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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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沉浮-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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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宇:“看看你对你妹妹的心是不是也是假的。”说着拽住念茹的手臂。“青柠,现在念茹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你可以选择不顾她的生死,也可以选择放下你那一文不值的自尊救她。别着急回答,我会给你时间考虑。”
说着将念茹拉走,任凭青柠在后面呼喊也没回头。
念茹被薛晨宇拽着手臂,失落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皆是可惜,可惜自己从小就深爱着的人如今会变得这般不近人情。被带到一处刑罚犯人的地方,满眼是伤人的刑具,念茹微微一笑:“没想到,你对付我的只有这些?”
晨宇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挥挥手,隔壁有女人发出痛苦的□□声,声音凄厉,回响在牢房各处,依旧没有人对念茹动手,那声音越来越恐怖,越来越悲戚,直扰的牢房里的其他犯人也皆是惊恐。
念茹不解的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晨宇:“让你看看你的姐姐对你的感情是不是也掺杂了水分。”
“为什么唯独饶了我?”
晨宇转头,眼神里充满哀伤:“为了你是你,”
念茹依旧不解:“我不懂,你这么做难道还奢望我会原谅你吗?”
薛晨宇有些激动:“原谅?我从不要你的原谅,我只是要你的等待,为什么不好好的等待我?”
念茹满脑子都是问号,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青柠已经晕厥,晕倒前一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喊着“不要”
晨宇:“看来你姐姐对你是真心的。来人带念茹格格回府。”
念茹惊讶于他的决定:“薛晨宇,你这是做什么?把我送回牢房。”
晨宇:“我已经不需要你再继续留在这儿了,我要你好好的。”
念茹依旧挣扎,可人已经被架到马车里。整个过程都没看见看守,看来薛晨宇这是秘密将自己带出牢房,可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何?
薛侍郎府邸,侍郎大人因为公务要去川内巡查,薛夫人也陪同前去。整个府内只剩一些下人和几名护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念茹被锁在薛晨宇房里,心中全是疑惑和对姐姐的担忧。如今根本没人知道自己已经被带出刑狱大牢,要如何才能逃出这里救姐姐呢?
门锁被打开,薛晨宇醉醺醺的进来,看到念茹心神恍惚的站在窗前,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身上,清雅肃然的身姿让晨宇有些恍惚。念茹转头,看到有些踉跄的晨宇,深深叹口气:“喝酒了?是高兴还是伤心?”
晨宇:“哈哈,当然是高兴,青柠他求我了,因为你。”
听到这,念茹并不惊讶,释然的问道:“很开心吗?”
晨宇:“开心,当然开心,我要的都得到了。”
念茹忧伤的看着他:“一点也看不出你开心,反倒是悲从心来。”
晨宇摇晃着坐到床边,“谁说的?我明明很开心。我让高高在上的魏青柠低三下四的求我娶她,多值得开心的事。”
眼泪流了下来,看出他的悲哀,念茹心有不忍,走到晨宇身边,“明明很爱她,干嘛伤害她?把她伤的那么深,到头来,你开心了吗?借酒消愁,不过是掩盖了内心的伤痛。”
薛晨宇气愤的站起来,把住念茹的肩膀:“你胡说,我明明不爱她,你胡说。”
念茹淡然的说道:“不爱?不爱,为什么她伤心了,你也跟着伤心?”
晨宇有些恍惚晃晃悠悠的坐下:“我不知道,不知道……。”
念茹蹲在晨宇脚边,看着恍然的他,安慰的说道:“薛大哥,你爱青柠姐姐,只是你不了解,现在了解了也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以后那么多美好的日子,好好对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不要把自己伪装的这么可怕,卸下你的伪装,卸下那些伤痛,轻轻松松的爱一场。”
听着她的话,晨宇的心在一点点的温暖,一辈子都在追名逐利,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好累啊,帮青柠采集露水时,额娘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好好表现,可是心里有多希望只是单纯的帮忙,遇上清晰明朗的念茹注定是个错误,她那么清新,那么不争,恍然与这个世界隔绝,她的眼里没有权位,没有贵贱,有的只是那份单纯,这样的美好,多少次在午夜梦回时敲击内心,多希望日日夜夜守着这份美好,守着这一切。晨宇无法抑制的哭泣起来。念茹轻拍他的肩膀。
突然,薛晨宇很是气愤的站起身,眼角还流着泪水,一把拽起惊讶中的念茹:“吴念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美好,我说过我恨你,现在依然,你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
念茹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知他突然间是怎么了,“薛大哥,你怎么了?念茹做错了什么?”
薛晨宇:“做错了,什么都错了,一开始你就不该出现在我眼前,不该喜欢我,现在却放弃我,为什么你不等等,等我拥有了名利地位,我就可以娶你,等我完成了额娘的嘱咐,她就不会再干扰我们,我们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你明不明白,知不知道?”
念茹惊讶的看着他,一句一字都落在耳朵里,曾几何时,多么希望他可以喜欢自己,可是偏偏,偏偏在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听到他的表白,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对他的爱已经消失在那场风寒里,消失在他的追名逐利里,不可能复燃的爱火。念茹轻轻摇头:“不可能了,薛大哥,我不再爱你,也不会再爱你了。”
晨宇很是激动:“为什么?因为青柠吗?还是因为杨寰宇?”
念茹依旧摇头:“不,因为你,权势比真爱重要的薛晨宇。”
薛晨宇剧烈的摇晃念茹的肩膀:“胡说,都是胡说,对不对,没有权势我怎么可能拥有你,没有这一切,额娘会阻止我,你明不明白?”
念茹:“一切都是你的选择,所以今天的结果也该由你承担。”说着朝门外走去。
薛晨宇从念茹身后一把抱住她:“别走,念茹,留下来,为我。”
心仿若被什么东西勒紧,念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奋力挣脱开他的手,回头,看着满眼祈求的他:“对不起,薛大哥,我不能,我有爱的人,也请你好好的爱青柠,你很爱她,我也是。”
晨宇失落的看着她的决绝,“如果不是我当初的贪婪,你会不会一直爱我?“
念茹垂下眼眸,看着脚上的鞋子:“这世间根本没有如果,薛大哥,放下吧,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说着,转身向前走。
薛晨宇绝望的说道:“青柠,青柠她疯了,”
念茹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姐姐她?”
“是的,她疯了,在祈求我原谅的同时,她疯了,眼神呆滞,胡言乱语,我让太医看过了,说她禁不住打击,疯了。”
念茹轻擦眼角泪水,“救救她吧,不要让自己后悔一生,我会面见圣上,由你解释我是从牢房直接待罪面见他。”
公主府门前,轻叩大门,寰宇匆忙的从房内出来,听下人禀告有个身穿囚服的人站在大门口要见自己,寰宇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竟真的是自己朝思夜想的念茹,惊讶之余,满心的疑问。
简单的清洗后,念茹将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寰宇,寰宇惊骇的问道:“薛晨宇有没有为难你?听说青柠也被动刑,我深怕他……。。”
念茹马上上前,握住寰宇的双手:“寰宇,我没事,就如你看到的,我一点事都没有。”
杨寰宇满心都是轻松,念茹被关押的这些天,自己都要急死了,每天只能对着佛祖祈祷,什么也做不了,如今看到没有受伤的她,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站起身拥抱住她“念茹,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遭受这些,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
念茹轻拍他的背脊:“我相信你,寰宇,只是,我要见齐太医和皇上。”
寰宇马上紧张起来:“念茹,你这是在以身犯险,我不能容许你有一点闪失,你从牢房出来,怎么可以直接觐见皇帝呢?会以越狱之名杀头的。”
念茹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相信我,寰宇,薛大哥他知道该怎样解释我的出狱。”
寰宇:“可是……。”
念茹再次抱紧他,“相信我。”
寰宇没有办法说服坚定的她,找来齐珩一起商讨让齐太医还朝,并安排皇上亲自召见他和念茹。薛晨宇也承诺会守口如瓶,只说念茹是直接从牢里去面见圣上的。
下了早朝,寰宇早就等在养心殿外,看见皇上驾临,马上请求觐见,皇上知道,他早晚会来求自己放了那吴念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想请自己亲自断定这桩案件,还找来了归乡的齐太医,说实话,皇上无法容忍,魏王爷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事,对于受害者,皇上也只能是爱莫能助,如今让自己亲自审理,虽然不愿,可是好久没有这样的事,枯燥的国家大事已经填满了日子,如今的事好像值得审视,也算给乏味的生活一点调味剂吧。
寰宇还在为皇上居然答应自己感到惊讶,齐太医和念茹,魏王爷和夫人已经被带到养心殿,如此规格的审查案件怕是大清建国以来的头一遭。
皇上也不明白一届小小的女子干嘛非要面见自己?此次案件和下一代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得知母后暗中保全魏王府的两个丫头,也没有阻止。眼前跪着的女孩,样貌不俗,早就听说魏王府内有两个美人,如今一见心中也是明了,自己的亲外甥为何如此痴迷。
身边的太监正在缓慢的念着案件的卷宗,齐太医听得这样的描述,心里安慰,多年的沉冤,今日总算有个了结,看着一旁的魏王爷和夫人,满眼的恨意,这两个人面兽性的就该被凌迟处死。
皇上公正严明的询问两方案件的发展、细节,越听越气,看着魏王爷问道:“朕封你为王,你就是如此报答朕的吗?”
魏王爷也知案件如今已经水落石出,没什么好辩解的,丧气的说道:“微臣知罪。微臣一时糊涂,没能辨清是非。”
皇上也是痛心疾首,魏王爷这些年劳心劳力,从没犯过错误,虽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先皇赐予其永世爵位,也算是自己的外姓兄弟,如今发生这等事,要如何处置?
齐太医在一旁苦苦的说着念慈的不幸,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也颇感心痛。被人杀子夺妻,任谁也是难过的,安慰的说道:“齐太医,朕明白你的委屈,你妻子是个好人,不惜牺牲自己,真乃古今典范,只是你妻子一家并无后人,也是可惜。”
念茹在一旁突然说话:“启禀皇上,小女是其后人。”
齐太医见她说话,试图制止:“你住嘴,念慈是不得已才……”
皇上:“齐太医,不要激动。”
齐太医被皇上打断,心里很不服气。
念茹继续说道:“没错,额娘的确不是心甘情愿生下小女的,只是念茹确实为额娘亲生,也愿意为额娘伸冤,只是小女同时也是阿玛亲生,无法讨伐自己的父亲,如今小女双亲已经亡故,只求齐太医放过其他人。”
齐太医执拗的说道:“不可能,我凭什么饶了他们,想当初他们如何害我,至今我犹然于心。”
念茹哀求的看着他:“齐太医,这又何苦呢?你想要的其实已经得到了,我们吴家已经遭到报应了,阿玛膝下无子,英年早逝,两位夫人也是早早仙逝,我的姑父姑母更是无子无女,还把我的亲姐姐过继膝下,他们也算得到了报应,我不知,您还要什么?”
皇上听着两人的对话,深觉这个小女子如此伶牙俐齿,只是齐太医也不是那般软心肠,怎会轻易释然。
齐太医:“这就叫报应了?我要他们也尝尝痛失爱子的心情。”
念茹平静的答到:“如今这也实现了,姑父姑母还不知,青柠姐姐被关押在牢里,已经疯癫,”
魏王妃无法置信的摇晃念茹:“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念茹依旧淡然:“姑母,对不起,姐姐她真的疯了。”
齐太医:“我不相信,你以为你们串通一气骗我,我会相信吗?”
念茹:“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魏王妃:“这怎么可能,念茹你是骗姑母的吧。”
“姑母,念茹何曾撒过谎?念茹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姐姐她惦念您二老,才会……。”念茹不想让姐姐的真实情况被人所知,想给魏王府留一点面子。
齐太医突然发笑:“哈哈哈,报应啊,真是报应,是我那苦命的孩儿觉得委屈,才会让你们这般,如此甚好,比她死了更好,魏王爷,如今你是不是生不如死啊?”
魏王爷眼角的皱纹都在抖动,没想到当年听信王妃的话,一念之差竟然铸成大错,时光流逝,自己又有何颜面面对圣上?悲从心来,突然朝门外跑去,撞在门口的石狮上,头破血流,太监也是惊骇,半天才缓过来,查看他的伤口,人已经闭气。魏王妃大哭,皇上惊讶魏王爷居然不堪羞辱自尽,马上命人将尸首抬走。
念茹见姑父辛劳一生,洁身自好,最后却因此命丧在此,心中悲哀,但也明白,他虽心里有愧,可是最后却因姐姐而死,哎,也算因果报应,害了人家的孩子,如今因自己的孩子而死。
皇上也是悲悯:“齐太医,如今朕真不知,你还要什么?”
齐太医看到魏王爷血溅在此,回想他曾经杖责自己出门,想起念慈为自己所受之苦,想起自己苦命的孩儿胎死腹中,心中不免释怀,淡然的说道:“微臣别无所求,只求皇上公平审判,魏王爷之所以犯如此大错,和他枕边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这样的女人留存世上只怕危害四方。”
魏王妃已经放弃抵抗,自己因为溺爱弟弟,如今造成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好说。
念茹看出姑母一心求死,要不是姑母,自己和姐姐早就流浪异乡,心中不忍,请求道:“皇上,小女子求您,念在姑父一生尽心尽力为国为民,饶我姑母性命,其他刑罚念茹愿意承担。”
皇上惊讶这样的柔弱女子竟然这般有担当,“朕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国法难容,如果你当真替你的姑母受罚,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念茹坚定不移的点头。
皇上又问:“齐太医,这样的做法你能接受吗?”
齐太医:“如今他魏家已经家破人亡,魏王妃也是生不如死,不如留她一命,在世上忏悔吧。”
皇上答应了念茹的请求,魏王妃被流放边关一年,不取消魏王府的爵号,由青柠世袭,虽然青柠已经疯癫,但依旧承袭爵位。念茹替魏王妃接受其他刑罚,领了40杖责。齐太医本可以官复原职,但他以年老为由拒绝了官职,放下心结,从此云游四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相随相守
念茹领过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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