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止如此,苏清颜以他先前多次算计她为由,要白子初给她洗衣做饭,什么活都包揽下来,每天做得他累死累活,晚上还得好好伺候苏清颜,这般折腾下来,白子初都累得快趴下了。苏清颜却也精明,每次在白子初快崩溃要造反时,给他蜜糖吃,又是亲又是抱的,哄得白子初的心都飞了起来,甩甩头言说不累了,之后,他又被苏清颜丢去干活了。
而这般苦难的日子,直到某一天苏清颜身体不适才得到结束。
这一日,白子初一如既往地做了鸡腿给苏清颜吃,还蒸上了一条新鲜的鱼,炒了几碟小菜。到午饭时间时,他乖乖地端上了菜,笑嘻嘻地拉着苏清颜坐下,给她端饭夹菜。
然而,当一个大鸡腿方放入苏清颜的碗里,香味逸出之时,苏清颜忽而脸色一变,侧身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这一下子,把白子初给吓坏了,连忙过去轻抚着苏清颜的背,关切地问道:“苏小颜你怎地了。”
“呕——”苏清颜侧过头又是一阵干呕,喉头里泛起了恶心的感觉。
白子初吓傻了,立时扯着嗓子大喊道:“苍梦,快唤苍梦。”
“呕——”苏清颜攀着白子初的手,刚想同他说不用,结果,又是一声作呕,把白子初惊得一身冷汗。
很快苍梦便赶了过来,白子初将苏清颜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拍着她背安抚。
苍梦瞧着白子初那一脸担忧的模样,还以为苏清颜出了什么大事,战战兢兢地按手上苏清颜的脉,咕隆了一声,才强压下心头的惊慌,认真给苏清颜把起脉来。
随着时间流逝,苍梦的脸上喜色愈发地变甚,白子初看着莫名其妙,待得苍梦终于把手放下来时,他忙急切地问道:“苏小颜娘子她怎地了。”
苍梦轻舒了一口气,笑着拱手道:“恭喜阁主与姑爷,阁主有喜了,孩儿已有两月大了。”
“啥?”
“你说甚?”
此话一落,苏清颜与白子初都愕然了,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一个事实,似乎这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般。
同一瞬,两人低头看向了苏清颜的肚子,指着那还未凸显的肚皮道。
“里头有个娃娃了?”
“里头有个小鸡腿了?”
语毕,两人又睁大了双瞳,对望道:“真的假的。”
“真的!”
“……”
于是,从这一日起,怀孕了的苏清颜便被白子初保护起来了,走到哪都由白子初搀扶着,要是动一下,跳一下,白子初都一惊一乍地,摆着手喊道不许动,再动喂你鸡腿。
每每听到这句,苏清颜都想哭了,因着鸡腿油腻之故,她闻之便想吐,想吃都不行,以致于难受得慌。
是以她被白子初养了数日,变得圆润了不少,直到苏词回来,她才得到解放。
苏词回来,得知这个消息,为苏清颜高兴不已,给她送上了不少补品,还给她开了养胎药,助她调理身体。
同时他还嘱咐苏清颜多动一些,前期要锻炼身体,这下苏清颜才总算可以从白子初天天的看顾中解脱出来。
此后数月,苏清颜在苏词的调养下,肚子变得愈来愈大,而白子初每天在照顾她之时,还多了一件事,便是蹲在她的身边,凑耳去听肚子里孩儿的声音,一边在低声地叫唤:“小鸡腿,小鸡腿。”每每听之他这话,苏清颜都一爪子把他拍走,恼怒他喊他走远些,以免教坏肚里的孩儿。
可是,不知是白子初碎碎念的“胎教”成功,还是产后苏清颜爱吃鸡腿之故,这诞生出来的娃儿,竟然也是个爱好鸡腿的人!
那一日,苏清颜经历了几个时辰的痛楚生产后,终于喜诞麟儿,产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喜得贵子,白子初笑得合不拢嘴了,成日里便是抱着他的孩儿,一个劲地亲,唤他“小鸡腿小鸡腿”,而还在坐月子的苏清颜却是无奈地看着他,让他切莫再嚷孩儿唤作“小鸡腿”了。
然则,白子初毕竟受了“鸡腿教育”侵染多年,哪是说改就改的,因而,数月后,苏清颜的身体养好时,两人便为这孩儿的名字争执了起来。
这一日,苏清颜趴在摇篮边,笑着拿手里的玩具逗弄着孩儿,而白子初则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搂着她,时而温柔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为人父后,白子初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甚少再出现那个傻兮兮的样子了,反倒是苏清颜一时不习惯,唤他多变回那个傻兮兮好欺负的白子初,哪知他却是把脸一摆,正色道:“为人父者,需得为儿之表率,万不可以作傻以误吾儿。”
听得他说得那么认真,苏清颜也不勉强了。
现下瞧着气氛那么好,苏清颜便开口问道:“白小初,你说咱们的孩儿取啥名字好呢。”
“这个问题,我早已想好了。”白子初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展在了苏清颜的面前,“瞧,我将好几个名都取好了,你瞧瞧哪个好听。”
苏清颜赞许地颔首,心道白子初果真是个贴心的好相公,然而下一瞬,待她看清纸上的名字时,她的脸唰地变黑了。
只见上头用娟秀中带着一丝霸气的字体写着数个大字,而最醒目的三个字是——
“白鸡腿?!”苏清颜的嗓音一低,恶狠狠地攥着手里的那张纸道。
而白子初还未发觉到她的怒气,还在那自我良好地笑道:“不错,你我都如此爱吃鸡腿,是以便唤作白鸡腿。”
“那这里头的白小鸡,白小腿,都是些甚?!”语调再度一低,苏清颜的脸色挂不住了。
白子初还以为她喜欢,这头都扬上天了,笑眯眯地道:“那是他的小名,形似我们的白小初和苏小颜哇。”
“白、子、初。”怵而将那张纸紧紧攥起,苏清颜的头上乌云满布,纵使她再爱吃鸡腿,可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叫这么个名字。
于是,她唰地站起,将这团纸化成了灰烬,转身揪住白子初的衣领,而后一拳挥上,就是一阵暴打,待得他嗷嗷直喊疼后,两人才静下来,由得苏清颜给孩子取了个名字“白清和”。
这孩儿终于有了个正常的名字,可是,由于白子初常在白清和的耳边叫唤“小鸡腿”的缘故,使得后来白清和只对“小鸡腿”这三个字起反应。若是叫唤他的名字,他反倒别扭地不理会。而每当白子初摇着手里的鸡腿行来时,苏清颜手里的玩具再好玩,他也没有兴趣,反倒朝白子初手上的鸡腿瞅去,那眼睛好似馋猫似的,瞪得贼大。
抓周时,他什么都不要,反倒朝白子初爬去,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白子初手里的鸡腿,白子初睁大了双眼,愣是不肯给他,他便哇哇大哭,吓得白子初立时将鸡腿塞到他的手里。后来长牙了,他开始咿咿呀呀地张口,指着那油腻腻的鸡腿,暗示自己要吃。
这一系列古怪的现象,饶是苏清颜与白子初心定,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苏清颜气恼地敲着白子初,骂他从小教坏儿子,而白子初则是委屈的扁嘴,为自己辩解。
当然,无论结果如何,这白清和都成了一个三餐不离鸡腿的吃货,长大后,在江湖上游荡时,成日里便是一手拿着把扇子故作风雅,另一手则拎着一大袋的鸡腿,时不时掏出一个啃上几口。
是以,即便那时他的剑法与轻功高绝,闻名天下,但人们仍记不住他的名字,只记得了他的特征,吃鸡腿,人称“鸡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