操的作者叫什么?
墨墨:大太监!
记者:……可不可以文雅一点?
墨墨:绝世坑王
记者:……那么, 你觉得你是坑王么?
墨墨:不是。
记者:这么说你坑品很好了?
墨墨:我懒得挖坑!
记住:……
巴拉巴拉,快中秋节了,中秋节快乐,收到从前的同事做的手工月饼,卖相不咋地,味道,明天我要是能上线,就证明我还活着……
、五十二、民主社会
“阿立啊,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想我啊?”花重舞努力地刷着存在感,生怕被遗忘一般。
高立将方才从段无琴那里学来的手段抛出来,现学现卖道:“有,我们都想着宫主去死。”
想起这句话的出处,花重舞瞬间兴奋起来,跃跃欲试地望着段无琴,道:“阿琴啊,想不到几日不见,阿立就学会妇唱夫随了。”
段无琴闻言,只得怨念地瞪着高立,这家伙居然敢在花重舞面前自作聪明,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高立若是找死,他顶多会帮忙张罗后事,可是现在偏偏被高立拖下水了,这让段无琴情何以堪啊!
高立本以为可以将花重舞一军,谁知又成了花重舞调侃的对象,只能恨恨地干瞪眼,满怀期待地望着段无琴,希望他能够搬回一盘。
为了不辜负高立的期待,段无琴只得硬着头皮道:“宫主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若是宫主再晚些时候回来,我们的孩子估计都会下棋了。”
高立的脸噌地红了,想不到段无琴居然会开这种下流的玩笑。
花重舞倒是丝毫不介意,仍旧笑着与段无琴答话道:“看来是我回来早了,居然坏了你们的好事。不如这样,你们就装作没有看到我,我与相公继续私奔去,你们觉得如何?”
“非常的不如何。听说宫主与鹤公子要回来,我们早就准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段无琴决绝地断了花重舞一切不切实际的念想。
“真的?想不到你们竟然对我这么好,我真是太感动了。”花重舞两眼几乎快冒出小星星了,十分激动地望着段无琴。
段无琴不声不响地别过头去,淡淡道:“宫主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过分激动。”
花重舞忍不住开始期盼见到司徒幽他们的身影了,很好奇他们究竟为她准备了什么别开生面的节目,此时此刻,花重舞恨不得父母多生了两条腿,好让她可以快一点到达聚会厅,与司徒幽他们见面。
穿过几处楼台水榭,久违的聚会厅便跃然眼前,司徒幽、琳琅、桃雪,早已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满脸堆笑地望着风尘仆仆的花重舞。
“阿幽,阿琳,阿桃,我回来啦!”花重舞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在开口的瞬间,人早就飞奔进了大厅。
司徒幽忽然冷下脸道:“嗯,我们看到了。”
没有想象中的热情拥抱,没有想象中的鲜花与掌声,没有想象中的笙歌艳舞,段无琴所说的隆重的欢迎仪式,不会就是让她观赏繁华宫三大堂主的臭脸吧?
“阿琴,这个欢迎仪式哪里隆重了?”花重舞的不满溢于言表。
“繁花宫左右护法、三大堂主齐聚于此,难道还不够隆重?”段无琴仔细清点着人数,确定繁花宫的精英悉数来到了这里。
“但是大家看起来貌似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你看,阿幽他们的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说着,花重舞不忘用手指了指司徒幽。
段无琴认真地审视了一番司徒幽算不上和善的面孔,回身对着高立道:“麻烦左护法去厨房拿一个猪肝过来,我要对比一下,究竟是阿幽的脸色难看,还是猪肝难看。”
司徒幽不满地瞪着段无琴,这家伙损人不利己的本事,绝对不在花重舞之下。
高立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道:“我不是打杂的,这种小事情,还不需要繁花宫左护法亲自出马。”
认真地点点头,段无琴十分认可高立的观点,于是道:“左护法说得对,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左护法出马,正好这里有一件大事需要处理,左护法费心了。”
“什么大事?”高立茫茫然地望着众人。
花重舞与鹤沧澜回以他一个同样茫然的表情,他们刚刚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回来,怎么会知道最近繁花宫有什么大事。
司徒幽、琳琅、桃雪闻言,纷纷低下头,不去看高立的目光。
高立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明明自己也是当事人,为什么他却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将不满清晰地写在脸上,高立恨恨地盯着段无琴那张永远欠扁的脸,方要开口拒绝,就听见段无琴一板一眼道:“宫主这一次可是闯了大祸,这个烂摊子我想宫主是不会自己处理的,如此,就有劳左护法主持大局,商议如何应即将来到繁花宫的各大派了。”
“为什么这种事情,你总是丢给我,好歹你也是繁花宫的右护法!”高立悲催的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段无琴牵着鼻子走。
段无琴不无遗憾地望着高立,叹息道:“此事兹事体大,我相信繁花宫除了左护法之外,无人能担此重任。”
“哼,这种事情,你们总是推在我身上,若真如此,繁花宫要你们做什么。”高立忍不住开始怀疑花清绝的眼光,他挑出来的这些所谓精英,推卸责任的本事还真是一流啊。
“左护法,你千万不要误会,繁花宫是个讲究民主的地方,这件事情我们是经过投票决定的。”段无琴生怕高立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忙出口解释道。
“投票?”高立不解地望着段无琴。
段无琴极其认真地点点头,道:“没错,我们都投给了左护法。”
“可是我还没有投呢!”高立忽然发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那一票起不到扭转乾坤的作用,所以被我们忽略不计了。”段无琴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欺负高立是一种技术,将高立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是一种艺术。
高立发誓,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上一次痛扁段无琴的时候,没有将他打成残废。
见左右护法斗法结束,花重舞很是时机地插进来道:“阿琴,你这样做简直太不厚道了。”
高立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表妹还是有点可爱的,起码她是唯一一个敢说公道话的人。
“不过,阿琴,干得漂亮!”花重舞向段无琴竖起大拇指。
高立狂奔着离开了聚会厅,一路上他不断地反思自己,作为一个失败的典型,他是不是太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三、武当掌门
再一次回到繁花宫,明明一切都分毫未变,鹤沧澜发现,变的那个却仿佛是他自己,他无奈地继续用从前的不耐烦敷衍花重舞,只是,他的冷漠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消融,心,在一点一点地向她靠拢。
这一日,繁花宫很是太平,只是这份安宁却让人有种惶恐不安的错觉,仿佛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花重舞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高立送来的应对策略。
“怎么,高立已经想好如何向各大门派解释了?”
花重舞点点头,很是无奈道:“是啊,阿立只给我送来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鹤沧澜彻底无语,高立确定这不是在糊弄花重舞吗?
想起高立素来的恶劣行迹,鹤沧澜正要发作,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只见段无琴慌慌张张地走进来,额头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的节奏。
“阿琴,你这是急着投胎的节奏?”花重舞迷茫地望着段无琴。
“若是我的投胎可以让武当掌门离开繁花宫,我宁愿杀身成仁。”
“什么,冲虚道长来了?”花重舞忙收起玩味的姿态,一脸严肃地问。
段无琴不甘不愿地点点头,补充道:“还有无忧山庄的南宫羽陵。”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鹤沧澜与花重舞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与南宫羽陵、薛若碧相处不过短短的几天,他们却共同经历了生与死的挑战,相互之间早已形成了默契,原本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冲虚道长,听闻一同前来的人竟然是南宫羽陵,两人心里不觉多了几分底气。
见段无琴仍旧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花重舞料想他应当还不清楚南宫羽陵与魔教的渊源,事关重大,花重舞也没有挑破的心思,正要拉着鹤沧澜与段无琴迎接冲虚道长、南宫羽陵,就看见琳琅一路小跑地窜进房内。
“宫主,青城派少主莫少昆来了。”
段无琴满脸郁结地瞪着她,问道:“他们这是商量好了吗?”
琳琅从善如流道:“一会儿问一下就知道了。”
见繁花宫两大顶梁柱此时早已不复了昔日的淡定,花重舞立刻有了做宫主的觉悟,忙出言安慰道:“放心,阿立早就想好了锦囊妙计,你们不需要担忧。”
花重舞忙拉着鹤沧澜与段无琴离开,还不忘将高立所谓的锦囊妙计丢在琳琅手里。
望着高立那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琳琅哭着离开了花重舞的房间,望着花重舞渐行渐远的身影,琳琅发现,繁华宫的未来,忽然变得十分抽象。
七拐八拐地穿过一条条长廊,转眼三人来到了繁花宫用来招待客人的前厅,高立早已端坐在那里,与客人们寒暄着。
冲虚道长虽已年过半百,人看起来却十分精神,双目炯炯有神地坐在椅子上,一身藏青色的道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与身份颇为相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贯思维在作怪,花重舞脑子里瞬间蹦出来一个词:牛鼻子老道!
坐在冲虚道长下首的两个年轻公子,一个是花重舞早已熟识的南宫羽陵,另一个生的很是俊秀,见到有人进来,竟是有几分怕生的样子,将头埋得很低,花重舞暗暗在心中赞叹,这青城派的少主,竟是跟大姑娘一般腼腆,实在是让人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