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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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醉-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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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匆忙决定娶李氏,殿下担心你身份被暴露,就让我过来制造一些事端,好转移李氏的注意力。”

陈世非讥笑:“这些事端,就是砸了我许多古董?”

二夫人一滞。

“他的制造事端,是不是也有让你给我找点事的意思?”陈世非见她不说话,继续道:“他让你过来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监视我吧?”

二夫人垂下眸子。

“那回我半夜离开,是你通知他的吧。这一回,涟笙早上才来我府里,他下午就差人过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金陵城内关于我的那些传言都是怎么回事。”陈世非冷笑,“你们里应外合,倒是真会唱戏。”他没说的是,花醉会告诉他那些秘密,因为他心里已经知道他知道了这件事。

他冷着眸,“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二夫人沉默。

“呵。”陈世非摩挲着她的脖子,这么脆弱,稍稍一用力就会——“咔吧”,“或许,你很想像大夫人那样?我倒是想起来了,她那天那么大胆子敢过来,也是你鼓捣的吧?”

二夫人浑身冰冷,身上却还是一层层地往外冒着汗,她垂眸看着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同样是女子,这人怎么能够如此心狠手辣,难怪太子要她万事当心。

“是,是的。”她说,“你说的都是对的。”她抬眼努力与他对视,压迫下心里的恐惧,“可是,就算,就算是死,我也要说。陈姑娘,太子对你是真的好。”

“我知道。”陈世非轻轻笑,“因为我姓陈,他当然得对我好。”

“不是的。”她无比坚定地告诉他,“太子对你,是真心的。”

“哦?”陈世非大笑,松开手,摆手让她滚,“以后怎么做,我想你是知道的。”

二夫人离开后,陈世非就着盆中已冷的水洗了把脸,瘫坐在椅子上,缓而慢地自怀里取出一张纸。他仰起头,将纸递到眼前。

“真心?真心到要将我小叔从牢里放出来?”

《拈花一醉》公子无痕 ˇ第50章ˇ 最新更新:20111214 13:08:07

踏乱一地月华,走过重重花色,花容带着一身的寒意走进东宫,望着伫立在外面,双手拢在袖中,仰头看着天空的人沉沉叹了一口气。

自从师兄与陈姑娘闹别扭之后,他们对着师兄的一张面瘫脸已经战战兢兢地过了许多日子了。她也是刚刚从外地赶回来,听说了师兄被陈姑娘放鸽子打了一个太监四个轿夫的事,她好气又好笑,也只有这陈姑娘能将师兄气成这样,可是,又怎么都觉得这两人幼稚的可以,明明对彼此有意思,却总是装作不在意,你说说,这都是何必呢?

她走过去,行了一礼道:“师兄,我回来了。”

花醉淡淡“嗯”了声儿。

“夙阳王答应处理好事情就过来,大概过两日就能到金陵了。”花容禀告道。

花醉:“嗯。”

花容翻白眼,师兄你除了“嗯”就没别的话了啊,她刚刚得到的消息汇报:“刚刚青妍让人送口信,陈姑娘已经知道了。”

花醉这回换了个字:“哦。”

花容绝倒,“师兄,我们后面要怎么办?”

花醉终于将视线自月亮上挪到了地面,“让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多花些银子,嗯,事情大小无需禀报,看好人就是了。”

“是,师兄。”花容应道。

花醉转身往屋里走,宫娥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披风,“听说陈四月一直在夙阳王府,你明日,将小胖和他都接到这里来。”

花容微有些讶异,她讪笑着道:“师兄,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师兄你没幼稚到要挟四月以令陈姑娘吧?

“就是那个意思。”花醉回头不耐烦道:“时候不早了,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回去。”

回去的路上,花容走在淡淡月色下,撅着嘴,心里忧伤忧伤的,师兄你也知道时候不早了,你叫我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自个儿跟陈姑娘生气,就会拿我们发火,幼稚,难怪陈姑娘不要你,哼!

东宫里的花醉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第二日正听涟笙弹曲儿的陈少爷看到陈伯匆匆赶来,道:“少爷,夙阳王府有人送话过来,说是四月和郡王一起被太子接进宫里去了。”

陈世非随着旋律轻拍大腿的动作停也未停,陈伯想说什么,忽然见外面走来一人,仪态翩翩,步履悠悠,就算怀里抱着个娃儿也丝毫不损玉树临风的形象。

“爹爹。”娃儿喊了一声儿,陈世非立马停了手站起来,“阿卿。”前些日子小东西被送到他外公外婆家去了,已经有些日子未见,这做“爹”的可想的紧了。

陈世非几步走过去,接过小东西抱在怀里连亲了好几口,直亲到小东西满脸口水“咯咯”的笑个不停才罢休,捏捏小鼻子,脸蹭蹭他的小脸,“阿卿,想爹爹没?”

“想,阿卿可想爹爹了。”说着还响亮地在“爹”脸上“啵”了一下,惹得陈世非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爹爹,阿卿也想娘亲,想娘亲的糕糕。”小东西奶声奶气地说着,搂着陈世非的脖子撒娇。

陈世非脸上笑容微顿,稍后轻拍他的小屁股,口里极温柔地说着:“好,爹让人带你去见娘亲。”陈世非让人找来二夫人,让她照顾好小东西。

二夫人接过小东西抱在怀里,连声应了。虽然她以往与大夫人似水火不容,但对这小阿卿也是疼的紧。开玩笑,陈世非那么宠这个孩子,谁敢怠慢?

将孩子送走了,陈世非才对着对面自进来就笑吟吟的人道:“宁兄,今儿怎么有空来寒舍?”

宁兄?听到这称呼,宁书涵笑了,听到“寒舍”他环视一眼周遭,笑得更欢了。

宁书涵往他对面坐下,看到对面奏曲的人时微微一愣,眼里异色一闪即逝,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呼呼吹了吹,抿了一口,瞧着他,意味深长地道:“你儿子,很可爱。”

陈世非闻言失笑,凑近小声说:“你不会,以为是你的吧?”

宁书涵别过脸尴尬地咳了一声,片刻又恢复正经,微带着一丝紧张地问:“卿卿,你要与我说实话。”

陈世非摸着手里的扇子真想敲人,可惜四月不在诶。他似遗憾地叹一声儿,“宁兄,虽然我也十分地想与你有个孩子,但那孩子确不是你的。”

“真的?”

“你珍珠还真。”陈世非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宁书涵摸摸鼻子,掩饰住脸上浮现的失望,“自从确定陈府有个孩子后,我就一直,恩,有些紧张,今儿出府办事路过这里,嗯,真的路过,诶,你别这么瞧着我。”他看着对面之人揶揄的样子,脸都烧红了,“好吧,我是特地过来的,本来想着要不要进来,正好看到那孩子。”

“发现跟你不像?”陈世非并不打算放过他,紧接着问。

宁书涵脸更红了,半响才道:“他跟你像。”

涟生此时弹完一曲,抱着琴走过来,微微对着宁书涵一颔首,对陈世非淡声道:“今儿馆中有事,我需得回去。”

陈世非站起身,笑看着他:“晚些时候我让人去接你,昨天输的棋,今儿我也可得扳回来。”

涟笙不苟言笑的面上裂开轻微笑意,如沉寂湖面被风划开的轻漾波纹。他的模样不算绝色,或者说,并没有陈世非好看,但莫名地你就会被他吸引,他的一双眼就像深不见底的海。

如果说陈世非这样的是妖,涟生便是“孽”。

涟笙走后,宁书涵脸上的红已经褪去。此时园子里没有人,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陈世非摇摇扇子:“如你所见。”

四个字,堵得宁书涵脸上的戏谑笑意有些挂不住,半响,他叹出一口气,“我以为你不过是情窦初开。”原来竟是情根深种。

“没那么严重。”陈世非玩笑着说,“涟笙本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妙人。”

“那我呢?”宁书涵问,“我是不是和涟笙一样?”只是个替代品。

陈世非答不出来,他的眼神难得一见的茫然犹豫,似乎在努力地寻找一个答案,让别人信服,也让自己信服。

宁书涵没有逼问,掌心摩挲着杯身,温暖顺滑的感觉,很像那个晚上,掌心萦绕不去的女子肌肤的触觉。尽管他记不得过程,可有种感觉却自此根植在心底,这两年,他常常会做一个梦。一身绯衣的女子自雨幕中飞奔而来,辗转又在他的身下。

“砰”一声,打破他的旖旎遐思。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杯子,有些尴尬,有些气馁,更多的是不确定。他转头望着面露异色的陈世非,一股气自心口涌上来,他问:“卿卿,你可愿嫁我?”

陈世非垂下眸子,讥诮地弯起嘴角,抬手一指这偌大的庭院,又点点自己的一身打扮,“宁书涵,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话说出口现在反而没那么多紧张那么多顾虑了,他过去扣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你是个女人,再怎么强大你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需要一个男人,照顾你,做你的依靠。”他的手握得很紧,不容她躲闪,“不管是我,还是阿墨,或者别人。卿卿,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这样活着,不累吗?陈世非望着扣住自己的那双手,有力而温暖。这是这几年,头一次,有人问自己累不累,有人坦白地跟自己说“你是个女人”,她莫名觉得眼睛有些胀,鼻子酸涩。

宁书涵放开一只手,直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一手抚上她的脸,指腹揩掉她眼角强忍不下的一滴泪,他叹口气,心里涌起一浪一浪的怜惜,绕到她脖子后,将人扣进怀里。

“卿卿,哭出来,我在。”

陈世非头抵在他胸前保持着一个倔强的距离,却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累筑的城墙轰然倒塌,心里深埋的那些委屈那些痛像是找到了一个缺口,汹涌而出。

她的哭声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柔弱或是嚎啕,带着一些压抑的痛,呜咽的声音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凄凉而哀伤。

何画梦之前,宁书涵不知心痛为何;陈世卿之后,他再也不知心痛。

无声安慰着怀中的女子,他目光遥遥的落在一株枯树上,眼里是怜惜,嘴角却慢慢漾开一丝笑意。

真好,他想。



夙阳王回宫那日,太子在东宫宴请,席上小胖负责吃,四月在他身后负责伺候。这些日子,他无比想念陈府的院子,想念天香斋的花生,还有他家少爷的扇子。难道他天生被虐的命么?

“四月哥哥,你也坐下来吃吧。”小胖扯扯他的袖子。

发呆的四月连忙垂头摆手,在三位主子的注目下尴尬地笑:“谢郡王厚爱,奴才站着就好。”

“可是,你不是想吃猪蹄么?”小胖道。

啊?

“你刚刚一直盯着猪蹄看啊。”小胖好心解释。

四月默,一抬眼,果然面前就是那油腻腻的红烧猪蹄。天可怜见,他虽然是饿了,但刚刚真的只是发呆啊喂。

太子让宫女加了两张凳子,对四月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和花容都坐下一起吃吧。”

四月刚想拒接,小胖已经拽着他的手坚定不移地将他往旁边的凳子上拖。

可怜的四月只好一边忍受着对面夙阳王时不时的打量,一边尽心尽力地为郡王爷夹菜,最后那些红烧猪蹄基本都进了郡王的肚子,他压根就没吃到。

一顿饭吃了很久,四月接到太子的眼色,立马哄着郡王走人,憋了太久,他要小解啊。

里面,夙阳王看着离开的两人,笑道:“这四月倒也是个有意思的。”

太子陪笑:“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啊。”

夙阳王看着太子:“你的忙,我可以帮。只是。。。。。。这四月,言儿将来是要承袭王位的。”

太子立刻了然,他道:“言儿还是孩子心性,只是对四月依赖重了些,等大了些就不会这么粘他了。”

“十四了,还小?”夙阳王眼中闪过忧色。

“皇叔。”太子笑,“四月比言儿大五岁,该嫁人了。”

夙阳王这才面色稍霁,“行,明日早朝过后,我自会与你父皇说。如今,朝堂不稳,你与你父皇之间是不是也该缓和缓和了。”

太子点头称是,表示以后定会日日去请安磕头,

两日后,还躺在床上的陈世非被陈伯从床上拖起来,衣衫不整地拖到大厅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陈伯一按,“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真疼啊。

“陈世非接旨——”公公特有的嗓音划开陈府的安静,敲醒了陈少爷昏沉的脑袋。

《拈花一醉》公子无痕 ˇ第51章ˇ 最新更新:20111214 13:07:18

这一回,陈世非出入禁宫有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他如今是太子少保,皇帝亲封的正二品官衔,放眼金陵,谁还敢对他不敬?

陈世非这几日在东宫里游手好闲,这少保一职委实是个荣誉称号,太子武功只会比他好,哪里需要他保护?陈世非实在想不通,皇帝怎会给了他这个头衔?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如今,唯一让他头疼的大概就是每日的早朝了。这不当官远不知当官的苦,每日鸡还没打鸣,他就得从暖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四月如今还被扣在东宫陪郡王,他又不习惯别人伺候,只得自己梳洗穿衣,头两天的时候真是鸡飞狗跳啊。当然,他睡不安稳,自然也不会让旁人睡,于是,陈府这日起多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卯时需起,谁起不来,扣半月份银。

陈世非站在大臣中间垂着头直打盹,他想他暖暖的香香的被窝啊。别人上完朝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抱抱美人啥的,他是一下朝就得被拎到东宫去陪某人读书,读书啊有没有?可怜他一个少保。

某次,太子在看书,他站在那打起了瞌睡,这瞌睡打着打着不知怎的就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赶巧皇后来了,见了这状况,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什么误了太子学业什么的,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居然封了他这样的来做太子少保。这样的言语,从第一日上朝起他就没少听。

自古以来,这些官儿就瞧不起富贾之家,总觉得他们高人一等,其实是嫉妒他比他们银子多吧。何况,他这样皇帝突然降旨封的官呢,从一介平民一跃到二品大官,谁能服气?尤其是宰相和何尚书这两个老头子,明里暗里的以言语鄙视他,用行动刁难他,而某人总是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还是宁书涵好,每次都会出来帮他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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